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搞事業(yè)第八十七天
夏溪叼著酸奶覺得自己還是不太適合體驗派。</br> 方倦目睹了夏溪的全部行為:……</br> 他覺得自己的表演體系正在崩塌。</br> 你這是冰山師尊,還是冰鎮(zhèn)師尊?!</br> 年詩語最近的感受就是在感動當中帶著些許搞笑,在入戲跟出戲的邊緣反復試探。</br> 不過夏溪給年詩語的模擬方法看起來粗糙,實際上好用,反正這段時間年詩語確實沒有再做出什么暴雨不打傘出去專門淋雨的事兒,而且演出來的照樣高水準。</br> ……</br> “今天就是你的最后一場戲了吧?”</br> 方倦詢問夏溪。</br> 夏溪收起劇本點頭,其實也有點感慨,“對。”</br> 很多時候劇組拍戲并不是完全按照順序來,可能剛見面就要演熱戀中,甚至有直接上來就開拍大結(jié)局的。</br> 問仙倒沒有上來就演大結(jié)局,大體還是按照劇情發(fā)展順序來的,其中有些許調(diào)整,這也方便了夏溪更好的了解融入劇本當中。</br> 夏溪的最后一場戲基本上已經(jīng)靠近大結(jié)局,她拍完這一塊就面臨殺青,不過方倦他們還要繼續(xù)留在劇組拍攝其余鏡頭。</br> 方倦都不由感慨,“好快。”</br> 夏溪真摯的告訴方倦,“就算這樣,我也不能給你打折,說多少錢就是多少錢。”一分也不能少,拉近乎是沒用的。</br> 夏溪的武館還沒開出來,不過方倦已經(jīng)自費跟夏溪學武術(shù),跟著夏溪免費學幾天還好,一直蹭課也不現(xiàn)實。</br> 劇組請夏溪當武術(shù)指導是給額外工資的,方倦想讓夏溪多花時間精力在他身上,就要額外交錢。</br> 方倦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給不起。”</br> ……雖然他確實抱著點兒打折的想法。</br> 方倦其實覺得物超所值,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練習,他明顯動作好看了不少,至于胳膊短手短這個夏溪也沒辦法解決。</br> 夏溪,“這個任務(wù)應(yīng)該要交給醫(yī)生了。”不屬于她能解決的范疇。</br> 年詩語好奇,“醫(yī)生能解決嗎?”</br> 旁邊的編劇補充,“我看到有那種打斷骨頭再加上一截,長個的,不過最好不要作這個死,容易造成癱瘓。”</br> 方倦:還是讓他繼續(xù)胳膊短手短吧。</br> ……</br> “各部門準備”</br> 導演在詢問各個演員是不是已經(jīng)進入狀態(tài)后,拍攝正式開始。</br> 這算是拍攝以來一巴掌都能數(shù)過來的大場景。</br> 各大宗門有頭有臉的人物齊聚水翎所在的山峰,經(jīng)過調(diào)查大家終于發(fā)現(xiàn),實際上危害三界最大的幕后黑手居然是天下第一美人,德高望重武力高強的水翎。</br> 所有人情緒高昂,十分憤慨,還摻雜著不敢相信的情緒,面對圍剿,夏溪扮演的水翎依舊是慣有的打扮,安穩(wěn)的坐在梅花樹下的石椅上獨酌。</br> 劇組花大制作做出了雪景,白皚皚的雪,開到靡荼的梅花,但最耀眼的還是梅花樹下的人。</br> 一身白衣氣質(zhì)高冷優(yōu)雅,發(fā)絲烏黑如墨,纖細且骨節(jié)分明的手中執(zhí)著青玉杯,絕美的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看起來是愜意的,察覺到人聲,她緩緩地抬起眸子,美眸流轉(zhuǎn)不帶一絲驚訝。</br> 開口就是,“來啦。”</br> 仿佛一直在等待他們。</br> 本來氣憤前來討伐魔頭的眾人有瞬間的恍惚,不自覺地開始動搖。</br> 她會是幕后黑手嘛?</br> 完全不像啊。</br> “就是她,都是她做的,她是徹頭徹尾的大魔頭,是個瘋子,想要讓全天下的人跟著她陪葬,大家不要被她的假象給迷惑!”</br> 有人大喊了一聲,陷入迷茫的眾人如夢初醒。