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可憐的“前”魔教教主寧澤自然被趙羲和關(guān)押在了早就為他準(zhǔn)備好的院落里,除了不能隨意行動外,其他待遇倒是還不錯。于是寧澤決定先忍耐下來、按兵不動,等到傷勢痊愈、尋到漏洞空隙后再決定如何反擊――畢竟,向來自大而驕傲的寧澤必然不肯就這么提前過上半囚禁的養(yǎng)老的生活。
至于另一個被趙羲和看不順眼南宮逸,也理所當(dāng)然地被丟去跟寧澤做伴了。表面上的原因一為照顧二為監(jiān)視,實際上也不過是多給他們一些相處的時間,督促他們早早地兩情相悅罷了。南宮逸雖然不放心、也不甘心就這么被隔離出自家大師兄身邊,卻也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這一次,連他大師兄都勸他安安分分地和寧澤呆在院子里!
“雖然不能說的很清楚,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非常危險,我們還不知道敵人到底是誰,在打什么注意,所以更加需要小心謹(jǐn)慎?!彼逶珦崃藫崮蠈m逸的頭發(fā),柔聲安撫,似是勸告卻實為忽悠,“阿浩關(guān)押寧公子的院落是整個魔教總壇看守最隱秘的地方,同樣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你乖乖呆在那里,師兄才能放心。”
南宮逸張了張口想要反駁自己可以保護(hù)自己,但是看著隋垣那擔(dān)憂的神情,又想起之前自己那數(shù)次添亂反而害得師兄受傷的事實,一時間什么都說不出口了。
“而且,你不是擔(dān)心阿浩會對寧公子出手、害他性命嗎?眼見為實,你親自守著寧公子,才能確保他的安全不是嗎?”隋垣看出南宮逸的猶豫,再接再厲,“寧公子之前在被追殺時幫過你,如果不是他,想必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救命之恩當(dāng)――”隋垣咬了下舌頭,差點一時口誤將后面“以身相許”四個字說出口――雖然他的確是這么想的――只好不倫不類地接上個類似的后綴,“當(dāng)涌泉相報,此次你去照顧寧公子,也算是勉強報恩了?!?br/>
煩惱糾結(jié)中的南宮逸并未注意到自家?guī)熜帜瞧痰牟蛔匀?,不得不說,他的確被說服了。
自從進(jìn)入江湖之后,也算是開了眼界的南宮逸知道江湖并沒有他曾經(jīng)想象過的那面美好。誠然,這里有他所渴望的豪情萬丈、惺惺相惜,但是更多的卻是爾虞我詐、詭譎危險。南宮逸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堅信人性本善、尊重每一條生命的天真少年了,他開始明白一旦寧澤失去了教主的地位,那么接下來所要面臨的絕對不是什么好的結(jié)果。
在感情上,南宮逸要更為熟悉與感激寧澤,但他最為敬重戀慕的師兄卻與于浩更為親密。這樣復(fù)雜的感情糾葛讓南宮逸無法贊同于浩對寧澤的背叛,卻又沒有立場去指責(zé)他,如今,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像師兄所說的那樣,竭盡所能地從于浩手中保護(hù)寧澤了。
“我明白了?!蹦蠈m逸點了點頭,師兄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作為師弟,他只要遵從就足夠了,“那么師兄你一定要小心,即使師兄武功再高,也抵不了小人的暗算?!?br/>
“師兄知道了,小逸你不用擔(dān)心。”見南宮逸松了口,隋垣的笑容真心實意了不少,晃得南宮逸又有點臉紅――幸好,已非吳下阿蒙的他堅.挺地維持住了鎮(zhèn)定的表象,并沒有像先前那般失態(tài)。
“另外,那個于浩……”南宮逸咬了咬嘴唇,雖然背后閑言有違君子之道,也有挑撥離間之嫌,但是倘若此時不說,他也許會懊悔終生,“于浩并非善類,師兄你還是離他遠(yuǎn)一些比較好。雖然你們自小相識,但分離這么久,說不定他早就變了,早已不是你印象中那名青梅竹馬的摯友,師兄……切莫輕信?!?br/>
隋垣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前一陣子聊起破壞者時趙羲和轉(zhuǎn)瞬即逝的異樣,不由得表情一滯,而南宮逸卻以為師兄的色變是將自己的話記在了心里,替他傷心之余也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氣。
在南宮逸眼里,他家?guī)熜质且欢錆嵃椎拇笊徎ǎ瑥膩矶际亲钌屏?、最溫柔、最替人著想的。師兄一直包容著他的一切,即使有些事情是錯的,也從不愿令他失望,那么,對待于浩,師兄必然也是如此。
于浩做了錯事、甚至利用了師兄,師兄縱然明知道這一切,勸說無法之下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心里必然有無法排解的自責(zé)與苦悶。一想到這里,南宮逸便憐惜到連心都疼了起來。
――倘若隋垣和5237知道他到底在腦補些什么東西,一定會送南宮逸三個字“想太多”。
總之,“想太多”的南宮逸被自己的腦補狠狠虐了一把,他情不自禁地上前,伸手將自家?guī)熜稚燥@瘦削的身體擁進(jìn)懷里,壓抑著心中涌動著的感情輕聲安撫:“無論如何,師兄你還有我?!?br/>
隋垣被弄得一愣,完全搞不清楚主角受為何突然情感大爆發(fā),只得莫名地抬起手,回應(yīng)般虛摟住南宮逸的肩膀――雖然不明白,但這樣做大概是沒錯的吧?
