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慶祝(二更)
南楚京都來往大梁京城,水路加上陸路,最快也要二十余日。夜歸雪有三個月的假期,這么算的話,他能夠在南楚京城住上一個月有余。
蘇容心里打著尋思,想著夜歸雪這時候來京,到底有什么目的?難道真是送小侄女這么簡單?
數(shù)日前,在她離開江州時,已有好幾撥南楚來的人馬沿途殺她,南楚王掌管南楚朝局,就算有南宮家和宗室把控,也不至于被瞞死了什么消息也得不到,若那樣的話,他這個王上也早就做到頭了,不會至今沒被趕下御階。而他至今都沒派人來,難道這夜歸雪,就是他派來的人?
但南宮家與夜相府聯(lián)姻又是怎么回事兒?也不排除兩大府邸聯(lián)手架空南楚王的王權(quán),那夜歸雪的來意也有可能是對她有危險的。
蘇容想了一通,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看向鳳凌。
鳳凌似乎知道她所想,搖搖頭,表示自己如今只打探到這么多消息,更多的更隱秘的消息如今這么短時間還打探不出來。
端華看看鳳凌,又看看蘇容,總覺得二人在打什么啞迷,但偏偏她不知道。
蘇容前往護(hù)國公府退婚不是秘密,她也沒特意瞞著,而護(hù)國公府也不會特意瞞著。所以,在她離開護(hù)國公府后,京城各府打聽消息的不少人便得到了風(fēng)聲。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東宮,暗衛(wèi)將消息稟告給了燕回聲,燕回聲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知道了。
他想著蘇容行事干脆,說退婚就退婚,符合她的性子,決定了的事兒,不拖泥帶水。但正因?yàn)檫@樣,也會讓人知道她骨子里的冷清,不把兒女情長看的太重。
他放下奏折,默默地想,不知蘇容是天性使然,還是歸功于謝遠(yuǎn)的教導(dǎo)。但無論如何,她連周顧都能放手,可見不是一個輕易被打動的人。
而他比周顧,若與她放在一起,未來的路,也更不是一條路。
他揉揉眉心,對暗衛(wèi)詢問,「周顧呢?如今在做什么?」
暗衛(wèi)立即道:「周小公子出府了,去了瑞安王府,喊了謝小王爺,一起去迎客坊喝酒了。」
燕回聲沒想到周顧與謝臨這倆人互相看不順眼許久,如今倒是關(guān)系和睦了,他點(diǎn)點(diǎn)頭,揮手讓暗衛(wèi)退下。
暗衛(wèi)拱手,「屬下還有一事稟告。」
「嗯?說。」
暗衛(wèi)道:「南楚相府的夜二公子攜其小侄女,今日來了京城,因南宮家小姐南宮樂即將嫁給相府長公子,故而相府夫人不放心,將那小女童送來大梁成國公府養(yǎng)一段時間。夜二公子告假三月,陪小侄女在京城可以逗留一些時日。」
燕回聲「哦?」了一聲,「夜歸雪?」
「正是。」
燕回聲若有所思,「行,孤知道了。」
暗衛(wèi)退了下去。
南楚是大梁屬國,邊境貿(mào)易互通,茶鹽馬匹互市,互通姻親,在先皇時期,南楚曾有二心過數(shù)年,蓋因當(dāng)時的南楚先王看不慣大梁國日漸弱,但因?yàn)槟铣有膬x珍敏郡主,反而把關(guān)系給拉回了大梁。南楚先王駕崩后,南楚太子即位,雖然珍敏郡主最后沒嫁南楚太子,但因?yàn)樗涝诖笪海识铣雍匏懒舜笪海灾劣冢铣賴恢睕]脫離大梁,依舊是大梁的屬國。
所以,南楚與大梁嫁娶不受干涉,但即便如此,也是限于邊境子民,不怎么限于兩國高門府邸,畢竟相隔的太遠(yuǎn),萬里之遙,不是一個空泛的數(shù)字,而是真正的關(guān)山迢迢。
但當(dāng)年,大梁成國公府的女兒,與南楚夜家的兒子,兩情相悅,這門婚事兒過了先皇和南楚先王的明路,還是成了。也是為了緩和兩國關(guān)系。
因路途太遠(yuǎn),成國公外嫁的女兒一次也沒回來省過親,沒想到如今倒是把孫女送回來了,還是夜
歸雪親自送來。
這個時候,未免太巧了。
燕回聲一番思量,都在心里,在東宮的屬臣前來議事后,便打斷了思緒,繼續(xù)忙手邊的事情。
而整個京城,不過半日的時間,蘇容與周顧退婚的消息已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
主要是二人的婚約本就受人關(guān)注,在聽聞周顧有未婚妻后,所有人都對蘇容好奇極了,她來京城后,入住公主府,被待為上賓,更是讓人好奇心達(dá)到了頂端,但還沒等人見她長什么樣兒,便傳出她獨(dú)自前去護(hù)國公府退了周顧的婚。
京城一下子炸開了國。
對于京城來說,這是科考后的第一件炸鍋的大事兒。
若是周顧退婚蘇容,還不至于被傳的這么沸沸揚(yáng)揚(yáng),人們都會想著果然這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婚事兒早晚要被護(hù)國公府退掉,但卻是蘇容登門退婚周顧,這可是令人震驚極了。
有多少女子,巴不得攀上護(hù)國公府這門親,恨不得高嫁到這種門楣煊赫的人家。尤其是一個小庶女,這婚事兒更是高攀到頭了。
誰能想到,蘇容竟然主動退婚?
