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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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莊頭看著寧清,眼中隱隱透著幾分厭惡,卻不算明顯。
只聽他好聲好氣地解釋:“我們賭石坊的毛料都是精挑細選的,大多數(shù)都能出綠,但公子今日的運氣怕是不太好,才會如此……”
“運氣不好?”寧清冷笑一聲,伸手就要將鋪子給砸了,但因為賭石坊中有不少身強力壯的護衛(wèi),寧清只帶了一個瘦弱的書童過來,若是事情鬧大的話,他怕是也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寧清身后站了個中年男人,這位也是賭石坊的常客,取出了一百兩銀子,挑了一條人頭大的花皮石頭,李師傅親自解石,沒多久就出了一塊紫羅蘭,是上好的冰種。
看到這一幕,寧清一張臉霎時間漲成了豬肝色,胸口如同破舊的風(fēng)箱一般,不住起伏,明顯就是氣的狠了。
狠狠在桌子上踹了一腳,寧清忿而離去。
身后的書童緊趕慢趕,好不容易追上了自家主子,哪想到一輛馬車突然迎面而來,寧清躲閃不及,直接被撞倒在地,車輪碾過腳掌,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哀嚎起來。
“我的腳!”
書童趕忙來扶寧清,低頭看著殷紅的鮮血從皂靴中涌出來,將泥地都給打濕了一大片,他心里一慌,兩腿都有些發(fā)軟,寧清是主,他是奴,眼下若是少爺出了什么事兒,他這個當(dāng)下人的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撞了人的馬車繼續(xù)往前走,駕車的馬夫看都不看寧清一眼,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死死瞪著馬車消失的方向,由于失血過多的緣故,寧清即便再是不甘,身體也堅持不住,兩眼一翻白,很快便昏迷過去。
書童將自家主子送到了醫(yī)館中,想要診治,但由于頗有分量的車輪從男人腳面上軋過一遍,徹底將骨骼筋肉都給壓碎了,即使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也無法讓寧清恢復(fù)如初。
當(dāng)朝丞相最為疼寵的兒子,如今變成了一個跛子。
在大業(yè)朝,肢體不全者不能入朝為官,寧清雖然并無性命之憂,但前程卻被徹底斷送了,如此一來,即便寧丞相再是厭惡寧川,為了家族的傳承,也不能再對這個嫡子出手。
過了一天一夜,寧清從昏迷中醒過來,想到先前在正街發(fā)生的事情,他臉色一白,趕忙掀開錦被,看著被白布一層又一層裹著的右腳,寧清滿臉猙獰,模樣看起來瘆人極了。
邊上伺候的小丫鬟正好端了藥過來,看到主子這副模樣,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小聲道:
“少爺,該喝藥了。”
眼珠子里爬滿了血絲,寧清死死盯著說話的丫鬟,伸手拿起床頭的玉枕,沖著小丫頭頭臉的方向砸了過去!
這一下正好打在了丫鬟的額頭上,玉枕在白皙皮肉上生生砸出來一個血窟窿,滾燙的鮮血不住往外涌,屋里的奴才嚇得渾身發(fā)抖,根本不敢發(fā)出半點兒聲音。
“叫大夫來!”
一個小廝匆匆往外走,臨走之前也沒忘記將那個受了傷的小丫鬟帶出主臥,等到將大夫請過來,寧清明白自己成了一個跛子,屋里頭頓時響起了一片刺耳的哭嚎聲。
短短三日,寧清將三個丫鬟打成了殘廢,還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左臉頰被碎瓷片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由于傷口太深,根本沒法愈合,小丫鬟這輩子都毀了。
寧家鬧的雞飛狗跳暫且不論,盼兒挑了一日去到翟家,看了看代氏。
如今代氏還沒有出月子,體內(nèi)惡露也沒排盡,好在她日日喝著蜜茶,又吃著盼兒送來的吃食,這些物什里蘊含著極為深濃的靈氣,補了好些日子,代氏的面色也好多了。
代氏身為大房夫人,這些年因為沒給翟恒生下一兒半女,不知受了多少委屈,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兒子,積壓在胸口處的這一股郁氣徹底一掃而空,女人眉眼處的愁緒也消散了幾分,看著倒是比先前更為年輕了許多。
盼兒坐在床榻邊上,蔥白小手剝了一顆桂圓,去掉那層暗黃色的薄殼兒之后,瑩白的果肉霎時間顯露出來。
紅潤唇瓣配著雪白的桂圓肉,對比十分鮮明,代氏瞇眼看著盼兒,心里不由贊了幾聲。
“瞧瞧你這模樣,明明年紀也不算小了,皮肉養(yǎng)的卻跟小姑娘似的,甭說褚良了,就連我看著都十分喜歡……”
聽到這話,盼兒忍不住嗔了一聲:“代姐姐怎么又取笑我了,你看著也年輕的很。”
“我哪能跟你比?眼下坐著月子,出了一身臭汗,偏偏還不能沾水,只能用帕子草草擦拭一番,這坐月子果真難熬的緊。”
盼兒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生下了小寶跟毓秀,她攏共坐了兩回月子,虧得身邊一直有人照看著,若是小門小戶的姑娘,生產(chǎn)之后還得下地做活,那日子才不是人過的。
兩人說著說著,盼兒突然想起了楊玉蘭,便忍不住問了一嘴:
“先前代姐姐臨盆那日,我看到有人在翟家門口鬧,事情可了結(jié)了?”
