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夜里來人
一秒記住【34中文網(wǎng).】,精彩無彈窗免費(fèi)閱讀!
只要一想到身為郡主的主子看上了一個(gè)有婦之夫,白前心里頭就跟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憋悶的她難受極了,張了張嘴,哼哧哼哧根本不知該如何勸說。
盼兒拍了拍這丫頭的手背,沖著她搖了搖頭,用錦帕將指尖上沾的水都給擦干凈,掀開車簾,直盯著昆山院的方向瞧,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夠似的。
白前見主子這副模樣,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直接讓車夫駕車離開此地,省的郡主見著這定北侯府的匾額,總是忍不住心思浮動,郡主身為金枝玉葉,總不能上趕著給人做妾,但那定北將軍早就有妻有子,又十分寵愛那個(gè)奶娘,想必也不會休妻再娶。
心中轉(zhuǎn)過此種想法,白前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都是一條死路,根本走不通,萬一王爺王妃得知了主子的想法,怕是又得被送回蘇州,讓嬤嬤好好約束著,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京城。
白前這小丫鬟心中焦急,又慌又亂,盼兒卻好整以暇的坐在軟墊上,手里捏了一粒紫玉葡萄,仔仔細(xì)細(xì)的將外頭的那層表皮撥開,露出淺綠色的果肉,透明的汁水順著白嫩指尖流下來,一股甜香味兒十分好聞。
將葡萄粒塞進(jìn)嘴里,隔著一層錦帕輕輕按著喉嚨,盼兒心里將那個(gè)青袍老嫗罵了千八百次,也不知老嫗究竟給她灌下肚的是什么啞藥,即使每日她都喝上一口靈泉水,嘴里仍說不出話來,一開始喉間甚至就跟吞了火炭般,時(shí)時(shí)刻刻都刺痛的厲害,最近疼痛消失不少,卻也沒有多大好轉(zhuǎn)。
自定北侯府回來,盼兒整日呆在青園里,寧王不愿見這個(gè)女兒,還整天拘著寧王妃,王府里的兩尊大佛都不必見,盼兒倒覺得舒坦不少,只是心中十分擔(dān)憂褚良的傷勢,卻又不敢再去看,畢竟她現(xiàn)在頂著的可是芙蕖郡主的名兒,萬一被人認(rèn)出了身份,事情恐怕就會鬧大了。
白前端了盅火腿蒸蛋走上前,盼兒用舀了一勺往嘴里送,火腿有些咸,但蒸蛋卻嫩的好像一汪水似的,用舌頭一抿就化了,雖然沒有什么胃口,盼兒也將一小盅蒸蛋吃完了。
坐在窗邊的圓凳上,小手撐著下顎,女人眉眼低垂,嬌美小臉兒上一絲笑意都沒有,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見主子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白前猶豫了一會兒,這才壓低了聲音道:“主子,您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定北侯并非良配,又何苦為難自己……”
盼兒搖了搖頭,也沒打算跟白前解釋什么,反正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閆紅衣,最后總是要回定北侯府的,又何必在乎這丫鬟究竟是怎么想的?
侍畫侍琴兩個(gè)走進(jìn)屋,手里拿著花油,讓盼兒趴在軟榻上,白前仔細(xì)將屏風(fēng)擋好,郡主五官身段兒都生的好,每回一出屋外頭守著的那些侍衛(wèi)一個(gè)個(gè)看的眼都直了,眼珠子恨不得黏在郡主身上,若是不將屏風(fēng)擋好窗戶關(guān)嚴(yán),萬一被人看了去可怎么辦?
將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褪下去,侍畫將冰涼的花油倒在雪背上,用手抹開,之后才拿了牛角制成的刮痧板,力道適中在皮肉上輕輕劃動,她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氣,生怕將郡主這一身細(xì)皮嫩肉給劃破了。
侍畫用的力道并不很大,也沒有刮出艷紅的痧來,只是皮肉微微有些泛紅而已,將東西捯飭好后,她便跟侍琴兩個(gè)從屋里退了出去,最近天熱的厲害,即使呆在屋中一動不動,身上也會冒出一層熱汗來,就算放了個(gè)冰盆子,盼兒也沒覺得多涼快。
白前手里拿著團(tuán)扇,輕輕扇著,房中安靜極了,能清楚的聽到院子里的蟬鳴聲,讓盼兒眼皮子直打架,打了個(gè)呵欠后,便睡了過去。
她這一覺睡的實(shí)在不短,迷迷糊糊聽到了一聲響動,這才睜開眼,屋里頭點(diǎn)了一盞小燈,昏黃一片,外頭也沒有光暈透進(jìn)來,估摸著天早就黑了,她剛想叫人過來,卻白前倒在地上,手中的團(tuán)扇也掉在一旁,盼兒心里咯噔一聲,猛地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身后站了一道高大的人影。
這人穿著夜行衣,健碩的筋肉被緊緊裹藏在布料中,即使站在離盼兒一臂遠(yuǎn)的位置上,一動沒動,身上傳來的那股壓迫感也讓小女人也不由駭了一跳,猛地從軟榻上坐直身子,卻忘了先前刮痧,她身上連半點(diǎn)兒遮掩的布料都沒有,高山白雪的景兒迫不及待的呈現(xiàn)在男人面前,即使燈火黯淡,依舊看的清清楚楚。
男人只覺得鼻間涌起一股熱流,渾身僵硬如同石雕一般,他口鼻都用黑布蒙住,盼兒看不清他的臉,卻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小手扯過一旁散落的衣裳,將身子胡亂遮掩住,不管這人有多像褚良,都不是他,畢竟她上回見到褚良時(shí),那人受傷極重,還倒在床榻上昏迷不醒,又怎能在短短幾日之內(nèi)跑到這王府中來?
