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大人說話小孩聽
盛家義對韋吉祥和阿仁這些人,認(rèn)真警告道:“你們記住,跟我混!以后不管你們做錯了什么事,我都會罩你們,但就是不能碰這種斷子絕孫的東西,誰要是瞞著我碰,別怪我翻臉無情!”
太子沖著已經(jīng)徹底廢了的貨,憤怒咆哮著讓圍著盛家義的洪泰小弟提刀砍死A貨義這個撲街。
“砍死他!砍死他啊!還愣著干什么!砍死他啊!”
幾個跟洪泰太子的小弟聽到自家大佬的吩咐,準(zhǔn)備動手時,
卻被還有理智的洪泰坐館眉叔伸出雙手呵斥住:“別動手,都別動手!誰讓你們進(jìn)來的?出去!”
今晚要是真動手,能留下A貨義還好說,要是沒留下,明天估計港島就沒有洪泰這個字頭了!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眉叔不得不在心里掂量,到底值不值!
小弟們猶豫片刻,都退了出去。
盛家義靜靜看著那些貨連帶著黑色皮包燒的焦黑,發(fā)出刺鼻的味道,
盛家義走近像頭瘋狗的太子,抬手啪啪的打著洪泰太子的臉。
“今晚要不是你老豆夠醒目!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去同老福的太子一起賣咸鴨蛋啊!就你這樣還想留下我?”
盛家義盛氣凌人,雙目銳利,掃了一圈啞口不言的洪泰大佬。
“我現(xiàn)在就帶阿祥從這里出走,有邊個不怕死就動我!”
——
“義哥,多謝你幫手!”韋吉祥坐在盛家義的商務(wù)車上,一臉感激。
“你說了要跟我,我當(dāng)然罩你了!”盛家義一臉理所當(dāng)然:“我現(xiàn)在手里有A貨生意,電玩廳,酒吧,夜場,酒樓,你中意做咩?”
“我都OK,聽義哥吩咐。”
“后天同我一起去參加交通署的的士牌照拍賣,我準(zhǔn)備弄幾百張的士牌照,搞個的士車行,你什么都不用出,幫我管好車行就行,每年我給你1%的分紅!”
盛家義叼著煙:“你年紀(jì)也不小了,幾十歲的人了,字頭不能混一輩子。”
幾百張的士牌照?韋吉祥目瞪口呆,車子加上牌照這個車行最起碼也有幾千萬的資產(chǎn)!
自從老婆因為他的事死后,他對江湖和打打殺殺就已經(jīng)厭倦,但是他們一家都是混字頭的,他老子是,他也是,從小打打殺殺,除了當(dāng)古惑仔,別的他也不會。
大佬義不愧是大佬義啊!隨便做什么生意都是上千萬的手筆啊!
一想到自己以后就管著有幾百張的士牌照的車行,韋吉祥心里就一陣激動。
幾百家的士牌照的車行,在港島已經(jīng)算是排得上號的大車行。
“多謝義哥關(guān)照!”韋吉祥難掩激動的心情,不停道謝。
韋吉祥這個人做事有底線,又混過字頭,當(dāng)過紅棍,的士車行的生意,雖然不用天天和古惑仔字頭打交道,
但也需要處理很多事情,不管是乘客還是揸車的的士佬,多多少少都會碰到有江湖背景人找麻煩。
韋吉祥頭腦清醒,又不用他斬人,處理這些麻煩,管好車行綽綽有余。
在灣仔過油麻地的一座橋上,阿仁聽盛家義的吩咐,放下了韋吉祥。
——
阿仁把盛家義和三眼分別送回了家之后,就揸車去了淺水灣的一處沙灘。
黃志城今晚約了他在這里見面,
阿仁按照約定來到了沙灘邊的礁石處,黃志城帶著陸啟昌已經(jīng)等了有一小會兒,不遠(yuǎn)處的碼頭上有個燈塔,余光正好能照到這里。
吹著夜晚咸濕的海風(fēng),阿仁罵罵咧咧手腳并用的爬上礁石。
“黃sir,你有沒有搞錯,選的咩鬼地方,不是樓頂天臺就是海邊斷崖。”
阿仁累的氣喘吁吁,黃志城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身邊的陸啟昌介紹給他:
“行了!這兩個地方人少嘛!安全第一!來,給你介紹下,新來的O記總督察!以后你的新上司,衰仔!以后說話態(tài)度好點,做事小心點,陸sir,可不像我這么好說話!”
