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金字塔與權(quán)杖
    看著那柄雪亮的匕首,我才相信,劉陽告訴我的,居然是真的。
    這些人信奉死亡是勇士最高的禮遇,只有最勇猛的人,才有資格讓大祭祀新自賜予死亡。
    我看向劉陽,為難的說道:“怎么殺他有講究嗎?”
    劉陽笑道:“野人 們追求的死亡,有五種刑法。金刑,就是用刀斧砍下頭顱。木刑 ,就是用削尖的木棒捅穿軀干。水刑,就是在一個大池里注滿水,把勇士編在藤子做的籠子里,裝填石塊,然后扔進水池。火刑,就是綁在受刑柱上,用火燒死。土刑,就是活埋?”
    聽見劉陽如數(shù)家珍,我相信他在這里充當(dāng)大祭祀的這些年,一定沒有少干這種事。
    我的頭皮一陣發(fā)麻,雖然我對這些野人們并不待見,但要讓我親手殺了他們,卻又于心不恩。
    看我遲遲不肯動手,地下跪著的勇士頭頂開始冒汗,仿佛受到了什么無形的壓力。
    我疑惑的看向劉陽,劉陽說道:“如果大祭祀不肯接受勇士的死亡申請,那么勇士就必須自我了斷。但自我了斷是對勇士們最大的污辱,自我了斷的勇士們,靈魂將永遠(yuǎn) 無法到達野人們心中的圣地,也就是我們俗世所說的天堂。”
    我一時有些為難,不過我腦子里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于是我對劉陽說道:“你告訴他,他們的圣地,人員已滿,必須等到有了空缺之后,他才能補上,我答應(yīng)他,他將會是第一個從我手中升入天堂的勇士,只是不是現(xiàn)在。”
    劉陽愣住了,一時不知道怎么組織語言。
    我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接著說道:“你告訴他,他決對不能自我了斷。他是我接任大祭祀之后,最得力的助手,如果他沒有完全我交付給他的一系列任務(wù),他就絕對不能死,他已經(jīng)拿到了去天堂的門票了,只是門票被我扣住了,我還要用他,就這意思,你給我好好說,如果他死了,你也死定了。”
    劉陽呆住了,他恐怕怎么也沒有想到,我竟然還有這種操作。
    反正我現(xiàn)在才是神的使者,野人的大祭祀,什么話不還是由得我說。
    不守,我很好奇,劉陽是從哪里學(xué)會這一口鳥語的,他現(xiàn)在還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時半會,我還真找不到手來代替他。
    我還要讓他教我野人的語言,最重要的是,我要從他嘴里,了解這里的一切。
    我太好奇了,好奇心幾乎占據(jù)了我的整個頭腦,讓我差點忘記,我此次是來救人的。
    直到劉陽對那個健壯的野人嘰哩呱啦的說了好長一通,那野人這才收起了匕首,閃身站在了我的身邊。
    劉陽對我說道:“他感到很遺罕,不過,他還是很愿意先為神的使者服務(wù)的。”
    我笑了笑,說道:“劉老頭,你在這里過的倒是逍遙快活,這些人,估計都是你的種吧。”
    劉陽點了點頭,陪著笑臉說道:“大祭祀好眼力,小老兒我在這里有十幾位妻子,孩子也有三十幾個。不過,他們都是未經(jīng)世事孩子,跟野人沒有什么區(qū)別,還請大祭祀高抬貴手,饒了他們一條小命。”
    我轉(zhuǎn)身朝那座古廟走去,那些野人 都跟著我,跪在廟門外,對我頂禮膜拜。
    古廟里,赫然有一張寬大的虎皮交椅,我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那具健壯的野人帝國第一勇士,就識趣的站在了我王宮的大門口。
    劉老頭老老實實的袖著手,全然沒有了大祭祀的風(fēng)采,在等著我對他的處置。
    這個人如此狡滑,能從外面的世界,混成野人國的大祭祀,能力不容小覤。因此,我說道:“你的真名叫什么,從哪兒來,你是怎么當(dāng)上這個大祭祀的,還有,這柄權(quán)杖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這里會有一座古代城池?”
