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魔頭的姐妹
高玥剖開秦妃的身體, 在給她換取心臟的同時,利用神玉的神識勘察她的身體。
手術進行到后半段,高玥用靈力檢測到, 秦妃的求生意志不高, 甚至十分抵觸高玥的治療。
為了讓她意志渙散, 高玥特地給她用了最好的麻藥, 讓她徹底失去了支配殘存意識的能力。
高玥給她開刀后, 順便剖析了一下她的基因, 神玉也從中發(fā)現了一些不對勁兒的地方。
神玉“叮咚”一聲在高玥腦海里發(fā)出聲響。
高玥一邊動手術, 一邊問道:“你也發(fā)現了?可知道她的血液里是什么東西?”
神玉:“嗯嗯。主人,由此我可以斷定, 秦妃雖然是魏女的克隆分-身, 可是在克隆孕育期間, 魏女給她做了基因改造, 對她的基因進行了編輯。她現在的身體,介于修士和普通人類之間, 雖然有普通修士頑強的生命力, 卻沒有普通修士的靈力。”
“當然了, 她現在這中體質,失去了心臟也會死亡。因為她沒有靈根,修士沒了心臟可以用靈根作為第二心臟, 可普通人類不同。她失去了心臟, 也就是比一般人類多活一段時間罷了, 而這個茍活的期間,不能說話和動彈,與植物人無異。”
高玥用神識和神玉溝通,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所以, 這個基因編輯后的克隆人,身上一定有魏女留存的信息,對嗎?”
神玉:“嗯,是的主人。只是,魏女仿佛知道你會窺探秦妃的身體一般,用力量封鎖了秦妃對于前程往事的一切記憶。信息被添加了一層枷鎖,我無法打開。”
高玥明白,把秦妃的胸腔縫合徹底,并給她穿好了衣服。
她說:“不著急,她的信息上了鎖打不開,那就讓她自己說吧。這顆野豬心,可不是一般的蠢鈍,我倒想看看這個秦妃到底是怎么真心話大冒險的。”
換心手術結束。
高玥為了讓秦妃給赤帝和雪妃的沖擊力更大,特意道:“放心吧,秦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況且,正如你們所言,秦妃娘娘是個心善的人,她的善良是刻進骨髓的,而非流于表面,所以即便換上豬心,她也依舊是那個良善討喜,為他人著想的秦妃。”
她收了結界,又說:“好了,接下來秦妃需要休息,我也要去給雪妃配置天花病毒的解藥。另外,現在行尸擴散,這片土地不能再有其他病毒來摧殘。我會為大赤研發(fā)一中預防解藥,只要把這解藥注射入人的身體,便到預防感染的作用。”
赤帝立刻起身,差人進來送高玥重越去偏殿休息。
為了照顧秦妃,赤帝也特地命人將秦妃留在雪妃殿內,以防萬一,有個照應。
接下來數日,高玥開始閉關研發(fā)變異的天花病毒解藥,以及配置疫苗。
雪妃的抗病毒治療并不難,高玥只花了一天時間,就為雪妃配置出了治療方案,并且十分有效。
只是天花疫苗稍有些難度。
畢竟大赤國人與梁、岳兩國人的體質不同,大赤國人大都是修士,街上隨便撈一個,都是筑基期修士。
修士和普通人類的體質不同,也不能用普通的“牛痘”。
天花疫苗取自“牛痘”的**病毒,高玥找來金丹期的異獸野牛作為培育器皿,開始培育“牛痘”。
數日后,高玥出關,把疫苗交給沈花朝和沈花夏兩兄妹,讓他們先去給宮內人接中疫苗,而后等醫(yī)修們將疫苗量產,再進行全國推廣。
雪妃在進行了兩個療程的治療后,已經有了好轉,皮膚雖然還是那般不堪入目,啃啃哇哇,好在已經能下地走路。
赤帝攙扶雪妃來院中曬太陽,蕭雪下意識拿手遮擋陽光,轉臉問他:“陛下,我如今這幅模樣,是不是很丑陋?”
赤帝早就擔心她會這么想,因此讓人撤掉了宮內所有的鏡子,連殿內的池水都被抽空,就是為了不讓她看見此時樣貌,胡思亂想,安心養(yǎng)病。
赤帝把她扶去槐樹下坐下,低聲說:“愛妃你休息一會,我去給你沏一壺熱茶。”
然而赤帝前腳剛離開,秦妃便手持銅鏡走近。
他特地把銅鏡舉到雪妃跟前,話語尖酸刻薄:“呦,這不是雪妃姐姐嗎?姐姐,你這大病初愈,怎么出來了?”
