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落華純?nèi)?/h1>
落華宮純?nèi)还髯顚檺鄣氖膛鑳哼@幾天有些不開心又有些開心。
不開心的原因便是此時霸占純?nèi)还鞔菜ㄈ淮笏娜耍?br/>
想想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風(fēng)夕凌兒便一肚子不滿！這個公主十分推崇喜歡的、所謂的“風(fēng)女俠”在宮中這么多天卻未見其有什么出色之處真不知那么高的名聲是如何得來的！
基本上這些天來她指尖大的事也沒做一件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睡覺、吃東西標(biāo)準(zhǔn)的一好吃貪睡的懶蟲而另一小半時間則用來和其它宮女調(diào)笑、嘻鬧。
無聲無息的突然出現(xiàn)在你身后嚇你個半死、摘一朵花兒一定要戴在你胸前、白天告訴你多彩有趣的江湖生活讓你心癢難禁晚上卻和你說惡鬼、色鬼、賭鬼下地獄的慘事讓你徹夜不敢眠。
別看她每天白衣長毫無修飾偏偏她卻熟知各國仕女衣飾妝扮教這個畫什么籠煙眉教那個抹什么淚線腮指點這個梳什么驚鴻髻再告訴那個今年流行天香染袂……
弄得整個落華宮的宮女全圍著她轉(zhuǎn)這個問“見到夕姑娘沒”那個問“夕姑娘又溜哪睡去了”又或是“夕姑娘這是我今晨采的花茶你嘗嘗”“夕姑娘這是我做的點心你快趁熱吃”……這些個宮女都快忘記落華宮的真正主人是誰了！
而讓她開心的嘛凌兒眼角瞟向花園中暗香亭內(nèi)正與公主對弈的豐公子看到那臨風(fēng)玉樹般的身影時一張臉兒便涌上一抹霞暈一顆心也如小鹿般跳個不停。
記得她第一眼看到這位豐息公子時以為是哪國的王子駕臨。想平日公子的幾位王兄也是相貌英挺可一跟這豐公子相比便有如烏鴉對比彩鳳！更別提那一身高貴雍容的氣質(zhì)那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微笑。
他會在公主念出一句詩時馬上續(xù)出下一句公主描一幅丹青他會在旁填一詞公主以琴彈一曲《離思》他會以玉笛吹一曲《有回》公主唱一曲《出寒令》時他可舞劍如龍……而且對人都是言語溫柔、謙和有禮總是意態(tài)從容似乎任何十萬火急的事到了他面前都是只要揮揮手就能解決。
這樣一個只出現(xiàn)在少女夢中的完美男子想不到世間竟真有一個！所以落華宮的所有宮女見著豐公子會臉紅在他面前會緊張得說不出話來被他目光所視會手足無措……這些在凌兒看來都是可以原諒的必竟她自己也是這樣嘛。
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向暗香亭百花擁簇中的兩人實是才貌相匹的一對仿佛是畫中的神仙佳侶讓人看著便要由衷的戀慕、贊嘆！看著看著不由又征征出神只是……這畫中似乎多了一點刺目之物定睛一看這個風(fēng)夕是什么時候跑去打擾公主與公子的？
“華美人不應(yīng)該這樣下啦！”
華純?nèi)粍傄湎碌钠遄影胪竞霰唤僮呗湎蛄肆硪粋€地方。
“華美人你應(yīng)該這樣下然后呢這只黑狐貍肯定下這里……你呢再下這里……黑狐貍再下這里……然后你再這樣……最后呢……你看這不就把他全圍起來了嘛叫他無路可逃！哈哈……這就叫活捉黑狐貍！”但見風(fēng)夕兩手在棋盤上抬起落下一盤棋不到一刻便給她自個全走完。
華純?nèi)豢聪蚱灞P不由衷心贊道：“原來風(fēng)姑娘棋藝如此高明！”
想她素來自負(fù)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可這幾日與豐息下棋已近十局卻無一勝出現(xiàn)在經(jīng)風(fēng)夕這么一撥弄本已是敗局的棋便轉(zhuǎn)敗為勝了！
“嘻嘻……不是我高明而是我熟知狐性?！憋L(fēng)夕笑瞇瞇的趴在棋桌上偏看著華純?nèi)贿@個習(xí)慣是最近養(yǎng)成的按她的話說是看著美人的臉可以養(yǎng)眼！
而遠(yuǎn)遠(yuǎn)的凌兒咬著牙、擰著手、跺著腳恨恨的看著風(fēng)夕。當(dāng)然這絕不是羨慕、也不是妒忌！
“人說江湖多草莽所有的江湖草莽都如兩位一般嗎？”華純?nèi)豢粗矍皟扇说馈巴ㄔ娢木囍偌視员鴦Ρ闶峭鹾钭拥芤膊活悆晌??！?br/>
“嘻嘻……”風(fēng)夕笑笑身子一縱便坐在亭欄之上一雙腿垂下欄桿左搖右擺“我也想問問所有的公主是否都如你一般大膽敢收留來歷不明的江湖人而且毫無防范之心！”
華純?nèi)换仡^看一眼豐息卻見他也正目視于她似對風(fēng)夕的問題頗有同感當(dāng)下嫣然一笑指尖挽一縷垂在胸前的長細(xì)語慢言道：“純?nèi)桓彝炝魞晌蛔骺蛯m中是純?nèi)蛔哉J(rèn)一雙眼睛看人不差且在兩位身上完全感覺不到對純?nèi)坏膼阂狻！?br/>
頓了一頓她目光落向花海中眸光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遙遠(yuǎn)的未來“兩位這般奇特之人對于一生都將是深居深宮大宅的純?nèi)粊碚f那是難得的奇遇或許可說是純?nèi)贿@一生最有意思、最值得回味的事所以既得之我必珍之！”
“得之珍之不得我命之。”豐息低看著棋盤上的棋子拈一粒白子淡淡一笑道。
“是?！比A純?nèi)灰恍c頭眸光如水卷向豐息。
“華美人你說你一生都將是鎖于深宮大宅中那有沒有想過要去外面看看呢？”風(fēng)夕笑得壞壞的似狐貍想勾引小白兔“踏出這個深宮你會現(xiàn)外面無論是花草樹木還是人生百態(tài)都比這宮里要精彩多了哦！”
“不?！闭l知華純?nèi)痪箵u搖頭面上微笑未斂站起身來走至欄畔掬一朵伸至欄上的牡丹“我就如這朵花一樣適合長在這個富貴園中。”
她放開花兒看向風(fēng)夕一雙眼眸清明如水“我到外面去干么呢？只為著看外面的花、鳥、人、物嗎？或許一開始有新奇之感但人世間只要有人的地方又豈會有二！”
“況且我既不會紡紗織布也不會作飯洗衣更不慣粗茶淡飯如何適應(yīng)平民百姓的生活。我只會一些風(fēng)花雪月的閑事我喜歡華麗的衣裳喜歡精美的食物喜歡歌舞絲竹我還需要一群宮人專門服侍我……我自小至大學(xué)會的是如何在這個深宮中生存！”
風(fēng)夕聽后一笑拍掌而贊：“好好好！我本以為你會象某些深閨小姐一樣豪氣的道‘且將富貴棄如土換得逍遙白頭人’！華美人雖說深居深宮卻有慧根慧眼識人知己！”
“看似你就山實則山就你。”豐息忽然道低將棋盤上的黑白兩子分開一一放回棋盒仿佛這是十分重要的事令他專心致志的做著。
華純?nèi)宦勓阅可洚惞饪粗S息似嘆似喜卻又似憂。
而風(fēng)夕卻不再語只是坐在欄上一手托腮笑看兩人眸光深沉卻神色淡然對于豐息那突然冒出的話卻似未聞未知。
“公主大王請您過去?！?br/>
暗香亭中正一片靜寂時凌兒忽前來稟報。
“喔。”華純?nèi)稽c頭起身“我去去就回兩位自便。”
“公主請便?！憋L(fēng)夕與豐息皆微笑點頭目送她去。
“知道父王召傳我何事嗎？”正換衣服時華純?nèi)缓鋈粏柕馈?br/>
“奴婢向傳訊的宮人打聽了好象是跟公主私留的兩位客人有關(guān)?！绷鑳捍鸬馈?br/>
“我不是告誡你們不能將他們的消息泄露為何此事會傳至父王耳中？”華純?nèi)灰宦犿馕⒗鋻呦蛄鑳骸?br/>
