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土匪
代樂樂一看是莫離,剛才虛驚了一場的心又恢復(fù)了平靜。
莫離湊過去她那邊看了一眼,就見她把屏幕往自己那邊偏了一下,但他還是看見了屏幕上的一對男女面對面站著,距離有點近。
“看什么呢,這么入迷,連旁邊的人換了都不知道。”
莫離很好奇地問道。
代樂樂早在耳機被拿的時候就點了暫停,見他湊過來看更是下意識地偏了下屏幕,不想讓他看到。
“沒什么,把耳機還我。”
她說著就要去拿莫離手里的耳機,沒想到莫離直接戴在了自己耳朵上,趁她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把她的平板搶過來放在兩人中間點了開始。
幾秒鐘之后又立刻摁了鎖屏鍵,平板在他手里就像個燙手的山芋一般,扔也不是,繼續(xù)拿著也不是。
代樂樂也沒想到他會直接來搶,她剛才正好看到男女主互訴衷腸,她猜想接下來會是兩人接吻,所以才下意識地不想莫離看到,沒想到劇情發(fā)展得如此迅速,幾秒鐘的時間,兩個人就滾到床上去了,男主的如饑似渴和女主的意亂情迷都顯得特別逼真,甚至還有兩個人親密的特寫鏡頭,有些鏡頭過于開放了,難怪莫離會嚇得摁了鎖屏。
代樂樂也尷尬,過了半晌才接過莫離手里的平板,莫離低咳一聲道:
“原來你喜歡看這個。”
代樂樂手一抖,平板差點掉了,她忙解釋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不知道他們會那樣,我也是第一次看。”
“嗯,我去一趟衛(wèi)生間。”
莫離說完就匆匆離開,代樂樂看著他的背影欲哭無淚,他到底信沒信啊?
天知道莫離忍得有多辛苦,他剛才看視頻的時候,帶入的是他和代樂樂,一想到他可以親代樂樂,他就恨興奮,他真的害怕再待在那兒會被代樂樂看出來。
過了十多分鐘莫離才回來,為了避免尷尬,代樂樂故意靠在座位上裝睡,莫離見她穿得少,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蓋上,深怕她被凍著,沒想到飛機一個顛簸,莫離雙手撐在椅背上,把代樂樂困在自己的雙臂之間,兩張臉只距離大概五厘米。
代樂樂看著莫離的臉,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怎……唔……”
還沒說完就被他吻住,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接吻,像小狗一樣亂吻一通,在兩人都氣喘吁吁時候,莫離湊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
“我喜歡你。”
還未等到回答又著急地吻了上去。
代樂樂無奈地閉上眼睛,心道:我還沒說我也喜歡你呢,啊喂!
……
兩人回到蘇市后,代樂樂跟著莫離回到他租房休息。莫離有兩間臥室,代樂樂睡在了客廳。
第二天代樂樂醒來的時候聞到一陣食物的香氣,沒一會兒莫離就端著他煮好的皮蛋瘦肉粥進來,乖巧的很。
莫離舀了一勺子送到她嘴邊,見她不吃,猶豫了一會兒道:
“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日記……”
日記?什么日記?
莫離接著說道:
“知道了你以前喜歡王沐,很喜歡。”
喜歡到有的日記里,整頁都是王沐的名字。
代樂樂:!!!
“你別多想,我已經(jīng)不喜歡他了,我現(xiàn)在喜歡你。”
自從回來確定男女朋友關(guān)系后,代樂樂很喜歡和莫離呆在一起的感覺,她急忙解釋道。
莫離說:
“我知道。”
但是他還是好酸,她之前滿心滿眼都是王沐。
“我不是故意瞞你的,就是覺得沒必要,反正我早就不喜歡他了。”
代樂樂挪過去靠在他腿上,有點撒嬌地說道:
“所以,不生氣了好不好?”
