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妾就是妾
從宮門外看去,江若歡的白衣上被血跡染紅,乍一看像是被點綴上了盛開的極其妖艷的桃花。聽到婦人在宮門外顫聲喊她時,她緩緩的回過頭去支吾道:“尚……尚未尋到攝頌,夫人請放心,我待會就派人去四處尋找?!?br/>
婦人淚光點點捂著胸口搖了搖頭泣不成聲的說:“族長,請你老實告訴我,我兒是不是……是不是已經(jīng)被陸地上的人族抓走了?”
江若歡半弓著身體,為忍住身上的疼痛而把朱唇咬得發(fā)白。但見她微微顫抖著說:“夫人……你放心,我不會讓外族人傷害我族子民,切勿擔心?!?br/>
婦人擦了擦臉上的淚溫柔笑道:“族長受傷了,快些回去調(diào)養(yǎng)吧。”說罷便轉(zhuǎn)身離去。
江若歡見婦人離開時的落寞身影,實在有愧于她,心中更覺的不配當這個族長。于是她回到藏書閣中翻閱書籍,看是否有鮫人能碰仙家之物的辦法。
那婦人心知此番兇險,依舊義無反顧的上了岸。及至半空時她十分不舍的回頭看了一眼鮫人世代居住的家園,終于還是決絕的上岸,到陸地上尋找。
只見她手中帶著每個小鮫人出生時都有的母子連心石,但見那石頭上原本鮮紅色的光,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暗紅色,是生命即將枯竭之兆。婦人緊握著掌心中的連心石虔誠祈禱道:“連心石啊連心石,若是真能母子連心,那就請告訴我攝頌今在何方吧!若能平安救出我兒,我愿付出任何代價……”
連心石在婦人手中光芒四散,于是引導著她一路到了國師府。為了避開重兵把守著的國師府,她尋到了后門潛進去。及至后院中她化作無形無體的風,潛入了煉妖房里,只見攝頌被仙家神物捆的奄奄一息,只覺心中疼痛不已。
攝頌似乎感知到母親的到來,翕動著蒼白的嘴唇。婦人把他抱入懷中小聲哭道:“我的兒,阿娘這就帶你回家?!闭f罷便試圖著想解開束縛在攝頌身上的捆仙繩。
只因婦人法術(shù)低微,很快的那雙手便被捆仙繩的仙力炙傷。然而反噬在攝頌身上的仙力就會加劇攝頌的痛苦。“阿娘……快走,莫要管我?!?br/>
“傻孩子,我豈能丟下你不管?”說著她乞求著手中的連心石說道:“連心石,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蓖遂`性的連心石跳出了一個火紅色的守護靈,浮在空中搖了搖頭道:“念在你救兒心切的份上,我會幫你。可是,連心石本來已經(jīng)標注好了命格,攝頌不至三百年而夭,該有此一劫。你愿意用命換一命么?”
“他還小,我愿意……”婦人顫聲說道。
守護靈二話不說的便用連心石中強大靈力幫攝頌解開了捆仙繩,只因剝心斷骨般的痛讓攝頌痛苦出聲,于是驚覺了門外侍衛(wèi)。
婦人以一己之力用靈力彈開拿著長劍靠近他們母子的人,此時恰巧江若歡負傷趕來,護在二人身前。
“族長?你為何來了?”婦人驚詫的問道。
“爾等宵小之輩,休想傷我族人一分?!闭f著便與國師府中的武士巫師打了起來。
“夫人,快帶著攝頌走?!苯魵g喊道。
那婦人迅速抱起長生離去,剩了江若歡一人抵擋二十余武士與四位巫師。此時一個身形看似較為瘦削的男子,將一把沾有仙家圣泉的劍刺入江若歡胸膛之中。
江若歡吃痛,于是一雙清澈的眼瞳變成了赤色,她一把奪過巫師的劍反手將他絞殺。婦人將攝頌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安置好后,回頭來尋江若歡。此時的江若歡已經(jīng)負傷嚴重,無法再戰(zhàn)。眼看著二十幾人的劍就要刺入她的身體,婦人想也未想就把江若歡推開,任那些鐵劍刺穿她的身體。
這一幕在江若歡的眼中漸漸放慢,天地也好似變成了灰黑色,世間萬物也變得俱寂,安靜的只剩下眼淚落地的啪嗒聲。婦人直直的向后倒去,江若歡抱住她逐漸冷卻的軀體泣不成聲。
婦人微張著唇,艱難的一字一字的囑咐江若歡道:“十里外長亭……攝頌,族長快……走。”此時人族持著手中染上鮮血的劍逐步靠近,江若歡只能緩緩放下婦人的身軀,用靈力拾起地上的劍殺了五人才離去,不惜再用上五百年的壽命來下一次鮫人咒。
此事傳到柳煢耳中,柳煢震怒道:“全都是飯桶!連個小小鮫人都抓不住?!?br/>
“稟國師,小的雖然跑了,但還有個老的……不過已經(jīng)死了。”士兵回道。
柳煢生氣歸生氣,但想到不是一無所獲也就免了府中看守不牢之人的死罪。于是趕忙下令道:“趕緊丟進爐中煉了,做成長明燈的燈油?!?br/>
“是!”
肖不仁眼珠骨碌一轉(zhuǎn)連忙說道:“國師不必動怒,量那鮫人也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江若歡將攝頌帶回龍綃宮中,攝頌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燈不哭也不鬧,眼睛紅紅的,雙拳緊握。忽然,他拍案而起道:“我要為我阿娘報仇!我要吃人類的肉,喝人類的血,抽他們的筋,剝他們的皮,挖出他們的良心祭祀阿娘!”
“站??!”江若歡呵住攝頌說道:“你這條命是你阿娘換回來的,你若是去送,豈不是有負你娘在天之靈?報仇何需急在一時,最要緊的是你能勤修法術(shù),當你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時候才有能力保護好身邊的人,這樣才能去替你娘報仇?!?br/>
江若歡說罷,手一揚便有一本修習靈力的書浮在攝頌面前,只見他毫不猶豫的接過,跪謝江若歡之后便在龍綃宮中尋了一處清凈的地方修煉。
四五日后,柳煢將煉好的燈油送呈給了柳貴妃,柳貴妃在帶去枕香宮給百里顏川的路上,正巧碰見了公孫王后經(jīng)過。只見她停下了步子極不情愿的請安道:“參見王后娘娘,娘娘萬福?!?br/>
公孫王后淡淡的笑了笑對身邊的嬤嬤說道:“楊媽媽,這貴妃連請安都不會,你上前去教一教她?!?br/>
楊媽媽領命于是往柳貴妃的小腿上一踢,柳貴妃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巴鹾?!”柳貴妃恨恨的喊道。
“柳妃這是和正宮說話的態(tài)度么?”公孫王后道。
“您別得意太久,遲早叫你心甘情愿的把鳳位交出來?!绷F妃忽然笑道。
“我是南國的王后,是大王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正妻。而你是妾,不過,妾就是妾,即便是被扶正,也依舊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你雖有貴妃封號,高級一點也不過供大王消遣的婢女罷了,連半個主子都算不上?!惫珜O王后扇了柳貴妃一個耳光,斥道。
“公孫氏,你敢打我!你會后悔的!”柳貴妃捂著半張臉罵道。
“我也算從鬼門關走過一回了,你柳氏的把戲招數(shù)我也摸透了,還怕你不成?!惫珜O王后說罷便下令道:“讓柳氏跪在列祖列宗前懺悔,四個時辰后再放出來。”
“是?!?l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