第一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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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趙羲和會面、確定他在迪爾病愈前并不打算行動后,接下來的日子,隋垣也就干脆賴在了自家戀人這里,沒有繼續(xù)去塞爾曼和迪爾那里刷存在感。畢竟,他實在是怕了自己身上那似乎對主角攻受的吸引力特別大的該死的光環(huán)了,能不接觸就不接觸,恨不得讓別人將他忘到爪哇國去。
在這一段時間內(nèi),隋垣也真正見識了一番趙羲和目前在人類社會的地位。每天,在別墅內(nèi)出入往來的人各式各樣,有平民、有貴族,有商人、有教會,隋垣甚至還聽說國王也曾派來了使者。他完全不知道趙羲和是如何在短短的時日內(nèi)就構(gòu)建了這么一個涉及到各個階層的龐大的交際網(wǎng)的,似乎只要付得出價值,無論是誰都能從趙羲和這里得到滿意的東西,互利互惠、皆大歡喜。
隋垣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無論是閱歷還是手段比之趙羲和都是遠遠不及的,但那又如何呢?他又對統(tǒng)治世界沒什么興趣,只要能完成自己角色所肩負的任務(wù),隋垣就心滿意足了,多余的事情他懶得管,也沒興趣管。
除了與趙羲和甜甜蜜蜜以外,隋垣也沒有忘記關(guān)注主角受的情況,即使沒有親自出面,也一直派人給自己遞送著消息。
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直耗了一周多的時間,迪爾的病這才逐步康復(fù),隋垣與趙羲和商量了一下,終于準(zhǔn)備開始行動。
于是,第二天,闊別主角攻受一周多的隋垣再次拿起文件、登門拜訪。只可惜他剛一進門,就被傭人攔住了正打算往迪爾房間前去的腳步。
“雅安大人,塞爾曼主人尚未蘇醒,不過主人之前交代過,如果您來了,就請您去會客室稍等……”傭人有些忐忑地觀察著隋垣的臉色。
“雅安”在塞爾曼的城堡一向都來去自如,第一次被要求去會客室等候,傭人生怕對方會因為這失禮的阻撓而失落――只要雅安大人稍稍皺一皺眉,他就覺得整個心都揪起來了!
隋垣一愣,隨即淺笑著頷首,表示自己不介意,然后從善如流地跟著傭人走向會客室。傭人松了口氣,感慨雅安大人一直都是這么彬彬有禮、善解人意,卻不知跟在身后的人正暗搓搓地興奮著。
隋垣當(dāng)然不介意塞爾曼阻攔自己去見迪爾,這不正說明對方看重迪爾,拿自己當(dāng)情敵對待,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迪爾就被人勾走了嗎?!第一次被主角攻當(dāng)情敵,隋垣實在有點抑制不住的小興奮,極力克制了又克制,這才沒有崩掉自己憂郁的美男子面孔。
隋垣被帶去的會客室自然是最高等的,坐在軟綿綿的沙發(fā)上,隋垣給自己倒了杯血,微瞇著眼睛剛打算放松一下,就被告知塞爾曼已經(jīng)醒了。
隋垣打量了一下天色,覺得塞爾曼這個點兒就睡醒有點不可思議,但轉(zhuǎn)念一想,主角攻大概是為了多一點時間與主角受相處,才逐漸改變了自己的作息,便也就釋然了。
沒有等多久,塞爾曼就推開會客室的門走了進來,看到隋垣,他皺了皺眉,語氣有些不滿和抱怨:“怎么這么長時間沒個影子?又跑到哪里玩去了?別忘了你的工作!”
“我一直都在認(rèn)真為您服務(wù)不是嗎?每天的文件可沒有缺了一次!”隋垣滿不在乎地輕輕聳了聳肩膀,雖然這個舉動有些不雅,那份難得的俏皮卻又格外地吸引人,“之前我好幾個月不見蹤影也沒見你抱怨什么,今天在鬧什么別扭?”
塞爾曼被堵了一下,啞口無言。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別扭什么,只是最近他想起雅安的頻率越來越高,而這家伙卻反而玩失蹤,想見的人卻見不到,這讓他格外不爽:“沒鬧什么別扭,只是你上次不是垂涎我那小寵物的鮮血嗎?我本來打算請你品嘗一次,誰知道根本沒見到你的人!”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塞爾曼轉(zhuǎn)身走向酒柜,拿出了一瓶盛著鮮血的紅酒。
隋垣皺了皺眉,有些不可思議:“迪爾的血?他不是在生病嗎?他生著病你還喝他的血?!”