嘴里發(fā)不出聲音,盼兒又急又慌,只能縮在軟榻一角,一動都不敢動。
大馬金刀的走上前,大掌死死捏住女人雪白的腕子,男人將人拉到近前,帶著一層糙繭的指腹在耳根附近仔細(xì)摸索著,并沒有找到人皮面具的蹤影,心下松了一口氣。
男人半張臉藏在陰影里,又蒙著面,盼兒根本分辨不清他的神情,整個(gè)人嚇得不斷落淚,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兩眼就好像泉眼兒似的,噗噗往下掉淚,連帶著眉心也涌出了靈泉水。
沙啞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么不叫了?難道真成了啞巴?”
盼兒含淚搖了搖頭,她不清楚男人哪里來的這么大的力氣,簡直好像要將她的腕骨給捏碎了般。
眼神求救的望著門外,白前約莫是被這人給打昏了,盼兒使勁兒推著男人,動作幅度也不敢太大,畢竟那些衣裳只是搭在身上并未穿好,一個(gè)不小心就能露出肉光。
兩人挨得極近,寬闊的胸膛好似要將嬌嫩的小女人給圈在懷里似的,粗糙大掌順著面頰往下滑,盼兒攔也攔不住,心一橫,死死咬住了男人的手背,將吃奶的勁兒都給使出來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在嘴里彌散開來。
褚良疼的倒抽一口冷氣,濃眉忍不住擰在一起,他倒是沒想到小媳婦是個(gè)厲害性子,會下這種狠口,跟只小狼崽子似的,簡直要將他連皮帶肉狠狠扯下來一塊。
大掌在女人下顎處輕輕捏了一下,男人也沒用多大的力氣,盼兒只覺得臉一麻,不自覺的就松了口,殷紅的血珠順著嬌嫩唇瓣滑下來,她滿臉驚恐,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脊背貼在桌角上。
余光掃見桌子上的茶盞,盼兒也顧不得別的什么,伸手想要將茶盞掃在地上,發(fā)出脆響引得丫鬟進(jìn)屋,哪想到男人看出了她的心思,兩手死死按住了女人纖細(xì)的肩膀,冷笑一聲后含住女人柔軟的耳垂,含糊不清道:
“你把那些丫鬟引進(jìn)來啊,讓她們看看堂堂的芙蕖郡主這副不知廉恥袒胸露乳的模樣,哪里像什么金枝玉葉,分明就是個(gè)勾引男人的狐貍精……”被人從后摟著抱在懷里,盼兒驚慌之余,心里頭的懷疑越發(fā)濃重幾分,這人除了看不清臉,聲音與褚良不同之外,跟那個(gè)男人簡直相似極了。
在男人懷里不斷掙扎,盼兒趁其不備,一把將他臉上的黑布扯下來,等看到那張熟悉的俊臉,她耳中嗡的一聲響,好半晌都沒反應(yīng)過來,過了好一會兒,粉拳如同雨點(diǎn)般狠狠捶打在男人結(jié)實(shí)的胸膛上,呼吸聲粗重不少,氣的臉都漲紅了。
蒲扇般的大掌按住了兩只小手,褚良面上陰沉一片,彎腰垂眸盯著面前如同待宰羔羊的小女人,諷笑道:“好一個(gè)芙蕖郡主……”
即使心中怒火無法發(fā)泄出去,過了一會兒盼兒的心緒也恢復(fù)平靜,她紅著眼盯著男人的臉瞧,發(fā)現(xiàn)褚良雖說消瘦不少,但眸光如電神采奕奕的模樣明顯不似受了重傷,自己先前在定北侯府瞧見他時(shí),也不知究竟是裝昏還是真昏迷過去了。
門口有幾道人影閃過,盼兒瞪大水潤潤的杏眸,再也顧不得身子被這人看去,忙不迭的將兜兒的系帶掛在脖頸上,再套上月白色的褙子,雖然雙眼微微泛紅,但認(rèn)出了男人的身份后,她心里頭不止不怕,甚至還隱隱透著幾分欣喜,瞧著自然不像先前那么狼狽了。
褚良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了房梁上,因?yàn)槲堇锕饩€昏暗,他又穿了夜行衣,躲在上頭若是不仔仔細(xì)細(xì)盯著瞧的話,也察覺不出什么來。
外頭傳來了敲門聲:“主子,奴婢進(jìn)來了。”說完,侍琴侍畫兩個(gè)丫鬟從外走了進(jìn)來,剛一進(jìn)門就瞧見倒在地上的白前,懵了一下便問:“這是怎么了?”
