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再入詭霧
    “洛源?”
    戚青松扭頭看向聶幽,疑惑道:“外門弟子中,有人叫洛源嗎?”
    身材有些瘦小的聶幽,想了一下?lián)u頭道:“外門弟子太多,也有我不知道的,可我確實沒有聽過此人。”
    沈棟一愣。
    以葉斐的說法,那個洛源極為不凡,在劍樓絕非寂寂無名,戚青松和聶幽怎會不知?
    “這洛源有何不妥?”
    戚青松奇道。
    “沒什么。”
    沈棟打了個哈哈,當(dāng)即看向身穿黑衣,腰間卻懸掛劍令的龐堅,客氣地笑著說:“我要是沒看錯的話,你就是龐堅吧?”
    龐堅輕輕點頭。
    “我聽說過你的事跡,厲害啊,以洞玄境的修為,居然連殺數(shù)位凝神境!”
    沈棟毫不吝嗇地贊譽。
    龐堅敷衍地應(yīng)付幾句,又看了看翹首以盼,正等待沈棟消息的葉斐。
    ……
    魔臨船墜毀地。
    一艘天水澤的山水靈舟,慢悠悠地飄蕩而來,將所有魔宗弟子納入其中。
    巫源和陳露詩兩人,更是被天水澤的人,給請到了樓上。
    寬敞的屋舍內(nèi),身為天水澤此行領(lǐng)袖的蔣潮,正擺弄著茶具自斟自飲,見兩人進來燦然一笑,趕忙喚兩人一起落座。
    待兩人入座后,他便揮手示意其他人離開,目光停留在陳露詩臉上,關(guān)切地說道:“魔臨船怎么就毀了?”
    陳露詩嫣然一笑,唇角美人痣如在勾魂,抿嘴說:“這趟出師不利,幸好遇到了你們,多謝蔣大哥伸手相助。”
    話罷,她眸顯冷意,輕哼道:“在你們之前,也有一艘劍舟湊巧路過,他們不僅沒有伸手搭救,還羞辱了我們一番。”
    “戚青松連你的面子都不給?”
    長相俊朗的蔣潮,說話時一拍頭,恍然大悟:“我差點忘了,巫源當(dāng)年在比斗中曾經(jīng)勝過他,他應(yīng)該還在介意此事。”
    “哎,這也太小家子氣了,都過去多少年了?”
    蔣潮蓄意挑撥。
    “讓山水靈舟小心點,盡量不要接近那些白云。”
    巫源沉聲道。
    “為何?”
    “魔臨船就是這樣毀的。”
    一問一答后。
    蔣潮放下茶杯離開,出去匆匆安排,讓掌控方向者注意。
    然而……
    “那朵云!”
    山水靈舟的甲板上,猛地傳來魔宗弟子的怪叫。
    巫源、陳露詩對視一眼。
    不等蔣潮回來,兩人推開窗戶飛到山水靈舟外部,巫源索性到了桅桿之上。
    一簇占地幾十畝的白云,離這艘山水靈舟挨得很近,因蔣潮的吩咐,本該從白云之上飄過的山水靈舟堪堪停下。
    可就在山水靈舟打算轉(zhuǎn)向時,這一簇白云詭異地動了起來,迅速朝著船體接近。
    “又是那頭兇獸!”
    “該死的!沒完了是吧?”
    魔宗的人大聲咒罵。
    天水澤的人慌亂失措。
    眼看白云臨近,巫源哼了一聲,從其額頭眉心處,飛出一桿獵獵作響的墨藍(lán)色幡旗。
    幡旗驀然放大千倍!
    里頭有三尊和幡旗色澤一致的恐怖身影,如被幽禁在幡旗內(nèi)的惡靈邪魔,突然隨著幡旗撲向了白云。
    “呼!呼呼!”
    三尊恐怖魔影,環(huán)繞著魔光魔火沖出,沉向了白云深處。
    “封魔旗!”
    “天魔宗的圣器!”
    天水澤的人驚喝。
    “上次我們毫無防備地,所以才遭受了暗算,這趟絕對不會。”
    陳露詩冷著臉說。
    她對巫源祭出的封魔旗相當(dāng)自信,眼看三尊恐怖魔影進入白云,她就知道這艘山水靈舟碎裂不了。
    “哧啦!”
    在那一簇白云深處,突現(xiàn)無窮銀白雷電,凝為一片寬闊的雷渦。
    逸入其中的三尊恐怖魔影,被雷電劈射的急劇縮小,又被迫縮入到封魔旗。
    一聲鶴鳴陡然響起。
    本欲發(fā)動偷襲,打算摧毀山水靈舟的異獸,似乎也知道事不可為,便裹著白云飄向遠(yuǎn)方,眨眼沒了蹤影。
    桅桿上的巫源臉色微白,他將封魔旗收入識海,繼續(xù)以神識溫養(yǎng)。
    “鶴鳴……”
    身為天水澤內(nèi)門弟子的盧香怡,急忙找到了蔣潮,道:“蔣師兄,我們在云雷禁地試煉時,遇到過一只惡毒的白鶴,我和師兄你說過的。”
    “我懷疑,那只來路不明的白鶴沒死,它就潛藏在白云中!”
