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經(jīng)理也是被凍糊涂了, 短短幾天……幾小時……還是幾分鐘……算了，不重要，它也不知道小世界和外界的時間流速有沒有差別, 它完全分不清楚到底過了多長時間！
    總是就是短短一段時間, 它接連經(jīng)歷了雨中和軍軍冒險，對決游戲中拉著軍軍到處逃跑, 好不容易得到了食物，還被氣味和郁華大魔王一模一樣的人拿走分給其他路人。它和軍軍露宿一晚，好不容易等到對決開始，在休息室內(nèi)喝了點熱水。等待郁華對決時，軍軍還找了個房間給小哈洗澡, 洗好澡梳好毛之后，周圍環(huán)境就變了。
    他們從溫暖的對決小房間，直接瞬移到這零下40c的廢墟中。哈經(jīng)理只有外表的毛發(fā)干了, 緊挨著皮膚的毛發(fā)還是潮潮的, 冷風一吹，瞬間把西伯利亞雪橇犬凍成冰棍。
    軍軍也只穿著夏天的單衣, 一人一狗凍得嗷嗷直叫, 最終擠到一個避風的牌匾下互相依偎著取暖, 哈經(jīng)理用肚皮幫軍軍保暖，軍軍不停幫哈經(jīng)理清理后背上的冰碴。
    互相幫助的人和狗覺得擋風的牌匾是他們唯一的避風港, 此刻忽然有人掀翻了擋風牌匾，哈經(jīng)理怎能不氣，怎能不怒。
    它也沒看來人是誰, 跳起來對著對方就是一頓怒吼，嗓子拐著彎地發(fā)出“嗷嗷嗚嗚嗚嗚嗷嗷嗷”的聲音，細聽還有點像人話。
    它喊了兩嗓子, 軍軍按了下小哈的腦袋，哈經(jīng)理立刻收聲。
    只聽軍軍道：“郁華哥哥？叔叔？”
    闖關(guān)者每個世界后，受世界能量和自身身體素質(zhì)提升影響，外貌會發(fā)生一點細微的改變，這種變化很微弱，單純一兩個世界看不出來，但成百上千個世界過去，再對比最初的容貌，相貌的改變就非常大了。
    此時的郁華，與第十一關(guān)時的年輕人不同，和現(xiàn)實世界中的郁經(jīng)理也不同，介乎于兩者之間，這讓軍軍十分迷茫，分不清眼前這人究竟是誰。
    哈經(jīng)理有過闖關(guān)者面容改變的經(jīng)歷，一下子就猜到這個人是郁華，瞬間不敢叫了，夾著尾巴躲在軍軍身后，軍軍瘦小的身體擋不住哈經(jīng)理越長越大的身軀，小男孩身后露出一張長著黑鼻子的狗嘴。
    “這條狗好像會異能？是本地變種還是別的什么？”關(guān)韶光明知故問道。
    郁華視線掃過狗和小男孩哆哆嗦嗦的身體，手微微一揮，一道暖流涌入孩子和狗身體內(nèi)。
    哈經(jīng)理身上的冰碴立刻升華，它毛發(fā)旺盛，在暖流的幫助下，身體瞬間不冷了，躲在軍軍后面對郁華感謝地“嗷嗚嗷嗚”一嗓子。
    軍軍倒是非常有禮貌地對郁華行了個少先隊禮：“謝謝郁華哥叔。”
    “噗。”尤正平?jīng)]忍住笑出一聲，“哥叔”是個什么稱呼，難為這孩子了。
    軍軍還雙手捧出一塊奶糖遞給郁華，郁華哥叔幫了他，要感謝的，雖然他已經(jīng)沒有幾塊糖了。
    郁華從孩子掌心取走那塊糖，對上男孩純真的雙眼，點點頭：“帶他們?nèi)ゼ宵c，給他們點衣服。”
    關(guān)韶光皺了下眉，還是從系統(tǒng)空間里找出兩套大人穿的棉衣棉鞋丟給男孩，這類物資他們會適當積攢一點，免得情急之下還要浪費積分兌換。
    尤正平意外地看了眼關(guān)韶光，他本以為關(guān)韶光會趁此機會殺掉軍軍和哈士奇，誰知他卻沒有動手，對兩人也有點溫柔。
    城市廢墟中再也沒有活人，郁華帶上幾人來到集合點。尤正平發(fā)現(xiàn)郁華使用的大概是風系和火系能量，風托著他和軍軍小哈飛起來，火系能量為他們?nèi)∨屗麄儾恢劣诒恢車暮L傷到。
