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賭博
三寶滿臉的糾結(jié),磨磨蹭蹭地喊著“二小姐”,半晌沒動(dòng)。
周少瑾眼睛一瞪——雖然依舊溫柔如水,全然沒有什么殺傷力,甚至讓三寶小小地驚艷了一下,可到底是發(fā)了脾氣,三寶不敢公然違抗,急聲應(yīng)“是”,一溜煙地跑了。
周少瑾松了口氣。
幾個(gè)人就站在柳樹旁等。
可兩刻鐘過去了,程詣的影子都沒看見,蚊子卻越來越多,施香的蒲扇扇得呼啦啦直響。
周少瑾?dú)獾妹蛑欤箘诺財(cái)Q著帕子。
施香笑著勸道:“二小姐,從五房那邊過來就算是走近道也得兩刻鐘,這一去一來的,最少也得半個(gè)時(shí)辰,要不讓春晚留在這里,我陪著你在周圍轉(zhuǎn)轉(zhuǎn)吧?”
周少瑾想想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留了春晚在柳樹旁等,自己和施香去了園子里散步。
前世,程許就是從五房那邊的小花園進(jìn)來的,這世,她無論如何也要堵住這漏洞。不然沒了個(gè)程許,誰知道會(huì)不會(huì)又出來個(gè)程舉?
兩人在花園里默默地走了大約兩刻鐘的功夫,程詣還沒有來。
想必是不會(huì)來了!
周少瑾心里有著說不出來的失望,她吩咐施香:“我們回去吧!”
施香安慰她:“不要說在外面行走的爺們了,就是小姐們聚在一起,也講個(gè)面子。二爺總不能被三寶這么一叫就下桌吧?想必是那邊留得緊,又不是二爺?shù)耐熬褪菑男值堋6斠欀蠹业拿孀印,F(xiàn)在時(shí)候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歇了明天再說也好。二爺從這邊溜進(jìn)來,萬一被巡夜的媽媽們碰了個(gè)正著,只怕會(huì)生出事端來,也不是什么好事。”
周少瑾沒有說話,叫了春晚,和施香一起回了畹香居。
可回去之后,她立刻叫了守夜的婆子進(jìn)來,反復(fù)地叮囑她們:“一定要看好門戶。若是發(fā)現(xiàn)違不遵的,就別怪我不給她臉。一律交給秦大總管處置。”
畹香居近身服侍周少瑾和周初瑾的是周家的仆婦。粗使的婆子丫鬟是程家的。這些日子周少瑾在碧寒山房抄經(jīng)書,她又開口就越過了四房直接提起了九如巷的大總管秦守禮,還以為周少瑾得了郭老夫人的青睞,在秦守禮面前也能說得上話了。個(gè)個(gè)嚇得臉色大變。爭(zhēng)先恐后地表著忠心。連“天打五雷轟”之類的毒誓都說了出來。周少瑾這才心中稍安,由施香服侍著上了床。
第二天一大早,周少瑾還沒有起床。程詣就過來了。
周少瑾心里還惦記著五房的小花園,晚上根本沒有睡好,聽說他過來,讓施香去請(qǐng)了他到書房里喝茶,并道:“你順道問問二爺用過早膳了沒有?若是沒有,就讓廚房先給二爺擺早膳。我這邊梳洗好了就過去。”
施香去了書房。
周少瑾?dú)馑蛱熳屪约嚎盏龋厥釆y打扮了一番,這才去了西廂。
程詣已用過了早膳,周少瑾卻還沒有來,他很是無聊,隨手翻了幾本書,都是些種花養(yǎng)樹的,他不太感興趣,見有小丫鬟進(jìn)來喂魚,索性接過青花瓷小碟,喂起魚來。
結(jié)果周少瑾走進(jìn)去就看見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她不由氣結(jié),道:“昨天輸了多少?”
“嘿嘿嘿。”程詣轉(zhuǎn)過身來,隨意地捏著魚食,道,“不過是頓飯錢,你擔(dān)心什么?”
周少瑾奪過他手中的魚食,道:“這些魚都笨得很,你喂它多少它就吃多少。你小心把我的魚給漲死了。”說著,她把裝魚食的小碟放在了一旁的書案上,這才道,“我昨天讓三寶去找你,你為什么不來?”
程詣閃爍其詞,道:“我這不是來了嗎?你有什么事?今天早上先生還要檢查昨天教的《大學(xué)》,我得早點(diǎn)去。”
“你還知道你要讀書啊!”周少瑾不客氣地道,“你昨天晚上要不是去和他們玩,何至于今天要臨時(shí)抱佛腳。我找你,還不是想讓你以后少跟他們來往些。怎不見識(shí)表哥、證表哥和你們一塊玩。外祖母還指望著你好好讀書,給她老人家掙一副鳳冠霞帔回來呢!”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程詣笑著認(rèn)錯(cuò),語氣卻帶著些不以為然,“我保證以后再也不跟他們廝混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程詣畢竟是周少瑾的表哥,說重了,傷他的自尊;說輕了,他又聽不進(jìn)去。
她都不知道怎辦好。只好柔聲道:“也不是不讓你們聚,只是汶舅舅和汶舅母正鬧騰著,你們?cè)谖宸康男』▓@玩耍就不太好了。而且這樣玩到三更半夜又耽擱讀書,還是少聚的為好。”
“放心,放心。”程詣嘻笑道,“大家見三寶去叫我,都知道你曉得了,決定以后再不到五房的小花園里玩耍了。”
然后再換個(gè)地方嗎?