凌兒心頭一緊急忙跪下答道：“公主奴婢確實有告之落華宮所有人決不許將豐公子與風(fēng)姑娘在宮中的事泄露出去奴婢也決無將此事說出請公主明鑒！”
“起來吧?！比A純?nèi)粨]揮手淡淡道“我又沒怪你你慌什么?！?br/>
“謝公主?！绷鑳浩鹕碛行╈纯粗髯有÷暤牡馈肮鞔耸禄蛟S跟淑夫人和怡然公主有關(guān)這幾日似有見她們的人在宮外轉(zhuǎn)悠?！?br/>
“嗯?！比A純?nèi)活┮谎哿鑳浩毯蟛诺馈安灰獊y嚼舌頭要知道這宮中可是四面透風(fēng)的?！?br/>
“是！公主。”凌兒趕忙垂答應(yīng)。
“走吧父王等得太久會不高興的?！比A純?nèi)灰粨]袍袖領(lǐng)先而行身后跟著凌兒及眾隨侍。
暗香亭中風(fēng)夕笑意盈盈的看著豐息而豐息只是將幾顆白子抓在手中把玩目光微垂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似玩得怡然自得。
“黑狐貍你說這個華美人如何？”風(fēng)夕開口問道臉上笑未斂神情間似極為輕松愉悅只是一雙眼中卻似是笑、似是戲、似是冷！
“很好?！必S息似慢不經(jīng)心的隨口應(yīng)道。
“只是這樣？”風(fēng)夕身子一縱落坐于他對面。
“如果你是問我斷魂門之事是否為她主使那我可以告訴你不是?！必S息依舊把玩著手中的棋子頭也不曾抬一下“或有其才卻未有其心?！?br/>
“這個你不說我也知道?！憋L(fēng)夕搖搖頭目光盯住他“我是問‘你在打什么主意’！”
豐息終于抬頭看她淡淡的笑道：“女人說起來這十年來你欠了我很多的人情呢。”
“怎么？你想叫我給你辦事來還人情？”風(fēng)夕眼角微瞇臉上笑意不改“沒門！八百年前我就告訴過你想從我這得到回報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趁早打消主意天下間你要算計誰便算計去但決不要算到我頭上！”
“呵我當(dāng)然知道要想從你身上撈到好處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未存此想?！必S息微微搖頭手一傾手中棋子全落回棋盒中“我只要你置身事外不管這個華都將如何風(fēng)起云涌你都不許破壞我！這對你來說應(yīng)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呵想讓我只看戲而不許摻一腳？”風(fēng)夕趴在桌上仰看著他。
豐息指點輕輕點著桌面“你知道嗎我前些日子曾路過落日樓吃過幾道很不錯的佳肴……”
“你做給我吃？”風(fēng)夕一聽馬上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就差嘴角沒流出口水身后沒搖著尾巴！
“要是你偶爾肯幫我一點小忙的話我可以考慮的?！必S息答得似極不在意。
“你這只懶狐貍認(rèn)識你十年你卻只做過一次東西給我吃！”風(fēng)夕指控著他手下意識的加上幾分勁道。
“可是那一次卻讓某人垂涎至今?！必S息左手一抬指尖輕點風(fēng)夕腕際將快被握斷的右手挽救出來。
“是啊?！憋L(fēng)夕雖是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承認(rèn)“你這只黑心黑肺的狐貍做出的東西卻是我吃過的所有東西中最美味的！”
“那你答不答應(yīng)呢？”豐息不緊不慢的問道。
風(fēng)夕不答只是笑笑的看著他目光如芒如針的盯著他似要刺到他心底半晌后才道：“你想娶華美人當(dāng)華國的駙馬？”
“你覺得如何呢？”豐息笑吟吟的問道目光同樣盯著她。
“啊呵……好困哦?！憋L(fēng)夕忽然打個長長的哈欠雙臂一伸便趴在桌上睡去。
剎時亭中一片安靜豐息靜靜的看著似已睡去的她良久后俯在她耳邊輕輕的低語道：“娶華國公主你覺得如何呢？”
“純兒拜見父王！”金繩宮南書房中華純?nèi)挥掳荨?br/>
“純兒快起來！”端坐于大椅上的華王起身親自挽扶愛女。今年也才五十出頭的華王保養(yǎng)得當(dāng)紅光滿面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四、五歲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唇間留著濃濃的一字須很是有幾分威嚴(yán)。
“不知父王傳女兒前來有何事？”華純?nèi)黄鹕砜聪蛉A王問道。
“許久不見純兒了父王想看看你罷?！比A王坐回椅中滿面慈藹的笑容“正好山尢國近日進(jìn)獻(xiàn)一批‘霞煙羅’純兒待會兒去挑幾匹喜歡的做衣裳?！?br/>
“多謝父王！”華純?nèi)话葜x走至華王跟前挽著他的手臂道“純兒也想天天都能侍奉父王只可惜父王忙于國事平日連見純兒的空都沒有?！?br/>
“唉！還不都是你那幾個兄長太過無能不能替父王分?jǐn)_事事都得父王親自處理！”華王看著愛女嘆道“若純兒生為男兒便好了！”
“呵……”華純?nèi)宦勓詼\笑“父王幾位兄長在人中也為俊杰只是比起父王來那自是望塵莫及因此父王才會覺得他們不堪重用。但虎父無犬子假以時日兄長們必也會學(xué)得父王才干成為似父王一般的英主！”
“哈哈……還是我的純兒會說話！”華王聞言大笑。
“純兒只是實話實說罷?！比A純?nèi)灰浑p小手不輕不重的為華王捶肩令華王通體舒泰“只是父王有些小事就交給臣子們?nèi)マk就好了何必事事親為一來以免累著身子二來可留點時間與兒臣們讓我們也能盡盡孝心嘛。”
“好好好！”華王聞言大悅輕拍愛女“父王再忙也要抽出時間陪陪我的純兒！”
“父王您喝茶?！比A純?nèi)粚⒆郎舷悴枧跖c華王輕聲細(xì)語道“父王純兒平日里聽哥哥、姐姐、妹妹們說國中錢起大人、王慶大人、向亞大人等都是英才既是如此父王當(dāng)委以重任這樣既可顯示父王賢達(dá)重才又可多時間陪陪淑夫人、怡夫人她們?！?br/>
說到此忽而輕輕嘆一口氣柳眉微顰“父王自古深宮多怨人夫人們長年難得見到父王自生幽怨不能怨及父王卻會移架他人。”
“純兒是否受了什么委屈？”華王聞言斂笑輕撫愛女柔荑“告訴父王父王為你作主！”
“沒。”華純?nèi)谎陲椀男πχ皇茄壑袇s似有憂郁“純兒受父王寵愛兄弟姐妹也極其友愛豈會有人對純兒擺臉色、說冷語?！?br/>
“擺臉色？說冷語？”華王臉色一整眉峰一斂“誰人如此大膽？竟敢欺我的純兒！”
“父王誤會了純兒只是打個比方。”華純?nèi)换琶Υ沟缆曇糁袇s又似有無限委屈。
“哼！父王知道你也不用替她們遮掩！”華王冷哼一聲“父王多寵你些自會有人眼紅心妒！”
“父王咱們父女幾天不見不說這些了純兒跟父王說些好事吧?！比A純?nèi)蝗崧暟矒嶂A王挑開話題嘴角掠過一絲淺笑但瞬間即逝。
“好吧反正父王心里有數(shù)?！比A王放下茶杯撫平愛女微攏的眉頭愛憐道“純兒你要和父王說何事？”
“純兒想問父王聽過‘白風(fēng)黑息’嗎？”華純?nèi)灰贿厗柕酪贿厼椴璞凶M水。
“白風(fēng)黑息？”華王目光一閃然后抬似有些疑惑的看著愛女“這兩人乃江湖絕頂高手父王也曾有耳聞純兒何故提起？”
“純兒想告訴父王這‘白風(fēng)黑息’兩人正在我宮中做客！”華純?nèi)粚⒉璞瓘?fù)捧回華王面前盈盈淺笑道。