陸啟昌先伸出了手,一點沒有長官的架子:“別聽你們黃sir瞎說,以后大家自己人,互相幫手!”
黃志城散完煙,看著阿仁道:“點樣,聽說A貨義剛剛?cè)匙型樘┑淖^談數(shù)?鬧翻了?”
阿仁剛爬上上來,累的很直接蹲在礁石上休息,一邊大口抽煙一邊回道:“這你都知道了?黃sir,你是在洪泰埋了雷,還是在A貨義身邊還有線?看來以后用不到我了我是不是可以返差館?”
每次任務(wù)成功收網(wǎng)之后,黃志城就會找新的理由讓他去新的大佬身邊臥底,
三年又三年,活生生把他從二十多歲的后生仔熬成胡子拉碴的大叔。
阿仁對黃志城的怨念很大,找到機會就挖苦諷刺。
“行了!”黃志城也蹲了下來,和阿仁肩并肩看著漆黑的海面,正好有一艘閃著燈光的郵輪駛過。
“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之后,我保證把你調(diào)回差館!直接扎職督查,見習(xí)都不用了!”
阿仁叼著煙不屑的冷笑,這個大餅,他三年前就已經(jīng)吃過。
“算了吧,那估計我這輩子都沒機會回差館了!”
阿仁站起身用腳滅煙頭,抬起頭看向兩位阿sir,他準(zhǔn)備今晚和他們把話說清楚:
“A貨義這幫人根本就不像普通的古惑仔,你看看人家做的生意,服裝公司,電玩協(xié)會,后面還要搞什么交通集團,還準(zhǔn)備上市,你拿對付古惑仔那套對付他?不如現(xiàn)在就把我調(diào)回差館啊!沒用的!省點力氣吧!”
黃志城被阿仁說的心情煩躁,迎著冰冷的海風(fēng),黃志城也在想是不是真的搞錯方向。
陸啟昌興致勃勃的問道:“A貨義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干凈?”
阿仁對陸啟昌倒是客氣許多:“陸sir!他是不是真的這么干凈我不知道,反正我跟了三眼這么久,看到的就是這樣的。”
陸啟昌聽了點點頭:“是不是真的干凈,去看看不就知道嘍!”
黃志城轉(zhuǎn)過身,看著自己的老同學(xué),有些疑惑:“你咩意思?”
陸啟昌笑笑沒說話,和阿仁確定好聯(lián)絡(luò)方式后,自己爬下礁石,消失在夜晚的沙灘上。
黃志城和阿仁并肩站在礁石上,看陸啟昌離開,阿仁這才疑惑開口:
“黃sir!這個新來的阿sir怎么看起來比你還拽?什么來頭!”
阿仁當(dāng)臥底六年多,可以說是把港島這個差館的O記混了個遍,從來沒聽說過有陸啟昌這號O記總督察。
這黃志城這時也已經(jīng)想開了,拿對付古惑仔那套對付不了A貨義,那就不對付唄!
反正他現(xiàn)在是CID的,A貨義的事情就讓O記的陸啟昌去頭疼吧。
黃志城拍拍阿仁的肩膀:
“陸啟昌!我讀差人學(xué)校時候的同事,后來被警隊開除,沒想到是去當(dāng)臥底了,十年前城寨話事人鼎爺覆滅,就是他的手筆啊!他運氣好!當(dāng)臥底的時候泡了一個鬼佬女,人家舅舅就是現(xiàn)在的港督啊!
這幾年因為這層關(guān)系平步青云,這次你以為人家是來鍍金的!
只要做出點事,這次升級試,人家閉著眼睛都能升警司!所以以后讓你對他客氣點沒壞處。”
黃志城說話有些酸溜溜的。
做過臥底的皇親國戚?
阿仁看著陸啟昌離開的方向,眼里若有所思。
——
第二天晚上六點,華燈初上,油麻地街頭人潮如織,港島的夜生活剛剛開始。
阿華油麻地的陀地今天正常營業(yè),里面很熱鬧,斧頭俊帶人十幾個小弟來要他弟弟細(xì)佬明。
正巧碰上三眼在阿華的場子里,交代新開電玩廳,睇場子的事情。
兩人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但是因為昨晚兩邊大佬都已經(jīng)吩咐過,讓他們最近一段時間消停點。
三眼這才揮手,讓阿華把圍上來的小弟散去,吊兒郎當(dāng)?shù)淖诎膳_前的位置上,斜著眼。
“俊哥,昨晚被砸的那些場子收拾完了?”
