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偷梁換柱
“我果然沒猜錯,這些胸……氈房真的是存放物資的。”</br> 梁休捏著下巴輕聲念叨著。</br> “嗯?胸?”李鳳生耳朵尖,聽見了,但是沒聽懂梁休什么意思</br> “沒什么,咳……”</br> 梁休瞥了眼和尚,都是這騷和尚給帶歪了,現(xiàn)在一指地圖上那些氈房所在,他就能想起胸來。</br> “大哥有所不知。前兩日,我們收到你地圖的時候,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些……氈房的問題。當(dāng)時就定下要打頑城。”</br> 梁休面色凝重地說:“絕不能讓這批物資送到拓跋濤手上!”</br> 他刷地起身,對門外喊道:“傳孤的命令,叫野戰(zhàn)旅所有高級將領(lǐng),進(jìn)帳議事!”</br> 片刻之后,陳修然,郝俊才,徐懷安,秦牧等將領(lǐng)悉數(shù)進(jìn)入了營帳內(nèi)。</br> 梁休跟他們說了一下李鳳生得到的消息,讓他們分析一下利弊。</br> 陳修然看著地圖,說道:“原本攻打頑城,是個很好的選擇。但若物資運抵,拓跋濤手里一旦有了物資,即便我們后期在奪取了頑城,也未必能對拓跋濤有什么牽制作用。畢竟我們只有一萬人。拓跋濤卻有十萬大軍。”</br> 秦牧也說道:“是的,拓跋濤要掉頭殺回頑城,咱們守不了幾天。他要是揮軍南下,進(jìn)攻青州,青州也抵擋不了多久,就會淪陷。”</br> 徐懷安把手按在地圖上,呼啦畫了一大片區(qū)域,最后把手落在青州城。</br> “我覺得,拓跋濤一旦得到了物資,多半會強攻青州。”</br> “青州,是北境的關(guān)隘,青州一旦淪陷,北境十七州都難幸免于難,到時候別說拿回解藥救皇上了,只怕整個大炎,都會岌岌可危。”</br> 幾人一人一句,把擋下的局勢說的很清楚了。</br> 梁休做了最后總結(jié):“所以,一刻都不能耽擱了,必須馬上出兵,而且孤要親自督戰(zhàn)!”</br> “必須在物資離開頑城之前攻下頑城,把物資盡數(shù)毀了!”</br> “只是出征的話……嘖!”</br> 梁休砸了下嘴。</br> 陳修然問:“總司令還有什么顧慮?”</br> “孤顧慮的,是行軍路線會被拓跋濤提前獲知啊……”</br> 梁休背著手,在營帳中踱了幾步分析道:“你們可別忘了,咱們所在的云州,也屬于北境。”</br> “青州都能有暗影的人混進(jìn)去,云州只怕也有他們的眼線,現(xiàn)在拓跋濤和暗影主宰沆瀣一氣,咱們這邊的動向若是被暗影掌握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傳給拓跋濤。”</br> “拓跋濤雖然卑鄙,但不得不說,也是個會打仗的,光是看咱們的方向,就能想到咱們?nèi)ゴ蝾B城。”</br> “他在鹿州,往頑城走,可比咱們這兒近多了。只怕咱們還沒到頑城,他們的人馬就先進(jìn)駐到里面去了。”</br> “不用多了,頑城他只要留上兩萬人,咱們就攻不下來!”</br> 眾將不由沉默下來。</br> 這的確是一個大問題,大炎后方的尾巴甩了,這原本就在北境潛伏著的敵軍眼線,可沒那么容易清理。</br> 而打仗,打的就是信息差。</br> 誰掌握了戰(zhàn)場上的動向,誰就能先一步做出調(diào)整,就能有更大幾率取得勝利。</br> 而現(xiàn)在在情報方面,拓跋濤比梁休更具優(yōu)勢,因為北莽,有暗影的幫忙!</br> 正當(dāng)眾人都愁眉不展,想不出法子來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和尚開口了。</br> “不如……來個偷梁換柱?”</br> “什么意思?”</br> 眾人疑惑地問。</br> 和尚微微一笑,搖頭晃腦地說:“暗影的人肯定會把目光聚焦在三弟身上。不妨找個人易容一番,假扮三弟,天天就在云州晃悠,混淆視聽。”</br> “而真正的三弟,則可以用“籌糧”之名,安排一批精銳分頭去往云州各小城的方向。”</br> “暗影的人估計只會關(guān)心大軍的動向,零星的少量人馬,他們不會分心跟著的。”</br> “這些精銳出去之后,再跟三弟到某處匯合,然后直接往頑城進(jìn)發(fā),肯定沒人能發(fā)現(xiàn)。”</br> 一屋子人聽了紛紛點頭說:“這……倒算是個好主意。應(yīng)該能奏效,只是……”</br> 梁休兩手一攤,接過話頭問:“懂易容術(shù)的高級人才,鳳毛麟角,這一時間,上哪兒找去?”</br> “是啊是啊……”</br> 眾人也都愁眉不展地說道。</br> “阿彌陀佛,這易容之術(shù),小僧不才,略懂一二。”</br> 和尚雙手合十,挑眉一笑。</br> 還真新鮮。</br> 梁休和李鳳生這兩個結(jié)拜兄弟都不知道和尚還有這個技能。</br> 關(guān)鍵他是個和尚,易容術(shù)這種東西,一般不都是女人才精通的么?</br> “你能行么?頭上連根毛兒都沒有……”</br> 李鳳生用充滿懷疑的目光看著和尚。</br> “阿彌陀佛,小僧對易容之術(shù),還是有幾分自信的。”</br> 他立刻打量起在場的眾人,掃了一圈,最后指了指郝俊才:“你,出來。”</br> “啊?我?嘿嘿嘿嘿……大師,你沒弄錯吧?我長得跟總司令可一點都不像。”</br> 眾人也點頭道:“是,的確一點都不像。”</br> “是吧是吧?唉……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像我郝俊才一樣,風(fēng)流倜儻,英俊瀟灑。這一身的氣質(zhì),和太子殿下可是一點都不一樣。殿下,別生氣,我不是在貶低你,只是實力不允許我謙虛……”</br> 郝俊才搔首弄姿,眾人看的嘴角直抽抽。</br> “呃,別的不說,就你這副賤樣……啊不、你這一身的氣質(zhì),其實是跟太子殿下很是相像的。”</br> “同感。”</br> “的確差不多。”</br> “我也這么認(rèn)為,只是可能你自己沒有發(fā)覺而已。”</br> 眾人紛紛拆臺,大家?guī)缀跏峭瑫r開口的,所以梁休沒聽出來,究竟是誰說的“賤樣”兩個字,只能暗自握著拳頭,想著日后如何找出來收拾一頓。</br> “小僧也是覺得郝施主跟我三弟體型氣質(zhì)都很接近。才選的你。”</br> 和尚說著,走到了郝俊才面前,扭臉看了眼梁休,然后把雙手貼在了郝俊才臉上。</br> “忍著點,會有點燙,還會有點疼。”</br> 和尚說完,雙手手心突然放出刺眼的豪光。</br> 郝俊才頓時叫了起來:“哎呦媽呀,大師,你的手是剛從鍛爐里拿出來的嗎……燙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