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動物本性
“楊元生,你要怎樣才肯放過他?”
一邊密切注意著周圍的動靜,我抬起頭來,大聲質(zhì)問楊元生。
楊元生囂張的笑了,笑了很久,那笑聲越來越放肆,越來越尖銳,驚起棲息在樓群中的群鳥,撲愣著翅膀紛紛飛走了。
忽然,他止住笑,滿眼的怨毒,惡狠狠的對我喊道:“除非你去死。”
“你去死,你去死,去死,死……”
一陣雜亂的回聲,在樓群中飄蕩,像是死神的召喚。
聲音還沒有停止,從四周的長草,和那些廢棄的爛尾樓里,站起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殺手。
他們手上五顏六色的機(jī)車服,和那些張顯個性的紅毛白毛,立刻就暴露出了他們原本的身份。
從楊元生所在的,那棟最高的爛尾樓里,走出來一個一頭紅色短發(fā)的高個子,他身體健壯,棱角分明,兩只狹長的眼中透著邪媚的笑。
我雖然從來就沒有見過他,不過,在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能夠確信,這個人就是汪恕。
從趙衛(wèi)國手里逃走的汪恕,窮兇極惡,殺人如麻的汪恕,他肩上扛著棒球棍,一步一步,緩緩向我走來,在我對面五步之遙的距離上,停下腳步。
“汪少,我跟你說的,就是這個人,你之所以被抓,也是因?yàn)檫@家伙,兄弟我能幫你的,只能到這兒了。”楊元生干脆叫人搬了張椅子,在樓上翹著二郎腿,一幅隔岸觀火的樣子。
汪恕并沒有回頭,只是向征性的揮舞著手里的棒球棍,周圍的那些人,立刻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只大略看了一眼,圍上前來的這群人,少說也有二十幾個。
他們手里,都拿著或長或短的鋼管,螺紋鋼或者西瓜刀。
汪恕盯著我,眼中泛起一絲狠意,手中的棒球棍前挑,惡狠狠的叫囂道:“給我弄死他。”
二十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待要一起上,對手卻只有我一個,根本施展不開。
短暫的眼神交流之后,有三個家伙,慢慢向我圍攏過來。
我怒氣填胸,眼中泛起紅光,丹田內(nèi)的那塊血玉光華大盛,真氣在四肢百骸間極速流轉(zhuǎn),只一瞬間,我只感覺,雙臂和雙腿幾乎暴漲了一倍,兩只緊握的拳頭,仿佛能砸碎整棟大樓。
凝神以待,一陣疾風(fēng)自后腦襲來,我靈活轉(zhuǎn)身,躲過一根粗壯的鋼管,一把勾住來犯者的脖頸,左肘順勢一抬,砸在了那可憐的白毛鼻梁骨上,只聽見咔嚓一聲清晰的響動。
染著白色頭發(fā)的,拉風(fēng)的少年,整個鼻子就消失在了臉上,在原來鼻子的位置上,只剩下一塊血肉模糊的肉餅,從那塊肉餅的間隙里,突然瘋狂的噴射出幾條血線,把周圍的那些家伙,嚇得一陣驚叫。
與此同,另一個拿著西瓜刀兩眼放光的精瘦小子,一刀劈向我的肩頭。
側(cè)身堪堪躲過,我微皺眉頭,一記勾拳,擊打在他右肩的肩窩里,肩頭應(yīng)聲脫出,瘦子的手臂,頓時就像面條一樣,軟軟的垂了下去。
仰面栽倒在地上,他嘴里申吟著,咬牙翻身用另一支胳膊爬起來準(zhǔn)備逃跑。
奔向他身后,我探手一把抓住他的左臂,向著后上方一擰,一聲悶哼,瘦子頓時就眼淚汪汪的跪在了地上,叫苦連天。
第三個家伙直接給嚇傻了,舉著一根尖頭鋒利的鋼管,站在原地,眼神里全是惶恐的神色。
周圍一片死寂,剩下的那些家伙,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了三分怯意。
見此情形,汪恕氣急敗壞,一揮球棍,大聲的叫囂著:“給老子上,誰打死了這家伙,老子給他市區(qū)一套房。”
哄得一聲炸響,那群人頓時炸開了鍋,他們眼神頻頻交換著,一擁而上。
我只感覺周身熱血沸騰,用力扯了一把領(lǐng)口的扣子,彎腰撿起地上瘦子的那把西瓜刀。
頭腦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清醒,微皺眉頭,我竟然奇異的感覺到,那些蜂擁而至的殺手們的動作,在我的眼中是乎變得慢了半拍。
一個長相兇狠的壯漢,手舞著小臂粗的螺紋鋼,向我的頭上狠狠砸來。
我慢慢的挪動腳步,那根手臂粗的螺紋鋼,砰得一聲,砸在了沙石地面上,砸得地面上碎石橫飛,立刻現(xiàn)出一個碗大的坑。
我抬手輕輕一刀,從斜次里挑向大漢手腕,只一剎那間,那只肥厚的大手,就連著小臂粗的螺紋鋼一起,墜落在碎石地面上。
壯漢抱著自己的斷肢,一臉的不可置信,仔細(xì)的端詳著那平整的切口,仿佛像是在欣賞一件絕美的藝術(shù)品。
他的臉上露出了迷一樣的笑,既而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陡然變得驚恐萬狀,一張寬大的臉頓時極盡扭曲,從嗓子眼里,發(fā)出了一聲長長的,凄厲的哀號聲,響徹樓宇。
“啊——”
隨著這一聲喊,從他的斷肢出,突兀的噴射出一股強(qiáng)勁有力的血柱,像是一支血紅的水槍,射向四面八方。
與此同時,我閃過血柱,刀身狠狠的抽在了跑在最前面的一個紅毛的臉上,他面部的肌肉,在一陣強(qiáng)烈的抽搐之后,立刻閃現(xiàn)出一條暗紅的血痕,分外滲人。
那家伙悶哼一聲,向斜次里撞去,撞倒了幾乎和他并排的另一個家伙,然后歪倒在那家伙的身上,從嘴里吐出一排七零八落的碎齒。
他捧著那堆血紅的碎齒,四處張望,仿佛在等待一只小鳥,飛到他手上,去叨走那些玉米粒一樣的碎齒。
高個壯漢的腕血,噴紅了好幾個家伙的臉,我接二連三的用刀背,狠狠的磕在那些不怕死向前沖的馬仔的腦袋上,像是打雞蛋一樣,一個個磕破他們的腦袋。
一陣陣清脆的骨裂聲之后。
又有五六個家伙,抱著頭四散逃命。
所有的事,幾乎就發(fā)生在短短十幾秒之內(nèi)。眼花繚亂之余,已經(jīng)收拾了七八個。
在巨額房產(chǎn)的刺激下,后面的那些人仍然躍躍欲試。
這時候,我看見汪恕的眼出,流露出狡黠而兇殘的光,手拎著棒球棍,在人群后面,一步步向我靠攏過來。
壯漢依然端著水槍一樣的斷肢,噴個不停。
在殘酷的現(xiàn)實(shí),與豐厚的利益面前,人類動物的本性顯露無疑。
殷紅的鮮血,澆不醒貪婪之徒,死亡的威脅,也同樣嚇不退亡命之輩。
就算有惡狼和猛虎,在不遠(yuǎn)處啃食同伴的尸體,只要自己不死,黃羊們總要吃個不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