</br> 而水翎拿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呢喃,“我討厭世人的聒噪。”</br> 話音剛落她伸出了手,剛才喊話的人完全不受控制的整個人像被吸過去了一樣朝著水翎撲來,脖頸被水翎的手抓住,水翎只是稍微動了動手腕,對方的脖頸就發(fā)出了“嘎嘣”的聲響。</br> 好歹也是能喊得上名字的別派長老,卻在眨眼間命喪黃泉。</br> 關(guān)鍵是水翎完全沒有使用法寶。</br> 她甚至沒有太大的動作,依舊白衣飄飄,但不管是倒下的長老,還是她手中的鮮血,都已經(jīng)沒有辦法讓其余人再產(chǎn)生動搖。</br> 水翎確實是幕后黑手。</br> 水翎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別派長老,眸子無悲無喜,“現(xiàn)在安靜了。”</br> “都已經(jīng)被叫做瘋子了,不做點瘋子的事兒,豈不是對不住你?”</br> “本座從來沒有否認自己沒有做,諸位闖我蒼羽山是想與本座為敵?”</br> 算是直接自爆身份,并且完全沒有懺悔的意思。</br> 她一生順遂,什么都有了,高強的法力,天下第一的容貌,但她只想毀天滅地。</br> 太囂張了。</br> 各大宗門怎么能忍受這種挑釁,很多人開始一起朝著水翎攻去,然后就是一場單方面的碾壓屠殺,他們早就知道水翎不是徒有外表的草包,相反她天縱奇才,年少成名,但還是被水翎的真實武力值給震撼到了。</br> 圍攻都沒有多大的用處,最干凈的白衣,卻變成了最讓人為之戰(zhàn)栗的存在,雪地已經(jīng)變成了濃稠的紅。</br> 最讓眾人絕望的是水翎直到現(xiàn)在還是游刃有余,她的神態(tài)甚至帶著一種天真感,仿佛在進行一場游戲,還沒有放大招,這只是她的開場菜。</br> “未央,你現(xiàn)在還不站出來嗎?”</br> 眼看局勢險峻無法扭轉(zhuǎn),宗門掌門大喊了一聲。</br> 未央?</br> 已經(jīng)開殺到目中無人,仿佛化成一道殘影的水翎停了下來。</br> 她看到了自己親手帶大的徒弟。</br> 史未央不停的后退,神態(tài)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崩潰,“我不行。”</br> “我不要。”</br> “那是我的師父!”</br> 掌門,“她現(xiàn)在不是你的師父,她是要滅掉全天下的罪人。”</br> “史未央,拿起你的劍,殺了她,殺掉她就可以免遭生靈涂炭。”</br> 所有人都在勸告史未央,拿起劍,殺掉她。</br> 如果史未央可以殺死水翎,那可以省去很多步驟,他們不是完全沒有準備,最終可以布陣絞殺水翎,不過要付出極為慘烈的代價。</br> 水翎出言嘲諷,“一群懦夫殺不掉我,就去逼迫一個占你們歲數(shù)零頭的小姑娘嗎?”</br> 各大宗門長老掌門面紅耳赤,但他們確實一時半會兒拿史未央沒有辦法。</br> “未央,為了天下蒼生!”</br> 史未央紅著眼睛最后還是咬著牙,握緊了劍朝著水翎飛去。</br> 她的劍指向水翎心臟的位置,她知道事已至此即使她不出手,也沒有人會放過師尊,但她跟師尊之間有個秘密。</br> 師尊的心臟跟別人不一樣,別人長在左邊,師尊長在右邊。</br> 如果她僥幸能刺中師尊,那可以讓師尊假死。</br> 史未央知道天下大義,但更清楚的知道面前的是把她從苦海里拉出來,悉心教導撫養(yǎng)長大的師尊。</br> 水翎攻擊的姿態(tài)不停,即使是史未央來到了身前,史未央已經(jīng)做好了灰飛煙滅的準備,她帶著祭獻式的想法,沖著水翎揚起了一個笑容。</br> 她喊道,“師尊。”</br> 從前,人人都敬仰她,史未央也敬仰她;現(xiàn)在人人都怕她,史未央依舊敬仰她。</br> 史未央閉上了眼睛。</br>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出現(xiàn),但她聽到了劍刺穿血肉的聲音。</br> 史未央頓時眼睛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一幕,她的劍完全貫穿了師尊的胸膛。