    同時，尤正平身上的凍傷也不知什么時候恢復(fù)了，郁華還能停止關(guān)韶光的時間流速。
    甄黎曾說過，通關(guān)者大神的力量是全系的，他什么能力都會。
    但這不對。
    自從領(lǐng)悟了法則之力，尤正平對異能的運用有了一點體會。破壞者能夠從系統(tǒng)兌換的能力，除本源能力外，大都是一次性的，這代表即使是系統(tǒng)，也沒辦法讓人完全掌握不屬于本源能力的其他屬性能力。異能者真正可以使用的，只有自己的力量。
    可郁華不同，治愈、攻擊、幻象、時空……似乎每種力量他都掌握了，是一個全屬性的異能者，這是為什么？他的本源力量究竟有什么特殊之處？
    尤正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郁華，也不知是想探究真相，還是單純地想要記住每個時期的郁華。
    他的視線過于火熱，郁華伸出一根手指，戳著尤正平的臉頰幫他轉(zhuǎn)頭，讓他轉(zhuǎn)移視線。
    “別看了。”郁華冷漠地說道。
    尤正平張口咬郁華手指，郁華微微蹙眉，避開他的牙齒，把軍軍給的那塊奶糖扒皮丟到尤正平口中。
    寒冷的世界中，吃一塊甜甜的奶糖，感受著奶糖帶來的熱量，尤正平輕輕笑了下，繼續(xù)專注看郁華。
    后面蹭風屬性飛行能力的關(guān)韶光漠然轉(zhuǎn)頭，不再看這兩人。關(guān)韶光看到哈士奇和軍軍，哈經(jīng)理正在用爪子蒙住軍軍的眼睛，狗臉上寫著嚴肅。
    尤正平在，他的時間小世界就總是出岔子；郁華在，他就沒辦法殺掉尤正平。關(guān)韶光緊皺眉頭，不知道該不該再次切換時間點，另找機會干掉尤正平。
    思慮間，郁華已經(jīng)帶著幾人來到集合點。這大概是城市的中央廣場，幾個人已經(jīng)燃起火堆等在這里了。
    火堆旁邊躺著幾個人，他們的身軀被白布蒙住，顯然已經(jīng)死了。
    郁華降落下來，眾人看到他紛紛圍上來，但他沒有理會任何人，而是帶著胳膊掛飾尤正平走到火堆旁，揭開了一塊白布。
    白布下面的人血肉模糊，很難分辨出長相，郁華看了看對方的胳膊，上臂纏著個袖章，上面寫著名字，叫“耿憶安”，看身材是位女性。
    郁華用白布蒙上她的臉，打開第二塊白布，第二人面部完整，能夠看出是個留著小胡子的中年男性，從白布起伏來看，下/半/身已經(jīng)不見了。郁華沒有繼續(xù)掀白布，依舊為他蒙上臉。
    一共四個人，一一看過每個人的樣子后，郁華語氣冰冷地說道：“他們?yōu)槭裁磿溃俊?br/>     一個女孩子滿臉淚痕，顯然是哭過，她指向一個低著頭的成年男子，怒斥道：“是他！是他沒按照你的計劃，非要去晶礦中吸收能量，并尋找源晶。我們遇到了變異獸襲擊，耿姐姐和其他人為了保護我們才死的，還有兩個隊員尸體都沒撿回來！”
    “我進去找源晶也投票通過的！”男人猛抬頭反駁道，“晶礦中蘊藏著世界能量，能夠讓我們變得更強大，源晶更是可以幫我們的本源能力升級，讓我們逐漸擺脫系統(tǒng)的控制，當時不是有不少人支持我嗎？憑什么推在我身上？”
    男人雙手捧著塊血紅色的晶石來到郁華面前，討好地笑道：“這是源晶，純度這么高的源晶可以幫十幾名闖關(guān)者提升異能，適當?shù)暮膿p值得的。”
    另外幾個人也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死掉的都是常見屬性的闖關(guān)者，治愈系和其他特殊屬性還活得好好的，我們沒有損失什么。”
