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百里顏川遇子書
女店主人喚花娘,但見她聽罷江亦歡所言之后,眼神變得犀利且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姑娘這話說的好無道理,天子腳下又如何?天子只管娘娘的事,那里管得到我們老百姓的頭上。姑娘還是結(jié)了銀子,早些離去,免得……”
江亦歡冷笑道:“莫非還要動手不成?”
花娘推搡了一下江亦歡,抓住江亦歡的手腕一把扯到面前笑道:“姑娘這副皮相,想必能在會春樓招攬來不少生意吧?若是我以高價把你賣去,嘖……倒也能償還你欠本店的銀子了?!?br/>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且待他日你們的蕃雅樓如何惡名昭彰?!苯鄽g毫不畏懼的說道。
“我呀,沒有姑娘你能巧言善辯,我只知你用了我們的寶貝就要給銀子,這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被镉昧ψプ〗鄽g的手腕,指甲陷入其肉中,仿佛要將她捏碎。
“閣下顛倒是非,歪曲事實,我自是斗不過你們許多張嘴。可我要奉勸您一句生而為人若眼中只有利益,不看弊害,不遵道義。甚至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坑蒙拐騙,最終只會得不償失?!闭f著江亦歡推開花娘,用定身術(shù)將蕃雅樓的人定住。待江亦歡離去時,法術(shù)自會洗去方才她們看到江亦歡施法的那一幕。
江亦歡看著手腕上流著血的指甲印,心生委屈。才來人間幾日,便看到了人性的陰暗面。想起江若歡的話,人族都是騙子。江亦歡更是將心底的善心小心翼翼的收起,經(jīng)過這件事,想必她再也不會輕易將善心予以所謂的可憐人了,也打從心底的懼怕。
剛出蕃雅樓,江亦歡打算打道回府卻被百里顏川叫住。
“江姑娘,可否去富貴樓一敘?”百里顏川笑道。
“身上有些不快,無法作陪,抱歉。”江亦歡說著正準(zhǔn)備離去。
“江姑娘?!卑倮镱伌ń凶×私鄽g繼而說道:“不會耽誤你太久?!?br/>
江亦歡只好同百里顏川到富貴樓的其中一間雅間小坐。百里顏川說道:“難怪東籬哥哥念念不忘,江姑娘果然見之忘俗?!?br/>
“那日在此樓中與公主有過一面之緣,如今對坐才覺公主姿色出眾絕非我等泛泛之輩可比擬。卻不知你把我叫到此處有何要事?”江亦歡問道。
“不知江姑娘家住何方,是如何識得東籬哥哥?”百里顏川優(yōu)雅的抿了一口茶問道。
江亦歡已知百里顏川的意思于是如是說:“家住江南一帶,我與柳公子是在乞巧之日認(rèn)識的?!?br/>
“那你可知我對東籬哥哥……”百里顏川望著江亦歡。江亦歡答道:“我知,公主對柳公子情深義重。”
江亦歡曾在話本子上看過,大多求而不得之人皆會去尋擁有者讓步。
“既然你知道我對東籬哥哥深情一片,你可否回江南去,成全我對東籬哥哥一片癡情。我定會銘記你的恩德”百里顏川說著便叫琉璃把東西放在江亦歡面前。
琉璃掀開蓋在捧盤上的紅布,入眼的是千兩黃金?!斑@些便是讓你回江南時雇車馬用的銀子,待你回到家中我再差人送去萬兩黃金。若是你家中有父兄為官,皆可托人送信到王宮,我定許你一家榮華富貴,高官厚祿?!卑倮镱伌ㄕf道。
江亦歡將捧盤上的銀子推回百里顏川面前幽幽說道:“我知道公主富甲天下,可是有些東西用金子銀子卻買不到的。公主用千兩黃金打發(fā)我回江南,可是你難道能保證不會有下一個江亦歡出現(xiàn)?屆時,你又能打發(fā)幾個?”