隨即,他感覺后背一冷。
同樣感覺到自己似乎被嗜血的猛獸盯住的南宮逸抬起眼,強硬地與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房門外的于浩對視。
之前因為礙于師兄,不希望師兄夾在他和于浩中央左右為難,所以南宮逸一向都對于浩退避三舍。但是,這絕對不意味著南宮逸害怕于浩。身為主角和未來的武林盟主,南宮逸自然有著堅定的意志與不畏任何權(quán)勢的傲骨,他是一條幼年期的龍,而唯一的逆鱗便是他的師兄。
壓抑著心驚,南宮逸緊抿著嘴唇與于浩對視,彼此都看清了對方眼中的敵意與不放棄,只是……南宮逸有些失落地掃了一眼在察覺到于浩后瞬時間退出自己懷抱的師兄,清楚地明白自己已然輸了。
“如果你敢讓師兄傷心,我絕對不會饒過你的!”在與于浩擦身而過的瞬間,南宮逸壓低了聲音,伸出了自己尚且稚嫩的爪子。
披著于浩皮的趙羲和微微挑眉:“我自然不會這么做。不過,這一切都與你無關(guān),連自己都依靠別人來保護(hù)的家伙根本沒有這個資格?!?br/>
南宮逸覺得自己胸口狠狠中了一箭,他咬了咬牙,快步走開。
――他覺得,最近除了照顧和保護(hù)寧澤外,他又多了一項重要的任務(wù),那就是盡快將自己的實力提升上去!
被情敵嘲諷武力值什么的,絕逼不能忍!
看著南宮逸匆忙的背影,隋垣莫名其妙地走到趙羲和身邊,微微蹙眉:“他是怎么回事?突然怪怪的。”
“我怎么知道?!壁w羲和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膀。他自然是不知道南宮逸為何突然對自己產(chǎn)生這么大的敵意,畢竟,南宮逸是早就知道他與隋垣之間關(guān)系匪淺的,情敵身份也不是現(xiàn)在才確定的,突然敵意暴增,顯然是因為隋垣說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讓這個小家伙誤以為他傷害了他家?guī)熜帧?br/>
不過……看了看身邊隋垣那比他還要迷茫的表情,趙羲和便干脆利落地放棄了追問,反正他從來都沒有將南宮逸的威脅放在心里――當(dāng)然,偶爾吃吃醋增進(jìn)一下情趣什么的不算。
就這樣,隋垣、趙羲和還有主角攻受就在魔教總壇定居了下來。整個魔教在趙羲和的安排下迅速行動了起來,幾乎無孔不入的情報網(wǎng)監(jiān)控著整個武林,一絲一毫的異常都不允許被放過。
除了正常的手段外,趙羲和還把那被他遺忘了很久的璃獸與魘獸從寵物空間放了出來,利用它們的能力獲取信息。
雖然不是原本的空間,所以璃獸與魘獸的能力在法則的束縛下被壓低了很多,但是一些天賦能力還是仍舊存在的:比如擅長竊聽人心、感知情緒,比如對普通獸類的血緣壓制、可號令百獸。
為了在自家主人面前狠狠刷一把存在感,避免接下來仍舊被遺忘在寵物空間內(nèi),璃獸與魘獸顯然都相當(dāng)賣力。高貴冷艷、不屑與普通獸類為伍的魘獸在一出寵物空間就化作貓咪跑得不見蹤影,憑借自身獸類的外表與來無影去無蹤的天賦法術(shù)近距離探查可疑的目標(biāo);而比較黏主人的璃獸則窩在了魔教總壇,發(fā)動周圍諸多飛禽走獸的小伙伴們幫它收集消息,工作賣萌兩不誤,簡直該給自己點32個贊!
如此多管齊下,自然沒有什么可以逃得出趙羲和與隋垣的眼睛,沿著逐漸開始增多的命案與真舍利的下落,他們終于鎖定了目標(biāo),諸多的線索都共同指向了一個組織――玄機(jī)樓。
“玄機(jī)樓?”隋垣拿著密報,疑惑皺眉。他當(dāng)然知道這個在原著中打過數(shù)次醬油、最后被炮灰了的殺手組織,甚至上一次為了維護(hù)劇情,他還給玄機(jī)樓發(fā)布了一個委托呢!
