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不愧是我的弟弟
梁休身后,只有和尚和赤練的特戰(zhàn)隊,連安然和安初言這個小孩子加起來也不超過二十五人。</br> 但大祭司,今天卻帶了五十多名北莽精銳過來。</br> 這些北莽士兵,理所當(dāng)然地認為他們占了優(yōu)勢。</br> 他們忠于拓跋濤,并非是大祭司的親兵,所以才會不聽命令。</br> 他們自以為可以給梁休點顏色看看,維護北莽的顏面。</br> 可惜,他們錯了。</br> 梁休身后,只有兩個人動了。</br> 一個和尚,一個赤練。</br> 二人閃身到梁休身前,僅僅一招,就將所有沖上來的北莽士兵全部擊退!</br> “啊——”</br> “呃……”</br> 沖上去的北莽士兵落在了大祭司身后,回到了他們原來所在的位置。</br> 有的慘叫,有的直接突出了大口鮮血。</br> 原本還有一些北莽士兵,也準備沖上去對付梁休,可看著同伴被一招擊飛回來,一個個頓時驚呆原地,腳再也邁不動半步。</br> 實力差距太大,他們深知,沖上去了也只是送菜!</br> 大祭司駭然。</br> 她知道梁休身后有高手,但一直都以為只有一個,那就是赤練。</br> 而和尚,在她眼中,完全感覺不到一絲威脅。</br> 可和尚出手的剎那,她才知道自己錯了,真正厲害的,反而是這個不起眼的小和尚。</br> 他不過輕飄飄地在身前輕撫一下,就比一旁的赤練全力拍出的掌風(fēng),更厲害!</br> “你——你是……宗、宗師高手?”</br> “阿彌陀佛,老施主眼力不錯。”</br> 和尚從容一笑,稱贊了大祭司一句,盡管他現(xiàn)在還只能算是半步宗師,但……至少帶著宗師兩個字。</br> 聞言,大祭司心中大駭,原來眼前的太子根本就沒有虛張聲勢。</br> 身邊有個宗師高手,別說要她兩條手臂,就是把她四肢都拿下來,也不是什么難事!</br> “哈哈哈……老妖婆,你身為大祭司,居然連身邊的狗都管不了,本宮可真為你趕到害臊。”</br> 梁休冷笑幾聲,盯著大祭司,道:“本宮的耐心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大祭司,你是選擇自斷一臂呢?還是……”</br> “不用說了……老身……依你便是!”</br> 大祭司眼神黯淡下來,回身從倒下的北莽士兵腰上抽出一把刀,照著自己的手肘處,手起刀落。</br> 咔嚓!</br> 大祭司的手臂被自己生生砍了下來,劇痛讓這個年逾七十的老婦忍不住哀嚎起來。</br> 她一把丟下手中的刀,用砍下來的破布包裹了自己的斷肢,在手臂的斷口數(shù)撒了些藥粉類的東西,又默默撿起了地上的斷臂。</br> “這下……你滿意了吧?大炎太子?”</br> 原本自信滿滿的大祭司,這一刻變成了斗敗的公雞,滿是褶皺的臉蒼白了許多,汗珠大滴大滴地往下滑落。</br> 這么重的傷,對這么一個老太太來說,可以算得上是致命的。</br> 大祭司如今仍然能保持清醒,也著實是個厲害角色。</br> “很好。”</br> 梁休看著大祭司,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將手中的信號彈收了起來。</br> “看來你還不是個老糊涂……滾吧!記住,你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br> “要么,你說服拓跋濤老老實實把解藥給本宮送來!要么你就讓他用這兩個時辰,給自己備好棺材……不,你們似乎沒有棺材,那就讓他給自己挖個坑吧!”</br> “滾!”</br> 大祭司被梁休罵得狗血噴頭,但為了北莽,為了巫馬一族,她也只能忍了。</br> 最終,大祭司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不僅沒能拿安然威脅到梁休,反倒是白白把手中最后的兩個籌碼給交了出去。</br> 大祭司帶著身后的北莽精銳離開了。</br> 梁休直到看不見他們的人影,才呼地長出了一口氣。</br> “瑪?shù)拢偹慊_^去了!差點親姐姐的命就沒了……”</br> 梁休慌忙轉(zhuǎn)身,去查看安然和安初言的狀況。</br> 安初言太過虛弱,已經(jīng)沉沉睡去,被安然抱在懷里。</br> 而此刻的安然,也是面無血色,精神困頓。</br> “姐,你沒事吧?”</br> 安然縮了下脖子,輕輕點了點頭。</br> 雖然梁休的話讓她清醒了過來,但站在個人立場上,梁休要犧牲她和安初言的打算也是事實,這讓她心里還是有些別扭。</br> 不過最終結(jié)果還是好的,梁休不光救下了她和安初言的性命,還逼迫大祭司給她們解了身上的蠱。</br> 就這點來說,梁休對她有恩。</br> 安然神色復(fù)雜地看了眼梁休:“謝謝……”</br> 梁休苦笑一聲:“都是一家人,還說什么謝謝?幸虧把這老妖婆給騙過去了,要不然還真不一定能救下你們來。”</br> “騙?”</br> 安然眉頭輕皺:“你剛才威脅大祭司的話……難不成是假的?”</br> “不然呢?本宮來的時候,都不知道這個老妖婆的存在,又怎么可能知道她的部族在什么地方?”</br> “幸虧閑來無事的時候,在宮里查閱過北莽的一些記載,恰巧知道巫馬一族的一些習(xí)慣。”</br> “這巫馬部族,從來都是集體行動,大祭司出現(xiàn)在這兒,只能說明巫馬部族其他成員,也都在這里。巫馬部族雖然是現(xiàn)如今北莽的核心部族之一,但卻不怎么合群,一向都是離群索居,喜好在水邊,山腳這種地方落腳。”</br> “本宮說巫馬部族在龍鱗江邊,莽山之下,但其實完全是猜的……他們具體在哪塊兒,我上哪兒知道去。”</br> 梁休說出了真相,他剛才完全是虛張聲勢,扯虎皮做大旗,就是想要把大祭司給嚇住。</br> 這種臨場加戲,很容易穿幫。</br> 好在,或許是北莽人被梁休的炸藥炸怕了,梁休一提炸藥,就已經(jīng)讓大祭司亂了方寸,這才能成功將她糊弄過去。</br> 萬一被她識破,想要順利帶著安然脫身,就有些棘手了……</br> “原來如此……”</br> 安然得知真相,心中總算有了些安慰。</br> 這梁休看著混蛋,但心里還是有她們的,否則也不會花這樣的心思,扯這么大的謊來騙大祭司。</br> 她突然感覺梁休身上,有自己的影子。</br> 他和自己一樣,都有一種不服輸?shù)模瑘皂g不拔的意志。</br> 安然被帶到北莽,從小就被當(dāng)成殺手,當(dāng)成暗諜來訓(xùn)練,吃的苦,非常人可以想象。</br> 這些年若不是生在骨子里的那股意志支撐著她,她早就死了。</br> 血濃于水,在這一刻她才真正的體味到其中含義。</br> 安然臉上終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好樣的,不愧是大炎的太子,不愧是……我的弟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