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飛龍在天 第八十七章 進賭坊
小山倒不是真的傻,他只是下山的時間太短,對于人跟人之間的勾心斗角他不怎么了解罷了。
“一個小小的酒館背后竟然有這么多的彎彎繞,這人活在世上真是干點啥都不容易!”小山感嘆道。
“這里坐滿的話能上百人吧?五大主城都有一個這樣的酒館,還都是在一個人的名下,你跟我說這叫‘小酒館’?”石長風(fēng)一臉嫌棄的看著小山道。
小山聞言,瞪著石長風(fēng),沒好氣道:“我就是這么一說,你這么較真干嘛!既然你這么厲害,剛才面對‘秦風(fēng)’的人,你這股子伶牙俐齒的勁跑哪去了?”
“我不像你,對于有些人,能動手就沒必要動嘴。只會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
“是是是!你石大公子一動手就把人家酒館的門給拆了,要不是我耍嘴皮子把那幾個人給嚇跑了,你石大公子是不是還打算動手把整個酒館也給拆了?”
“我懶得跟你一般見識!”
看著小山和石長風(fēng)斗嘴,衛(wèi)青衣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溫柔的笑意:年輕真好。
就在小山和石長風(fēng)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酒保陸陸續(xù)續(xù)的把酒菜給他們上齊了,跟小山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都不是什么名貴精致的菜肴,但是量大實在。
衛(wèi)青衣將小山和石長風(fēng)面前的茶杯換成酒杯,一邊為兩人倒酒一邊說道:“我這兒的事就先放一邊,說說你們今天來的目的吧。我可不覺得你們只是單純來玩的,我這就不是你們會來的地方。”
小山聞言,撓了撓頭道:“老板娘這是什么話,我們怎么就不會來你這了,說不定我們以后還會經(jīng)常來呢!”
“哦?之前你們說剛在冒險家協(xié)會拿到初級冒險家的資格,這事是真的?難道你們打算以后在冒險界發(fā)展?”衛(wèi)青衣有些驚訝。
小山點了點頭道:“是的。老板娘應(yīng)該記得,我第一次來這里是齊姑娘帶我來的。那時候我跟齊姑娘做了一個約定,如果將來我從風(fēng)云學(xué)院出來,就加入她們的冒險團,跟她們一起去冒險。”
“如今,五院會武已經(jīng)結(jié)束,我們在學(xué)院的修行也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便要開始歷練了。今天來這里就是想跟老板娘打聽一下齊姑娘她們的下落,以赴當(dāng)日之約。”
衛(wèi)青衣放下手里的酒壺,先是看了石長風(fēng)一眼,隨后又將目光放到了小山的身上,只見她正色道:“你我雖然這才是第二次見面,但這幾天‘荒千重’三個字我聽得實在是太多了。如今的你可謂風(fēng)頭正盛,各大勢力應(yīng)該都在拉攏你,你確定要放棄眼前的大好機會轉(zhuǎn)而去加入齊樂兒她們那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鶴鳴’?”
“怎么感覺老板娘說的好像我加入‘鶴鳴’就一點前途都沒有一樣,老板娘你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小山記得衛(wèi)青衣跟齊樂兒她們的關(guān)系很不錯,怎么現(xiàn)在她好像并不希望自己加入“鶴鳴”一樣。
衛(wèi)青衣點了點頭道:“我確實沒在跟你說笑,‘鶴鳴’的團長蘇憐卿與我情同姐妹,曾經(jīng)我也是‘鶴鳴’的一員。這么多年來,‘鶴鳴’在憐卿的手中一點發(fā)展都沒有,仍是青銅級。是因為憐卿這個人比較懶散,她懶得將‘鶴鳴’發(fā)展壯大。”
“我這么說并不是在貶低‘鶴鳴’,也不是說憐卿做得不對,而是希望你們能考慮清楚,這樣一個冒險團究竟是不是你們想要加入的。不要因為一個約定就把自己的前途搭進去。”
衛(wèi)青衣說完,小山先是一愣,隨后嘿嘿笑道:“老板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衛(wèi)青衣被小山笑的一頭霧水。
“老板娘說的沒錯,五院會武結(jié)束之后確實有很多勢力想要拉攏我,包括‘秦風(fēng)’。但是我這個人吧,胸?zé)o大志,就喜歡懶散的活著。既然你說‘鶴鳴’的蘇團長也是這樣一個人,那對我來說真是再好不過了。我就是想要加入‘鶴鳴’這樣的冒險團,無拘無束,不用跟人勾心斗角,多好!”
