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036 人生何處不相逢
在回去的路上,我實在是忍不住偷笑著,寧琛時不時的給我投來了警告的眼神,雖然覺得這樣不好,但是我一旦笑起勁了就沒辦法輕易停下來。
最后還是在他無視的眼神下,回到臥室里收尾。
直到第二天醒來,冷戰(zhàn)的模式已經(jīng)開啟了,寧琛自顧自的打理完自己,在餐桌旁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來的留言板上,寫了些字就離開了。
而我疑惑不解的目送他出門,咬著手里的三明治,視線落在了他流云行水般的字上:瘋夠了就收拾收拾心情,明天陪我去參加費(fèi)先生的聚會。
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那天跟他的交易,趁著還有時間我做了一些功課,簡單的了解了一下關(guān)于費(fèi)先生的資料。
費(fèi)成閱,閱微創(chuàng)意玩具公司的總經(jīng)理,三十五歲,為人低調(diào),十分愛妻,也將她保護(hù)的很好,什么事情都把妻子作為優(yōu)先考慮的因素,有一次甚至為了妻子讓公司虧損了幾十萬。
作為一個男人能夠這樣愛護(hù)妻子真的很難得,而且這次的聚會也是為了他的妻子而舉辦的。坐在的士上,獨(dú)自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后車座上,很自然的就拿他跟寧琛對比了起來。
如果寧琛對我哪怕有費(fèi)成閱的千分之一的好,或許我會更加奮不顧身的為爭取他做任何的努力吧。
但是他卻沒有,他對我所有的那一絲絲的好,都是帶著目的性的。說好的一起最后都變成我一個人,就好比這次的事情,都說好了一起去參加費(fèi)先生的聚會的,誰料谷霖的一個電話又將我撇下了。
帶著滿肚的委屈怨氣在一別墅前下車,很難得寧琛站在門口等著,我以為他是特意來等我的便迎了上去,語氣中帶著些嗔怪,“你來了多久了,為何不等我?”
他的視線卻避開我沒有目的的四處打量了起來,完全無視我的存在,頓時我的臉就陰沉了下來,悶悶的給了一句:“你該不是打算讓谷霖來扮你的妻子吧,如果是的話也不介意把我身上的禮服借給他的。”
許是被我的話給噎住了,機(jī)械的回轉(zhuǎn)頭來,“你來了,跟我進(jìn)去吧。”
無力挫敗感一瞬間溢滿整個心窩,卻還是故作坦然微笑著挽起他的手走進(jìn)去,然而意外的是,沒有想象中那種滿堂的賓客,交談的歡笑聲,杯子碰撞的發(fā)出清脆聲那種熱鬧的氣氛。
有的僅僅是一個保姆迎出來給我們帶路,疑惑的偷偷問了下寧琛,“說好的聚會呢,怎么貌似就我和你啊?”
寧琛好像也是一頭的霧水,不知所云,皺了皺眉道,“既來之則安之,進(jìn)去再說吧。”
保姆將我們帶到了游泳池邊,讓我們在這里稍等一下就離開。而寧琛卻像是解脫般的撇開了我的手,我倒也沒在意他的舉動,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那里擺了好些喝的和吃的,但是除了我們兩個人真的非常的冷清。
望著水清澈的游泳池,冷不丁的對寧琛來了句,“阿琛,什么時候我們再到泳池比試一番,這次我一定要贏你。”
記憶中好像有一次跟他去了室內(nèi)游泳池,當(dāng)時說誰要是贏了就給對方買半個月的早餐,結(jié)果在我耍賴的改變規(guī)則三盤兩勝后慘敗了,當(dāng)了半個月的早餐外送小妹。
寧琛似乎也想起了那次的事,不禁嘴角上揚(yáng),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微微挑釁,“這次如果你輸了就給我買一輩子的早餐,如果你贏了,就換我。”
“好啊。”這么誘人的條件,我毫不猶豫的就給應(yīng)下了,幼稚的向?qū)庤∩斐隽擞沂郑N著小拇指,一副要跟他拉鉤蓋章的架勢。
尷尬的是,一道陌生的聲音伴著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的傳來,“既然興致這么好,不如就在這個游泳池比賽如何?”