“哦？”華王眉峰又是一皺目光注于愛女身上“純兒你豈能接觸這些江湖人況且這黑豐息乃男子留在你宮中若傳出去豈不壞你聲譽！”
“父王。”華純?nèi)徊灰赖膿u搖華王肩膀嬌嬌的道：“您曾說江湖草莽中也出奇人異士嘛通過這幾日的接觸純兒覺得這‘白風(fēng)黑息’真是世所難求的奇才父王若得他們相助定能大展鴻圖我華國將來定不會再屈居于皇國、豐國之下！”
“哦？如此說來純兒是想引此兩人為父王所用？”華王猜測著問道。
“對！”華純?nèi)惠p輕頷一邊將茶杯捧回華王手中“父王這兩人實為難得的人才所以純?nèi)徊虐侔憬Y(jié)交于他們就是想將之留在華國助父王、助我華國！或許……”說到此她聲音稍稍壓低“父王或許這兩人還能助您得天下！”
“得天下？”華王手中茶杯一響然后放下杯看著華純?nèi)荒恐芯㈤W現(xiàn)但瞬息又回復(fù)慈愛“純兒你自小聰明父王的心思也只你能懂幾分倒是你那些哥哥……唉！”
“哥哥們年紀(jì)輕暫不能替父王分憂也是情有可原?！比A純?nèi)话ぶA王在那張大得可坐下三、四人的王椅上坐下“父王您可要接見這兩人？”
“嗯……”華王沉吟一會搖頭道“本王暫不相會他們這些江湖人心性難測且再看看。倒是那兩人在你宮中已住五日你貴為公主豈能與這些草莽同住還是讓他們搬去別館吧?！?br/>
“嗯？”華純?nèi)宦勓晕⑽⒁汇度缓髧@一口氣似有些難過的道“原來父王早就知道這兩人在女兒宮中父王竟派人監(jiān)視女兒！”
“純兒?！比A王自知失言忙安撫愛女“父王絕無派人監(jiān)視你只是淑夫人擔(dān)心你所以才告之父王的?！?br/>
“原來……”華純?nèi)辉捨凑f完便眼圈一紅一串淚珠落下又似怕人看著她忙別轉(zhuǎn)過頭去。
“純兒純兒乖別哭?！比A王一見愛女難過落淚忙摟住女兒輕輕撫拍“純兒你別哭嘛父王絕對相信你的淑夫人她也是關(guān)心你嘛她也是怕你被人欺負(fù)了所以才提醒父王嘛?！?br/>
華純?nèi)粎s轉(zhuǎn)過身背向華王肩膀微抖輕輕啜泣絲帕拭著眼角“父王女兒沒難過您別……別擔(dān)心?！?br/>
“純兒?！比A王一把將愛女扳過身來卻見她滿臉淚痕似極難過卻又強(qiáng)忍著若帶雨梨花惹人憐愛“純兒你別哭啦你再哭父王心都碎啦！”
“父王！”華純?nèi)粨湓谌A王懷中嚶嚶啼哭一邊還輕輕泣訴“純兒在這宮中真是沒法呆了這些年來就因為父王稍稍寵愛純兒些整個王宮就沒有一人喜歡純兒都是要除而后快才好！父王您還是把純兒放得遠(yuǎn)遠(yuǎn)的吧那樣純兒或許還能安穩(wěn)的過些日子?，F(xiàn)在還只是背后說些做些的以后呢以后純兒……純兒說不定就連命都會難保啊！”
“別哭……別哭……我的心肝……快別哭了！”華王一顆心給華純?nèi)坏难蹨I淋得軟軟的又是摟又是抱又是撫又是拍百般勸慰只愿懷中的寶貝女兒別再流那碎人心的眼淚“純兒別哭啦以后不管是誰只要是說純兒的不是本王一定二話不說就把她斬了！”
華純?nèi)粡娜A王懷中抬起頭淚如雨下嚶嚶道：“淑夫人她們不喜歡純兒、中傷女兒這些女兒都可以理解都不在乎只是……只是父王竟然相信她們而不相信女兒……這……這才真正叫女兒難過！女兒只是想幫助父王可………嗚嗚嗚……”說著說著又捂著絲帕細(xì)聲哭泣。
“純兒父王信你！父王絕對信你！”華王此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才能讓懷中的寶貝不再哭泣“純兒你別再哭啦！父王以后絕不再信她們的胡言亂語！父王只聽你一人的！”
“真的？父王信純兒？”華純?nèi)粡慕z帕中微抬頭一雙眼睛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臉上猶有淚珠滑過帶著一種微微希冀的表情看著華王若一支垂淚海棠美艷中猶帶三分瀛弱、二分嬌柔、一分憂郁讓華王又是憐、又是疼、又是愛！
“當(dāng)然！當(dāng)然！當(dāng)然！”華王再三保證并拾起絲帕為她拭淚卻現(xiàn)一條絲帕已是半濕此時也顧不得許多抬起衣袖拭去愛女臉上殘留的淚痕深深嘆一口氣“唉！所有的女人中父王唯怕你的眼淚！”
“那是因為父王真心疼愛純兒所以才舍不得純兒哭嘛。”華純?nèi)粙蓩傻囊腥敫赣H的懷中。
“對！”華王抱住女兒“你兄弟姐妹十七人父王也最疼你！”
“純兒絕不負(fù)父王一翻疼愛的定會好好孝順父王！”華純?nèi)惶ПＷC道臉上一片赤誠之情惹得華王又是感動又是滿足。
“父王知道！父王知道！”華王連連道見已安撫妥女兒忙又提及正事“純兒父王召你前來還有一事要與你商量?！?br/>
“是為女兒選駙馬的事嗎？”華純?nèi)惶柕勒f完臉?biāo)朴行┪⒓t又埋于華王懷中。
“哈哈……我的純兒還害羞呢！”華王見狀不由大笑扶起女兒細(xì)看容顏驕傲又自得道“我的純兒乃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不知多少王孫公子欲求為妻。只是父王一直舍不得你所以一直未婚配但純兒現(xiàn)今也近二十了父王不能再留你否則就要擔(dān)務(wù)你的青春了！”
“純兒不嫁純兒愿終生侍奉父王！”華純?nèi)或谌A王肩上無限嬌羞的說出每個待嫁女兒都會拿來哄哄父母的甜言蜜語。
“哈女孩兒終需嫁人生子的父王雖不舍卻也不得不舍！”華王聞言果是喜笑顏開“純兒這次父王召通告全國要為你選一絕佳的駙馬那些人一聞得我的純兒要選親全都蜂涌而至上至王孫公子下至江湖百姓可謂囊括天下英杰！三日之后即為你的選親之日純兒你告訴父王你想選什么樣的駙馬？”
“不是純兒想選什么樣的駙馬而是父王想要什么樣的女婿！”華純?nèi)谎诖揭恍δ抗庥行┙器锏牧镞^華王。
“哈果是我的純兒！聰明！”華王大笑。
“父王您想要個什么樣的女婿呢？”華純?nèi)恍柸A王眼珠滴溜一轉(zhuǎn)說不盡的靈動可愛。
“父王雖想要個好女婿但同樣也一定要是你的好駙馬！”華王斂笑正容道對于這最疼愛的女兒他絕不虧待。
“純兒知道父王關(guān)心純兒?！比A純?nèi)灰矓啃φ莸馈?br/>
“這世上配得上我的純兒的人真不多?！比A王看著女兒的絕色容顏道“身份、地位、才學(xué)、容貌能與純兒一配的父王看中有兩人一是豐國的蘭息公子一是皇國的皇朝公子。”
華王起身繞桌而行垂目看著腳下山尢國進(jìn)獻(xiàn)的綠苔毯良久后抬道：“這兩人分別創(chuàng)建墨羽騎與爭天騎俱為天下少有的英才本王若得其中之一相助何愁天下不到手！”
“這么說這兩位公子也已到華都也為求親而來？”華純?nèi)徊聹y著想到這兩位名滿天下的貴公子也向自己來求親心中不由也有幾分暗喜與自得。
“純兒乃天下第一的美人并貴為我華國第一公主是男兒便想求為妻室他二人當(dāng)然也不例外！”華王驕傲的道“皇朝現(xiàn)已至華都父王今晨已接見于他果是才貌雙全的佳郎！至于蘭息公子也曾有書信至父王言語間也有此意只是至今未到倒有些奇怪了?！?br/>
“如此說來父王頗為中意皇國世子？”華純?nèi)宦勓皂馕㈤W然后柔聲問道。
“父王是極為中意但不知純兒以為如何？”華王看著垂斂目似有羞意的女兒。
“父王中意皇世子其人才先放一邊最讓父王中意的應(yīng)該是皇國的爭天騎吧？”華純?nèi)荒涣季锰Э聪蛉A王已是一片沉靜從容“只是純兒曾耳聞皇世子其性狂傲霸氣似也有一爭天下之志皇國國力不輸華國若招之為駙馬只怕到時反累父王?！?br/>