原來他也有吃醋的時候。
莫離否認道:
“我才不生氣,我只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代樂樂捂住嘴。
……
這次福利世界結(jié)束后,代樂樂感覺自己的魂識沉睡了不久,是那種非常舒適安寧的沉睡,也許只是一剎那吧,穿越到各種故事里做任務(wù)以來,她對時間空間的概念模糊了許多。
再次恢復(fù)意識,她調(diào)開自己的人物面板—
【人物屬性:
性別:女
美貌:90(滿分100分)
力量:50(滿分100分)
體質(zhì):90(滿分100分)
智慧:80(滿分100分)
學識度:100(滿分100分)
可愛:30(滿分100分)
腹黑:30(滿分100分)
剩余屬性點:40
剩余任務(wù)幣:19000
激發(fā)潛藏屬性敏捷,數(shù)值:0】
她想,這個快穿系統(tǒng)項目的開發(fā)應(yīng)該算是越來越完善,因為每做完一個任務(wù)穿越后,除了新學到的某些特殊技能,她對上一個任務(wù)的記憶幾乎被模糊抽離。
同時與目標人物的結(jié)合更為緊密,共情反應(yīng)不僅產(chǎn)生在對男主的感情,原身的思維方式、生活習性,也會部分共情。
這對于她而言,無疑增加了任務(wù)難度,但除了福利世界,她都知曉原劇情,只是金手指細了一點,也不算多艱辛。
接受完下一個世界的任務(wù)—魂穿任務(wù)005之占山為王,代樂樂閉上眼,腦海里迅速閃過原身的一生,拉筋……習武……爆發(fā)山洪……四散飄零……占山為王……與男主擦肩而過……朝廷發(fā)布無差別剿匪令……到最后慘死在男主所率官兵的刀下。
猶豫了一瞬,她將剩余的40個屬性點全部加在激發(fā)的隱藏屬性,敏捷。
同時點開系統(tǒng)商城,花5000任務(wù)幣購買了10瓶可以活血化瘀、甚至使白骨生肌的金瘡藥,畢竟她將穿到一位動不動喊打喊殺的女土匪頭子身上,刀劍無眼,有備無患。
烈日高懸,官道上塵土干燥,微風稍拂便卷起黃色的沙霧。
一道頎長的身影正在官道上默默獨行,一件洗到褪色的米白色長袍,一個磨損嚴重的粗布背包,一雙千層底的黑色布鞋,便是他全部的行頭。
梅晚逸抬手擦了擦雨漿般的汗珠,仰頭去打量前方高聳入云的羅嵐山,他熟讀本朝地理,只要沿小路翻過羅嵐山,便能少走大約兩百里的路程。
況且山上叢林綠蔭,也能遮遮這融爐似的陽光,清泉淙淙可解饑渴,走累了還能尋處陰涼溫習功課。
進了山,果然有涼風習習之感。梅晚逸渾身疲累一掃而空,一口氣爬到了半山腰,聽得有清泉漱石之聲,撥開茂密的草叢,一道兩尺寬的涓涓細流呈現(xiàn)在他面前。
梅晚逸欣喜異常,小心翼翼放下背包,趴在溪邊咕咚咕咚喝了個夠,又鞠起幾捧水撲在泥沙干結(jié)的面頰。
等他收拾得渾身松快,一轉(zhuǎn)身,嚇得他差點昏闕—
五個臂粗腰圓的胡子大漢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懷里抱著明晃晃的大砍刀,當中一人小手指上還掛著他的行李—他裝了滿滿兩摞書、雙肩背著都十分吃力的背包。
“說!何人敢擅闖我黑風寨!”
梅晚逸雙眼發(fā)黑,地方志上可沒說這羅嵐山上有個土匪窩,他忙得躬身長揖:
“各位好漢切莫誤會,小可乃進京趕考的書生,不知亦無意冒犯貴寨……”
左二的大漢換了個姿勢將砍刀扛在肩上,神色極度不耐,伸出粗壯的小手指掏了掏耳朵,說道:
“文縐縐的,什么亂七八糟,打暈帶回去再說!”
梅晚逸只覺得那雪亮的刀身劃出一道耀眼白光,隨后頸處一麻,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
當他再次醒轉(zhuǎn)時,全身如同被家鄉(xiāng)那只大水牛踩過一般,腦子里更是嗡嗡嗡的,勉力睜開眼,就聽剛才那幾個兇神惡煞的大漢正在商議他的去留:
“是個過路的白面書生沒錯了,你看他這一包天書。”
“沒錯!”
