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吐血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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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油綠油綠的眼珠子盯著盼兒,準(zhǔn)確的說是盯著小女人懷里頭的小東西。
褚良站在她身邊,大掌提著小狼崽后頸上的軟肉,直接將這野物放在了地上。
抓小狼崽時男人特地打量了一番,確定這是匹小母狼之后,才將小東西帶回廢莊,要是公狼的話,大灰即便不會咬死這小狼崽,估摸著也沒什么好心眼,畢竟一山不容二虎,一屋不容二狼。
兩只野物湊在小狼崽身邊,可勁兒地嗅聞著,小東西大抵是被嚇壞了,盼兒透過那張毛臉都能看到深深的恐懼,它拼命地打著哆嗦,當(dāng)真是個可憐人兒的。
將懷里頭裝著靈泉水的瓷瓶兒取了出來,一看到靈泉這等稀罕物什,獒犬蹦了個高,好懸沒撲進(jìn)小女人懷里,褚良從小媳婦手中接過瓷瓶,在院子里將兩只活蹦亂跳的野物喂好了,這才進(jìn)了屋,用銅盆里已經(jīng)涼透了的水洗了洗手。
昨天晚上癡纏了一夜,那塊黝黑石板又硬又涼,躺在上頭睡了一整宿,盼兒只覺得腰肢脖頸都酸疼的很,好似被針扎一般。柔白細(xì)膩的小手伸到背后,想要揉按著酸脹的筋肉,偏偏小女人手臂短,弄著總有些不太方便。
褚良見狀,幾步走到了盼兒面前,拉著小媳婦的腕子,讓人趴在軟榻上,粗糲的大掌時輕時重地揉按著嬌軟的身子,脖頸處傳來的陣陣疼痛,讓盼兒忍不住嬌呼一聲,杏眼中水光瀲滟,微微松散了襟口露出了點點花瓣般的痕跡,褚良喉間一緊,手上的動作略微頓了頓。
男人在朝中也算是一員猛將,上了戰(zhàn)場更是令敵人聞風(fēng)喪膽,在眾人眼里,褚良就是個煞氣凜然的英武漢子,哪想到到了閨閣之中,伺候起媳婦來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有半點懈怠,瞧著這人專注的神情,俊朗剛毅的面容緊繃,臉上瞧不出半分笑意,模樣頗有些瘆人,哪里像是在給自家夫人揉按肩膀?
在廢莊里頭歇了好幾日,這天盼兒倒出空來,帶著欒玉,跟周莊頭一起去了賭石坊。
賭石坊院里頭放著的全都是毛料,架子周圍站了不少人,一個個眼珠子瞪得滾圓,仔細(xì)研究著石料,希望能透過那層石皮,瞧出哪塊毛料里頭會有原石。
這間鋪子曾經(jīng)開出過不少稀罕物,諸如藍(lán)水、紫羅蘭之類的翡翠,都是上好的玻璃種,饞的人心癢難耐。因為名氣早就已經(jīng)打出去了,來的客人自然不少。
盼兒上二樓之前,看到了一個年紀(jì)輕輕的書生,那人五官生的普通,但面皮卻白凈的很,眼中流露出一絲瘋狂之色,死死盯著面前那塊灰白的石頭,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掌柜的走在盼兒身邊,順著女人的視線往院子里看,壓低了聲音道:
“那書生名叫盧仁,先前在咱們賭石坊中賺了六百多兩,有了錢之后,將媳婦都給休了,真是……”
聞言,盼兒忍不住多看了這書生一眼,也沒覺得此人有什么特別的,賭石與賭錢沒有多大區(qū)別,輸贏都是常事,就算一開始能在賭石坊中賺了銀錢,但這也不是長久營生,及時收手才是正途,眼下盧仁竟然連家都給拆散了,可見此人也是個沒有遠(yuǎn)見的。
走上了二樓之后,盼兒吃著酸梅子,廢莊里的楊梅都不小,腌制后酸甜可口汁水充沛,小女人一連吃了四五顆,牙根兒都被酸的微微有些發(fā)軟,這才住了口。
將錦帕浸在水里,仔細(xì)擦了擦略有些粘膩的指頭,就有伙計抬上來大小不一的毛料,進(jìn)了房中。
掌柜的年紀(jì)不小,看著年輕貌美的將軍夫人,心中不免升起了幾分敬佩,一開始他認(rèn)為將軍夫人只是個空有美貌的花瓶,哪想到此女在賭行上竟然也有極高的天賦,經(jīng)過她手的原石,里頭到底會不會出綠,有怎樣的品相,夫人都能大差不差地給辨別出來,這種手段還真是神了。
因為這個,賭石坊最近賺了不少銀子,掌柜的又托了鏢師從緬甸買回來一批新的原石,省的供不上客人們挑選。
