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泡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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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就跟秋冬天氣轉(zhuǎn)冷時積了厚厚一層毛的鵪鶉似的,渾身止不住的打哆嗦,眼里滿是驚懼,細(xì)看之下卻還帶著幾分不忿。
盼兒懶洋洋的坐在八仙椅上,小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拍著略微隆起的肚皮,余光掃見那副將烏青發(fā)紫的豬頭臉,眉頭忍不住輕輕抖了一下。
她實在沒想到,只不過有人在背后說她幾句閑話罷了,褚良竟然能將人教訓(xùn)成這副德行。想想男人鐵青著臉將副將拉到比武場的情景,她就忍不住想要發(fā)笑。
輕輕咳嗽一聲,盼兒笑道:“阮夫人這話說的,我怎么聽不明白呢?您到底是做錯了什么,非要讓我原諒?”
阮氏抬頭,掃見女人那張嬌嫩美麗的臉,就連手上都不帶半個繭子,這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一看就是被人千嬌百寵的,想到這一點,阮氏心中越發(fā)不忿,腦袋卻更低了幾分。
“先前夫人剛來府,妾身不懂事,見到您年輕貌美,以為將軍是瞧中了您的美色,便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現(xiàn)在想來,心中實在愧疚的很……”
“不中聽的話?”盼兒哼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對上女人的眼神,阮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更慌,額間都冒出了一層冷汗。
過了好半晌,盼兒才開口道:“這一回便算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日后記得別再犯忌諱,也就是了。”
阮氏聽到這話,連連稱是,她倒是沒想到這位將軍夫人這么好說話,心中不由升起了幾分竊喜。
瞧見手底下副將那副蠢相,褚良就忍不住的往外冒邪火,擺了擺手:“既然已經(jīng)道過歉了,就先回吧。”
眼見著褚良有逐客的意思,阮氏夫妻兩個自然不敢多留,等走出了院子,阮氏這才伸手拍了拍胸口,小聲埋怨道:“多大點事兒,你先前還急的慌,瞧瞧人家正主都沒放在心上,畢竟那些不光彩的事兒可不能拿到明面上說,夫人不要臉,將軍還是要名聲的。”
聞言,副將冷笑一聲,根本沒有開口的意思,他當(dāng)年真是瞎了眼,才會將這種蠢鈍的愚婦娶過門,將軍今日這么好說話,完全是因為夫人沒有追究的意思,這才輕易將他們放走了。阮氏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再說這些有的沒的,真是記吃不記打。
“閉嘴!”忍不住低斥一聲,男人面上滿是怒意,將阮氏駭了一跳,吶吶的閉了口。
夫妻兩個一前一后的回到了自家的住處,剛一進(jìn)門,副將便將伺候的下人屏退,等到屋里再無旁人之后,他高高揚手,一耳光甩在了阮氏臉上。
“日后你要是再在別人后頭嚼舌根,我就撕爛了你那張嘴!”
阮氏也不是瞎子,看到自家夫君五官扭曲,一張臉已經(jīng)漲成了豬肝色,明顯是動了真火,她被嚇得心驚肉跳,伸手捂住了火辣辣的左臉,愣愣的點頭,眼里卻帶著一絲不以為意。
咬了咬牙,瞧見阮氏的德行,副將便知道她仍沒往心里去,萬一日后這蠢婦再捅出簍子來,難道還要他給擔(dān)責(zé)?
“從今天開始,到戰(zhàn)事結(jié)束之前,你不許再踏出院子半步,聽見了沒有?”
阮氏心里十分委屈,忍不住道:“我還得置辦東西,不出門怎么成?”