“老大最喜歡這個調(diào)調(diào),不如……”
“哥幾個下山就撿到了,也是緣分,不如今天就成了老大的好事。”
二當家刀疤越想越覺得靠譜,老大最近精力無處發(fā)泄,“農(nóng)”閑時就抓著他手底下的小子狠命操練,是該給她找個壓寨相公分分神了,他興奮地搓著黝黑的手指說道:
“沒錯,就這么干!老大一定開心瘋了!老三老四你們,去,趕緊去布置一下。”
梅晚逸第一反應(yīng)是,還好沒聾沒瞎,第二反應(yīng)是老大是誰、什么好事,與他有甚相關(guān)?
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老大!”
“老大!”
在大漢們聲震耳欲聾的問候聲中,一名紅衣女子邁著金刀戈馬的步伐走到他跟前。
她裝扮怪異,一頭黑色長發(fā)編了數(shù)十根小辮隨意披著,額上還箍著三指寬的黑色發(fā)帶。
她大大咧咧地蹲下身子,伸出一根蔥尖似的手指勾起梅晚逸的下巴,說道:
“嗯,長得還不錯。”
那模樣,就跟在菜市場割豬肉時挑肥揀瘦一般。
又瞄了瞄一旁被暴力打開的背包,或新或舊的書籍可憐巴巴散落一地:
“看起來學問也很多。”
刀疤激動上前:
“對吧老大,我就說你會喜歡!”
代樂樂站起身,滿意地拍拍手,說道:
“嗯,就他吧。”
求生欲十分強烈的梅晚逸不顧身體的疼痛,也忘了之前這幫人如何兇神惡煞,坐起身來問道:
“敢問這位女俠,就我了是什么意思?”
“娶你當壓寨相公啊。”
“什么?娶娶娶……娶小可當壓寨相公?”
三當家四當家辦事麻溜利索,從倉庫撈了幾百根大紅色的蠟燭,五匹幾丈見方的紅布,再加一大串紅燈籠,不出兩個時辰就將山寨布置成了喜氣洋洋的模樣。
老大大婚,對于黑風寨來說那是過節(jié)一樣的大日子,有酒有肉夠熱鬧才成,于是三當家將去年打劫酒商搶來的兩百壇上好女兒紅一股腦兒搬了出來,又把前些天獵來圈養(yǎng)著的野鹿山豬等通通宰殺烹煮,一時間歡聲笑語、酒肉飄香。
被刀疤他們扒拉著換上吉服的梅晚逸這才搞清楚自己處境,揮舞著胳膊負隅頑抗道:
“停下,快停下!婚姻大事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這群不講道理的土匪,我不拜堂!”
刀疤完全不理他的控訴:
“嘿,這衣服還挺合身。”
“從老大及笄就開始準備的吉服,錯不了。”
梅晚逸手臂剛剛脫離控制,就要去解喜袍的系扣,被刀疤眼疾手快捉住,濃眉一皺:
“好能鬧,打暈了再說。”
這次他是被一杯烈酒給潑醒的,濃郁的酒氣直沖頭皮,梅晚逸嗆咳了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外面已是暮色四合,嬰兒手臂那般粗的紅燭搖曳著曖昧的光線,自己坐在雕花大床邊沿,紅色紗帳、紅色喜被,墻壁上還貼著一個剪得歪歪扭扭的“囍”字。
“回神啦?”
那個可惡的女魔頭居高臨下,欣賞夠了他郁卒的表情,才伸出嫩白的手拍拍他的臉頰。
梅晚逸氣結(jié),動了動手腕,關(guān)節(jié)處一陣酸疼,發(fā)現(xiàn)自己雙手還被綁在后背。
他素來良善,今日所遇的事情于他而言就像話本里的故事一般,只不過被虜?shù)牧技遗幼兂闪怂?br/>
談?wù)撈鹪姇梢灾v大半天不歇氣,罵人他卻全不擅長,翻來覆去就是幾句:
“女流氓!女土匪!”
代樂樂嘻嘻笑道:
“流氓,土匪,你也沒罵錯,這就是我本人嘛。他鄉(xiāng)遇故知、洞房花燭夜,人生三大快事你一下子占了倆,開心一點。相公,你叫什么名字呀?”