這幾年盼兒一直沒有干粗活兒,手上保養(yǎng)的連個繭子都沒有,手背上的皮膚柔膩,如同冬日的冰雪,與色澤黯淡的石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掌柜的掃見夫人微微挑起的紅唇,頰邊露出了淺淺的梨渦,就猜到這塊石料估摸著能值些銀子。
等到盼兒將屋里所有的毛料都一一看過摸過之后,她心里大致有數(shù)了,知道這些石料大致相同,里頭都有翡翠,不過大多數(shù)品相都并不算好,只有一塊毛料靈氣濃郁,那種粘稠到了化不開的靈氣,比起靈泉水都要誘人,里頭的翡翠肯定比之前那塊藍(lán)水要更加出眾。
這樣的毛料若是隨便放在院子的木架上,被人花一百兩銀子買下來,那他們可就吃大虧了。
平日里盼兒雖然不是什么摳門的性子,但放在嘴邊的肥肉她可不會嫌棄。
“讓李師傅將這塊毛料開個窗。”小女人一邊擦手,一邊說道。
聽了這話,屋里頭的伙計片刻都不敢耽擱,蹬蹬跑下樓將胡子花白的李師傅帶了上來。
“小的見過夫人。”
盼兒趕忙側(cè)過身子,她雖然是朝廷的誥命夫人,但若是受了老人家這一禮,心里頭還是有些過不去。
“李師傅不必拘泥于這些虛禮,我瞧著這塊石料不錯,勞煩您用銼刀將石皮磨一磨。”
老頭兒雖然年紀(jì)大了,但下手時卻十分穩(wěn)當(dāng),手里拿著銼刀,對著人腦袋那么大的石頭便開始動手,石皮如同雪花般,噗噗的往下掉,周圍人信得過夫人的眼光,一個個緊緊盯著那塊石料,眼睛眨也不眨。
“出綠了!”
不知誰喊了一嘴,聲音有些大,嚇得盼兒一個激靈,下意識扭頭看著石料,發(fā)現(xiàn)開了窗的位置露出了一塊透明的部分,那種油潤到極致的綠色,分明是帝王綠!
帝王綠是翡翠中的極品,小小一塊便價值千金,只要種水足夠好,想買玉料的人肯定多如過江之鯽。
盼兒手底下這賭石坊也開了一段日子,但帝王綠還是頭一回開出來,怪不得她剛才感受到了那般濃郁的靈氣,原來是出了一塊極品。
李師傅這輩子都沒有親自開出過極品的帝王綠,此刻老人家滿布皺紋的臉上滲出了死死熱汗,一滴水珠兒砸在了地上,他手上的動作停了,足足緩了好一會兒,這才繼續(xù)處理手上的毛料。
眼見著灰白色的石皮一點點剝落下去,那塊翡翠原石赤.裸.裸地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即使原石沒有經(jīng)過任何處理和打磨,那種鮮嫩欲滴的色澤讓盼兒移不開眼。
這塊翡翠個頭不小,足足有兩個拳頭那般大,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看著面前的好東西,李師傅呼吸都急促了許多,他將翡翠放在桌上,咽了咽唾沫,聲音沙啞道:
“夫人,小的這輩子經(jīng)手了不知多少塊原石,從來沒見過玻璃種的帝王綠,如今將這等稀罕物開出來了,實在是天大的好事。”
屋里頭除了盼兒主仆之外,剩下的都是賭石坊的伙計,這些年紀(jì)輕輕的漢子看到帝王綠,一個個眼珠子都轉(zhuǎn)不動了,面上露出幾分貪婪之色,好在這幫人腦袋里還存有幾分理智,知道眼前的將軍夫人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物,就算帝王綠再好,拿著銀錢也得有命花才行。
盼兒掃也不掃那些伙計半眼,她緩緩走到桌前,細(xì)膩指尖輕輕從翡翠上頭拂過,身后的欒玉上前一步,小聲道:“夫人,咱們要不要先回去?這塊帝王綠實在是太珍貴了,留在鋪子中怕是有些不妥……”
聽到這話,盼兒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也好。”
說著,她讓伙計取來了木匣,在盒中鋪著一層柔軟的細(xì)棉布,小心翼翼地將帝王綠放在里頭,神情中帶著謹(jǐn)慎,生怕自己將翡翠磕著碰著了。
又挑出了幾塊品相不錯的毛料,盼兒剛打算從賭石坊中離開,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
“怎么了?”懷里頭抱著沉甸甸的木匣,盼兒站在樓梯口,聽到底下的動靜,一時間沒敢往外走。
周莊頭飛快地跑下樓,看了一眼,面上露出了一絲古怪之色,小聲道:
“那個叫盧仁的書生,剛剛吐血昏迷了。”
“怎么會?”盼兒有些懷疑的看著周莊頭,她不久前才見到盧仁,那書生的面色雖然有些蒼白,但身子骨明顯不差,為何會突然吐血昏迷?