“沒出息!”石長風(fēng)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小山這番話令衛(wèi)青衣實在是哭笑不得,她真沒想到如今大秦的風(fēng)云人物,那個敢跟冰凰爭鋒的人竟然是這么一個人。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言。我想,有你們這樣的高手加入‘鶴鳴’,憐卿應(yīng)該會很高興,我也很高興你能選擇‘鶴鳴’。只是,你們以后怕是要有麻煩了。”
“這是為什么?”小山不解道。
“說來慚愧,還是因為我。也不知道憐卿從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了‘秦風(fēng)’在找我的麻煩。前些日子她給我來信,說要來風(fēng)云城幫我鎮(zhèn)場子,這兩天估計就能到。以她的性格,勢必不會跟‘秦風(fēng)’善了,你們要是真的加入‘鶴鳴’,到時候可就得牽連進來了。”衛(wèi)青衣有些無奈道。
“如此說來,蘇隊長還是個仗義的人,明知道是‘秦風(fēng)’還不遠千里趕來幫你。不過,這也說明你們關(guān)系確實不錯,令人羨慕。”
衛(wèi)青衣聞言,臉上再次出現(xiàn)了一抹溫柔的笑容。“鶴鳴”雖然只是個青銅級的冒險團,蘇憐卿也確實是個不求上進的團長,但這并不影響她們之間的情誼。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風(fēng)”的人使了什么手段,酒館里除了小山他們幾個,一直沒有人來。衛(wèi)青衣也就安心的盡了一番地主之誼,一邊陪小山他們喝酒,一邊跟他們說一些“鶴鳴”的往事。
直到小山和石長風(fēng)酒足飯飽,又跟衛(wèi)青衣約好,等“鶴鳴”的人一到風(fēng)云城就派人通知他們,倆人這才離開了酒館。
“時間還早,我們要不要去外城走一趟?”石長風(fēng)問道。
走在前面的小山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一臉疑惑的看著石長風(fēng)道:“去外城干什么?”
“我們今天把‘秦風(fēng)’的人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不會覺得這件事就這么了了吧?”
“打人是你,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要解決你去解決,我得回去睡大覺了。”小山無所謂的撇了撇嘴,說完便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荒千重,你少跟我裝傻!你也聽到了,‘秦風(fēng)’不會輕易放棄‘冒險者天堂’,現(xiàn)在不解決‘秦風(fēng)’,難道等‘鶴鳴’的人來了,你真打算跟他們一起去鎮(zhèn)場子?我把話放這,到時候你‘荒千重’三個字可就不像今天這么好使了。”
小山再次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道:“你打算怎么做?”
“‘秦風(fēng)’雖然沒有像‘冒險者天堂’一樣的酒館,但五大主城他們也有自己的產(chǎn)業(yè)。據(jù)我所知,在風(fēng)云城他們有兩處產(chǎn)業(yè),一個賭坊,一個妓.院,不過都在外城。所以我才說去外城走一趟。”
“賭坊?妓院?你是要賭還是要嫖還是要砸?”
石長風(fēng)聽小山這么問,臉上露出一摸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想賭,我可以出錢讓你去賭。你想嫖,我可以幫你找姑娘,什么樣的我都能給你找到。當(dāng)然了,你要是想砸,我也不介意在多踹爛幾個門板。”
“哎呀呀!你石大公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仗義了?你說的都是真的?”小山一副“驚駭”的表情看著石長風(fēng)道。
“少廢話,去不去吧!要不是因為要跟你一起去那個什么‘鶴鳴’,我才懶得管這些破事!”石長風(fēng)沒好氣道。
小山想了想,他覺得石長風(fēng)說的有道理。“秦風(fēng)”跟“冒險者天堂”之間的事遲早要把“鶴鳴”給牽扯進來,到時候小山肯定也跑不了。既然今天已經(jīng)把人給打了,那就干脆得罪到底。小山連帝無瑕都不怕,還會怕他一個帝玄坤?