    劉老頭頓時成了苦瓜臉,小心的說道:“大祭祀,您要知道這個干什么?你只要知道,這里從今以后您說了算,我將會徹底從這個地方消失就行了。那柄權(quán)杖也是您 的了,這里所有的野人,也都是您的。”
    “放屁,既然是我說了算,那我就命令你,立刻回答我的那些問題。稍有怠慢,就不要怪我不客氣。”我厲聲說道。
    這時,我忽然又想起了金字塔頂?shù)泥嵈笊偎麄儯泵ρa充道:“你既然是個現(xiàn)代人,卻為什么那么狠心,抓了我四個同伴,想要燒死他們。”
    劉老頭慌忙擺手道:“大祭祀,冤枉啊,那些人,是野人們抓來的,新進來了一批陌生的野人 ,好像是從別的國度進來的,他們就把這四個人獻給了本部落,大家決定用他們來祭祀神靈。”
    “他們的神是什么神?”我好奇的問道。
    “他們的神長相十分怪異,他們自稱自己的祖先曾經(jīng)是神的仆從,跟隨神一起,隕落到了這顆星球上,后來,神和他們的祖先先后都死了,他們的尸體,就埋在這座金字塔底下。”劉陽說道。
    看著門外那占地極廣的金字塔,我真的無法想象,這里曾經(jīng)生活著多少野人。
    他們又是怎么用雙手,一塊塊的把整座城池的建筑廢料,筑起了這座金字塔。
    我對劉陽說道:“門口那位勇士叫什么名字,你馬上告訴門口那人,叫他把塔頂?shù)乃膫€人,給我送到這里來。”
    “他叫巴布,我這就去安排。”劉陽抬眼膽怯的瞅了我一眼。就轉(zhuǎn)身出了屋門。
    我展開神識,監(jiān)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是乎對我了如指掌,知道我身懷異能,所以并沒有敢表現(xiàn)出一細(xì)一毫想要逃走的意思。
    巴布聽了他的話,毫不猶豫的就朝金字塔前走去,他手一抬,立刻就有一隊野人青壯,跟在他身后,手腳并用,快速向金字塔頂端奔去。
    不一會功夫,就看見四個野人 ,一人扛著一個綁得結(jié)實的現(xiàn)代人,并排放在了古廟內(nèi)。
    巴布領(lǐng)著人退了出去。
    地上的鄭大少他們,也不知道被綁了多久,一個個口干舌燥,眼睛迷茫,顯然是被折騰得不輕。
    特別是張萌萌嫩白的四肢上,都被繩索勒出了道道血印,此刻已經(jīng)昏迷過去了。
    我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劉陽小心的看著我,說道:“他們只是又餓又渴,暈了。這個女的,我打了她一頓。本來準(zhǔn)備威脅她做我的大祭祀夫人,她沒答應(yīng) ,我就想嚇唬嚇唬他。就把她衣服扒了。”
    我這才得知,為什么只有張萌萌衣衫不整,只穿著內(nèi)衣。
    我不齒的瞅了劉陽一眼,這老小子胃口還真不小,這么大一把年紀(jì),還在想著娶小。男人果然是到了什么時候,都不會忘記女人這檔事。除非他成了太監(jiān)。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是想說,讓我在鄭大少他們面前,替他保密,如果鄭大少待會清醒過來,還不得扒了這老小子的皮。
    我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何況,他還沒有回答我的那些問題,我還舍不得讓他去死。
    因此,我說道:“放心吧,你當(dāng)大祭祀的時候,畫成那鬼樣,誰認(rèn)識你?只要我不說你不說,他們就不會知道,不過,我要提醒你,待會兒把我的那些問題好好琢磨琢磨,想清楚該怎么回答,否則,不僅你走不了,你的那些野人子孫們,一個也別想逃。”
    “是,是,”劉老頭壓低了聲音,唯唯諾諾的點頭。
    “還不快去給他們弄些吃的喝的來,把這女人的衣服,派人給我穿好了。”我沒好氣的瞪著他。
    劉老頭趕緊三步并作兩步的,出了廟門,在廟門口的棚子里忙活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有兩個長相乖覺一點的女野人,捧著五花八門的器具,進了古廟。
    先把咖啡壺里的溫水給每個人灌了幾口,又把平底鍋里粘粘糊糊的東西,給每個人喂了幾口。
    周子豪畢竟年輕體壯,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他一咕嚕爬起來,立刻就感覺全身的骨頭,就像是散了架一樣,痛苦難當(dāng)。
    不過,他一抬眼看見我,立刻激動的差點哭了。
    八尺高的漢子,臉上滿是凄楚的神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慌忙安慰他道:“子豪,一切都過去了。你們現(xiàn)在安全了。”
    周子豪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環(huán)顧四周,是否立刻就要把那些抓住 他們的野人撕個粉碎。