抹了一把臉,周莊頭解釋道:“盧仁先前在鋪子里賺了些銀子,之后便日日都過來一趟,一開始贏的多輸?shù)纳伲罱€的大,買的都是五十兩一塊的毛料,即便手中有些積蓄,也經(jīng)不起這么折騰,他選中的石料開出來了一塊豆種翡翠,只有手指頭那么大,連半兩銀子都賣不上,約莫這人是受不住這么大的打擊,一時間郁結(jié)于心,才會吐血昏迷。”
“把人送到醫(yī)館中,好好診治,無論如何都得保住盧仁的性命,否則傳出去也會影響咱們賭石坊的名聲。”
盼兒坐著馬車離開之后,掌柜的馬上派了李家兄弟將盧仁送到了醫(yī)館。
李家兄弟都是李師傅的孫子,一個叫李大山,一個叫李小山,兄弟倆生的高大健壯,抬著昏迷不醒的盧仁一路小跑,跑過了兩條街,去了京里頭最出名的寶和堂。
“大夫!快來救人!”
李大山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將盧仁放在床板上。
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走到近前,看著男人蒼白的臉色,開始給他診脈。
“這是急火攻心導(dǎo)致的病癥,這位公子到底年輕,底子不差,病癥雖然來的又急又兇,但只要好好將養(yǎng)著身體,情緒不要有太大的起伏,便沒有什么大礙。”
說話間,老大夫在紙上寫下了藥方,讓藥童幫忙抓了藥,李大山從懷里掏了銀錢給他,之后便四處打聽著,好不容易才問清楚了盧家的位置,便背著盧仁往盧家的方向走。
老舊的門板被敲得砰砰作響,盧母也不是什么好性兒,嘴里頭罵罵咧咧的走過來:“敲什么敲?我又不是聾子!”
木栓被打開,盧母先看到一臉兇相的李大山,身上那股囂張的氣焰立刻就收斂了,之后她又掃見趴在李大山背后的盧仁,見著兒子雙目緊閉面如金紙,盧母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貓似的,嗷的叫了一聲。
“我的兒,哪個殺千刀的把你弄成這樣?我們孤兒寡母活在世上,日子過的本就艱難,到底是哪個喪盡天良的東西做出這種惡事?”
眼見著盧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李家兄弟兩個只覺得耳朵生疼,他們將盧仁帶到院子里,好聲好氣地解釋道:
“伯母,盧仁方才去了我們賭石坊,因為輸了銀子,一時間急火攻心才會昏迷過去,只要好生將養(yǎng)一段日子,便能恢復(fù)如初。”
說完這話,李家兄弟就要往外走,豈料盧母扯著李小山的袖口,不依不饒道:“就是你們將我兒子打成這樣,今天要是不賠錢的話,就別想從我家里走出去。”
李小山的脾氣比他哥要火爆幾分,看到面前老太太蠻不講理的模樣,心里頭一股邪火往外冒,一把將人甩開,往地上啐了一口:
“你兒子自己不中用,竟然還想訛上我們哥倆,臉皮還真是厚。”
說完,李小山拍了拍手上的泥灰,大搖大擺地從盧家走了出去。
盧母被李小山推得一個踉蹌,若不是及時扶住了墻,怕是也得摔個好歹,眼睜睜地看著兩個男人離開,盧母知道這二人不是好惹的性子,她嚇得心驚膽戰(zhàn),站在原地喘著粗氣,根本不敢追上去。
揉了揉發(fā)疼的老腰,盧母走進(jìn)屋,看著倒在床上面露痛苦之色的盧仁,她心里頭又氣又心疼,拿著桌子上的藥包急匆匆地進(jìn)了廚房,給她的寶貝兒子熬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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