“去!為什么不去?難得你石大公子花錢請我出去瀟灑,當(dāng)然要去!”小山笑著道。
小山來風(fēng)云城也馬上一年了,說實話,他真的談不上對風(fēng)云城有多了解。內(nèi)城還好一點,外城他只知道一個“淘金集”。
跟著石長風(fēng)從內(nèi)城的南門出來,又跟著石長風(fēng)在外城七扭八拐的走了一通,越走人越少,越走越偏僻。就在小山以為石長風(fēng)是不是打算把他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殺人滅口的時候,石長風(fēng)終于在一個小院門外停下了腳步。
“這是什么地方?”小山看著眼前緊閉的院門問道。
“賭坊。”
小山四周打量了一番,他和石長風(fēng)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遠離鬧市區(qū),緊窄狹小的街道兩旁都是一些破爛不堪的住宅,而且也都沒人居住。小山他們面前的那個宅子雖然看起來比其他的要好一些,可那院門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個后門,跟小山印象里的賭坊一點邊都沾不上。
石長風(fēng)也沒有跟小山多做解釋,直接走到門前敲了起來。石長風(fēng)敲門的聲音很有節(jié)奏,就好像是某種暗號,令小山頗感新鮮。
不一會,院門打開。一個身材矮小,長相猥瑣的中年人伸出頭看了一眼,見門外只有小山和石長風(fēng)兩個人,這才把門打開,將他們放了進去。
那中年人重新把門插上,也不說話,領(lǐng)著小山和石長風(fēng)直接向屋里走去。
中年人領(lǐng)著小山和石長風(fēng)直接穿過客廳,來到后邊的一處廂房,廂房里什么都沒有,只在地上開了一個大洞,看起來像是個地下室的入口。
中年人將小山他們帶到廂房之后就關(guān)上門離開了,顯然是讓小山他們自己下去。
“不就是個賭場么,這比藏珍閣的地下拍賣會搞的還神秘。”
“藏珍閣的拍賣會可是合法的,卻不能正大光明的開,你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嗎?”
小山想了想,沉聲道:“是因為有些東西見不得光吧!”
石長風(fēng)點了點頭道:“沒錯!任何行業(yè)都有見不得光的地方,而那些見不得光的地方才是能帶來最大收益的地方,這家賭場也是。雖說‘秦風(fēng)’勢力龐大,可帝玄坤畢竟是個皇子。皇子開賭場和妓院,好說不好聽吧!”
小山聳了聳肩道:“也就是說,這家地下賭場其實是‘秦風(fēng)’手上一處見不得光的產(chǎn)業(yè)嘍?”
“包括另外一家妓院,都是。”
“那我們就算是砸了,在明面上也不會引起多大的麻煩了?”
“你真的要砸?”