    吃過大虧的她,每每想到那只污言穢語,將魔宗、黑谷、天水澤弟子屠戮大半的白鶴,便不寒而栗。
    她還以為,從湖底逃離的白鶴,在重傷垂危之下,已經(jīng)被劍樓洛源擊殺。
    現(xiàn)在,又一次聽到熟悉的鶴鳴聲,她馬上覺得那只白鶴沒死,就躲在絕天禁地外邊陰損地謀害眾人。
    “我聽你們說過那只白鶴。”
    蔣潮臉色凝重,道:“在圣靈大陸有雷鶴一族,曾是天鳳的堅定追隨者。雷鶴一族,最敵視的就是龍窟的雷龍一族。”
    “因為這樣,天鳳隕落后,雷鶴被龍窟打壓的最厲害,存活的雷鶴紛紛遷離圣靈大陸。”
    “可是……”
    蔣潮皺眉,道:“我們天水澤,和雷鶴一族沒有仇怨,那只白鶴為何這般窮兇極惡?”
    盧香怡搖頭表示不知。
    “雷鶴……”
    出自魔心宗的陳露詩,猶豫了一下,說道:“雷鶴一族,如果曾經(jīng)是天鳳的麾下,我們魔宗倒是和雷鶴有怨。據(jù)我所知,那位天鳳大人的隕落,我們魔宗也是參與者之一。”
    ……
    濃稠“詭霧”霍然顯現(xiàn)。
    “到了。”
    戚青松神色肅穆,示意大家全部當(dāng)心點,輕喝:“這是一處被探索過,上頭認(rèn)為還算安全的區(qū)域。”
    “不過,在煉獄天地敞開以后,誰也不知道里頭發(fā)生了什么。”
    “所以在進去之前,大家都祭出護身罡罩,嚴(yán)守著自己的識海。”
    “切記,這片被詭霧籠罩的禁地,只能允許下五境的修士踏入。”
    “你們要是有本事,能夠在禁地內(nèi)突破境界,那似乎也是可以的。”
    “……”
    戚青松開頭后,黑谷的沈棟,還有熟悉絕天禁地狀況者,也在七嘴八舌地警告眾人。
    龐堅深吸一口氣,看著近在咫尺的“詭霧”,心情有些激動。
    他一直懷疑他神秘失蹤的父親,就消失在“詭霧”深處,就連佩戴在他脖頸的銅牌,也和“詭霧”存在著淵源。
    當(dāng)初離開故土北岐時,他處在昏迷狀態(tài),都不知天靈塔是怎么沖出“詭霧”的。
    數(shù)年后,他在煉獄的第二界,站在另一個被“詭霧”籠罩的禁地前。
    他還知道,已經(jīng)有不少神靈傀儡,包括兇獸、惡靈,也大量地在禁地出沒。
    “神靈傀儡,詭霧之謎,禁地……”
    龐堅暗暗期待。
    “戚兄,不是說各界的修行者,都對詭霧充滿恐懼嗎?這一次,為何上頭會允許,那么多人一同進入其中?”
    周卿塵疑惑道。
    “越是緊挨界壁的詭霧,越是兇險恐怖。”戚青松為其解惑,“名為絕天的禁地,和你們之前探索的北岐相似,只是被詭霧給籠罩。”
    “絕天禁地離煉獄的界壁比較遠(yuǎn),以前就有人深入其中,并安然地回來。”
    “他們這次探索的也不是詭霧和界壁,只是需要越過一片薄薄詭霧,進入絕天禁地。”
    話到這里。
    戚青松壓低聲音,道:“在我們煉獄世界,其實有一些人,已經(jīng)稍稍琢磨出一點詭霧的玄奇和規(guī)律。不然,八卦城被詭霧淹沒后,為何會再現(xiàn)于通天劫柱之巔?”
    “第三界,還有第四界的人,離煉獄最頂尖的宗派權(quán)勢人物太遙遠(yuǎn)了,沒有資格知道太多和詭霧相關(guān)的秘辛。”
    “總之一句話。”
    “第一界的大人物,耗費無窮精力去探索詭霧,也為此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他們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收獲的。”
    “……”
    一番詳述后。
    “準(zhǔn)備!”
    戚青松高喝一聲。
    包括龐堅在內(nèi)的所有人,逐個祭出了護身罡罩,并默默守著識海。
    “嗖!”
    劍舟就此刺向濃稠“詭霧”。
    灰蒙蒙的濃郁煙霧,剎那間就將劍舟淹沒,龐堅不安地暗暗感受,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異力侵染青瑩罡罩。
    但……
    貼著皮膚的銅牌,光滑背面突然變得粗糙,之前被隱沒的“煉獄之門”四個字,因他進入“詭霧”瞬間再現(xiàn)。
    龐堅又嘗試著,在“詭霧”中溝通云澤小樹,玄龜,還有反骨仔。
    感知無法被建立!
    他在祈靈禁地,都能和那些奇物達成呼應(yīng),能借用玄龜、小樹的力量,可“詭霧”內(nèi)就是不行。
    “煉獄之門”在他脖頸懸掛,可隨著劍舟的呼嘯,他卻感覺和煉獄天地越來越遠(yuǎn)。
    “玄龜甲……”
    “生命之葉……”
    他再嘗試激發(fā)心臟處的兩樣奇物。
    玄龜甲的天賦依舊能動用,那幾片生命之葉還能提供生命能量,可由于和小樹不能建立感知,生命精能不再是源源不斷。
    這意味著進入“詭霧”中,他戰(zhàn)力是被削弱的,無法從磐龜、小樹尋求支援。
    “沒有可怕的異力侵染軀身。”
    “除了感知不能延伸,沒有任何力量外,仿佛就是茫茫霧海穿梭。”
    “看來,不必繼續(xù)保持罡罩的永存了。”
    “……”
    劍樓和黑谷的弟子,漸漸放松了警惕,有人開始將護身罡罩撤下。
    然后,這些人如被邪祟入侵靈魂般,開始一個接著一個暴斃!
    死的莫名其妙,且無比突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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