“嗯,這一陣子江湖上的仇殺、滅門案都與玄機(jī)樓有關(guān),當(dāng)然,這并不是決定性線索,畢竟殺手組織本就是接受這類委托的存在,只不過最近活動更為頻繁罷了。”趙羲和伸手點了點密報上其中一個名字,“但是據(jù)追查,真舍利就在他的手中,他拿走了真舍利,然后布置了假舍利的陷阱?!壁w羲和輕輕“嘖”了一聲,微微瞇起眼睛,“不得不說,他做得相當(dāng)隱秘,顯然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如果不是璃獸的那群小伙伴抓到了他的馬腳、魘獸又驗證了他卻有不對之處,否則單憑人力,說不定還真會被他瞞天過海呢!只可惜,防人容易,想要防飛禽走獸,卻實屬不易?!?br/>
“……暗七……”隋垣喃喃念出被趙羲和指出的名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他羞愧地抬手捂了捂臉,“這個人,我見過。”
“見過?”趙羲和愣了一下,“什么時候?為了什么?”
“之前我委托玄機(jī)樓追殺我和南宮逸,將我們驅(qū)趕到破廟的時候。”隋垣簡直不知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委托自己的敵人追殺自己,他得有多大的心才會在當(dāng)時好吃好睡一點都不擔(dān)心!“那時候,暗七就和南宮逸認(rèn)識了,連帶著我也見了他幾次。我本以為是我的做法改變了他和主角相識的契機(jī)和過程,所以并未在意,沒想到……”
看隋垣自責(zé)透頂?shù)哪樱w羲和勉強按捺住心驚肉跳的后怕,無奈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慰:“沒事的,你沒有經(jīng)驗,又不知道破壞者的存在,這也是難免的。我當(dāng)時也同意了你委托玄機(jī)樓的方法,不是嗎?”
――當(dāng)然,還有后半句趙羲和識相地沒說出口,比如“按照你遲鈍天呆的程度,就算什么都告訴你,破壞者站在你面前估計你也認(rèn)不出來。”
完全不知道趙羲和真心想法的隋垣感覺自己被安慰到了,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
“你說……那個破壞者當(dāng)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我是扮演者了吧?”隋垣摸了摸下巴,后知后覺地才發(fā)現(xiàn)自己曾經(jīng)在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卻又無法理解對方為何要放過他,“我能夠感覺到他對我有些興趣,卻并沒有明顯的惡意。他完全可以在那個時候解決我,但為什么什么都不做?如果他是破壞者的話,我們身為扮演者必定是他的敵對方不是嗎?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會先下手為強、解決隱患啊!”
趙羲和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隋垣,有些奇怪向來以溫軟馴服的面貌示人的他竟然可以毫不在意地說出“先下手為強”這樣的話,不過想到對方對他抹殺角色的做法毫無異議,便也就釋然了。
――無論隋垣表現(xiàn)地如何無害,他從始至終仍舊是那個缺乏感情與是非觀的存在。
――而這樣對什么都不在意的隋垣,卻是獨屬于他、只看重他的……這令趙羲和感到無比的滿足。
0007:“你忘記好幾次把你pk掉的劇情君了嗎?”
趙羲和:“閉嘴!”
“我并沒有親自接觸過那個人,所以并不確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趙羲和微微沉吟,“也許是他察覺到這個世界不僅僅只有你一個扮演者,而我和你關(guān)系匪淺、且威脅性更大。當(dāng)時他尚未布置妥當(dāng),害怕暴露自己并激怒我,所以才按兵不動。”
隋垣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不過,心里卻仍舊隱隱有些疑慮。那個破壞者對他沒有敵意與惡意,甚至是有些友善的,隋垣不知這到底是他的錯覺,還是對方的偽裝能力太強了。
――一個破壞者對一個注定敵對、甚至殺死自己的扮演者友善,這從根本上就不可能吧?
“如果扮演者被破壞者殺了,還能夠復(fù)活嗎?”隋垣看向趙羲和,詢問道,“就像我們在這個世界死掉,只是附身的軀體死亡,而精神體卻回歸世界與世界的交匯那樣?”
“這不一定?!壁w羲和搖了搖頭,“破壞者有能力破壞扮演者的精神體,令他們完全消失掉,就像我們拿到權(quán)限后,也可以摧毀破壞者的精神體那樣。大多數(shù)破壞者和扮演者一旦相遇,就是你死我活的境遇,而扮演者在失敗后繼續(xù)存活的可能性只有兩種,一種是精神體本身格外強大,拼著損傷一部分力量逃脫,而第二種么……則是寄希望與破壞者當(dāng)時心情好,主動放過他。”
隋垣嘴角微抽,對于趙羲和最后一句笑言敬謝不敏。
“所以,永遠(yuǎn)不要對破壞者掉以輕心,也永遠(yuǎn)不要寄希望于敵人的仁慈。你經(jīng)歷的世界還太少,每次獲得的分?jǐn)?shù)也不高,導(dǎo)致你現(xiàn)在精神體并不強大,一旦破壞者對你下殺手,你幾乎沒有逃脫的可能。”趙羲和隱隱看出了隋垣對這個世界的破壞者的迷茫,將他攬進(jìn)懷里,語氣格外鄭重與嚴(yán)肅地告誡,“保護(hù)好自己,為了你,也為了我。”
“嗯,我會的?!彼逶谋砬檗D(zhuǎn)為堅定。
他不可能拿自己與趙羲和去冒險,所以即使對那個曾有幾面之緣的破壞者并不厭惡,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