“丟你鹵味!你講咩啊!”斧頭俊的頭馬第一個忍不住,他大佬可是尖東之虎啊!邊個敢這么同他大佬說話!
三眼斜眼冷笑一聲,要不是阿義說了這幾天不要搞事,三眼還能坐著同他們說話?
斧頭俊也壓著火,昨晚新記十也警告過他,說他最近太囂張,新記內(nèi)部也有不少大佬對他不滿意,等著他倒霉。
還說最近和聯(lián)勝的A貨義風(fēng)頭很旺,又搞出個那么多字頭大佬都參股的聯(lián)記,讓他做事收斂點,不要給新記找麻煩。
想著新記十對他的警告,不想過多和三眼廢話,他今天來只想要回自己的弟弟,細(xì)佬明。
“別說沒用的!我細(xì)佬呢?把人還給我!你砸我場子的事情,我就當(dāng)沒事發(fā)生!”
“你當(dāng)沒事發(fā)生就算了?你那個撲街細(xì)佬讓人在我的場子里放蛇的事情點說?”
“你想怎么樣!”斧頭俊的頭馬再次出聲嗆道。
“你他嘛的,忍你很久了!你什么身份?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大人說話小孩聽!”三眼嘴里叼著煙,一把抓起半瓶啤酒,砸在這個撲街面前。
“你!”斧頭俊的頭馬氣的面紅耳赤,這里這么多人,要是就這樣被三眼嚇住,以后還怎么在油尖旺混?
斧頭俊也已經(jīng)氣的青筋爆現(xiàn),但他還有理智,大聲的呵斥自己頭馬:“收聲!”
今天他是來要他弟弟的,不是來打架的,等風(fēng)頭過去,有的是時間陪三眼這個撲街慢慢玩!
斧頭俊深吸了口氣,強壓怒火,眼睛陰狠的盯著三眼:“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就說,要怎樣才放人!”
“我要不放人呢?你咬我啊!”三眼有恃無恐的嘲諷著。
就在斧頭俊準(zhǔn)備翻臉的時候,阿華急忙小聲的對三眼勸道:
“大佬,義哥說了最近不要搞事。”
三眼聞言不甘心的撇撇嘴,擺了擺手:
“就當(dāng)給新記十面子!你拿兩百萬出來,我就把細(xì)佬明這個撲街還給你!”
“兩百萬?你不怕?lián)嗡溃俊?br/>
開什么玩笑,兩百萬?就算尖東清一色,
一個月除掉交給字頭的,拋去分給手下?lián)嬍承〉艿模^俊自己落袋的都不到兩百萬。
“不是吧!堂堂新記的尖東之虎兩百萬都拿不出來?不如這樣,俊哥,你把尖東的場子讓給我,我每個月給你兩百萬?”
三眼更加大聲的嘲笑道,說著還從座位上站起來,端著酒杯走到斧頭俊面前。
斧頭俊握緊的拳頭,發(fā)出卡拉卡拉的響聲,他現(xiàn)在腦海里就一個念頭,那就是錘爆面前這張臉!
一直圍在周圍的街坊們,不管是普通市民還是有字頭背景的古惑仔,不約而同的往后捎了捎,看這架勢,今天又可以免單了!
就在這時,一道渾厚中氣十足的聲音在人群后響起。
“這么多人擠在一起干嘛?拍戲啊?昨天我點樣同你們大佬說的?用不用我現(xiàn)在再給他們打電話,問問他們是不是把我說話當(dāng)放屁!”
陸啟昌身后跟著兩隊差人,一隊是O記的差人,另外一隊是制服差人過來協(xié)助O記的同事查牌的。
一個警長把手壓在武裝腰帶上,上前一步大聲的說道:“差人查牌!關(guān)掉音樂,把燈打開,所有人把身份證拿出來!”
吃瓜街坊們紛紛爆發(fā)出不滿的抱怨喧嘩聲,酒吧門外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用了阿sir,我只是來路過進(jìn)來喝杯酒而已。”斧頭俊握緊的拳頭緊了又松開,隨口敷衍道。
“騙鬼啊!進(jìn)來喝酒用帶這么多人?我警告你斧頭俊,你的材料在O記摞的比你人都高!你要是再搞事!你大佬新記十都保不住你!”
陸啟昌用低沉的聲音警告斧頭俊。
斧頭俊臉色變換了幾次,最后強行扯出一絲僵硬的笑意,轉(zhuǎn)身帶人離去。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剛可能是剛當(dāng)差的年輕女差人,剛剛查完幾個客人的身份證,低著頭剛把一張身份證還給人家。
正好撞上斧頭俊帶人從她身邊經(jīng)過,鬼使神差的說了一聲:“身份證!”