――簡直喪心病狂?。?br/>
塞爾曼的動作頓了頓,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酒瓶,贊同道:“也對,他生了病,血的味道有點變了,雖然還是比其他人類的血液可口,但被病菌污染的血液有些臟,的確不適合招待你?!?br/>
隋垣:“……………………”
――果然,物種不同完全不能溝通,他的意思是迪爾生病要受照顧、不應(yīng)該再抽血,塞爾曼到底是怎么聯(lián)想到另一個次元去的?!他的表達能力有這么差嗎?!
隋垣簡直給塞爾曼跪了,果然不愧是前期虐了主角受千百遍的渣攻,渣到讓他無法直視??!
眼看塞爾曼轉(zhuǎn)身,準(zhǔn)備將血放回去,隋垣不得不努力讓渣攻感受到自己對迪爾那份深藏的感情,他戲謔地挑了挑眉:“怎么,剛拿出來就放回去了?不舍得給我嘗嘗?”
塞爾曼有些無奈:“剛剛不是你說生病的血液不好喝嗎?”
“我哪里說過!”隋垣有些崩潰,“我的意思是,迪爾他生病了,為了他的健康,你不應(yīng)該在他病愈之前再抽取他的血液!”
塞爾曼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一點點血而已,死不了的,再說,我養(yǎng)著他不就是為了他的血嗎?”
隋垣:“……………………”
――真想糊他一臉血!
“行了,你到底喝還是不喝?”被隋垣盯的有些發(fā)毛,以為他又在因為迪爾責(zé)備自己,塞爾曼的語氣沉了下來,又有點要翻臉的趨勢。
“……喝?!彼逶斐鍪帧?br/>
反正血已經(jīng)抽出來了,又不可能再倒回迪爾體內(nèi),隋垣還是有點好奇這讓塞爾曼欲罷不能的極品美味的――嗯,只是“有點”好奇!
看到隋垣“主動示弱”,塞爾曼的臉色又轉(zhuǎn)緩了幾分,替自己和隋垣倒上血后,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fā)上。
大概是自己沒有主角攻那么叼的舌頭的原因,隋垣并沒有覺得迪爾的血有多么美味,這讓他有些失望,不由懷疑塞爾曼舍不得給自己喝迪爾的血,于是干脆弄了假的來糊弄他。不過,塞爾曼一向直來直去,如果他不愿意,會直接拒絕,根本不會弄虛作假,所以隋垣只得微微露出些許的陶醉,表明自己也相當(dāng)滿意迪爾鮮血的味道。
看到隋垣矜持地勾起的嘴角,塞爾曼的心情也跟著愉快了起來,生病、兼之離體一段時間的鮮血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了。兩只吸血鬼一邊喝著杯中的鮮血一邊隨意地聊起了天馬行空的話題,雖然隋垣有些奇怪主角攻為何有時間陪自己這個情敵瞎扯而不去見見迪爾,卻又很快將之歸因于劇情。
――假如不是塞爾曼不在場,迪爾又如何能跟安森見面呢?枉費隋垣剛開始還在煩惱怎么將主角攻拖住一段時間,沒想到劇情慣性這么給力,完全讓難題迎刃而解。
就在隋垣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打算結(jié)束交談,帶塞爾曼去“抓奸”的時候,一名仆人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低聲在塞爾曼耳邊匯報了幾句。
憑著血族靈敏的聽覺,隋垣聽到了“迪爾”“陌生人類”“見面”幾個關(guān)鍵詞,立刻知道是趙羲和跟迪爾溝通地差不多,然后主動暴露了。
聽完仆人的話,塞爾曼皺起眉,臉色陰郁,隋垣在他站起身后也跟著站了起來,面露擔(dān)憂:“是迪爾出了什么事嗎?我可以跟去看看嗎?”