雪妃見秦妃走到近前,正要與她說兩句貼心話,對方卻突然掏出一枚銅鏡。
她看見鏡中的自己,心臟猛地收緊。
她不明白秦妃為何要掏出銅鏡給她看自己的臉,她心態(tài)一瞬崩塌,不免對她有些埋怨。可是很快,她想到對方救了自己的命,且心地善良,便覺得她一定是有特別的想法,所以才拿出銅鏡給她看臉。
雪妃剛這么想,便聽秦妃尖酸刻薄道:“你瞧瞧你如今這張臉,以你這副尊容,還待在陛下身邊,你不覺得羞愧嗎?”
雪妃看了眼眼鏡中面部潰爛的自己,又看向表情陌生的秦妃,幾近啞口無言。
片刻后,她才低聲道:“妹妹,你在說什么呢?”
秦妃冷哼一聲,繼續(xù)道:“我說什么?你總是裝作一副并不想得到陛下寵愛的虛偽形象,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想方設法接近陛下,想方設法討得陛下歡喜,并想盡辦法獨占圣寵。你如今這副模樣,還想巴著陛下不成?陛下對你早就惡心了,只是怕人說三道四,作戲給你看給旁人看罷了。”
雪妃心中激起驚濤駭浪,怒道:“妹妹,你到底在說什么?我和陛下的事,何時輪到你來說三道四?”
秦妃唇角一勾,克制不住唇邊笑意,冷笑道:“姐姐,你別裝了,你裝什么啊?我要是你這幅尊榮,就遠離這里,免得給陛下丟人。”
雪妃想起豬心的事,立刻冷靜下來,冷眼看她:“你這番話,是不是很早就想跟我說了?妹妹,我理解你,人性是很復雜的,沒有人十全十美。從前的你純真良善,是因為你有一顆人心,能壓得住內心的惡念。你埋怨我,我理解,畢竟我做得不如你好。”
秦妃聞言笑得肆意:“姐姐,你是真的傻吧?你知道自己為什么懷不上嗎?你知道自己為什么懷上了也會流產嗎?那都是因為我在姐姐的食物里,放了一些醫(yī)修驗不出的藥物啊。”
雪妃聞言心頭震撼,她瞪大眼睛看她:“為……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
秦妃冷眼看她。
她有意識想控制自己現在的行為,可是擁有一顆豬心,讓她思維混沌,想什么便說什么,完全沒了彎彎繞繞的手段。
她又道:“當然是因為嫉妒你!若你真的懷孕誕下皇子,陛下又怎么會寵幸我?若不是抱緊了你這根粗大腿,陛下又怎么會注意到我?所以你明白了嗎?你就是個傻子,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傻子!哈哈啊哈哈哈哈……”
雪妃死死盯著她,眼眶發(fā)紅。
若不是大病未愈,渾身乏力,她一定從脊骨里取出峨眉刺,刺穿她的身體。
她紅著眼,顫聲問道:“所以,一直以來,你都在利用我,欺騙我?我腹中孩兒,都是被你毒殺的?我自認待你不薄,為何要這般對我?”
“為何?”
秦妃冷笑:“你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一副施舍于我的姿態(tài)。陛下上次給你的東西,你施舍給我。連同陛下圓房,也是你施舍給我的。蕭雪,憑什么你一出生便高高在上,天賦靈根,要風有風,要雨有雨?憑什么我就活該什么都沒有?難道,我們普通人就活該被你們這些人踩在腳下,活該做一只任人踐踏的螻蟻嗎?”
雪妃想到什么,又問她:“你失去了心臟,還能活著,你壓根不是普通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妃此刻現在用蠢鈍如豬四個字來形容,最貼切不過。
雪妃甚至沒用什么套路,就把她的話給套了出來。
秦妃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確不是普通人,我只是一個克隆人罷了。克隆人你知道嗎?哦,你這中古代蠢人怎么會懂什么是克隆人!我們是最高端的生物,你們這中低端物中,不配壓制我們。”
雪妃雖然聽不懂什么事克隆人,可她大概知道,這個女人來大赤是有目的的。
她又問:“所以,天花病毒,是你散播的?”
秦妃:“當然。本來我是想讓你死的,可另一個我在被遲不謝所殺。我的兩個屬下急需投靠赤帝,我便想利用你為跳板,讓柳青峰他們得到陛下的信任。不曾想,天花病毒居然在你體內變異,便宜了高玥那死丫頭!”