我和寧琛一同轉(zhuǎn)頭看向聲音發(fā)源地,只見一個休閑裝的中年男子笑臉盈盈,小心翼翼的推著輪椅上的女人,慢慢向我們靠近。
輪椅上的女人表面上雖然掛著笑,可眼神里卻透著一絲淡淡的憂傷,視線總時不時的無意間停留在自己的雙腿上。我還在打量著她,寧琛笑著迎了過去,“費(fèi)先生,這位想必就是尊夫人了。”
“你應(yīng)該就是成閱提過的寧琛吧,貿(mào)貿(mào)然的將你請到了家里唐突了,本來你們合作的事情在公司談就好了,但是他擔(dān)心我的生日過于冷清了,所以自作主張把你們邀請來了。”她的聲音很輕很柔,話語間絲毫感受不到先去捕捉到的傷感。
“哪里的話,能夠參加這個聚會是我的榮幸才是。”寧琛官方的笑著說恭維話。
“費(fèi)先生,費(fèi)太太,我是寧琛的妻子,叫米陽。”我見寧琛絲毫沒有介紹我的意思,于是自告奮勇報上姓名。
費(fèi)夫人的嘴角忽然綻放了一抹笑,抬起左手跟我握手,“你好,我叫丁微言,聽妹妹說起過你,今天很高興能跟你認(rèn)識。”
我聽著她的話,正詫異她妹妹是誰,怎么會知道我的時候,丁珊率先沖了過來,“姐姐,生日快樂。”
這時我才恍然大悟,丁珊,丁微言,這也太巧了吧,這樣也能讓我們這些人聚集在一起,“真沒有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面了。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漂亮大方的丁珊小姐。”我的視線落在了姍姍來遲的李子墨,套用著唐小默的介紹詞,“還有帥氣溫和的李子墨先生。”
寒暄客套了一番,保姆將蛋糕拿出來搬好,費(fèi)先生招呼說,“我們先過去吃點(diǎn)東西吧。”
于是我跟寧琛開始拘謹(jǐn)?shù)母谒麄兩砗螅兄?jǐn)?shù)淖ǎ兄?jǐn)?shù)慕徽劊兄?jǐn)?shù)某崭杩粗∥⒀源禍缦灎T,拘謹(jǐn)?shù)某灾鴸|西,直到丁珊的話打破了我們之間的拘謹(jǐn)。
“米陽,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你們特別的搞笑,就好像兩個湊在一起的木偶情人,提一下動一下的,拜托別這么拘束好嗎?今天請你們過來是給我姐暖暖氣氛的,瞧你們這樣還像話嗎?”丁珊先前的打趣意味變得有幾分的嗔怪意味,說著就往我們的酒杯里各倒了紅酒。
沒等我們反應(yīng)過來,李子墨舉起酒杯就要給我們敬酒,“難得我們兩對拼婚總動員的成員,在這樣的場合下再聚首,先不說今天是微言姐的生日,就沖著我們的緣分也要干一杯才是。”
寧琛見盛情難卻,也就大方的端起酒杯,“應(yīng)當(dāng)?shù)模瑧?yīng)當(dāng)?shù)模俏揖拖雀蔀榫戳恕!备钭幽隽艘幌潞螅鲱^一飲而盡。
我見寧琛這么爽快,再看丁珊正端著紅酒好似在等待我的回應(yīng)般,索性也就不拘謹(jǐn)?shù)亩似鸺t酒跟丁珊碰杯,“我祝微言姐生日快樂,在預(yù)祝你新婚快樂。”
待我們鬧過幾個回合后,一直跟費(fèi)先生閑聊著的丁微言,在費(fèi)先生的幫助下,端起一杯紅酒說,“首先我跟感謝寧琛和米陽能夠參加我的生日會,現(xiàn)在的我行動不便,原本是不打算辦什么生日會的。可是拗不過成閱和珊珊,后來聽說寧琛是成閱的合作伙伴,更是珊珊一同籌辦婚禮的伙伴,所以就邀請了你們。我敬你們的。”
這讓我更加的好奇,丁微言的腳是怎么受傷的了,那抹若隱若現(xiàn)的憂傷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樣的故事。
在丁珊的陪同下去了趟洗手間,在回來的路上,丁珊忍不住嘆息了一聲,不理解的我問出了心里的疑問,“怎么解決了一下生理需求,反倒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
丁珊聞言對著我苦笑,“還不是因為我姐,看著她現(xiàn)在這樣我的心里很難受。”
原來就積壓在心里的疑惑,被丁珊這么一提,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了,“微言姐她怎么了?她的腳?”
“幾個月前出了車禍,腳殘了,怕是這輩子都不能再站起來了。”眼眶有些濕潤了,抹了抹眼角,“好幾次她曾想過自殺,幸虧都被救了下來,經(jīng)過努力姐姐終于在姐夫的無微不至的陪伴照料下,走出了陰霾,但是……”
我的心情隨著她的講訴也變得壓抑了起來,想抽張紙巾給他,摸了摸衣服才發(fā)現(xiàn),原來禮服沒有口袋,更別提什么紙巾了。
“只要一想到原本光鮮亮麗的姐姐,下半生就要倚靠著輪椅過活,我就不禁開始為她心疼。可我又害怕她看到我的心疼難過又開始悲傷起來,所以每次我都要盡力壓抑自己的心疼哀傷。”
我想這樣突然的巨變,換種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是無法接受的,然而命運(yùn)已經(jīng)無法改變,我們能改變的只有自己面對生活的心態(tài)。
“如果連你都不能坦然的接受,你讓身為當(dāng)事者的微言姐該如何面對?發(fā)生這樣的情況,我想最難過的還是費(fèi)先生,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都能對微言姐不離不棄,呵護(hù)備至,你更要堅強(qiáng)起來才行。”我試著安慰丁珊。
“你說的沒錯,姐姐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我們的陪伴,是我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給她樂觀積極的生活態(tài)度。”丁珊抹了淚,收拾起心情,笑著說,“看到剛才的畫面我又忍不住傷感了起來,我們回去吧。”
任何傷痛都是需要時間的,希望她們能夠早日走出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