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魚死網(wǎng)破!
盛家義一直靜靜的聽著黃志城說話,直到黃志城的聲音不再響起起,盛家義才睜開眼睛。
慢慢的下車,咧著嘴,看著黃志城,對黃志城話里話外的威脅毫不在意,反而還有心思幫匆匆趕來的黃志城拍了拍褶皺的西裝肩膀。
“做咩?黃sir,你現(xiàn)在是在威脅我啊?”
盛家義笑呵呵的看著黃志城說道。
“不是威脅!”黃志城已經(jīng)恢復了平常的淡定,臉上掛著勝券在握的微笑:“是提醒!”
“只是好心提醒義哥!以后做事不要那么沖動!不要那么貪心!你都那么有水了還不滿足還去打仿幣的主意?”
“義哥不都常常自己是正經(jīng)生意人,干嘛?仿幣什么時候都成了正經(jīng)生意?
“呵呵!不過義哥都不用那么擔心,只要義哥以后老老實實的做你的“正經(jīng)生意”,把仿幣母版交給我!以后就老實做一個和差人合作的守法公民!我保證,這件事情,到我這里為止,上面的鬼佬,一定不知道!”
黃志城說話間臉上一直掛著笑,右手卻不動聲色的伸進了懷里,手指已經(jīng)按在扳機上,還和盛家義拉開了點距離,就怕盛家義發(fā)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同他翻臉。
盛家義看著黃志城這副樣子,笑了,笑的很開心,直到笑的黃志城心里發(fā)毛。
陳永仁則是一臉懵逼,盛家義才收聲,對黃志城搖了搖頭。
“黃sir,你知道上次敢當面威脅我的撲街點樣了?”
“有一個算一個,都下去賣咸鴨蛋了。
黃sir我勸你以后沒事的時候最好上街看看那些阿婆是點賣咸鴨蛋,學點經(jīng)驗嘍,下去之后你用的上。”
“丟!A貨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黃志城臉色大變,連退了幾步,直接和盛家義和阿仁拉開了距離,直接掏出手里的槍對著兩人。
盛家義面對黃志城黑洞洞的槍口,絲毫不懼,直接迎了上去,這里是居民區(qū),盛家義不相信黃志城敢開槍!
“做咩啊黃sir,這么緊張?你為我著想,同我說了這么多,我都很感謝你啦!
為了表示感謝!我也有消息同你說。
黃sir,你知不知倪坤是點掛的?”盛家義笑呵呵的說道。
黃志城一聽盛家義這話,臉色大變!
“你!你話咩!”
盛家義沒搭理黃志城,他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開始在黃志城面前晃悠,一邊笑呵呵的繼續(xù)說道:
“我聽說倪坤掛掉,黃sir幫韓琛的老婆一起出了不少力。
干嘛?驚啦?不用驚!只要黃sir以后老老實實做你的差人,照顧好我的這些正經(jīng)生意,我保證這件事,到我為止!倪家人一定不會知道.除了阿仁”
黃志城原本以為已經(jīng)抓住了盛家義和阿仁的七寸,沒想到自己的命門也捏在別人手里。
黃志城驚恐的看著盛家義,雖然他沒有承認倪坤的事情確實和他有關(guān)。
但從他的表情和眼神,陳永仁就已經(jīng)知道,盛家義說的是真的!
陳永仁這下真的徹底對黃志城失望了,原本心底對黃志城僅存的一點愧疚也隨著黃志城無聲的沉默煙消云散。
雖然陳永仁對倪家,對倪坤從來都沒有好感,但不管怎么他身上都流著一半倪家的血,倪坤是他的親生老豆,這是怎么抹都抹不-去的。
現(xiàn)在黃志城竟然和倪坤的死有關(guān)?
陳永仁看黃志城的眼神變得冰冷陌生,這種眼神黃志城只有在那些被他送進赤柱的古惑仔身上才見到過。
“點樣?黃sir,要不要我們同時放出風去,看看是你嘴里的那些鬼佬先弄死我?還是倪家的大孝子先弄死你?”
盛家義說了半天,本能的想抽煙,不過摸摸口袋只摸到zippo冰冷的觸感和上面的刀痕。
煙早就已經(jīng)被他和阿仁抽完!