――就算被拒絕,也一定要跟去啊!趙羲和可等著他保命呢!當(dāng)然,如果迪爾夠給力的話,他大概也不用出場。
塞爾曼遲疑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隋垣跟在他身后快步走向后花園,很快就看到薔薇叢中相互凝視、姿態(tài)親密的兩人。
迪爾的情緒大概有點激動,情不自禁地撲入安森的懷中。他慶幸著自己的好友安然無恙,更感激他冒著極大風(fēng)險前來探望他,這一段時間的壓抑與彷徨在看到安森的一瞬間突然爆發(fā)了出來,迪爾從未如此清晰地認(rèn)識到,只有安森才是最關(guān)心他、最在意他的,也只有安森,是他能夠相信與依靠的。
所有物被覬覦的憤怒讓塞爾曼幾乎失去了理智,看到這一幕的隋垣也忍不住瞳眸微縮,明知趙羲和不過是做戲,卻也下意識感覺到一絲刺痛般的妒意。
“你在做什么,迪爾?”塞爾曼聲音低沉平緩,就像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聽在迪爾耳中卻無異于炸雷。
迪爾身體一僵,下意識退開,遠離了安森,卻在感受到塞爾曼對安森的怒火與殺意后倔強地擋在了他的面前。
心中的恐懼讓迪爾無法克制地發(fā)著抖,卻堅定地迎著塞爾曼的目光:“他、他是我的朋友,救過我的命,只是擔(dān)心我,才冒昧地偷偷來查看我的情況的,你不要責(zé)怪他,主、主人……”
被迪爾擋在身后的安森縮著脖子,瑟瑟地發(fā)著抖,倘若不是隋垣已經(jīng)確定這個人就是趙羲和,大概也會將他錯認(rèn)成真正的安森。
隋垣隱下驚訝,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安森,他覺得,他的確有必要向趙羲和這位前輩多多學(xué)習(xí)了。
這邊隋垣抱著學(xué)習(xí)的心思認(rèn)真觀察著安森,那邊,塞爾曼與迪爾之間的第一場沖突也完全爆發(fā)了出來。
迪爾第一次對著塞爾曼吐露出了自己的心聲,表達了他不愿當(dāng)一只被塞爾曼豢養(yǎng)的小寵物的意愿。他也是有著獨立人格、獨立思想的人,塞爾曼所給予的“寵愛”不過是一廂情愿的,他根本就不需要、不在意,他希望的僅僅是自己能夠被尊重。
塞爾曼第一次被人如此頂撞,而頂撞他的還是一個他根本不放在眼中的卑劣低.賤的人類,這讓他有些迷茫,而更多的,卻是無可抑制的憤怒。只不過,即使再憤怒,塞爾曼也意識到自己不愿意傷害到迪爾,他不希望迪爾受傷,不愿看到他像前幾日那般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于是,這股憤怒便被全部傾瀉在了安森的身上――這個被迪爾如此看重、費盡心力保護的骯臟的螻蟻,不可原諒,一向溫順的迪爾竟然會為了這個家伙而違抗他!
塞爾曼怒不可赦地抬起手,磅礴的力量朝著安森碾壓了過去。迪爾來不及阻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絕望地嘶聲力竭:“安森――!??!”
血濺薔薇花的一幕并沒有發(fā)生,安森嚇傻了一般直直地站著、毫發(fā)無傷,而他的面前,隋垣一向蒼白的面孔更加沒有了血色,微蹙的雙眉表明他目前正承受著痛苦。身為純血親王的塞爾曼在憤怒中的全力一擊實在不容小覷,即使是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的隋垣也在阻攔的那一瞬受了傷――高階貴族的實力是永遠無法媲美親王的。
“雅安?!”塞爾曼不可置信地看著擋在安森面前的憂郁的貴族,他無法理解雅安為何會這樣做,更自責(zé)自己竟然傷到了他。塞爾曼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扶住那搖搖欲墜的纖細身影,卻被對方輕輕躲過:“冷靜下來了嗎?塞爾曼?!?br/>
塞爾曼的確冷靜了,雅安的受傷就像是一盆冰水當(dāng)頭潑下,讓他骨子里都透著微微的涼意,頭腦也從未有過的清晰。他深深看了一眼按著胸口、壓抑著輕咳的雅安,隨后轉(zhuǎn)向迪爾。
大悲又大喜之后,剛剛病愈的迪爾顯然承受不住這么劇烈的感情波動,在確認(rèn)安森無事后整個身體都虛弱無力,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
此時此刻,迪爾心中滿是對雅安的感激,如果不是雅安及時出現(xiàn),安森必死無疑,迪爾簡直不知該如何慶幸雅安的存在。第一次見面,他幫了自己、替自己治病、改善他的生活狀況,第二次見面,他救了他最重要的友人,迪爾從未這么確信,雅安就是上帝派來幫助他的天使。
“我想,你需要和迪爾好好談一談?!彼逶従忛_口,伸手抓住安森的衣領(lǐng),“這個人,我就先帶走了。”
迪爾感激地看著隋垣,他知道,只有安森跟“雅安”在一起,才能平安無事,而塞爾曼則抿了抿嘴唇,良久后沉默地擺了擺手以示同意。
隋垣向塞爾曼行了個禮,拖著安森離開,而塞爾曼則深吸了一口氣,彎腰將癱軟在地的迪爾抱了起來。
塞爾曼覺得,他應(yīng)該好好想一想自己該拿迪爾這只小寵物怎么辦,還有,該如何處理雅安對迪爾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在意。
為了迪爾,他竟然挺身而出、拼著受傷也要留下安森的命,雅安竟然有這么在意迪爾嗎?再想到之前雅安對迪爾的各種關(guān)懷,塞爾曼又開始煩躁了起來,他分不出到底是在不滿雅安覬覦自己的東西,還是在不爽迪爾占據(jù)了雅安過多的注意力。
――幾千年沒有開過竅的純血親王在第一次開竅的時候就遇到了如此復(fù)雜而糾結(jié)的感情問題,也真是蠻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