華王聞言猛然一警濃眉一皺“爭天騎？爭天……爭奪天下？！”
華純?nèi)谎壑橐晦D(zhuǎn)忽又淺淺一笑道：“當(dāng)然也許這只是純兒的片面猜測而已或許他能為父王的雄才大略而折服臣服于父王效忠于父王也說不定只是……”說至此忽然停住不語。
“純兒說下去。”華王目光深思地看著她道。
“父王可有曾想過若純兒的駙馬并不是蘭息公子、皇朝公子此等王族身份的人而是一才華卓絕的平民百姓那么他既可輔助父王又不會心生貪念而威至父王！”華純?nèi)坏痛跪抗饴湓谌瓜履抢C有百鳥朝鳳的鞋尖上。
“純兒你是不是中意你宮中的那個黑豐息？”華王目中精光一閃他并不胡涂“你難道想招他為駙馬？”
華純?nèi)恍乃急煌逼撇挥赡樢患t手指緊絞著手中絲帕沉默半晌才道：“父王以為如何？”
“不行！”華王卻斷然拒絕“這黑豐息乃下賤的江湖人豈配我的純兒！”
華純?nèi)宦勓悦鸵惶ь^目中利光一現(xiàn)但轉(zhuǎn)眼即逝緩口氣放柔聲音道：“可父王不是說不論貧富貴賤只要是女兒金筆親點即為駙馬嗎？”
“話是那樣說但你難道真要以堂堂公主之尊匹配一下層小卒？”華王沉聲道濃眉一斂隱有怒容。
華純?nèi)缓龆p輕一笑站起身來走至華王身邊輕挽其臂“父王您怎么啦？女兒并未說要招豐公子為駙馬只是想說萬一女兒選了個平民父王會如何既然父王不喜歡那不招就是?！?br/>
“純兒。”華王牽著女兒在椅上坐下“父王通告雖說不論平民貴族但那只是收籠人心的一種手段我的純兒論才論貌都應(yīng)是一國之后才是！”
“這么說女兒只能在蘭息公子與皇朝公子之中挑一人？”華純?nèi)淮沟吐晢柕馈?br/>
“嗯這兩人確為最佳人選?！比A王點頭“只是純兒剛才所言也確有幾分道理此兩人或可助父王也或是威父王！”
“那么父王更應(yīng)該見見‘白風(fēng)黑息’！”華純?nèi)坏馈跋炔惶嵴兄疄轳€馬之事但其人確可為父王得力臂膀！”
“嗯？”華王見女兒竟如此推崇那兩人不由也有幾分詫異了沉吟片刻后道“既然如此那父王明日便接見此二人吧?！?br/>
“多謝父王！”華純?nèi)幌采厦忌抑灰娏俗杂袡C(jī)會！
華都東臺館。
這東臺館乃華國召待國賓之所在筑建得十分大氣華貴。此時東臺館之憐光閣中正住著皇國世子一行。
推開憐光閣的窗門從二樓望去亭臺點綴鮮花繞徑水榭回廊蜿蜒曲折微風(fēng)拂過猶帶花香。春天總是這般的鮮艷朝氣尤其是這個以富聞名于世的華國的春天明艷中猶帶一絲富麗。
“看什么呢？”皇朝問著站在窗邊已近一個時辰的玉無緣。
“有許多天沒見雪空了聽說你派他去了格城？”背身而立的玉無緣并未回轉(zhuǎn)身來只是淡淡問道。
“嗯?！碧稍谲浰系幕食]目輕答此時的他似是午睡才醒頭披散于塌著一襲淺紫薄寬袍神情靜然斂去那一身的傲與霸別具一番慵懶魅力。
“格城……他過來必要經(jīng)過格城吧？”玉無緣微微嘆一口氣道。
“好象是的?！被食琅f淡淡的答著。
“你只派雪空一人嗎？好歹他也是與你我齊名之人如此輕視只怕要吃虧的。”玉無緣抬手拂開被風(fēng)吹起遮住眼眸的絲。
“放心我還派了九霜助他?！被食K于睜開眼。
“其它人呢？”玉無緣目光看向遠(yuǎn)方。
“此次我的對手只有他一人其它不足為患！”皇朝坐起身傲然而道。
“我聽說‘白風(fēng)黑息’曾現(xiàn)身華國?！庇駸o緣終于回轉(zhuǎn)身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又如何？”皇朝勾起一絲淺笑手指劃過眉心“難道他們還與我爭？風(fēng)夕乃女子而黑豐息……以華王的心性決不會選他！”
“昔日江湖神算月輕煙曾評我們四公子分別是：玉和、蘭隱、皇傲、息雅?！庇駸o緣走過坐在他旁邊的椅中目光卻又縹緲的似透過皇朝落向遙遠(yuǎn)的前方“這和、隱、傲多少說了我們一點性格而唯有這個‘雅’字卻是最為難測！”
“雅？這個‘雅’倒似是最為簡單了！”皇朝撫著下巴目中透著深思。
“可這‘雅’你說是人雅、言雅、行雅還是……”玉無緣微微一頓然后才道“若只是一個簡單無害的‘雅’又豈能與你這樣的人并列四公子！”
“如此說來這黑豐息我也須得防了！”皇朝站起身稍稍整理一下寬松的紫袍“你曾于落日樓與他相見可看出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豐息嗎……一個‘雅’字當(dāng)之無愧！”玉無緣閉目回想起落日樓頭那個總帶著淺笑、雍雅若王侯的黑衣公子慷然而贊。
“哦？”皇朝聞言站起身來“說心里話我實是期待與蘭息、豐息一會只是……”
“只是為著你的霸業(yè)他們最好是永不現(xiàn)世！”玉無緣淡淡的接口道。
“哈哈……他們現(xiàn)世也好不現(xiàn)世也好通往蒼茫山的那條大道我絕不許任何人擋??！”皇朝朗然大笑眉宇間意氣風(fēng)自有一種王者的慨然無畏！
玉無緣靜默的看著皇朝當(dāng)初會留在他身邊并答應(yīng)幫助他便是為他這一身的氣勢所吸吧。這種可撐天踏地的狂然氣勢至今未再見其二！
“白風(fēng)黑息我倒是很期待見到那個能令雪空變化那么大、能讓你也贊其風(fēng)華絕世的白風(fēng)夕?！庇駸o緣看著自己的手掌細(xì)描其上的紋路語音平淡無波“能與那個黑豐息齊名十年的人定也不簡單！”
“白風(fēng)夕呀……”皇朝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淺淺的、卻很真實的笑意從眼角溢出“我也很期待見到洗凈塵污的白風(fēng)夕想看看‘素衣雪月’到底是何等的風(fēng)姿絕世！
“公主?！币灰娭こ瞿蠒康娜A純?nèi)涣鑳好吷锨啊按笸跛?br/>
華純?nèi)灰粨]手打斷她的問話將手中那塊被淚浸濕的絲帕遞給她“將這個燒了?！?br/>
“是。”凌兒接過并不奇怪這絲帕為何這般濕似已司空見慣。
“是燒了可不是讓你‘不小心’丟了。”華純?nèi)豁谎哿鑳骸?br/>
“是?！绷鑳夯倘坏?。
走出金繩宮往左是御花園往右則通往現(xiàn)今最得華王寵愛的淑夫人之金波宮華純?nèi)荒抗饪聪蚪鸩▽m方向良久唇邊浮現(xiàn)一絲淡笑淡得有若天際那一縷浮煙若不細(xì)看幾若無。
“公主要往金波宮嗎？”凌兒見她看著金波宮良久不由問道。
“不。”華純?nèi)粨]揮手而往左走“我只是想金波宮是否應(yīng)該換換主人?！焙笠痪錁O輕輕得凌兒以為自己聽錯了。
“公主你說……”凌兒一驚后半句卻被華純?nèi)换仡^一眼給掃回去了。
“算了暫時不想理?！比A純?nèi)徽乱欢渖熘翉酵獾某嗌质种敢晦D(zhuǎn)花兒便在她手中化為一個赤色的漩窩“這花開得極好卻不知道出了界便會被園丁修剪掉！”
“公主?！绷鑳亨猷榈膯镜赖痛怪X袋似不敢看那朵花。
“凌兒你要記住這人有人的規(guī)則動物有動物的規(guī)則花也有花的規(guī)則萬事萬物皆不能越規(guī)而行知道嗎？”華純?nèi)皇忠粨P將那朵赤芍拋得遠(yuǎn)遠(yuǎn)的。
“是奴婢記住了?！绷鑳捍鸬?。
“回去吧?！比A純?nèi)辉谟▓@前往左一轉(zhuǎn)往落華宮走去凌兒緊跟在身后。