    “投贊同票的人有誰？”郁華沒有拿源晶，面無表情道。
    一群人摸不清他的意圖，面面相覷，不敢舉手。
    剛才爆哭的女孩子也不知道郁華是贊同拿命換源晶的行為，還是重視幾個同伴的命，沒有開口。
    “源晶純度不錯。”郁華又道。
    這下大家心里有了底，大約十個人舉起手，郁華道：“人數(shù)不少。”
    領(lǐng)頭的男人說：“我們也是為了組織好，你看這塊源晶，多少能量啊！”
    郁華拿起他手中的源晶，淺淺地笑了：“說得對，所以這塊源晶就歸你們吧。”
    領(lǐng)頭男人放心地笑了。
    然而下一秒，郁華手中出現(xiàn)那只“規(guī)則書寫筆”，在領(lǐng)頭男子的面部上飛快地劃下一個“x”。
    “不、不要啊！”領(lǐng)頭男人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就像被什么否定了一般，逐漸透明化，最終消失在空氣中。
    郁華拋起那塊血紅色的源晶，丟向那群投贊同票后聚在一起的人，淡淡道：“你們要的東西。”
    源晶綻放出血色的光芒，投贊同票的人臉色大變，拼命四處逃散，但地面上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一個毛筆畫成的圈，他們根本走不出這個圈。
    源晶炸開，龐大的能量在圈中翻涌，絲毫沒有外泄到圈外。
    血紅的光芒在廢墟中央廣場上不斷閃爍著，圈內(nèi)人大喊著求救，卻沒人敢為他們求情，連剛才爆哭的女孩子，也嚇得捂住嘴，她只想抗訴一下，求郁華教訓(xùn)一下這些人，卻沒想到郁華出手這么絕，竟是絲毫不給他們留活路。
    關(guān)韶光閉上眼側(cè)過臉，不再去看圈內(nèi)求救的人，郁華決定的事情，沒人能反駁。
    一個人小心翼翼地來到郁華身邊，求情道：“隊、隊長，里面還有治愈系、光系和植物系的闖關(guān)者，全都處罰是不是太……”
    “那些能力，很重要嗎？”郁華道。
    “不、不重要。”求情的人不敢再說話。
    沒有人反抗，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死在能量暴走中，看著源晶的力量在郁華限定的圈中不停爆發(fā)，卻無法離開那個圓。
    倒是周圍的氣溫漸漸升高，不再那么冷了。
    圍著人類棉衣的哈經(jīng)理熱得吐出舌頭，“哈哈哈”呼氣，對它而言，稍微涼快一點更舒服。
    它照例蒙住軍軍的眼睛，不讓小孩子看到這一幕。
    能量暴動結(jié)束后，郁華走到那幾塊白布面前，掌心托著一團高溫火焰，瞬間燒毀了這些人的尸身。
    “帶回去，找個他們喜歡的地方，葬了吧。”郁華道。
    抗議的女孩子傻呆呆地拿出幾個罐子，將骨灰分別裝進罐子中，塞進系統(tǒng)空間內(nèi)。
    沒人敢說話，大家連氣都不敢大聲喘，紛紛裝出忙碌的樣子，也不知在忙什么。
    郁華掃了眼掛在自己身上的七彩腦袋，問道：“這還不松手？”
    尤正平剛才被郁華的力量晃花了眼，他發(fā)現(xiàn)郁華有點過于強了，不是說500關(guān)才會掌控法則之力嗎？這些人哪個也不像闖了500關(guān)的樣子。
    “你闖了多少關(guān)？”尤正平不答反問。
    “不太記得了，到四百關(guān)了嗎？”郁華不在意道。
    騙子！這個人明明連自己闖了3841關(guān)的零頭都記得，怎么可能不記得現(xiàn)在是多少關(guān)？