盛家義無奈只能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對黃志城繼續(xù)說道:
“黃sir,我沒所謂,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搵夠水啦,就算現(xiàn)在跑路,我在中立國賬戶里的美鈔都夠我過幾輩子!
不過,黃sir你呢?你能跑到哪里去,倪家的倪永孝要是知道他老豆是你和韓琛老婆聯(lián)手弄死的,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都沒用。
江湖人可沒有那么多紙面上的規(guī)矩!
江湖人的規(guī)矩就只有一條,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黃sir,你頂不頂?shù)淖“l(fā)瘋的倪永孝啊?”
盛家義一直在觀察黃志城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隨著黃志城的臉難看一分,盛家義臉上的笑意就越發(fā)的明顯。
盛家義盯著黃志城繼續(xù)說道:
“黃sir,我話過,現(xiàn)在的港島,大家都是在鬼佬手底下混飯食!大家你幫我,我?guī)湍悖〈蠹液秃蜌鈿猓狡降倪^日子,
差人也好,古惑仔也罷,不過就是一份工而已。
不過就是你拜差館里掛在的墻上的聯(lián)合王國的女王!我拜供奉在神龕里的關(guān)二哥的區(qū)別。
黃sir!我也再給你一次機會!
是大家和和氣氣以后相互照應(yīng)你升官我發(fā)財!
還是大家魚死網(wǎng)破!我跑路你撲街!
黃sir,現(xiàn)在兩條路就擺在你面前,看你怎么選!我不催你!你慢慢想!”
黃志城從盛家義嘴里聽到倪坤的事情之后,他的心就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伏,洶涌的血液像浪潮一樣從胸腔里襲向他的大腦,搞得他腦袋發(fā)脹,昏昏沉沉,一直握著槍柄的手都有些不聽使喚的微微發(fā)抖。
黃志城的眼睛開始在冷冷看著自己的阿仁和面帶笑意的盛家義身上游移。
沉默半晌之后,黃志城就像一個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賭徒,面如死灰的吐出一句:“當我沒來過。”
陳永仁揸著車在送盛家義回淺水灣的路上,現(xiàn)在的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高興是因為他已經(jīng)搞定了阿May,陳永仁已經(jīng)答應(yīng)阿May,以后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在外面混。
他對阿May說自己已經(jīng)跟了一個很有錢的老板,以后會守著她和孩子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難過是因為今天他和相處了七八年的黃志城撕破了臉,而且更加讓他沒想到的是,倪坤的死竟然還和黃志城有關(guān),這讓他不知道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辦。
盛家義陪阿仁熬一個晚上,一上車就閉著眼睛坐在后面好像睡著了一樣。
陳永仁本來還想問問盛家義,不過他通過后視鏡看見閉著眼睛的盛家義,嘴唇干巴巴的動了幾下,就是沒有出聲,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晃了晃腦袋,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東西驅(qū)散,專心開車。
這些破事和現(xiàn)在的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不要說倪坤的死和黃志城有關(guān),就是黃志城親自動的手,都和他沒關(guān)系。
現(xiàn)在的阿仁只想和自己老婆和孩子好好過日子!
回到家,盛家義就把美鈔母版藏在了書房的暗格里,又讓菲傭在別墅一樓找了個房間給阿仁休息,讓他這幾天先不要亂跑,等差館那邊對九龍城的事情明朗了再說。
免得節(jié)外生枝。
盛家義又給錢翔人打了一個電話,讓他留意下九龍城區(qū)的事情,從那些鬼佬差人那里打聽點上層的消息。
他又給自己在差館里埋的線發(fā)了暗語,讓他們也留意一下。
做完這一切,盛家義才松了口氣,回到自己房間沉沉的睡去。
等盛家義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六七點,他是被花花和大洪在他門口的玩鬧聲吵醒的。
看見盛家義醒來,花花頓時眉開眼笑的抱著她的小熊玩具朝躺在床上的盛家義撲來。
“爸爸!”
躺在床上的盛家義抱著直往自己懷里鉆的花花,被她的兩個羊角辮弄得下巴癢癢的。
不過盛家義很享受現(xiàn)在這一片刻的寧靜,在外面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回到家總算不用再顧忌那么多,盛家義心神放松的抱著花花。
“在學校里乖不乖啊?有沒有和小朋友吵架?”