百里顏川聞言心下一驚,心知是不好對付的角色。琉璃見百里顏川沉默于是說道:“江小娘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公主能屈尊降貴尋你在此處談話已經(jīng)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這千兩黃金以及以后的高官厚祿可保你江家享不盡榮華富貴,誰知你卻這般不識好歹!”
“住口!休要多言?!卑倮镱伌ê浅獾?br/>
江亦歡聞言淡淡一笑。
“琉璃姑娘若是以后有了心上人,便不會說出這等渾話了。”江亦歡道。
“你可知東籬哥哥身為國師府的長子,他日舅舅定會為東籬哥哥尋一戶門當(dāng)戶對的姻緣。而我便是最好的人選,到時江姑娘定是肝腸俱摧,何不知難而退?!卑倮镱伌ú粣啦慌恼f道。
“千兩黃金容易得,卻難得一人的真心相待。即便到時真如公主所說他會娶一位門當(dāng)戶對的女子,且那女子是你,我自會前去祝福??扇缃裎也荒芊攀?,如此便辜負(fù)了東籬一片真心,失陪?!闭f著,江亦歡便離開了富貴樓。
百里顏川一把將捧盤上的黃金扔向墻邊,知覺心火焚燒五內(nèi)致使她心慌意亂,焦躁難安,怕是對柳東籬歡喜至極。小時候她與柳東籬一同成長是青梅竹馬之誼,深宮里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原本使人害怕,又因柳貴妃得寵,所以每個人都對她阿諛奉承。
可唯有柳東籬對她是真心,從來不會欺騙她。于是百里顏川便從小將柳東籬默認(rèn)為未來的夫君,只因柳東籬自幼多災(zāi)多病才被菩提子帶去蓬萊仙山修煉。
百里顏川自幼長在深宮,看過宮人多少互相陷害的事后,性子也變得多疑敏感,且缺少安全感。柳東籬對于她而言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故而害怕失去。即便是公主,可她只有一個柳東籬。
“琉璃,陪我到街上走走。”百里顏川說道。琉璃依言便撐著傘陪著百里顏川緩緩的走在車如流水馬如龍的長安街上。
百里顏川將長安街的繁鬧屏蔽在千里之外,心里思緒重重。她心中想道:“世人要奪我什么都可,唯有東籬哥哥不能。哪怕以后東籬哥哥憎我,惱我,恨我……可我不能放手,一旦放手便孤孤單單一個人了?!?br/>
思緒千萬重繚繞在百里顏川的心頭,直至撞到一堵肉墻上思緒才拉回現(xiàn)實了。
百里顏川揉了揉額頭,抬頭望去但見眼前人,手執(zhí)一把折扇,面若秋月,眉如墨畫,一雙漂亮的狐貍眸子饒有趣味的打量百里顏川。
百里顏川心想:“世上竟有這般美麗的男子,身為女兒家也覺要遜色三分。”即墨子書最善讀心之術(shù),但見百里顏川心中這般夸自己,難免少不了沾沾自喜。
“姑娘,可撞疼你了?”即墨子書問道。
百里顏川搖了搖頭剛想與他擦肩而過,即墨子書低頭看食指中那枚紅戒此時正散著幽幽紅光。心中便想到:“自天族妖族和好以后,我與月老的交情最好,便向他討了這枚姻緣戒,卻五百年不曾有所感應(yīng)。令我一度懷疑狐生。如今卻在凡間散出紅光,莫非這位漂亮姑娘,便是我命定之人?”
即墨子書忽然追上百里顏川堵住了百里顏川的去路。百里顏川不解于是問道:“我可是撞傷你了?”不等即墨子書回答,百里顏川便取出掛在腰間的錦囊遞給即墨子書說道:“里面有些銀子,你且去醫(yī)館瞧瞧去?!?br/>
說著欲走卻又被即墨子書攔住,此時百里顏川惱道:“莫不是想訛我?你一個男子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膽敢訛一個姑娘?此事傳出去,你還如何做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