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一并收拾
眾人聞言,臉色也都陰沉無比,他們很多都是朝中大臣,平時敢和炎帝打擂臺的,但現(xiàn)在……卻都不敢輕舉妄動。</br> 梁休剛從尸山血海中殺出,現(xiàn)在還滿身是血,滿臉殺氣,誰敢在這個時候試?</br> 命……只有一條。</br> 就連剛才叫囂的孟得,臉色數(shù)變之后,這時候也乖乖地退了回去,抱手不語。</br> 陳士杰從梁休的話中,聽出了他的決絕,沉吟了一下,便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直說吧!想要我們怎么做?”</br> “早這么爽快不久行了!”</br> 梁休扭頭,嘴角微微一挑,豎起了兩根手指頭。</br> “兩點(diǎn)……</br> “第一,諸位回去之后,不要傷及無辜,我知道你們肯定會殺人的,但是現(xiàn)在不許了,我已經(jīng)讓南山學(xué)子動起來了。</br> “百姓打來,你們別還手,配合南山學(xué)子,疏散百姓就行了。”</br> 一聽這話,眾人的臉色都難看下來,這不逼著我們向那一群泥腿子低頭嗎?開什么玩笑?這些年,他們可都是全靠我們,才能活命的。</br> 而且,剛才陳士杰也說了!可以盡量合理地殺人。你太子什么意思啊?上來就讓我們不準(zhǔn)還手?等著挨打呢?</br> 陳士杰也皺著眉頭,沒有立即表態(tài)。</br> “出來混!是要還的。”</br> 梁休盯著眾人,指尖輕輕敲著椅子邊緣,道:“做錯了要認(rèn),挨打要立正。這些年,你們把人家榨成了皮包骨,連人家辛苦養(yǎng)大的女兒都不放過,還不準(zhǔn)人家發(fā)泄一下啊!</br> “老陳,你是左相,這方面的協(xié)調(diào),你最有經(jīng)驗(yàn),你說說,是不是這個理?”</br> 陳士杰嘴角微抽,我敢說是嗎?說了第一個就得成叛徒!但想了想,他也覺得這件事,其實(shí)對世家權(quán)貴,有益無害啊!</br> 太子真有本事把這些刁民勸住,保住世家權(quán)貴的財(cái)產(chǎn),可是天大的好事!</br> “好!這一點(diǎn),我們答應(yīng)!”</br> 陳士杰點(diǎn)頭同意,其他人雖然有些憤懣,但也沒有再說什么。</br> 梁休笑了笑,繼續(xù)道:“第二,有個啞巴虧,你們得吃。就是這些權(quán)貴子弟,你們保不住……”</br> 話沒說完,大廳里頓時炸了。</br> “什么?這不可能!”</br> “做夢!第一就已經(jīng)夠勉強(qiáng)了,這第二件事,純屬做夢!”</br> “絕對不行!誰敢動老子的兒子,老子就和他拼命。”</br> “太子,你別欺人太甚!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br> “……”</br> 眾人大怒,義憤填膺。</br> 一個個目光冷冽地盯著梁休,恨不得將他給千刀萬剮了。</br> 梁休下意識地偏過頭,抬手掏了掏耳朵,雙眼微瞇地看向陳士杰,卻見陳士杰臉色鐵青,攥緊拳頭道:“這事……沒可能!”</br> 他們已經(jīng)制定了計(jì)劃,計(jì)劃也已經(jīng)開始實(shí)行了,花費(fèi)的代價不可謂不大,現(xiàn)在不僅讓他們收手,還要讓自家后輩去死!怎么可能?</br> “呵呵……”</br> 梁休抿了抿唇,聲音倏地拔高:“都給我閉嘴。”</br> 大廳里這才漸漸安靜下來。</br> 梁休看著眾人,輕笑道:“本太子剛才說過了,你們沒有選擇,真以為,本太子是在給你們商量嗎?</br> “丟車保帥懂不懂?你們都要滅了,救一群本就該死的家伙做什么?和他們一起陪葬啊!</br> “既然你們不想做,那沒關(guān)系啊!梁國公府后院,挖出了一百五十多具尸骨,本太子也很想看看!你們家的后院,能不能再挖出點(diǎn)什么?</br> “誰敢說誰家后院很干凈!沒有做過這些骯臟事!站出來。”</br> 梁休指著面前的地面,眾人一個個憤怒得臉色漲紅,有也沒什么人敢站出來,家族上百年的傳承,哪家沒一點(diǎn)見不得光的事?誰家禁得住查的?</br> 陳士杰的臉色凜冽,眼中也是怒意翻騰,目光死死地盯著梁休,一字一頓道:“太子殿下,這是威脅我等!是嗎?”</br> “威脅嗎?嗯!好像是有點(diǎn)這個意思!但是……哎,老陳,你站到前面來,老是讓我偏頭和你說話,頭疼。”</br> 陳士杰走到前面,目光依舊凌厲,梁休卻毫不在意,也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你可以認(rèn)為是威脅,但本太子是給你澄明厲害。</br> “首先!百姓現(xiàn)在怒了,要朝廷給一個真相!</br> “那這個真相,朝廷必須得給,必須殺幾個來平定民心。</br> “畢竟民心你們可以不在意,但本太子在意,朝廷在意,陛下在意……那么這些做了傷天害理的家伙,就跑不過!</br> “當(dāng)然,除非現(xiàn)在你們造反,你們有錢,也許可以撒豆成兵,不過我覺得你們恐怕失去了這樣的機(jī)會了!</br> “京都百姓你們用不了!京都城外的百姓……嗯,現(xiàn)在你們的人,應(yīng)該出不了城了。”</br> 眾人聞言,頓時一個個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梁休給生吞活剝了!梁休卻盯著他們,毫不在意道:“當(dāng)然,你們已經(jīng)有了準(zhǔn)備!嗯,京都大蕭條,我猜你們接下來會這么做的!企圖用這種方式,來逼迫朝廷就范。</br> “但是……沒用。”</br> 梁休豎起一根手指,輕微地晃了晃:“就拿食鹽來說,這兩天京都缺鹽的消息,已經(jīng)在京都開始傳開了!</br> “我也不怕告訴你們!這個計(jì)劃不會得逞,因?yàn)槲乙呀?jīng)做了相應(yīng)的補(bǔ)救措施!你們將食鹽買光了!我的食鹽也會像平價糧一樣入場。</br> “所以,隨便你們怎么玩,我都奉陪!哪怕是你們現(xiàn)在家家戶戶傳承千年的產(chǎn)業(yè),我真想要動手,一年半載就能扶植比你們更厲害的產(chǎn)業(yè)。</br> “這一點(diǎn),你們很快就會見到!”</br> 他看著眾人,臉色漸漸冷冽下來,連聲音,都沒有了一點(diǎn)溫度:“最重要的,是第二點(diǎn)……現(xiàn)在,城外的有兩支軍隊(duì),六萬人,已經(jīng)開始進(jìn)場了。</br> “靖邊軍,龍武衛(wèi)兩營的統(tǒng)領(lǐng),剛剛換上去的!這兩名將領(lǐng)……和你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吧!</br> “老陳啊!他們雖然名義上是奉旨平叛,但圣旨、兵符都是假的!待到進(jìn)城之后,殺戮開始……這筆賬,會算在誰的頭上?</br> “你們……這是在謀反!謀反,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br> “人家算計(jì)的不僅是我,也打算把你們一并收拾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