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招供!
梁山愣了愣。</br> 隨即大笑起來。</br> 這時,兩個捕快已經(jīng)放開了他,他站了起來,捧腹指著宋缺道:“姓送的,你特媽瘋了吧?啊!傳受害人……</br> “哈哈哈哈……她們早死了?你傳她們……”</br> 話沒說完,梁山的身體倏然僵住。</br> 他只感到脖子一涼,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脖頸,耳邊,仿佛也有人在吹著氣,輕輕的……</br> 梁山瞬間脊背發(fā)涼,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br> 他緩緩地下頭。</br> 只見一只白皙、沒有一點血色,指甲卻有半尺長的手,正從背后伸來,輕輕地在他的脖間纏繞……</br> 之前,在牢房的時候,梁山就已經(jīng)被赤練嚇過一次了,思緒一直處于緊繃狀態(tài)。</br> 不然,他見到宋缺,也不會如此的口不擇言。</br> 現(xiàn)在見到這只手,再想到牢房中的恐怖場景,恐懼瞬間從梁山的心中,傳透四肢百骸。</br> “呵……公子,你在叫我么?”</br> 與此同時,清冷的聲音,也靜靜在耳畔響起:“奴家來了呢,奴家來接公子了……”</br> “啊——”</br> 梁山驚叫一聲,一把抱著那只手甩開。</br> 卻沒想到。</br> 那只手竟然脫落下來了,鮮血淋漓的……</br> “啊……”</br> 梁山嚇得再度驚叫一聲,把手中的手丟了出去,連滾帶爬地向前沖去。</br> 剛跑兩步,腳下一個踉蹌,就一頭栽倒在地。</br> 他回過頭,然后整張臉就迅速退掉了血色,只有嘴巴漸漸地張大起來,似乎想要叫什么,卻忽然的失聲了。</br> 視線中,只見十幾個穿著白衣,滿頭散發(fā),口眼溢血的女人,正揮著雙手向他走來。</br> 其中一人,只有一條手臂……</br>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br> “嘻嘻,公子,跟著奴家走吧!這一次,奴家不反抗了……”</br> “公子,來嘛!我們都在等你呢!”</br> “……”</br> 那聲音,有嬉笑,有憤恨,有調(diào)戲……</br> 從蕩漾的空氣中傳來,卻仿若夢魘。</br> “不不不……”</br> “別過來,別過來……”</br> 梁山嚇得屁滾尿流,雙手撐著地面,不斷地向前爬去:“你們別過來,我不去,我不和你們?nèi)ァ?lt;/br> “不,你們已經(jīng)死了,你們是鬼,你們是鬼……</br> “不要過來,我是小國公,我爹是梁國公,不要過來……”</br> 他臉色蒼白,嘴角哆嗦著。</br> 啪——</br> 驚堂木響起。</br> 宋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梁山,受害人本官給你傳來了,現(xiàn)在可與你對峙。”</br> “不!不!我不要對峙,我不要……”</br> 梁山早已經(jīng)奔潰了,已經(jīng)語無倫次。</br> 宋缺見火候差不多了,趁機道:“她們親屬,狀告你謀殺她們,你可認罪?”</br> “我認,我認。”</br> 梁山抬頭看向宋缺,哪里還有剛才的傲慢和目中無人,腦袋磕在地面砰砰直響,哭嚎道:“宋大人,我認了,讓她們走開啊!走開……”</br> 宋缺這才松了一口氣,司徒昭南、溫肅等人緊繃的臉,也才漸漸地舒緩下來。</br> 一來是怕梁山不上當(dāng),二來……別說是梁山,就是他們有了準備,見到這一幕也是頭皮發(fā)麻!太驚悚了。</br> 宋缺一拍驚堂木,喝沖著馬戲團的那些女演員道:“本官已知爾等冤屈,一旁跪下旁聽,若兇手有所隱瞞,你們盡可索命。”</br> 一眾女演員便跪在了梁山的身后,道:“遵命……”</br> 梁山一聽,哪里還有敢有一點隱瞞,立即把所有罪過,明明白白地交代出來。</br> 連怎么行兇,怎么致人死亡的,用什么手段,都說得清清楚楚。</br> 期間,宋缺問他為何記得如此清楚,他供出了府邸上的隨從,有一份記錄名單,這份名單是他的榮耀,時時用來向權(quán)貴子弟炫耀。</br> 同時,梁山也把手底下沾了人命的權(quán)貴子弟,也全部一一拱了出來,其中就包括趙小國公以及幾十個權(quán)貴子弟,還有一些尚未緝拿歸案。</br> 宋缺問及小祈王時,梁山說了是想要將他拉下水,但小祈王并沒有上當(dāng),反而痛斥了他們無恥。</br> 聞言,宋缺、司徒昭南等人都齊齊地松了一口氣。</br> 梁山的罪行,已經(jīng)罄竹難書,這條命怎么也保不住了,有可能還累積家族,小祈王沒有參與,這是個好消息。</br> 至少,太子殿下不用在殺或者不殺之間做一個抉擇了。</br> 后堂。</br> 趙國公等一眾大臣跪在地上,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br> 梁山把他們的子侄都拱了出來了,那等下審訊,他們怎么都逃不過去了。</br> 炎帝這時候站了起來,他背著雙手,在大廳上來回踱步,最后抬腳,一腳就將趙國公踹飛了出去。</br> 趙國公被踹飛出去后,立即又沖地上爬了,瑟瑟發(fā)抖地重新跪在地上,一個字也不敢再說。</br> 前廳。</br> 梁山也終于把自己的罪行個供述得差不多了,他沖著宋缺磕頭道:“宋大人,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快讓他們走,快讓他們走。”</br> 然而。</br> 原本跪在地上的一個“女鬼”,卻猛地爬了起來,一個箭步?jīng)_到梁山的面前,一把攥著他的衣襟。</br> 在梁山的尖叫聲中,她抬手抹掉臉上的妝容,露出了精致的小臉。</br> “狗賊!你看看本小姐是誰!”</br> 正是秦小溪。</br> 此時,她一雙大眼睛中已經(jīng)蓄滿了淚水,她能夠想象得到,那個在縣衙遇害的姑娘,當(dāng)時是多么的絕望。</br> 而這個計劃,之前梁休就給她說過,她說了要親自執(zhí)行,親手將梁山送上斷頭臺。</br> 如今,也做到了。</br> “你……你……怎么是你?”</br> 梁山怔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猛地抬頭看向宋缺,臉色猙獰道:“姓宋的,你騙我!你竟敢騙我!”</br> 回答他的,只有冰冷的四個字:“你死定了!”</br> ……</br> 左宰府。</br> 梁休看著眾人疑惑的表情,嘴角微挑道:“現(xiàn)在案件應(yīng)該已經(jīng)審得差不多了,也沒有什么保密的了。”</br> 他攤攤手,道:“簡單來說,就是我把這些家伙抓起來的時候,就給他們一直灌輸那些受害的女子的慘狀,讓他們的精神,一直處于一個高度緊繃的狀態(tài)。</br> “然后,我又讓赤練……哦,就是投靠我的那個女匪首,找來了京都最著名的馬戲團,讓那些女演員,化妝成受害人。</br> “半夜一審,嘖嘖,你說他們會怎么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