眾人議論紛紛,風(fēng)頭一下子都對準(zhǔn)了公主府,以常人的猜測,這肯定是公主府從中攪合的,端華郡主和清平公主指不定怎么將蘇容扣押在府里,明著對她好,暗著對她威逼利誘,生生給攪合黃的吧?
這種聲音還很多,駙馬剛下衙,便傳到了他耳里,駙馬很是沉默了好一陣。
到底是不是自家人攪合黃的,駙馬最是清楚,但他說不是,別人也不信。這若不是他接觸過蘇容,知道最近清平和端華都在做什么,他也不相信這里面沒她們兩個的手筆。
他驅(qū)車回了府,見到也已聽到了外面風(fēng)聲,給氣的不行的清平,無奈地安撫她,「別人說就說吧,以前你沒做過的事兒,不也被人按在頭上不少嗎?怎么這一回還生氣?」
清平?jīng)]好氣地嗔了駙馬一眼,「就算被人按頭一百回,沒做過的事兒,也還是很生氣,習(xí)慣不了。」
駙馬握住她的手,笑著寬慰,「別氣了,這也沒什么的,有什么因,種什么果。是端華這幾年太纏著周顧,才會造成今日的言論。」
清平哼了一聲,埋怨他,「都怪你不好好教女兒。」
駙馬承認(rèn),「對,都怪我。是我沒教好,你別氣了。」
清平很好哄,尤其是駙馬哄她,真是三言兩語就能哄好,她頓時一樂,不氣了,對駙馬道:「要我說,周顧也沒什么好,蘇容退婚才是退的好,得派人去問問她,要不要慶祝一下她退婚成功?」
駙馬:「……」
他很想說,這話說的也太昧著良心了,周顧還不好?那什么樣兒的才算好?
清平又道:「反正我已擔(dān)了罵名了,不慶祝一頓,我這心里都不舒服。」,她說完,喊來人,吩咐,「去問問蘇容,問她要不要晚上慶祝?」
婢女應(yīng)是,立即去問了。
不多時,婢女回來笑著回話,「回公主,蘇七小姐說慶祝,多謝您和駙馬了,她和鳳凌稍后就跟著郡主過來。還讓您多備些酒,今兒晚上跟您暢飲。」
清平大樂,「善哉!就這樣定,快去吩咐廚房,好好做一桌子菜。再去酒窖,把我珍藏的好酒都拿出來,不,去迎客坊,買那什么醉花飲,多買幾壇回來。」
婢女應(yīng)是,立即去了。
周顧與謝臨依舊坐在迎客坊的包房里喝酒。
謝臨已吃了三顆醒酒丸,還剩下最后一壇酒,怎么也喝不下去了,對周顧討?zhàn)垼钢苄郑值埽H弟,你就饒了我吧!我喝不下去了。」
他已經(jīng)吐過兩輪了,再喝下去,今兒即便有醒酒丸死不了,也得喝廢,以后見酒就犯
惡心也說不定。
周顧一顆醒酒丸沒吃,也沒吐,喝了五壇后,眉眼依舊清明,看謝臨這副沒出息的樣子,覺得也差不多了,放過他,「行吧,你不用喝了。」
謝臨見他吐口,終于大舒了一口氣,再好的酒,這么個喝法,也受不了。
他頭疼的不行,似乎要炸開,但偏偏醒酒丸吃的太多,讓他保持著清醒,壓根不會醉倒就睡。他看著周顧,對他豎起大拇指,「你這酒量,是怎么練出來的?行啊你。」
周顧將自己面前沒開封的最后一壇酒與謝臨面前沒開封的最后一壇酒伸手拎了起來,站起身,「走了。」
謝臨晃晃悠悠起身,「還剩兩壇,你不喝了嗎?」
「拿回去給我祖父祖母喝。」周顧一點(diǎn)兒也不客氣,沒因?yàn)檫@是謝臨花銀子買的酒,而讓他帶走,自己直接就給安排了。
謝臨點(diǎn)頭,「好吧,孝敬老國公和發(fā)盛安大長公主是應(yīng)該的。」
周顧步子極穩(wěn),出了包房,下了樓,路過柜臺,對掌柜的吩咐了一句,「把他派車送回去。」
掌柜的連忙應(yīng)是,又問他,「那您……」
「我不需要送。」周顧抬步出了門口,將兩壇酒扔進(jìn)馬鞍前的袋子里,解了韁繩,翻身上馬,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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