而那朵被拋棄的赤芍被一雙手撿起來珍愛的輕輕撫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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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華宮純?nèi)还髯顚檺鄣氖膛鑳哼@幾天有些不開心又有些開心。
不開心的原因便是此時霸占純?nèi)还鞔菜ㄈ淮笏娜耍?br/>
想想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風(fēng)夕凌兒便一肚子不滿！這個公主十分推崇喜歡的、所謂的“風(fēng)女俠”在宮中這么多天卻未見其有什么出色之處真不知那么高的名聲是如何得來的！
基本上這些天來她指尖大的事也沒做一件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睡覺、吃東西標(biāo)準(zhǔn)的一好吃貪睡的懶蟲而另一小半時間則用來和其它宮女調(diào)笑、嘻鬧。
無聲無息的突然出現(xiàn)在你身后嚇你個半死、摘一朵花兒一定要戴在你胸前、白天告訴你多彩有趣的江湖生活讓你心癢難禁晚上卻和你說惡鬼、色鬼、賭鬼下地獄的慘事讓你徹夜不敢眠。
別看她每天白衣長毫無修飾偏偏她卻熟知各國仕女衣飾妝扮教這個畫什么籠煙眉教那個抹什么淚線腮指點這個梳什么驚鴻髻再告訴那個今年流行天香染袂……
弄得整個落華宮的宮女全圍著她轉(zhuǎn)這個問“見到夕姑娘沒”那個問“夕姑娘又溜哪睡去了”又或是“夕姑娘這是我今晨采的花茶你嘗嘗”“夕姑娘這是我做的點心你快趁熱吃”……這些個宮女都快忘記落華宮的真正主人是誰了！
而讓她開心的嘛凌兒眼角瞟向花園中暗香亭內(nèi)正與公主對弈的豐公子看到那臨風(fēng)玉樹般的身影時一張臉兒便涌上一抹霞暈一顆心也如小鹿般跳個不停。
記得她第一眼看到這位豐息公子時以為是哪國的王子駕臨。想平日公子的幾位王兄也是相貌英挺可一跟這豐公子相比便有如烏鴉對比彩鳳！更別提那一身高貴雍容的氣質(zhì)那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微笑。
他會在公主念出一句詩時馬上續(xù)出下一句公主描一幅丹青他會在旁填一詞公主以琴彈一曲《離思》他會以玉笛吹一曲《有回》公主唱一曲《出寒令》時他可舞劍如龍……而且對人都是言語溫柔、謙和有禮總是意態(tài)從容似乎任何十萬火急的事到了他面前都是只要揮揮手就能解決。
這樣一個只出現(xiàn)在少女夢中的完美男子想不到世間竟真有一個！所以落華宮的所有宮女見著豐公子會臉紅在他面前會緊張得說不出話來被他目光所視會手足無措……這些在凌兒看來都是可以原諒的必竟她自己也是這樣嘛。
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向暗香亭百花擁簇中的兩人實是才貌相匹的一對仿佛是畫中的神仙佳侶讓人看著便要由衷的戀慕、贊嘆！看著看著不由又征征出神只是……這畫中似乎多了一點刺目之物定睛一看這個風(fēng)夕是什么時候跑去打擾公主與公子的？
“華美人不應(yīng)該這樣下啦！”
華純?nèi)粍傄湎碌钠遄影胪竞霰唤僮呗湎蛄肆硪粋€地方。
“華美人你應(yīng)該這樣下然后呢這只黑狐貍肯定下這里……你呢再下這里……黑狐貍再下這里……然后你再這樣……最后呢……你看這不就把他全圍起來了嘛叫他無路可逃！哈哈……這就叫活捉黑狐貍！”但見風(fēng)夕兩手在棋盤上抬起落下一盤棋不到一刻便給她自個全走完。
華純?nèi)豢聪蚱灞P不由衷心贊道：“原來風(fēng)姑娘棋藝如此高明！”
想她素來自負(fù)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可這幾日與豐息下棋已近十局卻無一勝出現(xiàn)在經(jīng)風(fēng)夕這么一撥弄本已是敗局的棋便轉(zhuǎn)敗為勝了！
“嘻嘻……不是我高明而是我熟知狐性?！憋L(fēng)夕笑瞇瞇的趴在棋桌上偏看著華純?nèi)贿@個習(xí)慣是最近養(yǎng)成的按她的話說是看著美人的臉可以養(yǎng)眼！
而遠(yuǎn)遠(yuǎn)的凌兒咬著牙、擰著手、跺著腳恨恨的看著風(fēng)夕。當(dāng)然這絕不是羨慕、也不是妒忌！
“人說江湖多草莽所有的江湖草莽都如兩位一般嗎？”華純?nèi)豢粗矍皟扇说馈巴ㄔ娢木囍偌視员鴦Ρ闶峭鹾钭拥芤膊活悆晌??！?br/>
“嘻嘻……”風(fēng)夕笑笑身子一縱便坐在亭欄之上一雙腿垂下欄桿左搖右擺“我也想問問所有的公主是否都如你一般大膽敢收留來歷不明的江湖人而且毫無防范之心！”
華純?nèi)换仡^看一眼豐息卻見他也正目視于她似對風(fēng)夕的問題頗有同感當(dāng)下嫣然一笑指尖挽一縷垂在胸前的長細(xì)語慢言道：“純?nèi)桓彝炝魞晌蛔骺蛯m中是純?nèi)蛔哉J(rèn)一雙眼睛看人不差且在兩位身上完全感覺不到對純?nèi)坏膼阂狻！?br/>
頓了一頓她目光落向花海中眸光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遙遠(yuǎn)的未來“兩位這般奇特之人對于一生都將是深居深宮大宅的純?nèi)粊碚f那是難得的奇遇或許可說是純?nèi)贿@一生最有意思、最值得回味的事所以既得之我必珍之！”
“得之珍之不得我命之。”豐息低看著棋盤上的棋子拈一粒白子淡淡一笑道。
“是?！比A純?nèi)灰恍c頭眸光如水卷向豐息。
“華美人你說你一生都將是鎖于深宮大宅中那有沒有想過要去外面看看呢？”風(fēng)夕笑得壞壞的似狐貍想勾引小白兔“踏出這個深宮你會現(xiàn)外面無論是花草樹木還是人生百態(tài)都比這宮里要精彩多了哦！”
“不?！闭l知華純?nèi)痪箵u搖頭面上微笑未斂站起身來走至欄畔掬一朵伸至欄上的牡丹“我就如這朵花一樣適合長在這個富貴園中。”
她放開花兒看向風(fēng)夕一雙眼眸清明如水“我到外面去干么呢？只為著看外面的花、鳥、人、物嗎？或許一開始有新奇之感但人世間只要有人的地方又豈會有二！”
“況且我既不會紡紗織布也不會作飯洗衣更不慣粗茶淡飯如何適應(yīng)平民百姓的生活。我只會一些風(fēng)花雪月的閑事我喜歡華麗的衣裳喜歡精美的食物喜歡歌舞絲竹我還需要一群宮人專門服侍我……我自小至大學(xué)會的是如何在這個深宮中生存！”
風(fēng)夕聽后一笑拍掌而贊：“好好好！我本以為你會象某些深閨小姐一樣豪氣的道‘且將富貴棄如土換得逍遙白頭人’！華美人雖說深居深宮卻有慧根慧眼識人知己！”
“看似你就山實則山就你。”豐息忽然道低將棋盤上的黑白兩子分開一一放回棋盒仿佛這是十分重要的事令他專心致志的做著。
華純?nèi)宦勓阅可洚惞饪粗S息似嘆似喜卻又似憂。
而風(fēng)夕卻不再語只是坐在欄上一手托腮笑看兩人眸光深沉卻神色淡然對于豐息那突然冒出的話卻似未聞未知。
“公主大王請您過去?！?br/>
暗香亭中正一片靜寂時凌兒忽前來稟報。
“喔。”華純?nèi)稽c頭起身“我去去就回兩位自便。”
“公主請便?！憋L(fēng)夕與豐息皆微笑點頭目送她去。
“知道父王召傳我何事嗎？”正換衣服時華純?nèi)缓鋈粏柕馈?br/>
“奴婢向傳訊的宮人打聽了好象是跟公主私留的兩位客人有關(guān)?！绷鑳捍鸬馈?br/>