“沒有!花花沒有,不過大洪有和威廉打架。那個威廉總是欺負我,拉我的辮子,大洪不讓他拉!他還拉!大洪就和他打起來了!
不過好奇怪的!大洪被琳達老師罵了,可是威廉沒有.還有”
盛家義一邊聽著花花在自己懷里絮絮叨叨的說著新學校的小朋友之間的一些事情,還有喜歡那個老師,不喜歡那個老師。
“花花,快下來,大洪的爸爸來接他了,你要不要去和大洪說拜拜?”
“嗷嗚!”花花聽見小婉干媽在叫自己,趕緊從盛家義身上爬了下來,一溜煙的邁著她的兩條小短腿,吭哧吭哧的自己小跑著下樓。
盛家義睡眼惺忪的看著花花甩著她小腦袋上兩個一晃一晃的小辮子離開,嘴角的笑意從醒來就沒有消失過。
盛家義起床后,小婉幫盛家義拿來了一套他平時在家里穿的寬松睡衣,一個扣子一個扣子的幫盛家義把上衣的紐扣扣好。
盛家義一邊聞著小婉身上傳來的清香,一邊和小婉說著話:
“花花的兩根辮子,那么丑,是不是你扎的?”
“哪里丑!”小婉不樂意了嘟起了紅嘟嘟的嘴唇:“很好看。現(xiàn)在花花的班級里有很多小朋友都扎這種辮子.”
看著和剛剛花花一樣和自己絮叨的小婉,盛家義笑了,摸了摸她滿頭柔順秀發(fā)的腦袋,下了樓。
要是自己沒醒就算了,現(xiàn)在醒了,韋吉祥這個自己的心腹來了不下去見一面實在說不過去。
“義哥!”韋吉祥本來坐在沙發(fā)上,一邊喝著茶一邊和自己兒子大洪還有花花說話,看見盛家義來了趕緊起身打招呼。
“坐!”盛家義朝韋吉祥壓壓手,示意他不用這么拘謹,坐下說話。
“這幾天接孩子有點晚,最要是在忙幾條小巴線路的事情,所以弄的有些晚!不過總算弄的差不多,車子司機,沿途的站牌都已經(jīng)搞定了,過幾天就可以營運了!”
“義哥,我們運輸公司上下同事的意思,是想著義哥選個好日子,最好能請義哥來幫我們開個業(yè)剪彩,那是最好不過!”
韋吉祥一邊興奮的搓著手,一邊笑呵呵的對盛家義說道,這次小巴線路的事情,可以說是他自己從頭到尾跟到底,現(xiàn)在馬上就要正式營運了,韋吉祥說不激動是假的。
盛家義一邊聽著韋吉祥的匯報,一邊本能從紅木茶幾上拿起自己抽剩下的半根煙,準備點上一根,他已經(jīng)十來個小時沒有抽了,嘴巴都癢了。
不過盛家義剛把煙叼在嘴上,就感覺身后有兩道目光在看自己。
盛家義遠超常人的反應(yīng)能力不是玩假的,他回過頭一看,就看見廚房里在幫自己熱飯的阿文和小婉都在看著自己。
盛家義看著一直在自己腳邊和大洪玩耍的花花就明白了,招呼著韋吉祥出去說話。
家人就是這樣一種存在,痛并快樂,帶來慰藉的同時又有種種的不自在。
盛家義和韋吉祥走到別墅前面的噴泉邊食煙,花花和大洪兩個小朋友也跟著跑了出來,在噴泉下昏黃的燈光下追逐嬉戲,一邊花花養(yǎng)的小狗很快也加入到追逐中。
幾條在前院的黑背牧羊犬,雖然很眼饞,但是它們的工作本能讓它們克制住了玩耍的本性。
老老實實的頭朝著嬉戲打鬧方向趴在地上,豎起兩只大耳朵,不時煽動的聽著。
盛家義和韋吉祥一邊食著煙一邊敲定了小巴線路開業(yè)的事情。
韋吉祥說完小巴的事情,忽然有些鬼鬼祟祟的往兩邊看了看,確認只有兩個在嬉戲打鬧的小朋友和一只狗之后才對盛家義說道。
“義哥!豪哥他.沒事吧?”韋吉祥一臉擔憂的看著盛家義,自從知道宋子豪在九龍城區(qū)搞出那么大動之后,宋子豪的電話就打不通,韋吉祥一直都很掛念宋子豪,今天他特地晚了去接大洪,就是想找機會親口問問盛家義。
盛家義似笑非笑的看著現(xiàn)在一臉擔心的韋吉祥:“阿祥,你知道宋子豪的背景?那還派他來給我揸車?”
