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敗在女人的手中
太子率領兵馬撤了,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龍魁仰天長嘯三聲,大罵大炎太子名不副實,不過是個廢物罷了。</br> 隊伍聽了他的話,士氣也一時間變得非常的高漲,后面沒有追兵,對他們來說勝利在即。</br> 唯獨燕王,在聽到梁休退走的消息后,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作為老對手,他太了解梁休了。</br> 他是那么容易放棄的人?是那么容易畏懼的人?</br> 不是。</br> 北境一戰(zhàn),他單率領一萬軍隊,就敢掏拓跋濤的老窩,燒掉拓跋濤的軍械糧草,又在薪城面對十幾萬大軍,依舊泰山壓頂而不行于色。</br> 最后,利用北莽內亂,一舉淹掉了拓跋濤十幾萬大軍。</br> 如此戰(zhàn)績輝煌之人,會因為你這兩百多人而退縮?而且還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上。</br> 他會選擇撤離,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不想白白的這樣消耗兵力,而是一勞永逸。</br> 可是,但他把擔憂說出來后,龍魁嗤之以鼻,南疆圣女更是不屑一顧,仿佛威名遠揚的大炎太子,在他們眼中連個屁都不算。</br> 但燕王沒想到的是,錢寶寶竟然一語中的,直言不諱地揭穿了他的內心。</br> 果然,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br> “對,我一直想要殺你!因為你的存在,總是會讓我想起京都那些無辜慘死的百姓。”</br> 錢寶寶抬頭,盯著燕王道:“他告訴我說,權利的更替和過渡,玩玩都伴隨著血腥的,何況如今的大炎,已經(jīng)病入膏肓,需要下重藥。</br> “死很多人沒關系,只要下一代能夠活在太平盛世就好。</br> “可是呢,道理我都懂,但是我還是想殺你……而且,這一次,似乎得手了。”</br> 燕王聞言仰天大笑,笑了許久,他才彎下身,指尖擰著錢寶寶的下巴,臉色猙獰道:“怎么?憑你……也想殺我?”</br> 錢寶寶依舊笑著盯著燕王,道:“這些,應該是煙雨樓的人吧?”</br> 煙雨樓是絕對保密的,就連在對外的分部,都套用了各種馬甲,譬如鏢局,譬如客棧,譬如武館……</br> 恐怕是密諜司,也不一定聽過風雨樓這個名字,卻沒想到這個掩藏得非常深的勢力,竟然從一個女人的口中說了出來。</br> 燕王眸色一厲,一把擰住錢寶寶的喉嚨,聲音倏地拔高道:“你怎么知道的?”</br> “你干什么?放開!”</br> 蕭玉顏雖然畏懼,但見到燕王鎖住錢寶寶的喉嚨,還是猛地站了起來,張牙舞爪地向著燕王撲去。</br> 只是還沒靠近燕王,燕王直接抬腳一腳直接將她給踹飛出去,聲音宛若猛獸的嘶吼:“滾!沒你的事。”</br> 蕭玉顏掙扎幾下,沒有爬起來。</br> “怎么?你怕了?”</br> 錢寶寶冷笑,美眸一眨不眨地盯著燕王,道:“作為東宮之母,你以為我錢寶寶,真的只是個花瓶嗎?你以為我想要殺你,會不先做一點功課嗎?</br> “我是不知道,但我手中,有整個天下最聰明,最了不起的女人,那就是東秦老太監(jiān)趙嵩的養(yǎng)女,東秦密諜在大炎的密諜首領,羽卿華。</br> “這些年,煙雨樓和東秦老太監(jiān)的諸多交易和聯(lián)絡,大多都是經(jīng)過她的手完成的。</br> “因此,我們東宮的幾個女人外加長公主,坐下來一起一密謀,立即就從過往的交易中,得到了一些蛛絲馬跡。</br> “然后,再聯(lián)合青云觀事件,權貴大案事件,將這些蛛絲馬跡放大后,真相就出來了。</br> “比如,太子圍場遇刺……就是你和煙雨樓自導自演的一出大戲吧?</br> “暗影?呵呵,暗影主宰自認為英明一世,結果還是被你背后的人,嗯,就是煙雨樓主給利用了!我如果猜得不錯,暗影中,恐怕有不少也是風雨樓的人吧?</br> “在青云觀、京都豪族乃至一譽王的事件中,你能第一時間得到各方的消息,是因為服務你的,不僅有密諜司的人,還有暗影內部的人。</br> “嘖嘖,燕王,說實話,我現(xiàn)在非常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陛下的親兒子啊?”</br> 燕王聽到這話,徹底的失控了,一巴掌就摔在錢寶寶的臉上,將她扇倒在地上,俏麗的臉上頓時染上了一道猩紅的巴掌印。</br> “你給我閉嘴!”</br> 燕王怒喝,非常的失態(tài),臉上泛起了一抹變態(tài)的猙獰:“你懂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能斂聚天下勢力為己用,那是本事。”</br> 錢寶寶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笑顏如花:“可是,用太子的話說……你,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阿斗是誰你就別多想了,說了你也不知道。</br> “你只需要知道一點,你燕王有今日,不是敗給陛下,也不是敗給太子,而是敗給我們東宮的幾個女人。”</br> 燕王聞言,聲音陡然拔高:“你說什么?”</br> “聽不懂嗎?那我給你解釋解釋。”</br> 錢寶寶抿唇輕笑,目光戲謔道:“你難道就沒有懷疑,為什么南楚的三皇子忽然間會聯(lián)系你?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為什么你足不出戶,煙雨樓會知道你和南楚三皇子的聯(lián)系?你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么明明知道是局,煙雨樓會立即不計代價地營救你?”</br> 她一臉幾個問題,當場就把燕王問懵了,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看向錢寶寶的目光殺意凜然。</br> “最后,你以為羽卿華為什么會去南境呢?她去南境,幫助太子殿下收集情報只是一部分原因,把你送上斷頭臺,才是她的任務。”</br> 錢寶寶盯著燕王,嘲諷道:“這個任務,皇后發(fā)旨,長公主坐鎮(zhèn),我監(jiān)督,羽卿華執(zhí)行,青玉、蒙雪雁協(xié)助。</br> “我們,完美地完成了陛下的局中局!自始至終,陛下不知道,太子不知道,怎么樣?刺激不?興奮不?”</br> 燕王面目猙獰,唰的一下抽出長劍,就向錢寶寶揮了過去:“賤人,我殺了你——”</br> 他可以接受失敗,但是,他不能接受自己敗在幾個女人的手中。</br> ……</br> 與此同時,臥龍嶺,大軍正在修整工事,嚴陣以待等待敵人自投羅網(wǎng),站在最前沿的梁休,身體莫名地一個趔趄,眼前一陣發(fā)黑,心莫名地發(fā)慌得厲害。</br> 心中,莫名地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