周少瑾不是那總把人抵到墻角的,把到了嘴邊的這句話都咽了下去。開著玩笑道:“如此甚好,也免得我去外祖母那里告狀。”她想起程詣前世的落魄,心里到底心痛他,道,“你昨天到底輸了多少錢?我這里還有些銀子,若是手里急,先從我這里挪挪,總好過和程諾、程舉、你的那些同窗借銀子。”
四房對(duì)子嗣管得極嚴(yán),別看程詣是二爺,吃穿用度都不一般,可手里能隨意支配的零花錢還沒有周少瑾多。
常言說得好,吃別人的嘴軟,拿別人的手短。何況是借了別人的銀子長(zhǎng)久不能還的?
程詣知道自己的這個(gè)表妹純善柔軟,待人真誠(chéng),見她主動(dòng)提起,也不客氣,道:“那你有沒有二十兩銀子?”
周少瑾嚇了一大跳,沒想到他竟然輸了這么多。
她不要程詣在程舉面前抬不起頭來。
“有!”她毫不遲疑地道。喊了香施去拿銀子,再次勸他,“你以后還是少和他們玩的好。”
程詣點(diǎn)頭,赧然道:“都是面子上的事,也不好一口就回了。”
這倒也是。
周少瑾遂不再說什么。
程詣拿了銀子就告辭了。
周少瑾親自送了他出門,這才折回廳堂。
不一會(huì),周初瑾過來了,她問周少瑾:“詣表弟這么早來找你做什么?”
周少瑾苦惱地道:“別提了。詣表哥昨天晚上和程諾、程舉他們賭博……”
她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姐姐。
周初瑾雖然有些意外,卻不像周少瑾那樣緊張,而是笑道:“你以后你少在詣表弟面前嘮叨。誰也不會(huì)喜歡一個(gè)總嫌棄自己的……妹妹。”
“我也不想。”周少瑾嘀咕道,“就是有時(shí)候控制不住自己。”
她并沒有注意到姐姐在說起嫌棄時(shí)那短暫的停頓。
周少瑾擔(dān)心程詣只是在敷衍她。
她叫了樊祺進(jìn)來,要他注意點(diǎn)程詣:“特別是他每天下學(xué)如果沒有回自己住的院子,都去干了些什么?”
樊祺笑著退了下去。
翌日。他神神秘秘地告訴周少瑾:“二爺和五房的諾大爺。舉大爺還有幾個(gè)同窗在五房小花園里的水榭里賭博。”
周少瑾的血直往上涌。
程詣。根本就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隨即她又奇怪。
程詣拿什么錢去賭博。
她想了又想,把三寶叫了過來,問他:“二爺前天晚上到底輸了多少銀子?”
三寶是知道周少瑾借銀子給程詣的事的。他想,二表小姐既然能借銀子給二爺,想必和二爺極好,二爺輸了多少銀子,大家都是知道的。就算他此時(shí)不講,二小姐只要到外面去一問,也能問出來。何況也不大。因而也不瞞周少瑾,笑道:“輸了六兩銀子。”
周少瑾差點(diǎn)跳了起來。
難怪程詣能繼續(xù)和那幫人一起賭博了,原來是自己借了二十兩銀子給他。
三寶見她神色帶慍,忙道:“二小姐,二爺昨天贏了二兩三分銀子,很快就能都贏回來了。”
周少瑾聽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道:“敢情二爺還要和他們賭博?”
“不是,不是。”三寶這才驚覺自己說錯(cuò)了話,連聲道,“是我說錯(cuò)了話,二爺說了,不能就這樣白白地被他們笑話了,等把銀子贏回,請(qǐng)他們到九香樓吃一頓,以后再也不跟他們玩了。”
一面說,還一面小心翼翼地觀察周少瑾的神色。
周少瑾連話都不想說了,讓施香送了三寶出門。
晚上昏省,她特意走慢了幾步,遇到了程誥和程詣。
周少瑾笑著和程誥打了招呼,拉了程詣一邊說話:“要是這次沒辦法把銀子全都贏回來,你是不是還要繼續(xù)和他們賭?”
“那怎么可能!”程詣脧了程誥一眼,悄聲道,“我連輸了好幾場(chǎng)了,你把銀子一借給我,我就轉(zhuǎn)了手氣,可見還是你的福氣好,我這次肯定能把輸?shù)你y子都贏回來的。”
周少瑾見程誥盯著他們面色不虞,不好和程詣多說什么,笑著和程詣分了手。
晚上,她讓樊祺繼續(xù)盯著程詣。
程詣和程舉幾個(gè)又玩到三更敲才散。他們的幾個(gè)同窗更是宿在了五房。
周少瑾知道她這樣勸說程詣是沒用的了。
但除了勸說,她還能干什么呢?
周少瑾徘徊在靜安齋的竹林,望著對(duì)面五房的水榭發(fā)呆,連潘清什么過來的她都一無所覺,要不是潘清笑著問她“少瑾妹妹在這里干什么呢”,她只怕還沒有發(fā)現(xiàn)潘清就站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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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