韋吉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訕笑著小聲和盛家義說道:“義哥!唔好意思!豪哥的背景我確實知道,之前豪哥風光的時候幫過我好多次!所以看著豪哥現(xiàn)在的樣子我心里都不好受,所以我想把他送達義哥面前,義哥從來識人明啦!
他這種人才不應(yīng)該只是揸揸車做個的士佬。在港島除了義哥,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幫手他!”
盛家義從見到來給自己揸車的宋子豪就懷疑這是韋吉祥特意安排,不過都沒所謂,手下人有點這種小心思沒關(guān)系。
而且韋吉祥說的對,宋子豪這種人才真的去揸車當?shù)氖坷芯驼娴奶速M。
“冇事!不過你都知道九龍城區(qū)的事情鬧得太大,我叫他們出去先避避風頭,過兩個月再返港!”
韋吉祥聽了盛家義的話,心中長長的舒了口氣,他一直都打不通宋子豪的手機,原來是跑路。
那就沒事了,港島跑路都是走水路的,海上手機要是還有信號,就真的見鬼。
這幾天,盛家義一直都在從各種渠道收風,發(fā)現(xiàn)黃志城沒有把阿仁的事情和九龍城區(qū)的事情傳出去。
看來黃志城還是醒目的,知道魚死網(wǎng)破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升官發(fā)財和和氣氣對大家才都好。
幾天時間過去,差館那邊傳來的消息,那幫差人只從仿幣集團那些被拉的人口中知道,在九龍城區(qū)動手炸樓的是當年仿幣集團的主將宋子豪和他的副手Mark!
至于幫他們揸車的和在碼頭一起揸槍的第三個人,他們一直都不能確定身份。
盛家義見阿仁好像真的沒暴露,就直接把已經(jīng)到大飛東那里待了好幾天,已經(jīng)不耐煩的阿仁放了出去。
阿仁一從大飛東那里出來就直接沒影了,盛家義不用猜就知道他去找他女朋友。
盛家義這幾天感受了一段久違的清閑,世界好像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沒有其他的事情來打擾他。
生意的事情已經(jīng)漸漸的上了軌道,具體的事情都有每個公司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搭理,大概的方向也有他派過去的人盯著,也不怕那些職業(yè)經(jīng)理人搞鬼!
畢竟他派去盯著生意的人都是有社團背景的,而且當初招聘這些職業(yè)經(jīng)理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和他們說明說,要是不想被沉海就都老實不要搞事!
盛家義去醫(yī)院看了幾次大北,他已經(jīng)快恢復好了,醫(yī)生可能是因為大北長得壯體質(zhì)好,說隨時都可以出院。
但是盛家義看大北的樣子好像對于出院不太樂意的樣子。
“做咩?出院了還不高興?干嘛?是不想給我揸車了?不想揸車也沒關(guān)系,大家自己人來的!現(xiàn)在咱們手上生意多了,你是想以后做正經(jīng)生意,還是準備到三眼那里幫手他?”
盛家義和大北并排坐在大北的病床上,病房里只有他和大北兩個人,大北的老豆老母自從知道大北已經(jīng)沒事了,隨時都可以出院了,就已經(jīng)返回鄉(xiāng)下了。
畢竟對于他們這些在鄉(xiāng)下待了大半輩子的老人來說,現(xiàn)在的港島對他們而言已經(jīng)太過陌生,在這里待的時間久了,容易迷路!
盛家義看大北已經(jīng)好了,就直接給大北遞了根煙,他們倆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坐在一起食煙了,對于男人來說,很多話都不用說,散一根煙就行,話都在煙里!
“等下,我就叫阿文幫你辦出院手續(xù)!”盛家義吐出一個煙圈說道。
大北聽了盛家義的話卻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很著急的搖頭,卻就是說不清楚他自己要說什么。
“你講咩。”盛家義有些無語的看著大北,怎么感覺這個兄弟在醫(yī)院躺了一段時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有些陌生。
靠!不會他也被穿越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