“李氏自會打點,不必你費心了。”
李氏不是別人,正是副將的妾室,這男人也是個有成算的,并不打算做出那等寵妾滅妻之事,只不過阮氏太過愚蠢,行事上半點比不上李氏妥帖,這樣一來,還不如讓妾室操持家事,他還能安心些。
話落,副將毫不留戀的轉(zhuǎn)身離去,任憑阮氏在他身后撒潑放賴大喊大叫,也沒有回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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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里頭,凌氏坐在主位上,保養(yǎng)得宜的一張臉上不帶半分笑意,甚至隱隱還露出一絲怒意。
盼兒對凌氏的打算心知肚明,反正她也不得婆婆喜歡,主動開口反而討嫌,她又何必用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凌氏輕咳一聲,沖著褚良催促道:“怡寧公主已經(jīng)進(jìn)城了,你還不快點去給公主請安?人家到底是龍子鳳孫,金貴的很,可萬萬受不得委屈……”
盼兒正將小寶抱在懷里,一聽這話,忍不住掀了掀唇角。
公主金貴不能受委屈,那她這種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難道就能任由別人踩在頭上?嫁給褚良都有好幾年了,盼兒又不是那種腦子進(jìn)了水的蠢婦,怎會心甘情愿的將正妻之位拱手讓人?
褚良略微彎著腰,兩手抓著小寶的腰,生怕小媳婦力氣不夠,把孩子給摔了,聽到凌氏的話,他忍不住敷衍道:
“兒子已經(jīng)派人去接怡寧公主了,母親不必?fù)?dān)心。”
凌氏明顯有些不滿,問道:“你為什么不親自過去?”
“公主還沒出閣,也是要顧及名聲的,兒子早已娶妻,怕污了女眷的名譽,便只能主動避嫌了。”
聽到這么一番話,凌氏霎時間氣的火冒三丈,偏偏她又不想跟兒子鬧僵,只能強壓著心底的火氣,慢慢勸道:“阿良,公主是為娘親自帶到邊城的,于情于理都不該怠慢了人家,要是你不去接,娘去也是成的。”
凌氏話里話外都是拿自己來威脅褚良,盼兒在一邊都快聽不下去了,她隨手從盤子里扯下來一粒紫玉葡萄,剝了皮,將淺綠色的果肉喂到小寶嘴里,漫不經(jīng)心道:“公主身邊有那么多的侍衛(wèi),肯定不會怠慢的,從京城千里迢迢的過來,婆婆也辛苦的很,不如先歇歇吧。”
“歇什么歇?這都火燒眉毛了!”
凌氏臉色氣的漲紅,柳眉倒豎,蹭的一聲從八仙椅上站起身,想要出府,卻被褚良攔住了。
“起開!”凌氏有些不耐煩道。
“既然你不愿意去接公主,我就親自將人請過來,這總行了吧?”
即使凌氏是褚良的親娘,一而再再而三的胡攪蠻纏,男人心里頭也不免升起了幾分不滿,壓低聲音道:
“娘,即使我戰(zhàn)死沙場,也不會迎娶公主。”
聽到這話,抱著小寶的盼兒不樂意了,朝著地上連連呸了幾下,將兒子放在凳子上,雙手合十,紅潤小嘴兒不停念叨著:“諸天神佛莫怪,這人先前說的話都是胡謅的,您們千萬不能當(dāng)真……”
說完,小女人一雙水潤潤的大眼兒狠狠的瞪著褚良,偏偏盼兒的模樣本就生的嬌艷柔美,又因為懷著孕的緣故,整個人豐腴了不少,這一眼看過來不止沒讓褚良心里發(fā)憷,反而讓他內(nèi)里涌起了幾分不足為外人道的火氣,一雙鷹眸如同深井一般,不起一絲波瀾。
明明男人的表情并沒有多大的變化,但夫妻兩個呆在一塊的時間著實不短,這人究竟是什么德行,盼兒清楚的很,感受到那雙招子緩緩下移,就跟黏在她身上一般,小女人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面皮不由微微發(fā)熱。
平日里小夫妻兩個怎么鬧騰都沒事兒,畢竟關(guān)起門來,沒羞沒臊的事情堂堂的定北將軍不知做過多少,偏偏此刻凌氏跟小寶都在堂屋里,當(dāng)著長輩跟小輩面前眉來眼去,這還是頭一回。
凌氏反應(yīng)過來,立時紅了眼,抓著褚良的胳膊,右手捏拳,拳頭就跟不斷飄落的雪花似的,狠狠地在男人肩膀上捶打,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盼兒看在眼里,一時間不免有些心疼,但她身為兒媳,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好上前阻攔,否則憑著凌氏的性子,她怕是也討不著好。
“你這孩子胡說些什么?娶公主難道就委屈你了?公主哪點兒比不上這個奶娘,我看你被她迷得昏頭轉(zhuǎn)向,真是不知好歹!阿良,你得記住,定北侯府就你一根獨苗兒,一旦你有了什么三長兩短,怎么對得起你爹?”