“我不是告誡你們不能將他們的消息泄露為何此事會傳至父王耳中？”華純?nèi)灰宦犿馕⒗鋻呦蛄鑳骸?br/>
凌兒心頭一緊急忙跪下答道：“公主奴婢確實有告之落華宮所有人決不許將豐公子與風(fēng)姑娘在宮中的事泄露出去奴婢也決無將此事說出請公主明鑒！”
“起來吧?！比A純?nèi)粨]揮手淡淡道“我又沒怪你你慌什么?！?br/>
“謝公主?！绷鑳浩鹕碛行╈纯粗髯有÷暤牡馈肮鞔耸禄蛟S跟淑夫人和怡然公主有關(guān)這幾日似有見她們的人在宮外轉(zhuǎn)悠?！?br/>
“嗯?！比A純?nèi)活┮谎哿鑳浩毯蟛诺馈安灰獊y嚼舌頭要知道這宮中可是四面透風(fēng)的?！?br/>
“是！公主。”凌兒趕忙垂答應(yīng)。
“走吧父王等得太久會不高興的?！比A純?nèi)灰粨]袍袖領(lǐng)先而行身后跟著凌兒及眾隨侍。
暗香亭中風(fēng)夕笑意盈盈的看著豐息而豐息只是將幾顆白子抓在手中把玩目光微垂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似玩得怡然自得。
“黑狐貍你說這個華美人如何？”風(fēng)夕開口問道臉上笑未斂神情間似極為輕松愉悅只是一雙眼中卻似是笑、似是戲、似是冷！
“很好?！必S息似慢不經(jīng)心的隨口應(yīng)道。
“只是這樣？”風(fēng)夕身子一縱落坐于他對面。
“如果你是問我斷魂門之事是否為她主使那我可以告訴你不是?！必S息依舊把玩著手中的棋子頭也不曾抬一下“或有其才卻未有其心?！?br/>
“這個你不說我也知道?！憋L(fēng)夕搖搖頭目光盯住他“我是問‘你在打什么主意’！”
豐息終于抬頭看她淡淡的笑道：“女人說起來這十年來你欠了我很多的人情呢。”
“怎么？你想叫我給你辦事來還人情？”風(fēng)夕眼角微瞇臉上笑意不改“沒門！八百年前我就告訴過你想從我這得到回報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趁早打消主意天下間你要算計誰便算計去但決不要算到我頭上！”
“呵我當(dāng)然知道要想從你身上撈到好處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未存此想?！必S息微微搖頭手一傾手中棋子全落回棋盒中“我只要你置身事外不管這個華都將如何風(fēng)起云涌你都不許破壞我！這對你來說應(yīng)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呵想讓我只看戲而不許摻一腳？”風(fēng)夕趴在桌上仰看著他。
豐息指點輕輕點著桌面“你知道嗎我前些日子曾路過落日樓吃過幾道很不錯的佳肴……”
“你做給我吃？”風(fēng)夕一聽馬上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就差嘴角沒流出口水身后沒搖著尾巴！
“要是你偶爾肯幫我一點小忙的話我可以考慮的?！必S息答得似極不在意。
“你這只懶狐貍認(rèn)識你十年你卻只做過一次東西給我吃！”風(fēng)夕指控著他手下意識的加上幾分勁道。
“可是那一次卻讓某人垂涎至今?！必S息左手一抬指尖輕點風(fēng)夕腕際將快被握斷的右手挽救出來。
“是啊?！憋L(fēng)夕雖是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承認(rèn)“你這只黑心黑肺的狐貍做出的東西卻是我吃過的所有東西中最美味的！”
“那你答不答應(yīng)呢？”豐息不緊不慢的問道。
風(fēng)夕不答只是笑笑的看著他目光如芒如針的盯著他似要刺到他心底半晌后才道：“你想娶華美人當(dāng)華國的駙馬？”
“你覺得如何呢？”豐息笑吟吟的問道目光同樣盯著她。
“啊呵……好困哦?！憋L(fēng)夕忽然打個長長的哈欠雙臂一伸便趴在桌上睡去。
剎時亭中一片安靜豐息靜靜的看著似已睡去的她良久后俯在她耳邊輕輕的低語道：“娶華國公主你覺得如何呢？”
“純兒拜見父王！”金繩宮南書房中華純?nèi)挥掳荨?br/>
“純兒快起來！”端坐于大椅上的華王起身親自挽扶愛女。今年也才五十出頭的華王保養(yǎng)得當(dāng)紅光滿面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四、五歲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唇間留著濃濃的一字須很是有幾分威嚴(yán)。
“不知父王傳女兒前來有何事？”華純?nèi)黄鹕砜聪蛉A王問道。
“許久不見純兒了父王想看看你罷?！比A王坐回椅中滿面慈藹的笑容“正好山尢國近日進(jìn)獻(xiàn)一批‘霞煙羅’純兒待會兒去挑幾匹喜歡的做衣裳?！?br/>
“多謝父王！”華純?nèi)话葜x走至華王跟前挽著他的手臂道“純兒也想天天都能侍奉父王只可惜父王忙于國事平日連見純兒的空都沒有?！?br/>
“唉！還不都是你那幾個兄長太過無能不能替父王分?jǐn)_事事都得父王親自處理！”華王看著愛女嘆道“若純兒生為男兒便好了！”
“呵……”華純?nèi)宦勓詼\笑“父王幾位兄長在人中也為俊杰只是比起父王來那自是望塵莫及因此父王才會覺得他們不堪重用。但虎父無犬子假以時日兄長們必也會學(xué)得父王才干成為似父王一般的英主！”
“哈哈……還是我的純兒會說話！”華王聞言大笑。
“純兒只是實話實說罷?！比A純?nèi)灰浑p小手不輕不重的為華王捶肩令華王通體舒泰“只是父王有些小事就交給臣子們?nèi)マk就好了何必事事親為一來以免累著身子二來可留點時間與兒臣們讓我們也能盡盡孝心嘛。”
“好好好！”華王聞言大悅輕拍愛女“父王再忙也要抽出時間陪陪我的純兒！”
“父王您喝茶?！比A純?nèi)粚⒆郎舷悴枧跖c華王輕聲細(xì)語道“父王純兒平日里聽哥哥、姐姐、妹妹們說國中錢起大人、王慶大人、向亞大人等都是英才既是如此父王當(dāng)委以重任這樣既可顯示父王賢達(dá)重才又可多時間陪陪淑夫人、怡夫人她們?！?br/>
說到此忽而輕輕嘆一口氣柳眉微顰“父王自古深宮多怨人夫人們長年難得見到父王自生幽怨不能怨及父王卻會移架他人。”
“純兒是否受了什么委屈？”華王聞言斂笑輕撫愛女柔荑“告訴父王父王為你作主！”
“沒。”華純?nèi)谎陲椀男πχ皇茄壑袇s似有憂郁“純兒受父王寵愛兄弟姐妹也極其友愛豈會有人對純兒擺臉色、說冷語?！?br/>
“擺臉色？說冷語？”華王臉色一整眉峰一斂“誰人如此大膽？竟敢欺我的純兒！”
“父王誤會了純兒只是打個比方。”華純?nèi)换琶Υ沟缆曇糁袇s又似有無限委屈。
“哼！父王知道你也不用替她們遮掩！”華王冷哼一聲“父王多寵你些自會有人眼紅心妒！”
“父王咱們父女幾天不見不說這些了純兒跟父王說些好事吧?！比A純?nèi)蝗崧暟矒嶂A王挑開話題嘴角掠過一絲淺笑但瞬間即逝。
“好吧反正父王心里有數(shù)?！比A王放下茶杯撫平愛女微攏的眉頭愛憐道“純兒你要和父王說何事？”
“純兒想問父王聽過‘白風(fēng)黑息’嗎？”華純?nèi)灰贿厗柕酪贿厼椴璞凶M水。
“白風(fēng)黑息？”華王目光一閃然后抬似有些疑惑的看著愛女“這兩人乃江湖絕頂高手父王也曾有耳聞純兒何故提起？”
“純兒想告訴父王這‘白風(fēng)黑息’兩人正在我宮中做客！”華純?nèi)粚⒉璞瓘?fù)捧回華王面前盈盈淺笑道。
