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零章 遺失(二更)
余公公不愧是皇帝的總管大太監(jiān),不一會兒,便拿了造冊回來。
他攤開其中的一頁,指給皇帝看,「陛下,您看,這是當(dāng)初的造冊,有御畫師畫的圖案,與這把梳子,一模一樣。」
皇帝看的清楚,臉色陰沉,吩咐,「來人,去請麗嬪來。」,話落,又改口,「余安,你帶著人親自去請,不許走漏消息。」
「是。」余公公心里一個「咯噔」,立馬轉(zhuǎn)身去了。
皇帝看向周顧和賀正,這么會兒的時間,二人身上又染紅了大片的血跡,他壓下心底的怒意,吩咐道:「來人,去請?zhí)t(yī)。」
周顧心想陛下終于想起來給他們請?zhí)t(yī)了,可真不容易。
太醫(yī)幾乎是和余公公帶著麗嬪同時來的,皇帝吩咐讓麗嬪等著,先將太醫(yī)請了進(jìn)來,為周顧和賀正包扎。
太醫(yī)看到周顧后背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直皺眉驚呼,「周小公子,你、你這是怎么傷的啊,這、這傷口也太深了,這也太嚴(yán)重了……」
周顧不說話。
太醫(yī)仔細(xì)看了一眼傷口,「幸好有過簡單的包扎,這抹的藥也是上等的金瘡藥,否則就你這個傷口,失血這么多,是會要命的。」
周顧依舊不吭聲。
太醫(yī)給周顧包扎完后背,又給他包扎胳膊,絮絮道:「這胳膊上的傷口比你后背的傷只重不輕,你這傷得仔細(xì)養(yǎng)著,千萬別亂動,別再讓傷口裂開,別沾水,尤其是你失血這么多,得回府養(yǎng)著,一定仔細(xì),夜里別發(fā)熱,若是發(fā)熱,可是十分兇險的。」
周顧終于給了點(diǎn)兒反應(yīng),「嗯」了一聲,「勞煩徐太醫(yī)了。」
徐太醫(yī)看了他一眼,又不放心地叮囑道:「若是夜里發(fā)熱,立即派人喊我。」
說完,又去給賀正包扎,賀正身上的傷口雖多,但唯有腰側(cè)一道劍傷略微嚴(yán)重些,徐太醫(yī)不是看著賀正長大的,倒是沒說什么。
賀正心里卻十分愧疚,周顧后背的那一道傷口,是因?yàn)榫人惚懿患氨蝗藗摹?br/>
皇帝沒避開,在一旁看著,周顧身上的傷實(shí)打?qū)嵉模瑐谏畹乃既滩蛔“櫭迹谛焯t(yī)包扎完后,對周顧道:「周顧,你回府養(yǎng)傷吧,這就回去,這件案子,朕……」
周顧看向皇帝。
皇帝頓了一下,「朕親自審理。」
周顧其實(shí)也知道,查到了麗嬪頭上,涉及四皇子母妃,即便他不受傷,皇帝估計也不會讓他來查了,畢竟,他如今算是東宮的人。
他點(diǎn)頭,「證物畢竟是我?guī)нM(jìn)宮的,陛下詢問麗嬪,我是否需要旁聽?待聽聽麗嬪怎么說,若有詢問我的地方,我也能及時解答,稍后再回去。」
沒有執(zhí)著地把著此案不放,說只是聽聽,一會兒就走。
皇帝心下滿意他的識時務(wù),點(diǎn)頭,吩咐余公公,「于安,把麗嬪叫進(jìn)來。」
余公公應(yīng)是,出去請了麗嬪進(jìn)來。
麗嬪因長相明麗,被皇帝封了個麗字,膝下有四皇子和十公主,一子一女傍身,在宮里因?yàn)椴粻幉粨專苡泻萌司墶?br/>
她突然被皇帝急召,而皇帝派的還是于安親自去請,并且在請她的時候,帶著人將她的麗人宮都封了,一個宮女太監(jiān)都沒讓她帶,只她一個人被請了來,在宮里生活久了的人都知道,這是出事兒了,所以,她見到皇帝后,白著臉請安,強(qiáng)裝鎮(zhèn)定,但其實(shí)很慌。
皇帝直接大喝,「麗嬪,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讓人私養(yǎng)死士?該當(dāng)何罪?」
麗嬪震驚地睜大眼睛,「陛下何出此言?」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莫名,「臣妾何時讓人私養(yǎng)死士?」
皇帝一臉怒容,語氣沉沉,「你敢說你沒有?還
敢狡辯?」
麗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臣妾絕對不敢養(yǎng)什么死士,臣妾這些年來一直安分守己,臣妾怎么可能……養(yǎng)死士?臣妾也沒銀子養(yǎng)死士啊。」