代氏搖了搖頭,道
“我那小叔子也是個糊涂的,楊玉蘭明顯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人家都拿了肚兜兒找上門了,鬧得闔府顏面盡失,偏偏他氣過之后,還是堅持將楊玉蘭納為貴妾,他大哥費盡口舌都沒將人給勸回來,翟家的面子掛不住,姐妹共侍一夫,說起來就讓人膈應(yīng)。”
用錦帕仔細擦了擦唇角,盼兒萬萬沒想到楊玉蘭竟然有這種本事,先前鬧出了那樣的亂子,竟然還能稱心如意地入了翟家,雖然名聲毀了,但結(jié)果卻并沒有太大差別。
“楊玉蘭還真是個有手段的,她現(xiàn)在入府,成了貴妾,楊氏的心里肯定不會好受,當(dāng)初她還口口聲聲說心疼楊氏,就是這么對待自己的親姐姐的?”
“那種女人的話,怎么能當(dāng)真?”代氏喝了一口水,慢吞吞道:
“女人的日子過的究竟好不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甭看楊玉蘭現(xiàn)在得意,但她的本性早就藏不住了,等到小叔子對她膩歪了,估摸著也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因為楊氏的緣故,代氏對楊玉蘭只有厭惡,而無半點好感。
盼兒在府里呆了足足一個時辰,眼見著代氏眼里露出了幾分疲憊之色,這才帶著欒玉往外走。
哪想到剛經(jīng)過垂花門,楊玉蘭迎面走過來,還真是冤家路窄。
此時此刻,楊玉蘭已經(jīng)弄清楚盼兒的身份了,知道這位將軍夫人是她開罪不起的,趕忙低下頭,整個人就跟只鵪鶉似的,脊背緊緊貼著冰涼的墻壁,一聲不吭。
看到楊玉蘭這副模樣,盼兒眼里露出幾分厭惡之色,不過她也沒有主動找楊玉蘭的麻煩,加快腳步離開了。
楊玉蘭看著女人的背影,藏在袖籠中的手緊握成拳,牙關(guān)緊咬,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等到盼兒主仆徹底消失之后,楊玉蘭身邊的小丫鬟才開口道:
“主子,二爺還在書房里等您呢,可得快點過去。”
聽到丫鬟的話,楊玉蘭身子一抖,加快腳步往前院兒行去。
到了書房門前,奴才留在外頭,楊玉蘭伸手將薄薄的門板推開,懸著一顆心走進了書房中。
“怎么來的這么晚?”男人的聲音略有些低啞,讓人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剛剛在路上耽擱了,二爺別動怒。”楊玉蘭一邊說著,一邊蓮步輕移走到了翟耀身邊,還再多做解釋,就被人一把推倒在地上,細嫩掌心在地上磨了一下,火辣辣的刺疼。
將墻上掛著特制的馬鞭取下來,這鞭子上頭的倒刺都已經(jīng)被磨平了,打在人身上也不會連皮帶肉的撕扯一塊下來。
翟耀白凈的面皮露出一絲狠色,高高揚起鞭子,猛地抽在女人的后背上,絲毫沒有吝惜力氣,這一下雖然未見血,但皮膚卻火辣辣的疼,好像被燙著般,一道紅痕盤踞在背上,疼的楊玉蘭哭叫連連。
“二爺,饒了玉蘭吧,玉蘭真的跟那個男人沒有絲毫干系,肚兜兒也是被他偷了去、啊!”
楊玉蘭被抽了數(shù)十鞭子,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偏偏翟耀不會輕易的放過這個女人,他將鞭子扔在地上,走到楊玉蘭面前,蹲下身,一把抓住女人豐厚的黑發(fā)。
大掌死死揪著頭皮,楊玉蘭疼的悶哼一聲。
“你還打算糊弄我?你是什么德行老爺我會不知道嗎?眼下將你納進府,只不過是全了咱倆的露水情緣,你要是不知好歹,跟那些男人勾勾搭搭,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說罷,翟耀抓著楊玉蘭的頭,狠狠往地上砸,好在男人還算有些分寸,沒有弄出血來。
但這么折騰了一通,楊玉蘭頭昏腦脹,滿身大汗,整個人好似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形容狼狽極了,臉上脂粉被淚水汗水打濕,順著脖頸往下淌。
翟耀看著女人這副德行,冷笑一聲,出門叫了個丫鬟進來,讓人伺候著楊玉蘭,否則人若是死了,他們二房的臉面哪里還能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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