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
高考成績一出,高舜和汪洋的電話就變得格外的忙,所有他們關心的,關心他們的,都在不停滴給他們打電話,問查詢到的成績。
像高舜和汪洋這樣考出自己滿意成績的,是高考生中的一部分,同時,也有一大部分死在了成績上。很不幸,徐英是前一部分,屈震是后一部分。
屈震打電話來的時候,聲音郁悶得堪比被搶了老婆的寡漢,還不待高舜開口,他就先恭喜上了。
原來學校里一早得知了高舜的成績,連巨大的橫幅和展板都已經(jīng)制作出來擺在了校門口了。高舜辶艘換岫勢鵯鸕某杉ê吞畋ㄖ駒傅氖慮欏
屈震的成績并不是多爛,其實在高舜看來,屈震能考出這樣的成績,已經(jīng)算是正常發(fā)揮了。只是放在他們一中這個重點班里,成績就難看了點,尤其和徐英最后考出來的成績相比。
屈震的父母也挺失落,最終決議,是屈震家老頭想塞點錢,讓屈震走個差不多的學校也就是了,這對屈震來說其實未嘗不可。
屈震雖然人挺聰明,智商也夠。但卻并不是那種苦修鉆研的人,天性里樂天知命得過且過的思想挺重。而且他老頭生意這兩年做得越來越大,以后肯定要交給他打理的,所以學歷方面對屈震來說一直不是頂重要的東西。
于是最后的結果對眾人來說,也算皆大歡喜。
因為那次電影院事件,徐英回家休學了一周后,在回學校時,人變得更消瘦了,像幽魂一樣,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擔心,她會不會被一陣風就吹跑了。
屈震在旁看得撓心撓肺,難受得不行,但卻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每天早晨起得早早的,偷偷買了早餐和牛奶,趕在沒人的時候來到教室塞進徐英的抽屜里,想給徐英加餐。
徐英也從來沒有拒絕這些,每次來到學校也只是默默地打開抽屜,把這些給吃掉。但卻再沒有正眼看過屈震一眼,更沒有與屈震說過一句話。
每天準點上學放學,再沒有任何一點私人玩樂的空間和時間。
不管怎樣,最煎熬的時期終于過了。徐英因為高考成績的優(yōu)異,也終于在她父母面前恢復了底氣,一般跟朋友出門玩樂也不再被禁著了,只一條,還是不準跟屈震多來往。
所以兩人至今還是沒能正兒八經(jīng)地說上一句話。
屈震百般打聽也就探聽了個大概,知道徐英準備往首都填,具體哪個大學他也不確定。不過就是確定,他的成績也跟不過去,所以他也只是有意想跟徐英往一個城市填罷了。
但屈震家老頭得知高舜被保送的學校在s市,當即拍板給屈震選了個s市的學校讓他填報。屈震自然不能屈服,但他老頭也絕,不愿意去s市,那就去復讀,二者選一,自己看著辦!
屈震那段時間愁得頭發(fā)都掉了一大把。他就整不明白了,他老頭是中了高舜什么毒,高舜再好又不能給他當兒媳婦,他老頭非讓他跟著高舜往一個城市填做什么?
屈震老頭倒是很干脆,“人家小姑娘的爹媽早給我們打過招呼了,讓你別招惹人家小姑娘,人家一家都是知識分子,看不上你這樣的。”
“你就是跟著人家跑,人家也不要你這女婿。你這一群朋友里,我算是看明白了,就一個高舜以后是有大出息的。你小舅都說了,人家注定非池中之物。我不指望你以后成龍成鳳的,我就指望你跟人家多玩玩兒,學到人家一星半點的本事回來接我的班就夠了!”
最后,屈震老頭表示,“對了,有空把人家請家來,我們請人家吃頓飯,就你這成績,別當我不知道,能考這樣還是拖了他的福,沒有人家后期給你劃得題型,我看你考這分都難。”
屈震氣得差點噴他老子一臉血。
但再怎么倔,胳膊擰不過大腿,屈震最后還是只能臣服。
臣服了之后,他老頭為了補償他,塞給他了一張卡。讓他去零花,順便借著這最后的時間跟同學們好好聚聚。
“今晚我做東,齋味居啊,把汪洋也帶來,哥幾個怪想他的!”最后,屈震在電話里說道,他所說的那幾人就是當初大家一起結伴出去玩的那群。
高舜應了一聲,掛掉電話后,汪洋端著半個冰鎮(zhèn)過的大西瓜走過來,挖了好大一勺塞進高舜的嘴里。
“誰啊?”汪洋嘴里含著西瓜,含含糊糊地問。
“屈震。”
汪洋挑挑眉,“他呀,他考得怎么樣?”