梅晚逸頗為硬氣,頭轉(zhuǎn)向一邊,脖子一梗,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哪曉得那個女魔頭隨便在腰間一抹,就變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左手一揮,就捏了一本樸黃的書籍:
“不說啊,我就把這本破書劃個稀爛,反正以后相公就得留在山寨,夜夜等著本寨主的寵幸。”
“別……我叫祝不屈,東南人士……”
男子漢大丈夫?qū)幩啦磺瑥拇怂拿志徒凶霾磺?br/>
“撒謊。”
代樂樂匕首輕劃,一枚蝴蝶大小的書角便翩飛落地。
“唉我叫梅晚逸!這次是真的!”
梅晚逸心痛死了,他愛書如命,加上家境貧寒,這些書都是他省吃儉用才買來的,平日里連折個角都舍不得。
“哇!相公的名字好好聽。”
代樂樂輕手輕腳將那本《論語》擱在一旁,
“本寨主名叫代樂樂,代表的代,安樂的樂。現(xiàn)在我們開始入洞房吧!”
梅晚逸嗔目結(jié)舌:
“你你你一個女孩子,怎地如此不知羞恥!”
他原本想打死不從,她一個人也沒辦法入洞房,哪知道自己徹徹底底低估了敵人的狡猾手段。
只見女魔頭揮舞著匕首在他面前比劃了幾圈,那據(jù)說花了十兩銀子的吉服就片片碎裂,胸口一涼……
女為悅己者容,瞧著他愕然怔愣的直白目光,代樂樂心下十分滿意。
這次她穿到一個霸道粗魯?shù)呐练祟^子身上,平時里行事大大咧咧,大字不識,閨閣女兒會的東西一概不懂,從小習得一身武功,整日混在糙漢堆里喊打喊殺。
好在生得并不是五大三粗,她原本想改一改這毛躁的性子,哪知剛淑女了一天,第二日就感染風寒臥倒在床,被系統(tǒng)提示此次任務(wù)不得更改原身人設(shè),否則身體就會一直抱恙。
原身本也出生在大戶人家,父母親也有請先生繡娘來教習詩文與女紅,奈何原身一看那飽蘸墨汁的字就兩眼發(fā)昏,一個“大”字整整描了半個月也寫不端正,無奈改為習武,倒極具天賦,進展神速。
換做現(xiàn)在的話來說,原身就是患有讀寫障礙癥。
正因為自己無法讀書寫字,原身對做學問的書生大儒們喜愛崇敬不已。
后趕上村莊里發(fā)山洪,一家人沖得四散飄零,原身流落到羅嵐山一帶,靠一身武功與敏捷的頭腦占山為王,為人不拘小節(jié),又有情有義,籠絡(luò)到一大票無家可歸的粗野莽漢,建立了黑風寨。
在原劇情中,梅晚逸確實為黑風寨所虜,然而原身念他還要進京趕考,給了點盤纏,命刀疤將他打暈,照舊丟在了羅嵐半山腰。
女流氓烏發(fā)紅唇,沖他嫣然一笑,那嬌俏的嘴角竟看得祝晚逸心跳漏了一拍。
“我好看嗎?”
梅晚逸怔怔點頭:
“好……好看,切!好看個頭!你不可以強迫我!”
男子到了他這個年齡,早就嘗過了男女滋味,然而母親告訴他此事傷身傷神,為了將全副心神都放在學業(yè)。
一夜過后…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本來裝死一般緊閉著雙目的梅晚逸,耳朵尖刷地一下紅得通透,純情的樣子看得代樂樂唇角彎彎。
蘭嬸顯然被訓(xùn)練得非常有素質(zhì),拎熱水端食盤,整個過程中硬是沒有朝凌亂曖昧的婚床上瞟過一眼,完了微躬道了聲“大當家的”,便退了出去,輕手輕腳帶上門。
代樂樂自顧自翻身下床,沉進冒著熱氣的浴桶,整理著身體里的殘留,待那床上的蠶蛹蠕動了下,才調(diào)笑著道:
“害羞夠了就起來吃點東西。”
梅晚逸面皮薄得很,又一直接受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孔孟教育,心下那點赧然怎么也無法消除。
都怪這個目無王法、目無綱紀倫常的女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