“哦？”華王眉峰又是一皺目光注于愛女身上“純兒你豈能接觸這些江湖人況且這黑豐息乃男子留在你宮中若傳出去豈不壞你聲譽！”
“父王。”華純?nèi)徊灰赖膿u搖華王肩膀嬌嬌的道：“您曾說江湖草莽中也出奇人異士嘛通過這幾日的接觸純兒覺得這‘白風(fēng)黑息’真是世所難求的奇才父王若得他們相助定能大展鴻圖我華國將來定不會再屈居于皇國、豐國之下！”
“哦？如此說來純兒是想引此兩人為父王所用？”華王猜測著問道。
“對！”華純?nèi)惠p輕頷一邊將茶杯捧回華王手中“父王這兩人實為難得的人才所以純?nèi)徊虐侔憬Y(jié)交于他們就是想將之留在華國助父王、助我華國！或許……”說到此她聲音稍稍壓低“父王或許這兩人還能助您得天下！”
“得天下？”華王手中茶杯一響然后放下杯看著華純?nèi)荒恐芯㈤W現(xiàn)但瞬息又回復(fù)慈愛“純兒你自小聰明父王的心思也只你能懂幾分倒是你那些哥哥……唉！”
“哥哥們年紀(jì)輕暫不能替父王分憂也是情有可原?！比A純?nèi)话ぶA王在那張大得可坐下三、四人的王椅上坐下“父王您可要接見這兩人？”
“嗯……”華王沉吟一會搖頭道“本王暫不相會他們這些江湖人心性難測且再看看。倒是那兩人在你宮中已住五日你貴為公主豈能與這些草莽同住還是讓他們搬去別館吧?！?br/>
“嗯？”華純?nèi)宦勓晕⑽⒁汇度缓髧@一口氣似有些難過的道“原來父王早就知道這兩人在女兒宮中父王竟派人監(jiān)視女兒！”
“純兒?！比A王自知失言忙安撫愛女“父王絕無派人監(jiān)視你只是淑夫人擔(dān)心你所以才告之父王的?！?br/>
“原來……”華純?nèi)辉捨凑f完便眼圈一紅一串淚珠落下又似怕人看著她忙別轉(zhuǎn)過頭去。
“純兒純兒乖別哭?！比A王一見愛女難過落淚忙摟住女兒輕輕撫拍“純兒你別哭嘛父王絕對相信你的淑夫人她也是關(guān)心你嘛她也是怕你被人欺負(fù)了所以才提醒父王嘛?！?br/>
華純?nèi)粎s轉(zhuǎn)過身背向華王肩膀微抖輕輕啜泣絲帕拭著眼角“父王女兒沒難過您別……別擔(dān)心?！?br/>
“純兒?！比A王一把將愛女扳過身來卻見她滿臉淚痕似極難過卻又強(qiáng)忍著若帶雨梨花惹人憐愛“純兒你別哭啦你再哭父王心都碎啦！”
“父王！”華純?nèi)粨湓谌A王懷中嚶嚶啼哭一邊還輕輕泣訴“純兒在這宮中真是沒法呆了這些年來就因為父王稍稍寵愛純兒些整個王宮就沒有一人喜歡純兒都是要除而后快才好！父王您還是把純兒放得遠(yuǎn)遠(yuǎn)的吧那樣純兒或許還能安穩(wěn)的過些日子?，F(xiàn)在還只是背后說些做些的以后呢以后純兒……純兒說不定就連命都會難保啊！”
“別哭……別哭……我的心肝……快別哭了！”華王一顆心給華純?nèi)坏难蹨I淋得軟軟的又是摟又是抱又是撫又是拍百般勸慰只愿懷中的寶貝女兒別再流那碎人心的眼淚“純兒別哭啦以后不管是誰只要是說純兒的不是本王一定二話不說就把她斬了！”
華純?nèi)粡娜A王懷中抬起頭淚如雨下嚶嚶道：“淑夫人她們不喜歡純兒、中傷女兒這些女兒都可以理解都不在乎只是……只是父王竟然相信她們而不相信女兒……這……這才真正叫女兒難過！女兒只是想幫助父王可………嗚嗚嗚……”說著說著又捂著絲帕細(xì)聲哭泣。
“純兒父王信你！父王絕對信你！”華王此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才能讓懷中的寶貝不再哭泣“純兒你別再哭啦！父王以后絕不再信她們的胡言亂語！父王只聽你一人的！”
“真的？父王信純兒？”華純?nèi)粡慕z帕中微抬頭一雙眼睛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臉上猶有淚珠滑過帶著一種微微希冀的表情看著華王若一支垂淚海棠美艷中猶帶三分瀛弱、二分嬌柔、一分憂郁讓華王又是憐、又是疼、又是愛！
“當(dāng)然！當(dāng)然！當(dāng)然！”華王再三保證并拾起絲帕為她拭淚卻現(xiàn)一條絲帕已是半濕此時也顧不得許多抬起衣袖拭去愛女臉上殘留的淚痕深深嘆一口氣“唉！所有的女人中父王唯怕你的眼淚！”
“那是因為父王真心疼愛純兒所以才舍不得純兒哭嘛。”華純?nèi)粙蓩傻囊腥敫赣H的懷中。
“對！”華王抱住女兒“你兄弟姐妹十七人父王也最疼你！”
“純兒絕不負(fù)父王一翻疼愛的定會好好孝順父王！”華純?nèi)惶ПＷC道臉上一片赤誠之情惹得華王又是感動又是滿足。
“父王知道！父王知道！”華王連連道見已安撫妥女兒忙又提及正事“純兒父王召你前來還有一事要與你商量?！?br/>
“是為女兒選駙馬的事嗎？”華純?nèi)惶柕勒f完臉?biāo)朴行┪⒓t又埋于華王懷中。
“哈哈……我的純兒還害羞呢！”華王見狀不由大笑扶起女兒細(xì)看容顏驕傲又自得道“我的純兒乃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不知多少王孫公子欲求為妻。只是父王一直舍不得你所以一直未婚配但純兒現(xiàn)今也近二十了父王不能再留你否則就要擔(dān)務(wù)你的青春了！”
“純兒不嫁純兒愿終生侍奉父王！”華純?nèi)或谌A王肩上無限嬌羞的說出每個待嫁女兒都會拿來哄哄父母的甜言蜜語。
“哈女孩兒終需嫁人生子的父王雖不舍卻也不得不舍！”華王聞言果是喜笑顏開“純兒這次父王召通告全國要為你選一絕佳的駙馬那些人一聞得我的純兒要選親全都蜂涌而至上至王孫公子下至江湖百姓可謂囊括天下英杰！三日之后即為你的選親之日純兒你告訴父王你想選什么樣的駙馬？”
“不是純兒想選什么樣的駙馬而是父王想要什么樣的女婿！”華純?nèi)谎诖揭恍δ抗庥行┙器锏牧镞^華王。
“哈果是我的純兒！聰明！”華王大笑。
“父王您想要個什么樣的女婿呢？”華純?nèi)恍柸A王眼珠滴溜一轉(zhuǎn)說不盡的靈動可愛。
“父王雖想要個好女婿但同樣也一定要是你的好駙馬！”華王斂笑正容道對于這最疼愛的女兒他絕不虧待。
“純兒知道父王關(guān)心純兒?！比A純?nèi)灰矓啃φ莸馈?br/>
“這世上配得上我的純兒的人真不多?！比A王看著女兒的絕色容顏道“身份、地位、才學(xué)、容貌能與純兒一配的父王看中有兩人一是豐國的蘭息公子一是皇國的皇朝公子。”
華王起身繞桌而行垂目看著腳下山尢國進(jìn)獻(xiàn)的綠苔毯良久后抬道：“這兩人分別創(chuàng)建墨羽騎與爭天騎俱為天下少有的英才本王若得其中之一相助何愁天下不到手！”
“這么說這兩位公子也已到華都也為求親而來？”華純?nèi)徊聹y著想到這兩位名滿天下的貴公子也向自己來求親心中不由也有幾分暗喜與自得。
“純兒乃天下第一的美人并貴為我華國第一公主是男兒便想求為妻室他二人當(dāng)然也不例外！”華王驕傲的道“皇朝現(xiàn)已至華都父王今晨已接見于他果是才貌雙全的佳郎！至于蘭息公子也曾有書信至父王言語間也有此意只是至今未到倒有些奇怪了?！?br/>
“如此說來父王頗為中意皇國世子？”華純?nèi)宦勓皂馕㈤W然后柔聲問道。
“父王是極為中意但不知純兒以為如何？”華王看著垂斂目似有羞意的女兒。
“父王中意皇世子其人才先放一邊最讓父王中意的應(yīng)該是皇國的爭天騎吧？”華純?nèi)荒涣季锰Э聪蛉A王已是一片沉靜從容“只是純兒曾耳聞皇世子其性狂傲霸氣似也有一爭天下之志皇國國力不輸華國若招之為駙馬只怕到時反累父王?！?br/>
