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八幅古字
泳池中,頓時激起潑天水浪,嘩啦一聲,全都澆向正中那一排躺椅。
我平穩(wěn)的落在他們身后,一指伸出,一道純正的天罡真氣,刷得一下,打斷了鄭雄奇旁邊的遮陽傘,那傘準(zhǔn)確的向前傾倒。把鄭雄奇嚇了一個激靈,從躺椅上跳了起來。
只聽見嘩啦一聲,一陣水聲撲在傘面上。
所有人都驚慌失措的四處亂看。
鄭雄奇拿起雨乎,頓時樂不可支。
就見王子軒的一縷頭發(fā),貼在眉心正中,兀自滴著水,蛤蟆鏡上一片水珠,嘴里刁著一支已經(jīng)被澆滅了的,濕淋淋的雪茄,渾身上下,仿佛剛從水里撈起來的一樣。
“哈哈哈,王大少,你這是怎么了,”鄭雄奇忍不住大笑出聲。
王子軒被一陣?yán)渌畵羲灸艿谋镏粑@時候才猛得放松了下來,摘掉蛤蟆鏡,貪婪的呼吸著空氣,像是剛剛做了一個夢。
“我看見我表哥向我飛了過來。還有你那個朋友,我靠,他們是不是摔死了。”
他正驚疑不定的時候,就看見周子豪從水里冒了出來,向他身前游過來。
“表哥,你沒死?”王子軒糊里糊涂,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
只見周子豪拼盡全力,從泳池里艱難的爬了上來,跪伏于地,向上拜道:“多謝大師不殺之恩。”
“表哥,你怎么了,你拜我干什么,你瘋了嗎?快起來,”王子軒一頭霧水,眼角的余光忽然瞟見了站在躺椅后面的我,嚇得他向后就倒,差點栽進(jìn)泳池。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你說呢?”我輕蔑一笑。
王子軒眼皮直跳,不敢看我,扭頭哭喊道:“爸,快救我!”
王大眼等幾十個人,已經(jīng)從觀景臺上跑下來。
他跑在最前面,在我身邊停住,恭敬的說道:“狄大師,小兒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你,萬望大師海涵。”
“你們之前所說,還算數(shù)嗎?”我淡淡的說道。
“算數(shù),算數(shù),我們王家認(rèn)輸,我宣布,從今以后,我們王家每年采購名貴藥材的份額,永不超過鄭家。”
“哈哈哈哈,”六叔哈哈大笑,走上前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激動的說道:“小風(fēng),我就知道,你絕非池中之處。早晚必定一飛沖天。”
“六叔過譽了,”扶著六叔,看著眼前卑躬屈膝的眾人,我忽然對決對的力量有了更深層次的認(rèn)識。
在這一刻,無形的階梯已經(jīng)行成,我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再與他們是同樣的人。
看著地上的周子豪,我開口道:“你起來吧,我不殺你,是因為我欣賞你寧死不屈,視死如歸的武道精神。你不必謝我。”
說著,我轉(zhuǎn)身離開,向小樓走去,留給眾人一個孤寂的背影。
這一戰(zhàn)之后,我必將名動襄西,未來何去何從,需要更為縝密的計劃。
列家,楊家,狄家,五經(jīng)世家,已現(xiàn)其三,另外兩家又在哪里。
這時候,外面響起了悠揚的樂聲,站在小樓二樓的陽臺上,我看見一輛華麗的敞篷車,直直的駛?cè)肓嗣髦槌堑拇箝T。
張萌萌一襲長裙,坐于車內(nèi),像一位尊貴的公主。
鄭大少穿著一條花褲衩,嘴里叼著一枝玫瑰,走上前去,親自為她打開車門。
禮花四濺,禮炮齊鳴,二十位美女列成一排,齊身呼道:“歡迎萌萌殿下。”
看到這里,我拿起手機(jī),沉聲說道:“小誠,可以開始了。”
片刻,只聽見砰得一聲巨響,振耳欲聾,山下屠龍鎮(zhèn)的方向,萬家燈火為之一暗。
三千只煙花同時綻放,排列出兩個美輪美奐的心形,相偎相依。
平臺上的所有人,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為之凝滯。
又是砰得一聲,一只箭矢洞察兩顆美輪美奐的心。
“砰砰砰砰砰砰……”
無數(shù)煙花爭先恐后的在眼前綻放開來,仿佛進(jìn)入了夢幻世界。
鄭雄奇單膝跪地,仰頭看著張萌萌的臉,眼中有淚光閃動。
“萌萌,也許我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人,但我決對是最愛你的那個人。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換你笑顏常開,青春常在!如果沒有你,我的世界將會一片暗淡,如果沒有你,我寧愿舍棄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求你,嫁給我好嗎?”