高舜失笑,端過西瓜盤腿坐在茶幾旁邊,“其實還行,他也填報了s市的一所學校!”
汪洋鼓著腮幫子努力咀嚼啊咀嚼,“那他對象呢?”
“誰?”
“上次讓他發(fā)火的那個姑娘啊!”汪洋理所當然地道。
高舜忍不住斜他,“誰跟你說他倆是一對了?”
汪洋哼哧哼哧的,倍顯驕傲的樣子,“還用人說啊?一看不就看出來了?哥你為我打架,屈震為那姑娘打架。”
高舜失笑,也不準備替屈震和徐英辯解。
晚上兩人一起出門去齋味居,剛踏進大門就被里面一股熱浪給包圍了,大廳里座無虛席,全部都是高中畢業(yè)生們。兩人穿過層層桌椅才上了二樓包間,他們進門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坐了七八個人了,其中還有四個女生,徐英赫然在列。
高舜進來的瞬間,除徐英外,所有女生的視線都齊刷刷地聚集到了高舜身上,其中兩個還頗顯殷勤地站起來特地站起來給高舜讓位子,倒水遞瓜子好小吃。
一旁幾個男生不是滋味地道:“我說,你們要不要這么差別待遇啊?合著,高舜來之前,就使喚著我們給你們服務,還美名其曰‘為女士服務是紳士的品德’,高舜這一來,你們怎么不講究這紳士品德了?”
兩個女生雖做出了這些行為,但被人這么明晃晃地點出來,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的。
徐英忽然道:“這叫強者為尊,人的天性就是習慣臣服便服務于強者。你們要是都能有高舜這種超高智力加相貌體格,你們也絕對有這待遇。”
眾男生失笑,“得,徐尖椒的嘴一向是辣得人無處還嘴。”
徐英笑,“那是因為我一向習慣說實話。”
“怕你,怕你,完全說不過你。”對面男生做舉手投降狀,說笑一陣后,幾個男生拉著汪洋開始亂侃。
不一會兒,又來了三五個人,一個大包廂,最后坐了有十六個人后,屈震才說道:“我看胖子他們今天大概局太多,來不了了,我們先開席吧!我讓人上菜上酒,今兒可說定了,女生不論,所有到場的男生必須喝好了才算了。”
一群人嗷嗷地叫著配合屈震的這番話,女生也都不甘示弱,什么叫女生不論啊?這年頭女生頂起半邊天的情況還少嗎?
于是在熱菜還沒上全乎的時候,一群從沒接觸過酒的男女們已經(jīng)碰杯了三次,三大杯啤酒下肚,一些女生的臉上已經(jīng)冒起了紅嫣,而男生已經(jīng)興奮得沒邊了,一群人開始借著酒興說起這三年的生活。
而實際上,這三年的生活并沒有他們以為的那么乏味和痛苦,時至今朝,一幕幕平日里微不可查的小事也變得那么純真可愛。
一場青春一場宴,宴席走到最高|潮的時候,一群平日里的天之驕子們的情緒紛紛失控,不是學狼嚎,就是痛哭流涕。
這個捏著那個的蹄子,不斷敘述自己苦澀地從沒有開過花結過果的暗戀;那個摟著這個的肩膀不住地道歉,說著自己當初為了能上球場,故意在他水里放瀉藥的事;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數(shù)落過去,有關時光的故事就這么背揭開了又合上。
也許有人記得,也許再沒有會提起,但今天,隨著酒精帶來的熱度,青春的時光被清晰地從記憶力剝離出來一遭。就連自認腔子里的靈魂已經(jīng)足夠老的高舜,也不得不承認,這場景,讓他也為之動容。
這一夜,齋味居很晚很晚才打烊。
又歇了幾天,高舜和汪洋分別奔赴自己的學校去上交志愿表,高舜的班主任對他空前的和藹可親,一看到高舜就笑得見眉不見眼,各種有聲關懷和無聲贊嘆一股腦地往高舜身上扔。
高舜勉強適應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怪難受的。倒不是他對自己這班主任有了什么想法,一來,大家看事情的角度一直不同,誰也別勉強誰;二來,她最終也沒有在自己身上占去便宜。只是因為看清了他們班主任的為人,心里不免還是有些隔閡,不可能在把她當個無私奉獻的道德型教師。