華王聞言猛然一警濃眉一皺“爭天騎？爭天……爭奪天下？！”
華純?nèi)谎壑橐晦D(zhuǎn)忽又淺淺一笑道：“當(dāng)然也許這只是純兒的片面猜測而已或許他能為父王的雄才大略而折服臣服于父王效忠于父王也說不定只是……”說至此忽然停住不語。
“純兒說下去。”華王目光深思地看著她道。
“父王可有曾想過若純兒的駙馬并不是蘭息公子、皇朝公子此等王族身份的人而是一才華卓絕的平民百姓那么他既可輔助父王又不會心生貪念而威至父王！”華純?nèi)坏痛跪抗饴湓谌瓜履抢C有百鳥朝鳳的鞋尖上。
“純兒你是不是中意你宮中的那個黑豐息？”華王目中精光一閃他并不胡涂“你難道想招他為駙馬？”
華純?nèi)恍乃急煌逼撇挥赡樢患t手指緊絞著手中絲帕沉默半晌才道：“父王以為如何？”
“不行！”華王卻斷然拒絕“這黑豐息乃下賤的江湖人豈配我的純兒！”
華純?nèi)宦勓悦鸵惶ь^目中利光一現(xiàn)但轉(zhuǎn)眼即逝緩口氣放柔聲音道：“可父王不是說不論貧富貴賤只要是女兒金筆親點即為駙馬嗎？”
“話是那樣說但你難道真要以堂堂公主之尊匹配一下層小卒？”華王沉聲道濃眉一斂隱有怒容。
華純?nèi)缓龆p輕一笑站起身來走至華王身邊輕挽其臂“父王您怎么啦？女兒并未說要招豐公子為駙馬只是想說萬一女兒選了個平民父王會如何既然父王不喜歡那不招就是?！?br/>
“純兒。”華王牽著女兒在椅上坐下“父王通告雖說不論平民貴族但那只是收籠人心的一種手段我的純兒論才論貌都應(yīng)是一國之后才是！”
“這么說女兒只能在蘭息公子與皇朝公子之中挑一人？”華純?nèi)淮沟吐晢柕馈?br/>
“嗯這兩人確為最佳人選?！比A王點頭“只是純兒剛才所言也確有幾分道理此兩人或可助父王也或是威父王！”
“那么父王更應(yīng)該見見‘白風(fēng)黑息’！”華純?nèi)坏馈跋炔惶嵴兄疄轳€馬之事但其人確可為父王得力臂膀！”
“嗯？”華王見女兒竟如此推崇那兩人不由也有幾分詫異了沉吟片刻后道“既然如此那父王明日便接見此二人吧?！?br/>
“多謝父王！”華純?nèi)幌采厦忌抑灰娏俗杂袡C(jī)會！
華都東臺館。
這東臺館乃華國召待國賓之所在筑建得十分大氣華貴。此時東臺館之憐光閣中正住著皇國世子一行。
推開憐光閣的窗門從二樓望去亭臺點綴鮮花繞徑水榭回廊蜿蜒曲折微風(fēng)拂過猶帶花香。春天總是這般的鮮艷朝氣尤其是這個以富聞名于世的華國的春天明艷中猶帶一絲富麗。
“看什么呢？”皇朝問著站在窗邊已近一個時辰的玉無緣。
“有許多天沒見雪空了聽說你派他去了格城？”背身而立的玉無緣并未回轉(zhuǎn)身來只是淡淡問道。
“嗯?！碧稍谲浰系幕食]目輕答此時的他似是午睡才醒頭披散于塌著一襲淺紫薄寬袍神情靜然斂去那一身的傲與霸別具一番慵懶魅力。
“格城……他過來必要經(jīng)過格城吧？”玉無緣微微嘆一口氣道。
“好象是的?！被食琅f淡淡的答著。
“你只派雪空一人嗎？好歹他也是與你我齊名之人如此輕視只怕要吃虧的。”玉無緣抬手拂開被風(fēng)吹起遮住眼眸的絲。
“放心我還派了九霜助他?！被食K于睜開眼。
“其它人呢？”玉無緣目光看向遠(yuǎn)方。
“此次我的對手只有他一人其它不足為患！”皇朝坐起身傲然而道。
“我聽說‘白風(fēng)黑息’曾現(xiàn)身華國?！庇駸o緣終于回轉(zhuǎn)身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又如何？”皇朝勾起一絲淺笑手指劃過眉心“難道他們還與我爭？風(fēng)夕乃女子而黑豐息……以華王的心性決不會選他！”
“昔日江湖神算月輕煙曾評我們四公子分別是：玉和、蘭隱、皇傲、息雅?！庇駸o緣走過坐在他旁邊的椅中目光卻又縹緲的似透過皇朝落向遙遠(yuǎn)的前方“這和、隱、傲多少說了我們一點性格而唯有這個‘雅’字卻是最為難測！”
“雅？這個‘雅’倒似是最為簡單了！”皇朝撫著下巴目中透著深思。
“可這‘雅’你說是人雅、言雅、行雅還是……”玉無緣微微一頓然后才道“若只是一個簡單無害的‘雅’又豈能與你這樣的人并列四公子！”
“如此說來這黑豐息我也須得防了！”皇朝站起身稍稍整理一下寬松的紫袍“你曾于落日樓與他相見可看出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豐息嗎……一個‘雅’字當(dāng)之無愧！”玉無緣閉目回想起落日樓頭那個總帶著淺笑、雍雅若王侯的黑衣公子慷然而贊。
“哦？”皇朝聞言站起身來“說心里話我實是期待與蘭息、豐息一會只是……”
“只是為著你的霸業(yè)他們最好是永不現(xiàn)世！”玉無緣淡淡的接口道。
“哈哈……他們現(xiàn)世也好不現(xiàn)世也好通往蒼茫山的那條大道我絕不許任何人擋??！”皇朝朗然大笑眉宇間意氣風(fēng)自有一種王者的慨然無畏！
玉無緣靜默的看著皇朝當(dāng)初會留在他身邊并答應(yīng)幫助他便是為他這一身的氣勢所吸吧。這種可撐天踏地的狂然氣勢至今未再見其二！
“白風(fēng)黑息我倒是很期待見到那個能令雪空變化那么大、能讓你也贊其風(fēng)華絕世的白風(fēng)夕?！庇駸o緣看著自己的手掌細(xì)描其上的紋路語音平淡無波“能與那個黑豐息齊名十年的人定也不簡單！”
“白風(fēng)夕呀……”皇朝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淺淺的、卻很真實的笑意從眼角溢出“我也很期待見到洗凈塵污的白風(fēng)夕想看看‘素衣雪月’到底是何等的風(fēng)姿絕世！
“公主?！币灰娭こ瞿蠒康娜A純?nèi)涣鑳好吷锨啊按笸跛?br/>
華純?nèi)灰粨]手打斷她的問話將手中那塊被淚浸濕的絲帕遞給她“將這個燒了?！?br/>
“是。”凌兒接過并不奇怪這絲帕為何這般濕似已司空見慣。
“是燒了可不是讓你‘不小心’丟了。”華純?nèi)豁谎哿鑳骸?br/>
“是?！绷鑳夯倘坏?。
走出金繩宮往左是御花園往右則通往現(xiàn)今最得華王寵愛的淑夫人之金波宮華純?nèi)荒抗饪聪蚪鸩▽m方向良久唇邊浮現(xiàn)一絲淡笑淡得有若天際那一縷浮煙若不細(xì)看幾若無。
“公主要往金波宮嗎？”凌兒見她看著金波宮良久不由問道。
“不。”華純?nèi)粨]揮手而往左走“我只是想金波宮是否應(yīng)該換換主人?！焙笠痪錁O輕輕得凌兒以為自己聽錯了。
“公主你說……”凌兒一驚后半句卻被華純?nèi)换仡^一眼給掃回去了。
“算了暫時不想理?！比A純?nèi)徽乱欢渖熘翉酵獾某嗌质种敢晦D(zhuǎn)花兒便在她手中化為一個赤色的漩窩“這花開得極好卻不知道出了界便會被園丁修剪掉！”
“公主?！绷鑳亨猷榈膯镜赖痛怪X袋似不敢看那朵花。
“凌兒你要記住這人有人的規(guī)則動物有動物的規(guī)則花也有花的規(guī)則萬事萬物皆不能越規(guī)而行知道嗎？”華純?nèi)皇忠粨P將那朵赤芍拋得遠(yuǎn)遠(yuǎn)的。
“是奴婢記住了?！绷鑳捍鸬?。
“回去吧?！比A純?nèi)辉谟▓@前往左一轉(zhuǎn)往落華宮走去凌兒緊跟在身后。
而那朵被拋棄的赤芍被一雙手撿起來珍愛的輕輕撫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