    “398關(guān)。”關(guān)韶光答道，“100關(guān)以后，我們就會隨機遇到一些關(guān)卡數(shù)字不同的人，畢竟不可能有那么多高級闖關(guān)者，只能隨機匹配。”
    尤正平?jīng)]理會他，與其浪費精力對付關(guān)韶光，還不如專心獲取郁華信任，讓現(xiàn)在這個強大的郁華幫他干掉關(guān)韶光。
    “扎帳篷吧。”郁華道。
    他隨手搭了兩個帳篷，一個小的，給哈士奇和軍軍，一個大的是他自己的。大帳篷一個人睡很寬敞，兩個人睡略顯擁擠。
    郁華用眼神示意尤正平放手，尤正平視而不見。
    見他這樣，郁華竟也沒說什么，帶著手臂掛飾進了帳篷，尤正平就這樣擠了進去。
    兩人躺在帳篷內(nèi)的毛墊子上，郁華捏住尤正平的下巴，問道：“是誰告訴你，我喜歡七彩發(fā)色的？”
    “嗯？”尤正平抓抓腦袋，“我染成這個顏色也不是自愿的，就……要不，你有沒有假發(fā)，我戴上你對付著看看？”
    “沒人會浪費有限的系統(tǒng)空間，攜帶假發(fā)這種東西。”郁華道。
    “那你忍忍吧。”尤正平苦著臉說。
    郁華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人真的很有耐心，剛才他心中滿是殺意，在看到七彩腦袋的瞬間平靜下來。
    他將手插/進尤正平的頭發(fā)中，掌心貼著他的后腦，壓低聲音道：“是不是有人告訴你，我會對這個發(fā)色有好感，所以你染了這個頭發(fā)來勾引我？”
    尤正平舔了下唇，帶著點酸意問道：“你什么時候?qū)e人有過好感？”
    “第十一關(guān)的時候，遇到一個……我跟你說這個做什么？”郁華道，“你想跟著我？”
    十一關(guān)的時候？那不是我自己嗎？尤正平眼睛一亮，可不對啊，他一直來的不是時間節(jié)點嗎？按照關(guān)韶光的理論，他的所作所為應(yīng)該不會對歷史造成影響才對，為什么郁華會記得十一關(guān)時的七彩頭發(fā)？他心中的謎團越來越多，總覺得這個小世界已經(jīng)不像關(guān)韶光說得那么簡單了。
    “我當然愿意跟你。”尤正平坦然道。
    郁華一只手扶著尤正平的后腦，一只手從捏著他下巴的動作改為撫唇，用低啞的聲音道：“跟著我，就不能違背我的命令。只要你違反一條，就像剛才那些人一樣，明白嗎？”
    “你是生氣他們沒聽你的命令，還是生氣他們害死了同伴，過于重視異能屬性，不把普通異能的闖關(guān)者當成人看？”尤正平的話直戳郁華內(nèi)心。
    郁華頓了頓，緩了下才道：“只要聽我的話，他們就能活。總之，違反命令的人，該死。”
    想起前幾個小時才看到的單純大學(xué)生，和現(xiàn)在愈發(fā)殘暴冷漠的郁華，尤正平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柔聲道：“我知道你想保護住每一個人。”
    他是守護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份想要守護所有人的心情。
    以及明明可以做到，卻因某些人的私心而無法實現(xiàn)的痛心。
    郁華聽到這話，冰冷的面具似乎卸下一點，他慢慢靠近尤正平，唇越來越近。
    尤正平閉上眼睛，等待老夫老夫的一吻。
    誰知郁華在即將碰到時別過頭，用有些怒其不爭的語氣說：“你也算是個不錯的闖關(guān)者，何必為了依附強者，做這種事？”
    尤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