    我說道:“子豪,你們這一天一夜所經(jīng)歷的事,太過離奇,現(xiàn)在還不是報仇的時候,等救醒了他們,我會一一把這里的情形,全都告訴你們。”
    周子豪這才勉強鎮(zhèn)定了下來,不過,他打眼一瞧外面地上跪著的黑壓壓的野人,眼里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兇光。
    沒過一會兒,鄭大少也拼命的咳嗽了起來,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從地上會起來,四處張望。
    一眼瞧見了我,他就像見到了親娘一樣,哭天搶地的拍打著地面。
    “風(fēng)哥,你怎么才來呀?你來晚來一會兒,咱們就只能天堂相見了。”
    看著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我沒好氣的說道:“跟你相見,恐怕得去地獄,還是十八層。”
    “去你的,你還有心思打趣我們,我們真的差點死了。”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我當(dāng)然知道剛才有多危急。
    如果我今晚在林子里先睡一宿,明天再過來探路,估計到時候,就只能看見火刑柱上的四具焦炭了。
    我因此十分慶幸,也同時想到了,林子里還有大隊的人馬,在等著我們。這個野人的大祭祀,我也不想長久的當(dāng)下去,只要救了他們幾人,順便搞清楚了這里的情況,我就該離開了。
    我和列勝男的三日之約,馬上就要進入第二日,我的千尋還在山的那一端,等著我回去接她。
    因此,我長話短說,對鄭大少道:“這里發(fā)生的事,太離奇,一時半會跟你們說不清楚,今晚,我們就先聽聽這個野人堆里的現(xiàn)代人,知道哪些情況吧。”
    我看向劉陽。
    劉陽臉上雖然一如既往的為難,不過,他也知道,不告訴我真相,他是不可能從這里離開的。
    鄭大少站起身來,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昏倒在一邊的張萌萌,慌忙跪到在地上,呼喊道:“萌萌,萌萌,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張萌萌一陣劇烈的咳嗽,也終于醒了過來。
    鄭大少臉上又是哭,又是笑,看見張萌萌醒了,心疼的直掉眼淚。
    張萌萌虛弱的說不出話來,這讓劉陽放心了不少,不時拿眼偷瞄我。
    我讓他們四個,都坐到了我的虎皮交椅旁邊。
    這里被劉陽這老家伙布置的還是很溫暖的。交椅四周的地面上,都鋪滿 了大塊的獸皮,踩在上面極為舒服,以方便這老家伙宣淫。
    那兩個長相乖覺的女野人 ,居然跟我們現(xiàn)代人差不多,我有理由相信,這特么也是劉陽和野人的種。
    我滿心期待著劉陽告訴我真相,別的什么,現(xiàn)在都不再重要。
    劉陽見無法擺脫這個宿命,遂避重就輕的,向我講述起了這柄權(quán)杖的事來。
    “這柄權(quán)杖,是我當(dāng)上大祭祀之后,在金字塔里面發(fā)現(xiàn)的,那一年,金字塔的西北角發(fā)現(xiàn)了kuata,我就命野人們修理,自己親自監(jiān)工。在清理碎石的過程中,我在那個角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洞,直通向金字塔里面。這里的野人們都說,那里面埋葬著神和先祖的遺體,誰都不敢進去,但是他們卻并不阻止我。后來我才明白,大祭祀是神的使者,是可以進去朝拜神的尸體的。”
    “于是,我就一個人打著火把,鉆進了那個大洞,那時候也是好奇心作崇,一點也不知道害怕,進去之后,我立刻就發(fā)現(xiàn),那里面居然是金屬結(jié)構(gòu)的中間建筑,里面到處都倒伏著野人的尸體,在最底層正中的那間屋子里,我還真看見的神的靈棺,那方棺材與從不同,閃著瑩瑩的亮光,你是水晶制作的一般,冰冷異常。”
    “你打開它沒有?”鄭大少急不可耐的,一邊啃著野雞腿,一邊問道。
    劉老頭陪著笑臉,小心的說道:“我當(dāng)時也和你一樣急,心想就算是神又能怎么樣?反正也是只死的神,就壯著膽子,用力把那口水晶棺給打開了,一打開,里面就反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我當(dāng)時嚇得肝膽俱裂,腿一軟趴在了地上,連火把都弄滅了。在地上伏了好一陣子,也沒見冰棺里的神跑出來,我就壯著膽子,又從地上爬了起來。這時候,我看到了一幕讓我這輩子都難忘記的畫面。一具絕美的胴體,就像活著的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