盼兒用手蘸了水,在桌面上寫了幾個(gè)字,只說白前睡著了,解釋一番后便蹲在了這丫鬟面前,手上微微用力,在她人中上掐了一下,白前嘴里嚶嚀一聲,緩緩睜開了眼。
侍琴拍了拍胸脯,哭笑不得道:“明明讓你好好照看著郡主,竟然在主臥里睡著了,你這丫鬟心也忒大了些……“
腦袋發(fā)沉,后頸也傳來一陣陣刺痛,白前只以為自己沒睡好才會如此難受,倒也沒覺出什么來,麻利的從青石板上爬起來,看到外頭黑沉沉的天色,幾個(gè)丫鬟又伺候了盼兒洗漱,這才一齊退下。
等人走后,耳邊一陣破空聲響起,便見高大男人立在她眼前,仔細(xì)打量著那張如同鮮嫩桃花般的小臉,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沒想到郡主的膽子當(dāng)真不小,這閨房里頭進(jìn)了外男都能視若無睹,甚至跟那兩個(gè)丫鬟提都沒提,難不成以往來到此處的不速之客,都能有如此待遇……”
邊說邊用粗糲指腹捏著柔滑的下顎,力道不算大也不算小,卻讓盼兒根本掙扎不開,只能忿忿的瞪著這男人,心里頭將他罵了不知多少回。
手掌一扭,褚良劍眉緊皺,掰開女人的嘴,盯著口中粉色的嫩肉仔細(xì)瞧了一番:“看來外頭的傳言果真沒錯(cuò),郡主成了啞巴,即使被男人占了身子也說不出口,還真是可憐……”男人嘴上說盼兒可憐,眼中卻一片寒光閃爍,怒意翻涌的模樣讓盼兒心驚膽戰(zhàn)。
原本好端端系在腰間的綢帶,被一把給扯了下來,這綢帶是緋紅色的,約莫有三指寬,直接被這人輕輕綁在了女人面上,將盼兒的眼睛遮住,什么都瞧不清楚。
綢帶透著淺淺光暈,盼兒咬著嘴,小臉兒跟方才一樣,仍是通紅一片,只是先前是氣的,而現(xiàn)在則是又羞又惱,分辨不出心里頭到底是怎樣的滋味兒。
被人打橫抱在懷里,身上一沉,盼兒好懸一口氣沒喘上來,剛想開口,就被炙熱的薄唇堵了嘴,只聽男人嗤了一聲:“郡主?嗬!”
被翻紅浪,春意暖融。
等到一切都平靜下來后,盼兒看著自己胳膊腿兒上都是大片大片的痕跡,小手狠狠在男人胳膊上捏了一下,偏偏這人生了一身腱子肉,她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不止沒有捏疼褚良,反而將自己累的虎口發(fā)酸。
在帶著淡淡玫瑰香氣的發(fā)旋處落在一吻,褚良捧著盼兒的臉,威脅道:“郡主可得安安分分的呆在王府里,切莫與別的男人有什么牽連,否則……”這人嫌狗憎的東西笑了笑,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話里話外透著的那股要挾意味兒卻十分濃郁。
眼見著天邊蒙蒙亮,褚良這才從閨房里離開,等人走后,盼兒倒了些靈泉水,混在了侍畫給她刮痧用的花油里頭,在手心里捂熱了才抹在身上,使勁兒揉了揉,等到身上的印子全都消了后,她才松了口氣。
這段時(shí)日盼兒一直提心吊膽,今日見了褚良后,發(fā)現(xiàn)這人根本不像傳言中受了那么重的傷,大概是憋得時(shí)日有些久了,在床榻之間比以往更為精神許多,簡直貪的厲害,差不點(diǎn)兒將盼兒給折騰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