學校里將幾個考得尤其好的學生給集合在了一起,刷刷給拍了好幾張照片,準備放到最新制作的宣傳報上招生用,不過最后拍出來的照片里只有高舜的放大了,其他的都做成了一寸小照片排在了一起——形象差距擺那兒,做宣傳報的人顯然有著正常的審美。
后又想讓他們組織一場經(jīng)驗交流會,給在校的高二生們傳授傳授經(jīng)驗,一眾畢業(yè)生們紛紛感嘆學校真是不忘壓榨他們這最后一點價值,但同時又覺得這機會挺不錯,可以出點風頭,也許還能拐兩個小學妹。
但高舜對這些實在沒興趣,終于,在一眾某某治學寶典找上他想做個廣告時,高舜終于不勝其煩,帶著汪洋,包袱捆捆,又踏上了出游的道路。
這一次兩人倒不用偷偷摸摸東躲西藏了,因為那兩個追蹤高舜的人,被高舜借助網(wǎng)絡布下的疑陣給弄到了老撾去了。一時半會根本回不來。
對此,高舜也表示自己很無奈,對方完全把他當成外勤人員在追捕了,完全忘了他在技術層面的手段了。這兩人根本沒想起,高舜第一次正式跟隊出任務,是去技術支持的!
于是兩人回到h市里把該辦的辦好了后,坐上了南下的火車,一路走一路玩兒,路過哪個城市覺得想去看看了,兩人就背著包下車。
在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城市里,在各種類型的大街小巷里,兩人像瘋癲的過客一樣,肆意地做著許多逗比的事情而自得其樂的不得了。
等到七月中旬的時候,兩人恰好路過了s市。高舜想起了周梔,怎么說她也算是汪洋的恩師了,而且提前熟悉熟悉s市也沒什么不好,于是兩人從背包里翻出了一些沿途在各個小地方小城市里買來的或頗有意義,或稀奇古怪的東西,就上門取拜訪周梔了。
周梔見到兩人還挺驚訝的,等看到汪洋給她準備的小禮物后,又樂瘋了。一個個愛不釋手地摸著玩著。
高舜看著周梔摸出一個奇丑無比的草編娃娃,用夢幻的語氣不住贊美,嘴角抽了抽,睇了一眼汪洋,汪洋也回了他一個眼神——我說老師會喜歡的吧!
高舜心里長長一聲嘆,他算是終于知道周梔怎么看上汪洋的了,這師徒兩人的審美異常合拍。
周梔對汪洋這弟子也確實挺上心,在此之前她從沒有打電話問過汪洋高考的事情,但一聽她開口說的事情,兩人就知道這些事情,周梔其實全知道。
她問了問兩人的暑假計劃,知道兩人準備玩過一整個暑假,沉吟了一下,搖頭,“這樣不行,本來你們不來找我,等到八月的時候,我也要給你們打電話的。”
“玩得差不多就行了,八月的時候,汪洋我要帶到我的舞團里去歷練歷練的。”周梔對兩人說起自己對汪洋的培養(yǎng)計劃。
汪洋雖然有天賦,小時候也打下了一些基礎,但終究比起那些學舞十多年的人來說,還是晚了。別看他藝考文化課都順順利利通過了,但如果他以后想在這條路上走長遠,他需要惡補的東西還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汪洋到現(xiàn)在,業(yè)內正兒八經(jīng)的朋友師長其實都沒幾個,所以周梔要在開學前盡可能低給汪洋補足這方面的東西,但能不能得到業(yè)內一些泰斗的三兩句指導,還要看汪洋自己的本事和努力。
高舜和汪洋聽到這里,臉上的玩鬧也收了起來,高舜想了想,本來兩人也只是無目的地到處游玩,玩到哪對他們來說并沒有特地的目標和計劃。
而且兩人當初也計劃了,考在哪個城市,以后就基本會選擇在那個城市發(fā)展,既然這樣,索性這次就不走了,汪洋現(xiàn)在就可以跟著周梔去舞團里轉轉,而高舜則開始考慮在周圍置辦房產(chǎn)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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