這時候,兩位美女適時抬出了一個精致的相框,相框的邊緣,扎著粉色的絲帶,裝點的很是少女風(fēng)。
不過,那相框正中,卻赫然是那棵千年人參王。
所有人屏氣凝神,注視著那個美麗的女孩兒。
那女孩兒原本抬手捂著嘴,忽然撲哧一聲笑了。
笑著笑著,她邁步上前,把眼前的男子擁入懷中:“雄奇,我答應(yīng)你。”
“耶,”鄭大少不知道哪里爆發(fā)出來的力量,抱起張校花雪白的大長腿,繞場一周,跑得飛快,仿佛是一個獲得了全世界冠軍杯的足球運動員,在夸耀自己戰(zhàn)隊的輝煌。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不管當(dāng)初有多少山盟海誓,當(dāng)殘酷的現(xiàn)實世界迎面撲來,又有多少人,最終兌現(xiàn)了自己的諾言。
他們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何嘗不是出于真心。但那時,他們大都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年紀(jì),覺得自己仿佛長著驕傲的翅膀,無所不能。
等到風(fēng)暴來臨的時候,他們才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翱翔于九宵的蒼鷹,而是如蕓蕓眾生一樣,是混跡于世間的灰兔。
圣人所有的教條里,都教凡人,不要輕許諾言,就是因為,他們知道,凡人的力量是如此卑微。輕放諾言,很多時候,都只會自取其辱。
力量,只有決對的力量,才是誓言的基礎(chǔ)。
按下發(fā)送鍵,我給鄭大少和六叔留下一封郵件,轉(zhuǎn)身下了小樓。
穿過安靜的綠植,我從熱鬧的人群邊緣走向明珠城的大門。
在保安好奇的目光中,我從中門走出,開上邁巴赫,向山腳絕塵而去。
鷹巢巖下,停著一輛破舊的二手捷達(dá),王誠站在車邊,一臉憨厚的笑容。
把車開到他身邊,我跳下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拍拍他的肩膀,他會意的鉆進(jìn)捷達(dá),跟在我的車后,向狄家老宅駛?cè)ァ?br/>
十分鐘之后,我和王誠的車子,已經(jīng)停在了老宅門口。
我跳下車,拿出鑰匙,打開正門,一股塵封的氣息撲面而來。
王誠跟在我身后,舉著手機(jī)里的照明功能,穿過及膝的長草,向我爺爺?shù)臅孔呷ァ?br/>
推開吱呀作響的褸花木門,印入眼簾的,是一列列落滿蛛灰的書架,穿過那些書架。
書架的盡頭,一間寬敞的書房,一張寬大的書案。我仿佛能看看,一代代狄家的先祖?zhèn)儯袷子诤棋珪5那榫啊?br/>
“爺爺,我又回來了,我要重振狄家門楣,光大狄家醫(yī)術(shù),恢復(fù)狄家榮光,成就狄家人幾百年奮斗不息的恢弘史詩。”
坐在長案后高高的太師椅上,仰頭正是那幅落滿了塵土的尺幅。
“烈火燎原。”
記憶里,這幅字無數(shù)次在腦海里閃現(xiàn)。今天,當(dāng)真正面對它的時候,卻又覺得如此的陌生。
我站起身來,小心的取上這幅狄家先人的墨寶,攤在長案上,撫去字跡上的灰塵,墨色依然鮮亮如初。
小心的將畫軸卷起,我準(zhǔn)備帶走這件值得紀(jì)念的東西。
忽然,我卷畫的手停了下來。無意間,居然發(fā)現(xiàn)這幅墨寶后面,還寫著一行行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
“小誠,你快看。”
王誠將手里的燈光聚焦在畫軸背面,也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翻過畫卷,仔細(xì)的誦讀的背面的字跡,驚喜的發(fā)現(xiàn),那居然是功法的介紹。
本來我只想回來,拿走這里的八幅墨寶,作為紀(jì)念,沒想到,居然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血劫經(jīng)的功法。
“小誠,快,把墻上的所有字畫,全都取下來。”
我和他分頭行動,很快,就將八幅字畫盡數(shù)取下。
一一撫去畫紙正反面的塵土,每一幅字背后,無疑都有完整的說明。
真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將八幅字整齊的排列在案上,我一一讀去:烈火撩原,火龍嘯天,叱咤風(fēng)雷,普照九幽,真火焚金,睥睨萬物,炙魂攝魄,無燼永生。
我如饑似渴的把每一幅字又翻了過來,仔細(xì)的誦讀著每一篇注解。
原來,我們狄家的血劫經(jīng),有八種功法。
但有礙于五行生克。每種功法都無法修煉至頂層。
簡單來說,血劫經(jīng)屬火。所以我們狄家的所有功法,幾乎都是火屬性。
隨著功法不斷精進(jìn),就會使體內(nèi)五行失調(diào)。心屬火,屆時,功法大成,便會心盛而四臟皆衰,強(qiáng)大的心臟最終將會失去控制,如同不知道疲倦的發(fā)動機(jī),最終將會烈火焚身,走向毀滅。
只有集齊五種功法于一身,才能真正煉就大成,成就不滅金身。
我激動無比,第一次有了成仙成圣的想法。
雖然我已經(jīng)能與楊紹安一戰(zhàn),但我非常清楚,我仍然無法撼動他的財富帝國。
錢可能神,亦能買命,有錢同樣是實力的一種。
我再一次陷入兩難,進(jìn)則有烈火焚身之患!退則有一敗涂地之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