</br> 水翎沒有反抗,在史未央刺過來的時候,她收回了招式,縱容了史未央的行為。</br> 水翎嘴角勾起,冰山美人演繹冰山融化,越是難得越是動人,她給史未央說,“活的太長,也有些無聊。”</br> “怪沒意思,為師倦了。”</br> 史未央拿劍的手不停地在抖,她強行安慰自己,師尊不會死,這個秘密只有她們兩個人知道,師尊的心臟跟別人不一樣,是在右邊的。</br> 但周圍爆發(fā)出一陣歡呼聲。</br> “大魔頭魂飛湮滅了!”</br> 史未央看到師尊周圍已經(jīng)開始透明化,這是魂飛湮滅的象征,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br> “怎么還是這么愛哭,別哭……”</br> 白衣師尊抬了抬手想要抹去史未央臉頰的眼淚,不過沒有觸碰上,她的掌心全都是鮮血,會弄臟徒弟的臉。</br> 而且也來不及了。</br> 她化成點點星辰,飄散在天地之間。</br> “史未央,魔頭已剿,你拯救了天下蒼生!”</br> 在一片夸贊跟歡呼聲中,史未央再也拿不穩(wěn)手中的劍,掉在了地上,一幕一幕畫面就像是走馬燈一樣不斷在腦海中放映。</br> 年幼慘遭滅門,師尊像天神一樣降臨,她朝著她伸出了手。</br> “跟我走,從此之后我就是你的師父了。”</br> 遭受巨變,她沉默寡言,經(jīng)常躲在角落一個人偷偷地哭,師尊給她擦眼淚,扎小辮子,那樣一個看起來觸不可及的人,卻有著敏感細膩的心思,還能扎一手漂亮的小辮子。</br> 她看起來有些無措跟無奈,最后化成一句,“別哭了。”撫摸頭頂?shù)臏囟仁菧嘏摹?lt;/br> 師尊只有她一個徒弟,掌門曾經(jīng)多次讓師尊再收下其余人,史未央見到過那些只需要師尊點頭就會成為她師弟師妹的人,各個都粉妝玉砌還有天資,并不比她差,甚至有的比她還要強。</br> 但師尊拒絕了,“人多嘈雜,有未央就夠了。”</br> 為什么,為什么師尊的心臟不是在右邊嘛,為什么師尊會魂飛湮滅。</br> 史未央想的頭疼,但是一個畫面突然在腦海中閃現(xiàn)。</br> 年幼的她窩在師尊懷里。</br> “師尊為什么你的心臟跟我們不一樣啊。”</br> 師尊說,“天生的。”</br> 小未央,“那你會不會被人笑話,我不想讓師尊被別人取笑,誰取笑師尊,我就揍誰!”</br> 師尊當時像是發(fā)出了一聲輕笑,再去捕捉卻毫無蹤跡。</br> 漸漸地未央長大了,她知道沒有人會取笑師尊,所有人都敬仰師尊,而且也只有她才會被允許靠師尊那么近。</br> 那就是因為她年少無知的一句話,讓師尊把心臟調(diào)換了位置。</br> 史未央跪在地上,流下血淚,她已經(jīng)理清了思路,一切明了。</br> “是我,是我,害死了最愛我的人。”</br> “師尊!”仰天大叫,聲音凄厲。</br> 人人都在慶祝歡呼,只有她在痛哭涕淋。</br> ……</br> 拍完這場戲大家都有些身心憔悴。</br> 已經(jīng)有工作人員小聲抽泣了,好慘好虐,雖然知道這是反派boss應(yīng)該有的結(jié)局,卻還是有點意難平。</br> 方倦很有13數(shù),“我覺得我只是一個為了過審的工具人。”</br> 導演其實稍微有點擔心夏溪在里面會撐不起來,這段戲還是挺情緒外泄,夏溪雖然冰山但瘋批的感覺還是詮釋出來了,后面伸手要去給徒弟擦淚,卻礙于手中沾著血沒有上手,這點是夏溪自己臨時改的。</br> 按照劇本里寫的水翎是上了手給史未央擦淚的。</br> 導演點頭,“改得好。”</br> 更有那種遺憾感了!</br> 夏溪也在回憶著剛才拍攝的內(nèi)容,眼睛亮亮的。</br> “其實當演員也挺好的。”</br> “我好像已經(jīng)感受到拍戲的快樂了。”</br> 編劇也開始好奇,“為什么?”</br> 夏溪,“可以打群架還不犯法。”剛才打群架還是挺酣暢淋漓。</br> 作者有話要說:夏溪溪一直期待的群架bushi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