凌氏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手頭上的力氣不大,打在身上根本不算疼,褚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滿臉正色,嚴(yán)肅道:“我都這么大的人了,哪里還算得上什么獨苗?娘您瞧瞧,你兒媳婦多爭氣,先生了個小寶,現(xiàn)在肚子里又揣了一個,肯定能讓咱們侯府熱鬧起來。”
褚良費盡口舌,偏偏凌氏執(zhí)拗的很,說什么都要將怡寧公主接到郡守府里頭,虧得男人先前就安排下去,將怡寧公主車隊的人帶到城南的一座別院中,離郡守府遠(yuǎn)的很,即使坐在馬車上都得折騰一個時辰。
他這么安排,也就是希望眼不見心不煩,省的他娘老折騰個沒完。
好不容易將凌氏送回房,褚良不由嘆了一口氣,回頭見著媳婦跟兒子并排坐著,手里頭捏著紫玉葡萄,在小孩眼前晃了晃,送進(jìn)自己嘴里。
小寶已經(jīng)滿三生日了,比起同齡的孩子懂事一些,知道盼兒在逗他,也不理會,直接趴在椅子上,用后腦勺對著他娘。
盼兒被小寶逗得直樂,笑起來雙眼瞇成縫,聲音又嬌又軟,聽在耳中甭提有多舒坦了。
幾步走到小媳婦身邊,褚良彎著腰,一口將夾在兩指之間的紫玉葡萄叼在嘴里,含糊不清道:“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為夫替你勞心費神,竟然連點表示都沒有。”
嫩生的手掌直接捂住了小寶的眼睛,另一手勾著男人的腰帶,將人拉到身邊,附在他耳邊輕輕問了一句:“將軍想讓妾身如何表示?畢竟妾身對將軍感激不盡,什么都做得……”
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不知多少瘋狂的念頭,褚良沒出息的咽了咽唾沫,俊朗的面龐浮現(xiàn)起兩團(tuán)暗紅,呼吸都急促不少,雙眼放光道:
“這可是你說的,千萬不能耍賴!”
盼兒斜了他一眼,哼哼一聲:“跟你還值得耍賴?”
讓奶娘佘氏將小寶抱了下去,正好廚房的婆子做好了晚飯,盼兒面前放了一碗胭脂米粥,沒有加別的佐料,只配著榮安坊的腌菜,看似簡單,但滋味兒卻妙極了。
先前來到邊城時,盼兒也沒想著要帶胭脂米,畢竟一行人走的急,重要的物件沒落下就不錯了,若是大包小裹的上路,反而有些費勁兒,偏偏欒玉扭得很,非說邊城因為戰(zhàn)亂的緣故,根本沒有什么吃食,不愿意讓盼兒受委屈,硬生生的在馬車?yán)锓帕藘纱用祝@東西在邊城還真是獨一份兒的,有錢都買不著。
郡守府做飯的婆子手藝說不上好,但也不算太差,要是平時褚良吃著也沒什么怨言,偏偏這段時間小媳婦中午都會讓人送了飯食去,都是她親自下廚弄出來的,飯菜里加了靈泉水,味道甭提有多好了。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正是這個道理。
早些年盼兒的手藝并沒有多好,不過她跟著不少人都學(xué)過,先前陳福還特地教了幾道拿手菜,雖然及不上大廚的手藝,卻比郡守府廚房里的婆子們強得多了。
褚良被養(yǎng)叼了胃口,一時間臉色漆黑如同鍋底一般,大口大口的吃著飯菜,根本沒吃出什么滋味兒便直接咽下肚了。
悶笑一聲,盼兒慢慢喝完粥,眼見著時候不早了,便叫欒玉送了熱水進(jìn)來。
走到屏風(fēng)后頭,小女人的手扯著系帶,剛想將衣裳給脫下來,卻發(fā)現(xiàn)地上又多了一道影子。
“你怎么過來了?”盼兒忍不住問了一句。
褚良摸摸鼻子,聲音沙啞道:“剛才不是說要表示表示嗎?我給你這個機會。”
一邊說著,褚良一邊走到小媳婦面前,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就跟見著肉骨頭的大狗似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頭了。
低垂著眼,盼兒也沒去管他,將外頭穿著的絲綢罩衣給解了開……
顧及著小媳婦的身體,褚良嘴上說的花花,實際上也沒敢鬧的太過,再加上盼兒臉蛋身段兒生的都好,只看著就讓人雙眼發(fā)直,頭腦發(fā)熱,差不點涌出鼻血來,褚良也是個沒出息的,很快便結(jié)束了。
睡了一覺,等到盼兒醒來,已經(jīng)到了辰時,褚良早就去了軍營里。
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后腰,她也沒急著起身洗漱,反而坐在褥子上,小手捏著下巴,臉上露出思索之色。按說褚良不過三十,正是筋骨健壯龍精虎猛的時候,偏偏跟以前相比,時候好像……短了些?