她機(jī)智為自己找出最合理的理由,「陛下您是知道臣妾的,臣妾的母家并不富,家中還有一個敗家的紈绔弟弟……」
「四皇子呢?朕可是知道,他暗中讓人經(jīng)營私產(chǎn),可是能拿的出豢養(yǎng)死士的錢。」皇帝質(zhì)問。
麗嬪臉?biāo)⒌匕琢耍副菹拢J兒才十五……」
皇帝冷哼一聲,「十五不小了,七八歲就什么事情都能做了。」,他將桌子上放著的梳子擲給她,「你自己認(rèn)認(rèn),這可是你的東西?」
麗嬪迎頭被一把梳子打中,額頭頓時破了皮,但她不敢低呼不敢驚叫,只瑟縮了一下,白著臉接住梳子,這一看,臉色更白了,「陛下,這、這梳子哪兒來的?」
「朕只問你,這是不是朕曾經(jīng)賞賜給你的梳子?」皇帝問。
麗嬪點(diǎn)頭,「這、這梳子是您賞賜給臣妾的。」,但她有話要說,「但是這梳子,早在四五年前,臣妾就遺失了啊。」
皇帝「嗯?」了一聲,沉著臉問:「遺失?」
麗嬪連忙點(diǎn)頭,「陛下,臣妾宮里的人都能作證,就在四五年前,臣妾遍尋不到這把梳子,不知是被哪個奴才給偷走了,臣妾還曾經(jīng)派人找過,也讓人去登記了,畢竟是宮中之物,又是造冊之物,還是您賞賜給臣妾的,就等于寫了臣妾的名字,臣妾怎么能不好好保管使用?怎么可能隨意讓她外流?」
皇帝聞言又看向余公公,「于安?」
余公公連忙道:「老奴這就去查。」
宮中遺失物品,也是要上報造冊的,他是不記得麗嬪有造冊,但宮中曾有一陣子總是丟東西,后來查出是被宮人偷盜出去賣了,又不少宮妃都丟過物品,他身為總管大太監(jiān),多數(shù)時候只記著與陛下有關(guān)的事兒,至于后妃們,那么多,哪里記得過來?皇帝給出的東西他能有印象,至于宮妃怎么用,丟沒丟,他就不知道了,更何況是這么一把小小的梳子,他能記得來歷就已不錯了。
他轉(zhuǎn)身跑了出去,沒走幾步,又跑回來,跟麗嬪確認(rèn),「麗嬪娘娘,您仔細(xì)想想,到底是四年前,還是五年前?具體年月,老奴也好查。」
麗嬪想了想,報出日子,「大約是四年半前,具體日子,記不清了,總之沒找回來。」
余公公點(diǎn)頭,又匆匆去了。
皇帝沒讓麗嬪起來,便讓她那么跪著。
余公公效率很高,沒多久,便抱著一層造冊回來,指著其中一頁說:「陛下,麗嬪娘娘說的對,就是四年半前,老奴查到了。」
皇帝低頭一看,果真是,記錄的御賜桃花梳,照著當(dāng)時造冊拓印的模樣,分毫不差,正是這把梳子。
皇帝深吸一口氣,看向麗嬪,「麗嬪,你可知道,你這把梳子,是從今日死士身上搜出來的?上百死士,截殺周顧,身上唯有你這把桃花梳。」
麗嬪總算是明白了,頓時白著臉喊冤,聲調(diào)都帶上了哭音,「陛下,臣妾冤枉,這事兒與臣妾無關(guān),臣妾可以立誓,若是臣妾豢養(yǎng)死士,就讓臣妾不得好死。」
豢養(yǎng)死士,這豈能是后宮妃嬪能做的?別說后宮妃嬪,就是朝臣,都得撐破了膽子才敢。更何況是上百死士,還截殺護(hù)國公府小公子?她知道若是皇帝武斷地給她定罪,她會是什么下場。
皇帝沉著臉道:「你只有這個可說嗎?可有別的可說?若有,告訴朕,你仔細(xì)想想!」
麗嬪似乎用力地想了想,半晌,搖頭,「陛下,臣妾不知這梳子怎么會與死士有關(guān),臣妾是當(dāng)真丟了這梳子……臣妾請陛下明察。」
皇帝繃著臉,「朕自會查清,你,你宮里的人,還有你娘家,以及四皇子。」
說完,皇帝吩咐,「于安,把麗嬪單獨(dú)看管起來,你親自帶著人去麗嬪宮里,挨個盤查麗人宮所有人。」
余公公應(yīng)是,上前道:「麗嬪娘娘,請。」
麗嬪白著臉站起身,行了個告退禮,由余公公帶著走了。
她離開后,皇帝看看周顧,又看看賀正,「你們兩個,回去養(yǎng)傷。這件案子……」,皇帝覺得十分棘手,怕是不好查,他說的親自審理,也不過是親自過問,得有個信得過的人替他查,但滿朝文武,何人信得過?她轉(zhuǎn)頭看向瑞安王。
瑞安王一個激靈,連忙推辭,「陛下,臣手里有一件大案子,還沒查清啊。」
這件案子,涉及妃嬪、皇子,是個燙手山芋,他可不想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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