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交代
李知府面色一白,身體發(fā)僵,尖銳的刀尖已經(jīng)刺破了衣物、抵在他后腰的皮肉上。</br> 尖銳的痛。</br> 有一股溫?zé)岣小?lt;/br> 流血了……</br> 痛意還在逐漸加深,刀子正在一寸一寸的往里扎,看向女子那半張絕美、半張妖邪的臉,只覺得她笑著的模樣,像魔鬼一般可怕,令他頭皮發(fā)麻。</br> 他絲毫不會(huì)懷疑,她真的會(huì)用刀子刺穿他。</br> 她真的下得了手。</br> “我……我……”他慌了,“我……”</br> 嘴唇子打顫,“我……”</br> “爹?”</br> 李冰詢問般的目光看向他,父女多年的默契、再加上她也不蠢,自然大致明白了什么。</br> 看來真的出事了。</br> 韓巡撫是湘南城最大的官,只要抱緊他的大腿,就能得到庇護(hù)!</br> 眼珠子一轉(zhuǎn),便抓著韓巡撫的衣袖,聲情并茂道:</br> “韓大人,其實(shí)冰兒一直都很喜歡你,心里的人全是你!”</br> “是玉林……東城商鋪的那個(gè)玉林,他欺騙了我,他說你是個(gè)狠厲殘暴的人,我害怕之下,才會(huì)逃婚……我,我是愛你的啊!”</br> 她撲身上前,抱著男人的大腿,含淚的眼中寫滿了真情實(shí)感。</br> 秦野連‘虛偽’這兩個(gè)字都懶得說了。</br> 女人演起戲來,真是演到你流淚。</br> 韓巡撫眼中雖有痛意,卻緊緊地握著雙拳,用力的拿開了李冰的手:</br> “李小姐真當(dāng)我是傻子嗎?”</br> 事情鬧到這個(gè)地步,真當(dāng)他愚蠢不懂?</br> “韓大人……”李冰忽然慌了,“韓大人,我,我……”</br> “李小姐還是如實(shí)交代吧,坦白從寬,或許可以減輕罪名,不然,李府抄家、牢底坐穿,你跟你爹都得到大牢里度過余生。”</br> 秦野試探性的一句話說出來,成功的令李冰變了臉。</br> 深閨的千金大小姐,自然是被牢房的事嚇到了,再加上爹做的那些事……</br> 李冰頓時(shí)害怕了。</br> 她看向父親,但李知府被秦野拿捏在手里,一句話都不敢多言。</br> 這一幕落在李冰眼中,她認(rèn)為父親已經(jīng)交代了。</br> 見父親都沒有再反抗,她也承認(rèn)了:</br> “是李家……”</br> 李知府瞪眼,“冰……呃!”</br> 剛張嘴,抵在后腰上的那把刀子插深一寸,痛得他臉色唰白。</br> “繼續(xù)說,如果你的供詞與李大人的能對(duì)上,朝廷會(huì)考慮從輕處罰。”秦野冷聲。</br> 不能說!</br> 不能說啊!</br> 李知府瞪著眼,急得要死,可是卻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冰張開了嘴,說:</br> “這一切……都是李家執(zhí)導(dǎo)的……”</br> 她捂著臉,怯懦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br> “爹說,只要放出韓巡撫是貪官、性情暴戾的流言,就能抹黑他的官名;再借用娶親的事,給他戴上‘羞辱知府千金、逼死知府千金’的帽子,就能把他從巡撫的位置踹下來。”</br> “只要他下位,我弟弟……弟弟……就能在父親的扶持之下,坐上新任巡撫的位置……”</br> 嘶——</br> 這話一出,在場(chǎng)所有人都驚怔瞪眼,無比錯(cuò)愕。</br> 李知府面色慘白。</br> 完了……</br> 秦野挑眉,“還有呢?”</br> 李冰低頭:“沒、沒有了……”</br> 一刀子捅進(jìn)李知府的腰部,痛得李知府尖叫:</br> “嗦——”倒吸冷氣聲。</br> 李冰:“??”</br> 縮?</br> 說?</br> 真的要說?</br> 那就聽父親的話,全部都說了:</br> “父親他還收受商人們的賄賂,抬高蠶絲、茶葉、大米的價(jià)格,將其中的利潤(rùn)私自收入李府,還背著我娘保養(yǎng)著怡紅院的頭牌花魁!他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huì)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huì)。</p>
良久之后,機(jī)會(huì)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