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勞改
接下來幾日,梁休調(diào)了左驍衛(wèi)一營兵馬把守東宮,就窩在東宮不出門了。</br> 因為,當時得到炎帝的旨意后,歐林冶就帶著武研院的一群土匪,幾乎把半個戶部都搬空了。</br> 這錢剛剛?cè)霂爝€沒焐熱呢就被搬空了,沈濤暴跳如雷,去皇宮找炎帝理論,結(jié)果炎帝直接不見他,只是讓賈嚴傳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梁休的身上。</br> 呵呵,還想要朕背鍋?你在后面舒服地過著小日子?想得美。</br> 沈濤當即立即怒火騰騰地來找梁休算賬,燧發(fā)槍目前又還在保密階段,梁休又不能給老家伙解釋,只說武研院是大炎的未來,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br> 但是,老財迷此時已經(jīng)失去理智了,根本就聽不進去,大炎的未來是你和陛下,武研院算和什么東東?快點把錢給老夫還回來。</br> 梁休和他講不通理,當時暴脾氣也上來了,只好讓李鳳生將沈濤拎出去。</br> 這下子就捅了馬蜂窩了。</br> 這件事傳開后,很多人重臣和文人就前來太子府請命,要梁休自省,要以天下蒼生為重,那些銀子是準備撥給各州府賑災(zāi)的,必須得還回去,甚至有些書生,在太子府外揮斥方遒,談古論今,幾乎把梁休罵成了一個揮霍民脂民膏的惡毒太子。</br> 梁休現(xiàn)在懶得和這群迂腐的家伙計較,直接調(diào)回了左驍衛(wèi)的一營將士,全副武裝地守在東宮的門前,那些文人騷客才有所收斂。</br> 直到第四日,南山學(xué)院的院長張公瑾都親自出動了,其他人可以不見,但這個文壇大儒,梁休還是得見的。</br> 張公瑾被劉安帶到大書房的時候,梁休正在寫書,見到張公瑾進來,他放下手中的筆挑唇問道:“老張,連你也來湊熱鬧?”</br> 張公瑾在桌邊坐下,自顧倒了一杯茶,道:“我只是想知道,現(xiàn)在被外面談之色變的吞金巨獸武研院,究竟是什么東西。”</br> 梁休吹了吹紙張上的墨痕,面無表情道:“這是最高機密……老張,不管是誰找的你,這個人該殺!”</br> 張公瑾沉吟一下,挑唇道:“是孔明箴找的我。”</br> 梁休聞言,頓時詫異道:“你們不應(yīng)該是仇人嗎?聽說這老家伙十幾年前,差點就把你給搞死了。”</br> 張公瑾搖搖頭道:“在大是大非面前,這終歸是小恩小怨而已。”</br>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認真地看著梁休道:“武研院真那么重要?值得你傾盡全國之財,甚至背負惡名,還要將其研究下去。”</br> 梁休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道:“是,武研院是大炎的立足之本,錯過了這個時代,我們想要發(fā)展,需要付出的代價會非常的大,估計,大炎得死一半的人。”</br> 張公瑾陡然一驚,手一抖,手中的茶水都溢了出來,連聲音都變得惶恐起來:“這么嚴重嗎?”</br> 梁休看著張公瑾,看了他許久才問道:“老張,那我換另外一個問題,你覺得要救現(xiàn)在的大炎,容易嗎?”</br> 這一點張公瑾還是很了解的,他皺眉沉吟了一下,道:“很難,如今天下各地,百姓只知各地豪族而不知朝廷,想要救國,得先集權(quán)。</br> “但集權(quán),又談何容易?阻力太大了,除非先除掉天下豪族。”</br> 梁休點點頭,道:“沒錯,老張你看得很透徹,但是想要解決天下豪族,你說說看,怎么解決?”</br> 張公瑾一怔,忽地明白了什么,道:“難不成……武研院就是太子殿下解決天下豪族的辦法?”</br> 梁休笑道:“不錯,武研院,就是大炎的利劍,別說是集天下的銀兩,就是打碎這天下重塑,我也在所不惜。</br> “所以,老張,你不要摻和這些事情,做好你的南山學(xué)院院長。</br> “孔明箴摒棄前嫌找你,不是他心胸寬廣,而是他察覺到了危機,察覺到了他們?nèi)f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地位將會動搖。</br> “他才想要把你拉進來,一起和我對抗,阻止本太子的變革。</br> “可惜,他想錯了,在大勢面前,又豈是他能夠抵抗的?”</br> 張公瑾瞳孔猛地一縮,臉色大變道:“難不成,是陛下……”</br> “你們啊!都低估了父皇的雄心壯志。一個小小的皇宮,又豈能困住一頭想要騰飛的龍呢?</br> “這么多年,為什么他會放任天下豪族禍亂地方不管,而是一股勁的掌控軍隊呢?</br> “那是因為,這天下在他眼中,爛得還不夠徹底。</br> “就像京都豪族一樣……他需要一個能夠明目張膽出兵討伐的機會,如今天下大亂的苗頭已經(jīng)漸顯,機會也就到了。</br> “武研院,不過是手段!”</br> 梁休從書桌后站了起來,拿著剛寫好的書籍向著張公瑾走去。</br> 他在張公瑾的對面坐了下來,道:“老張,做好的想做的事吧!你想要天下人有書可讀,這不再是奢望,會是現(xiàn)實。</br> “所以,你的擔子很重,不僅要為天下培養(yǎng)合格的夫子,還得為大炎培養(yǎng)出合格的官員。</br> “要讓治水的該如何治水,治旱的該如何治旱,要讓做生意的,懂得該如何做生意……</br> “至于朝堂之事,你現(xiàn)在一介布衣,不要過問,也別問。”</br> 說著,梁休將手中的書推過去。</br> 張公瑾聞言,不由一聲長嘆,他很清楚梁休這話是什么意思,這意味著,將會有很多人的人頭落地……</br> 他抬手拾起桌上的書,只見書頁上題著《思想品德》四個字。</br> “德!立人之本,信,立足之本。”</br> 梁休敲著桌案,看著張公瑾道:“接下來,老張你就在南山學(xué)院,好好的教教這些孩子,別讓他們走了歪路,后面我會抽空,再補充一些新的課本。</br> “老張,馬上就要收拾舊山河了,需要很多的官員填補地方,我不希望南山學(xué)院出來的人,在思想上還有問題,明白嗎?”</br> 張公瑾收了書,沉默了一下道:“國子監(jiān)呢?你打算怎么辦?”</br> “他們啊!一群受到封建思想毒害的孩子而已。”</br> 梁休把玩著茶杯,笑道:“我沒時間去管,那就勞改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