難道是最近因為前線戰(zhàn)事忙的太過,損耗了精氣不成?
心里頭這么想著,盼兒琢磨著要不要弄些鹿鞭鹿血等物泡酒,畢竟那些玩意雖說聽著不體面,但實際上功效卻不錯的很,再加上葛神醫(yī)也在邊城,跟他討幾個泡藥酒的方子應(yīng)該不算什么難事兒。
吃過早飯后,盼兒讓欒玉去將葛神醫(yī)帶過來,這丫頭做事風(fēng)風(fēng)火火,飛快地跑出了門。
自打盼兒頭一天到邊城時,葛老頭便尋思著見她一面了,畢竟先前從夫人手里頭倒蹬過來的那一小瓶靈泉水,實在是好用極了,他配置丸藥時,有些珍稀藥材的損耗實在不小,但只要稍稍加上一滴靈泉水,不止弄出來的丸藥數(shù)量多了,質(zhì)量更是上乘。
不說別的,只看最為普通的金瘡藥,這藥粉是用十幾種有止血功效的藥材配制而成,要是人受了傷,只要沒傷著動脈,抹上金瘡藥都能有效。
不過一旦出血過多,金瘡藥也就沒用了,但加了靈泉水之后,藥粉止血的速度比先前快了不知多少,抹上不到半刻鐘功夫,傷口便會慢慢止住血,結(jié)成血痂,這在戰(zhàn)場上可是能救命的!
正因為靈泉水這么好的功效,葛老頭心里頭饞壞了,就跟有貓爪子在撓似的,一刻都不能忍,偏偏褚良下了令,不許他主動登門,這才一直沒有出現(xiàn)在盼兒面前。
此刻欒玉過來請他上門,無異于正中下懷,葛老頭心里甭提多美了,走起路來都打著飄,恨不得馬上飛到郡守府上頭,免得此事被將軍知曉,再讓他給攪合了。
走了小半個時辰,終于到了郡守府,盼兒已經(jīng)收拾好了,坐在大堂里等著葛老頭。
葛老頭一見著盼兒,原本蔫巴巴的一個老漢,立刻就精神不少,滿面紅光,沖著她拱了拱手,嘿嘿笑道:
“不知夫人叫小老兒過來,究竟所為何事啊?”
盼兒也沒打算跟葛老頭賣關(guān)子,直接實話實說了:“你給我?guī)讉€藥酒的方子,一個方子換一瓶靈泉水,這買賣你做是不做?”
葛老頭眼珠子骨碌骨碌轉(zhuǎn)了幾圈,咂咂嘴:“一個方子只能換一瓶靈泉水,夫人未免有些太摳門了,這樣吧,你出這個數(shù)怎么樣?”
說著,這老頭兒猥瑣的把手掌打直伸出來,沖著盼兒比了比。
“五瓶靈泉水?”盼兒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葛神醫(yī),我知道你醫(yī)術(shù)好,不過生意可不能這么做,你手里頭養(yǎng)身的方子雖然珍貴,但我的靈泉水卻是世間罕有,根本找不到別的,珍貴之物換獨一無二的東西,本就是你占了便宜,現(xiàn)在竟還如此貪得無厭,未免有些太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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