酒吧內(nèi)嘈雜的聲音瞬間小了很多,因為不管是差人、古惑仔,還是那些客人都驚到不做聲,看呆了。
這個女差人是在向斧頭俊查身份證?
差館和社團之間也有一些不成文的默契,只要不是下定決定要搞一個社團大佬,多少都不會用這種低級的方式去羞辱對方。
斧頭俊也愣住了:“你話咩?”
陰寒的眼神直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女差人。
這么多人看著她,女差人瞬間臉紅的跟蘋果一樣,但是她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做,既不讓開,也不繼續(xù)要斧頭俊的身份證,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女差人帶著帽子,又被斧頭俊和他的小弟擋住,三眼看不清她長什么樣,但是三眼隱約感覺這個聲音很熟悉?
他將信將疑的走過去,扒拉開擋路的斧頭俊的小弟,引得斧頭俊的小弟對三眼怒目而視!
“三三妹?”三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是不是酒喝多了,說話有些結(jié)巴。
他愣愣的看著,始終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上手捏了捏女差人的臉!
“喂!你做咩!告你襲差啊!”離得近的差人迅速靠近推開三眼。
“不是!不是!他是我大哥啊!”女差人急忙擺手解釋,擋在三眼面前。
她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到自己半年多沒見的大哥。
今天是她從差人速成班出來的第一次跟前輩掃場查牌,本來還一陣興奮,沒想到掃了自己大佬的場子,這下就尷尬了。
“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同阿義辛苦供你們讀書!你好好的書不讀,跑去當(dāng)差人?”
“不是啊!大佬,我.”
“你不要同我說!你自己同你二哥說啊!這次阿義要被你氣吐血啊!”
三眼正頭疼的揉著太陽穴,發(fā)現(xiàn)斧頭俊的目光一直在自己和三妹身上來回掃蕩,心中頓時焦躁不爽,大聲叫囂道:“望什么!沒聽見Madam要查身份證?不服氣啊?”
陸啟昌聽到動靜也向三眼這邊走來,他也沒想到,A貨義的妹妹竟然進(jìn)了差館,還是在自己的手下。
“你”斧頭俊陰沉的臉,看著不斷靠近的陸啟昌,一言不發(fā)的掏出身份證。
三妹本能伸手去接,卻被陸啟昌接走,陸啟昌拿起斧頭俊的身份證直接拍還在斧頭俊胸口:
“不用了查了!俊哥咩身份,我很熟的。”陸啟昌嚴(yán)肅的看著他:“這次我給你面子!下次就沒這么走運了!”
斧頭俊一身煞氣的帶人離開。
折騰了半小時,差人們掃完場,一個制服警長走進(jìn)陸啟昌的身邊,搖搖頭:“sir,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很干凈!”
“其他場子?”
陸啟昌這次不只是來掃阿華的陀地,其他場子都有伙計帶隊去查。
警長搖搖頭,他剛剛和其他組的同事溝通過。
“sir,用不用通知弟兄們收隊,在A貨義的場子里是查不到什么的!油麻地這些字頭的場子,我們每個月都會不定期查牌,其他的場子多多少少都會查出點問題,但是只有A貨義的場子,很干凈,什么都查不出來!”
制服警長站在黃志城身后和他匯報,眼睛卻越過黃志城的肩膀看著酒吧一處角落正在不情愿和三眼克制爭吵的芽子。
她是自己這組的伙計,當(dāng)差不過一個星期,剛從差人學(xué)校畢業(yè),被分配到灣仔當(dāng)差。
警長有些憂慮的對陸啟昌說:“sir,芽子的哥哥是和聯(lián)勝的大佬A貨義?這樣她還在制服當(dāng)差會不會有問題?”
“有什么問題?”陸啟昌手里按著手機,發(fā)著短信,不知道在和誰傳訊息,抽空抬頭掃了一眼就差跳腳的三眼:
“雖然我們都知道盛家義是和聯(lián)勝大佬,但是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他就是混字頭,管人事的那幫鬼佬,可不會管你家里有沒有混字頭的老豆阿叔,只要你自己身家清白誰都能進(jìn)警隊。
現(xiàn)在就因為人家有一個混字頭的大佬,就讓人家脫制服,當(dāng)心人家大佬砸個幾百萬告到人權(quán)委,搞不好還要陪這個小丫頭一起脫掉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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