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目的
劉小月抱著我兒子,站在廚房門口,跟我說道:“沈主任想來看看小弘,她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
“你告訴她我們住哪兒了?”我停下洗菜的手,轉(zhuǎn)頭問她。
她抿嘴說道:“還沒有,我知道你不想見她。”
“知道就好,她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平靜的陳述著,仿佛是在說一個陌生人。
沈婉已經(jīng)急不可耐,把電話都打到劉小月這兒來了。
這對我來說,不失為一個好消息。
它至少說明,沈婉還是愛著兒子的。
她雖然對我薄情寡意,可狄弘?yún)s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
血濃于水的親情,豈是輕易就能舍棄的?
即便像沈婉這樣的人,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也依然殘存著一絲無法言棄的溫情。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在一個溫馨的夜晚之后,又是一個幸福的白天。
一整天我都在家里,陪著劉小月和小狄弘。
直到下午五六點鐘,我接到了王誠打來的電話,才只身離開公寓,坐上了王誠的車。
捷達繞過大半個天心市,在一棟老舊的單元樓對面停了下來。
我們坐在車廂里,安靜的等待。
大約十幾分鐘之后,一對年紀約莫三十出頭的小夫妻,從單元樓里走了出來。
女的長發(fā)削肩,略顯單薄的身上,穿著一件松散的休閑外套,下身是一條寬松的牛仔褲。
男的長得比較壯碩,中等身材,挺著大肚腩,一看就是極少運動的類型。
王誠跟我說:“周蕓蕓的老公是開出租的,家里還有一個癱瘓的老媽。”
我點點頭,盯著不遠處的女人,反復打量。
眼前的這個女人,在我父親那件案子之后,沒能從沈如海處得到任何利益,那她當年作偽證的動機是什么呢?
嘟——,嘟——。
捷達沉悶的喇叭聲,把我從思考中拉了回來。
周蕓蕓兩口子,已經(jīng)聽到聲音,向我們走過來。
王誠按下了中控開關(guān),打開車窗玻璃,探出頭去,招呼他們上車。
周蕓蕓在看到我的一剎那,整個人忽然一下子僵住了,顯得頗為驚訝。
她眼眶深陷,黑眼圈很嚴重,精神很差的樣子。
在我灼灼目光的注視下,她快速低下頭去,閃身鉆進后排座椅,坐在了副駕駛后面的位置上。
“強哥,嫂子,這位是我朋友,狄風,狄醫(yī)生,今天請他來作陪,咱們好好喝一盅,”王誠打著圓場,一腳油門發(fā)動了車子。
捷達車的發(fā)動機微微嘶鳴,賣力的開上了主街。
王誠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扭過頭來,對我介紹道:“這位是任強,強哥,我老鄉(xiāng)。”
任強客氣的從后排伸出手來。
我轉(zhuǎn)過身,一眼看見,他臉上那種豁達無謂的笑,和眼中閃過的一絲警惕的神色。
握住他寬厚的手掌,他掌心的皮膚就像一張大號紗紙,讓人渾身不舒服。
松開任強的手,我主動向后座的周蕓蕓伸手說道:“嫂子好,我叫狄風,很高興認識你。”
周蕓蕓慌亂的閃避著我的目光,伸出瘦削的手掌,幾根手指象征性的觸碰了一下我的掌心,觸手冰涼。
這個女人,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在佳和醫(yī)院這些年的尷尬身份,早已人盡皆知。
她身為佳和的員工,不可能不認識我。
既然認識我,在見到我的一瞬間,卻表現(xiàn)的如此慌張,只能證明一件事:她清楚的知道,我是來找她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