小山嘿嘿笑了笑道:“算了,既然是你要來的,還是先看看你的手段吧!畢竟跟人玩心眼這種事你風(fēng)大少爺比我在行。”
石長風(fēng)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小山,率先順著階梯向下走去。
本以為下面會是個烏煙瘴氣的吵鬧之地,可小山他們來到真正的賭場之后卻發(fā)現(xiàn),這地下賭場不僅寬敞,而且燈火通明。雖然來玩的人很多,卻并不顯得雜亂,而且什么人都有,隨處能看到一些衣著華貴的人跟一些衣衫襤褸的人在一個賭桌上一起吆喝。
也許這里并沒有貴賤之分,那些人只有一個身份:賭徒。
小山和石長風(fēng)許是新面孔的緣故,他倆一出現(xiàn)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而且那些人看樣子并不是來玩的客人。
“兩位公子看著面生,是第一次來我們這里玩嗎?”說話間一個衣著華麗,打扮的花枝招展,風(fēng)韻猶存的美艷婦人向小山他們走了過來。
那婦人只是瞥了小山一眼便把目光放到了石長風(fēng)的身上,像她這樣混跡風(fēng)月場所多年的老手,只一眼便能看出來小山和石長風(fēng)誰是主人誰是隨從。
石長風(fēng)也沒有令人失望,世家公子的架子端的那叫一個穩(wěn),他瞥了美艷婦人一眼,神情倨傲道:“把你們這里管事的叫來,本少爺有事找他談。”
石長風(fēng)的話聲一落,之前那些一直盯著他和小山的幾雙目光立馬變得銳利起來,有兩個人還向這邊走了過來。
“呦!公子這可為難妾身了,我們管事的是個大忙人,哪是說見就能見的。要不,公子有什么事跟妾身說說,小事的話,妾身也能做主。”婦人一邊說著一邊輕微的揮了揮手,那兩個正向這邊走的人便有轉(zhuǎn)身走了回去。
石長風(fēng)先是四周打量了一番,隨后冷哼一聲道:“我想買下這家賭坊,這件事你做得了主嗎?”
婦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后掩著嘴輕笑道:“公子莫要拿妾身尋開心,既然公子能進得來這里,難道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我當(dāng)然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就因為我知道是誰的,我才說要買下來。本來他是要送給我們的,不過我們覺得平白無故拿別人的東西不好,而且我也不差這點銀子,便想著買過來玩玩。”
“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這么不怕死,敢來我的地盤上撒野。”
話聲未落,一個男人便帶著幾個大漢走了過來。而那個美艷婦人聽到男人的聲音之后便很自然的退到了一旁,顯然男人的身份并不簡單。
不過等小山看清楚那人的模樣之后卻差點笑出聲,男人正是之前小山他們在“冒險者天堂”里遇到的那個鷹鉤鼻。
鷹鉤鼻此時也看清了小山和石長風(fēng)的模樣,尤其是看到石長風(fēng)身后的小山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鷹鉤鼻的臉立馬就垮了下來。不過,好歹這是在他的地盤上,鷹鉤鼻的氣勢要比在酒館的時候強了不少。
“兩位公子是來玩的么?若是有什么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兩位公子不要介意。”鷹鉤鼻一改剛才囂張的氣焰,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
“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
“聽到了。”
“那你能做得了主嗎?”
“這...”
眼見鷹鉤鼻對石長風(fēng)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他的幾個手下和一旁的美艷婦人都異常吃驚。這鷹鉤鼻是‘秦風(fēng)’冒險團的一個中隊長,手下管著不少人,這家賭坊平日里也是他在經(jīng)營,在‘秦風(fēng)’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
除了團里的幾個高級隊長,這鷹鉤鼻什么時候看過別人的臉色,就算是一些冒險團的團長他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卻對這兩個身份不明的年輕人如此低聲下氣,令人感到不解的同時,他們也都開始猜測起小山和石長風(fēng)的身份。
“公子說的是真的?”
看著鷹鉤鼻那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石長風(fēng)覺得差不多了,便不再戲耍他。
“是不是真的我說了不算,得看他的意思。”說著石長風(fēng)指了指身后的小山,接著道:“我們今天來還有別的事,不過,這里似乎不是談事的地方啊,有點吵。”
鷹鉤鼻也不是傻子,聽石長風(fēng)的意思似乎并不是真的要買這個賭坊,這倆人找上來八成還是因為之前酒館的事。
“是是是,兩位請隨我來。正好我今天弄了一瓶好酒,兩位公子若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幫我品鑒一番。”鷹鉤鼻說著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石長風(fēng)扭頭看了小山一眼,小山點了點頭,兩人便隨著鷹鉤鼻向賭場里面走去。
等鷹鉤鼻領(lǐng)著小山和石長風(fēng)走了以后,那些看熱鬧的賭徒一邊切切私語,一邊又重新回到了賭桌上。至于小山和石長風(fēng)的身份,卻是沒有人猜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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