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隨波逐流
正在與龍王鯨廝打的相柳似乎一直記著李牧身上的味道,其中一個腦袋竟然還能發(fā)現(xiàn)他,張嘴就朝著這個位置咬了過來。</br> 李牧嚇了一跳,在水里拼命地向河岸掙扎,想要盡可能躲開相柳的攻擊,奈何自己已經貼了洞壁了,根本就沒法再往里躲,李牧避無可避,嚇得只能閉上眼睛。</br> 就在那巨大的蛇頭離我身體不到一寸的地方,我甚至能夠聞到蛇嘴里那種腥甜混合的臭味,幾乎就是蛇信打在我臉上的同時,那蛇頭突然縮了回去,接著就是巨大的墜落聲……</br> 那兩個怪物,被沖到了瀑布下面!</br> 李牧已經徹底脫力了,在生死邊緣游走,對心臟的損傷非常地大,有好幾次他都承受不住想要進入半昏厥的狀態(tài)。</br> “千萬不能睡,睡了就是死!”</br> 蘇妲己抽了他一個嘴巴,讓李牧清醒一下,還沒等他明白過來怎么回事,在上游扒住石門的林英招終于也被沖了下來,見兩個人掛在石頭上,頓時猶如遇見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扯住李牧的腳。</br> 結果這一下拽的角度不對,飛虎爪竟然直接脫鉤崩飛了出去!</br> 還沒等來得及罵,三人就被瀑布給裹了下去。</br> 摔下瀑布,周圍瞬間漆黑一片,再也看不著任何東西,三個人都穿著保暖潛水衣,雖然有個別地方破損,但是依然給起到了不少幫助,讓李牧勉強浮在水面上,跟著黑暗隨流飄動。</br> 黑暗中,李牧依然能夠聽到兩只兇獸打斗的聲音,偶爾撞擊洞壁,甚至還會產生劇烈的震動。谷頂甚至因為這種震動掉下不少石塊,有幾次都砸在身邊,掀起來的浪花將三人拍到水下。</br> 已經被沖出去很遠了,但是周圍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見,李牧的體能消耗的實在太過厲害,身體的發(fā)熱器官也開始漸漸失靈,手腳凍到極致開始發(fā)熱,然后漸漸又變涼,這樣的循環(huán)已經產生五六次了,李牧知道再這么下去,根本不可能堅持太久。</br> 而且理智告訴他,泡在這么冰冷的地河水里,這種昏厥反應,應該是過度疲勞和低體溫癥的綜合表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應該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br> 在這地下河脈飄蕩的時間非常難熬,李牧迷迷糊糊,只感覺相柳和龍王鯨的打斗非常激烈,幾個人幾次都給沖下一些小的瀑布,雖然都不致命,但是難免產生一些磕碰,幸好他疼的次數(shù)已經太多了,對于這種摔青已經產生了抗性。</br> 飄了大概有好幾個小時,不過也可能只有一個小時,具體的時間李牧已經不知道了,因為在地河里面泡著十分難熬,三人有沒有了記錄時間的東西。</br> 周圍的一切全都看不見,李牧試圖閉上眼睛用真實之眼去感受,卻發(fā)現(xiàn)周圍依舊漆黑一片,不知道是真實之眼又失靈了,還是四周確實什么東西都沒有。</br> 逐漸感覺到絕望起來,蘇妲己和林英招也都不說話,周圍的聲音似乎只有水流聲和兩只兇獸有一下沒一下的打斗聲。</br> 這也導致了在未來的幾年內,李牧一旦聽到隨波逐流這個詞,就感覺自己心情煩躁無比。</br> 因為李牧知道,如果自己判斷沒錯的話,那他現(xiàn)在應該已經被水流給帶到了無盡的地下河深處,也不知道這條河通到什么地方去,難道正如料想的那樣?三人正在沉入壁繪中所說的地獄世界?</br> 不過這應該跟他們三個沒有太大的關系了,因為不管地獄世界是什么樣子,幾人都是去死。說不定還沒等到底兒,就會死于低體溫癥或者是淹死。</br> 人其實死不死,主要還是看自己有沒有意愿,精力是一種非常秘的力量。</br> 就好比是癌癥,一旦醫(yī)生給出了判斷,那么很多病人很快就會根據(jù)醫(yī)生給的時間死亡,其實大部分人都是被嚇死的,我們現(xiàn)在的狀況也是一樣,陷入絕望以后,三個的體力消耗就開始加劇起來,身體也開始迅速虛弱。</br> 李牧自己默默計算,照這樣下去,自己似乎最多也就再撐十五分鐘。</br> 就在李牧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絲光亮,十幾個小時沒見到自然光了,乍一看還以為自己已經掛了,看到的光是天堂的景象。</br> 等著又飄了一段兒,光線越來越亮,還是仰泳姿勢的林英招先反應了過來,被水泡地抽抽巴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狂喜,一張嘴嗓子竟然啞的走了音兒。</br> “……喂,你們兩個快看,前面那是不是光?”</br> 蘇妲己張開眼睛,難得也露出了吃驚的表情,見到她的樣子,這才敢肯定自己不是幻覺!前邊確實是白光!</br> 接著我們三個瞬間爆發(fā)出了一股強烈的生機,撲騰著想要向前游去,要是沒弄錯的話,那前面肯定就是出口了,游動加上水流的沖擊使我們的速度非常快,只是幾分鐘的工夫,李牧的眼前,突然一閃,然后眼睛就是一片暴盲,感覺什么都看不見了。</br> 在昏暗的地穴里面待了這么多天,眼睛早已適應了黑暗,太久不見光線的視覺遲鈍讓眼睛刺痛無比,接著被沖出水底的一瞬間,水流的速度就突然緩慢了起來。</br> 等李牧的眼睛漸漸恢復視覺的時候,他的心卻再一次沉了下去,因為我們并沒有逃出升天,反而似乎進入到了另外一座藏在地下河深處的古墓之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