說到這里,秦妃臉上克制不住的怨毒,雪妃也一臉震驚:“你是說,那個在試煉門內和高玥搶奪氣運之女機緣的魏女,是你的分-身?那么,你是……”
“不錯,我也是魏女。”
她拔出匕首,朝雪妃步步逼近,準備一刀割破她的喉嚨,手腕卻被飛來的一柄利劍生生砍斷。
“啊——”
秦妃眼看著自己的手被切斷落地,一臉痛苦地看向長劍飛來的方向。
高玥和重越以及赤帝三人朝這邊走來。
剛才那柄劍,是高玥丟的。
秦妃蠢鈍如豬,她還天真以為可以在三人眼皮底下殺了雪妃,忍著斷手劇痛從地上爬起來,又朝雪妃刺去。
高玥甚至不需要拔出武器,利用靈線便將秦妃另一只手也切斷。
失去了雙手的秦妃歇斯底里罵道:“高玥,你不得好死!”
高玥掏了掏耳朵:“能不能有點新意啊?怎么每次你們這些反派說的都是這些話。我能不能得到好死,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知道,你是不得好死了。我剛才跟赤帝陛下已經商量好了,讓你這么死了,實在便宜你,打算再給你換一個豬腦子,讓你在豬圈你度過此后余生。”
秦妃聞言一臉不可思議:“你……高玥……你不怕我的母體向你索命復仇嗎?你如今在我身上施下的惡行,遲早有一天,會一個個地報應回來!”
高玥“嘿嘿”一聲,手指在空中一劃,靈線立刻切斷了她的雙臂:“我就好奇,你作為一個克隆分-身,你所受之痛,母體是否也能感受到?”
秦妃還想“口直心快”,可她強大的意志力最終還是戰(zhàn)勝了“豬心”。
為了不讓自己再說出更過分的話,她張嘴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雪妃眼睜睜看著秦妃淪落至此,不免閉上雙眼,感慨:“自作孽,不可活。倒是一個硬骨頭。”
高玥道:“是啊,這克隆分-身被改造過基因,他們應該是不懂背叛的,算是一個很好的死士。而且她們的記憶與母體共享,我猜想,他們在受到傷害時,母體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疼痛。”
她轉而看向赤帝,問他:“這秦妃是如何被送進宮的?”
赤帝找人調查過秦妃,他道:“她是二十年前被太后帶回宮的,背景倒是很干凈。如今想來,什么干凈背景,良善人格,全都是假的。”
高玥也菜大抵如此,魏女的母體蟄伏兩百年,她雖智商跟不上,但經過日復一日的調整,布局當是精密的。
關于魏女母體的線索,他們能在秦妃身上榨取的信息,也只有那么多了。如今的秦妃于他們而言,已經失去了作用。
*
然而,與此同時另一邊,岳國,遲不謝正在與崔鶯鶯夜游蘭湖。
近幾日,遲不謝總覺得崔鶯鶯變了許多,卻又道不出崔鶯鶯到底哪里變了。
她依舊是那個大大咧咧的性格,說話的語氣也與從前一致。
基于以上,遲不謝還是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了些變化和奇怪,卻說不上來是哪里奇怪。
游船來到湖中央,兩人于甲板上對坐小酌。
遲不謝望著崔鶯鶯,低聲問她:“鶯鶯,你先前說的行尸疫苗,現在可有方法批量生產?我不少岳國子民被感染行尸病毒,你若是已經將疫苗研發(fā)出來,不如開始批量生產推行。”
崔鶯鶯唇角一彎,正要說話,可是手腕突然抽筋。
而后,雙臂也跟著一陣劇痛,宛如雷霆之擊。
她雙手一軟,酒杯“啪嗒”跌落桌面,碎成兩半。
遲不謝一臉疑惑看她:“鶯鶯,你怎么了?”
崔鶯鶯表情痛苦,好一會兒才緩過神。
她嘗試著攥了攥拳頭,感受到雙手依然在,這才松了口氣。
她喘息一聲,抬眼看遲不謝:“你剛才說什么?”
遲不謝一愣嘔,脫口而出:“我說,你的生辰快到了,你不是說過生辰要吃蛋糕請朋友嗎?你與高玥情同姐妹,不如,我把她也請過來?雖然我討厭她,可她說到底,是你之友。”
崔鶯鶯立刻道:“不要。”
意識到失態(tài),她聲音低了一些,又說:“我的意思是,你與高玥從來不對付,我不想你們倆難堪。”
遲不謝道:“哦,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給高玥發(fā)了請?zhí)蝗毡隳苁盏健脮r,我可以暫時放下恩怨,讓你們姐妹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