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五千兩不行,那一萬兩呢?
吳捕頭此次帶隊前來,本來就是給羅元洲幫忙的。</br> 聽他這么說,立刻上前一步,目光凌厲如刀,掃過眾人,冷冷一笑。</br> “好大的膽子,你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京城里打家劫舍,殘害無辜……還不快乖乖束手就擒,隨我返回衙門,聽候發(fā)落!”</br> 大手一招:“來人啊,將這些兇犯給我拿下!”</br> 噠噠……</br> 隨著靴子踩踏的密集聲,幾十名衙役,橫刀胸前,潮水般涌了進來。</br> 清河幫的人頓時慌了神,紛紛呼喊少幫主,指望他拿出一個辦法。</br> 馬邦彥能有什么辦法?</br> 眼看衙役們沖進來,嚇得眼皮狂跳,情急之下只得放聲大喊:“吳捕頭,冤枉啊,冤枉啊……”</br> 吳捕頭看著他,雙眼微瞇,抬了抬手,示意衙役們暫時停下。</br> 他撇頭看向羅元洲,淡淡道:“他是冤枉的嗎?”</br> “哼!”羅元洲冷哼一聲,戲謔地看著馬邦彥,一字一頓,“當然不是。”</br> “既然不是,給我拿下。”</br> 吳捕頭一聲令下,立刻有三個衙役沖上去,粗暴地將馬邦彥押起來。</br> 馬邦彥沒敢反抗,依舊大聲求饒:“吳捕頭,冤枉啊,求你放了我,只要你愿意,我清河幫必有千兩白銀奉上,以后逢年過節(jié),孝敬也不會少……”</br> “嘶……”</br> 吳捕頭倒吸口涼氣,臉上浮現(xiàn)一絲貪婪。</br> 不得不說,千兩白銀還是極其誘人的,換作平時,說不定他真就把人放了。</br> 可是。</br> 這次是長史大人親自吩咐。</br> 一旦辦不好,惹得大人生氣,可不是千兩白銀就能解決的。</br> 吳捕頭嘆了口氣,目光一寒:“好大的膽子,竟敢當面賄賂本捕頭,罪加一等……來人,將這條罪狀也記下,回去一并受懲。”</br> “……”</br> 馬邦彥傻眼了。</br> 這幫公差,平日里聽到銀子,就跟野狗見了屎一樣。</br> 一個個敲詐勒索的事還干得還少嗎?</br> 怎么今天突然就轉(zhuǎn)了性?</br> 他不死心,再次加碼:“五千兩,五千兩如何?”</br> “去尼瑪?shù)模 ?lt;/br> 吳捕頭一個箭步?jīng)_上去,照馬邦彥的肚子就是一拳,將他打成蝦米,口吐涎水。</br> “本捕頭深受國恩,一身正氣,光明磊落,你這混賬,用銀子收買,是想陷我于不義嗎!”</br> 吳捕頭紅著眼怒吼,一臉苦大仇深。</br> 五千兩啊!</br> 自己就這么與之失之交臂。</br> 心痛的無法呼吸。</br> 可真是去尼瑪?shù)模?lt;/br> “啪啪啪……”</br> 就在吳捕頭悔恨交加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掌聲。</br> “好,好個一身正氣,光明磊落,吳捕頭品格如此高尚,真是叫人好生佩服。”</br> 梁休鼓著掌,一邊發(fā)出贊嘆。</br> “哼!本捕頭向來廉潔奉公,區(qū)區(qū)屙堵之物,又如何放在我的眼里,用不著你來夸獎。”</br> 本捕頭瞪眼,卻掩飾不住眼底的得意:“別以為你如此大拍馬屁,本捕頭今天就會放過你,想都別想。”</br> “是嗎?”</br> 梁休笑了笑,忽從胸口掏出一把銀票,懶洋洋道:“五千兩不行,一萬兩總夠了吧?”</br> “一……一萬兩!!!”</br> 吳捕頭頓時眼球凸出,呼吸急促,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咳咳……這,這得多少銀子?”</br> 他的雙眼死死盯著梁休手里的銀票,就跟丟了魂似的。</br> “一萬兩,只多不少。”</br> 梁休將手里的銀票錯開,露出一張張最小都是五百兩的面額。</br> 他的嘴角噙著一絲嘲諷。</br> 果然。</br> 這世上哪有什么絕對的忠誠。</br> 之所以不選擇背叛,只是因為價碼給的不夠而已。</br> “嘿嘿,還真是……”</br> 吳捕頭滿臉貪婪之色,轉(zhuǎn)頭看著羅元洲,搓了搓手,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br> “羅四爺,你身上的傷……不打緊吧?”</br> “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br> 羅元洲不明白他為何這么問。</br>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說明傷的并不重嘛。”吳捕頭又搓了搓手,似乎放下下來。</br> 羅元洲本能地覺得不對勁,皺眉道:“吳捕頭,你這話什么意思?”</br> 吳捕頭瞥了眼梁休,將羅元洲的肩膀摟住,壓低聲音:</br> “呵呵……羅四……老羅啊,既然你傷得不重,恐怕那小子就算抓回去,也頂多罰點銀子就放了,依我看,不如這樣……”</br> 羅元洲越聽眉頭皺的越緊。</br> 等聽到吳捕頭說,不如大事化小,收下這一萬兩,放了梁休這回。</br> 他當即就怒了。</br> 這姓梁的手下那么厲害,一日不除,他一日難安,怎么能放掉?</br> 他斷然搖頭:“不可能!吳捕頭,別怪兄弟不給你面子,這小子必須除掉,否則后患無窮。”</br> 吳捕頭聲音微沉:“就不能商量?”</br> 他心中惱火。</br> 這可是一萬兩啊!</br> 你羅老四開著賭坊,日進斗金,當然可以不在乎。</br> 他妹的,老子要當幾輩子差,才能掙到這么多錢。</br> 他打定主意,這一萬兩必須弄到手,哪怕是長史的命令,也別想擋他的財路。</br> “此事,沒得商量!”羅元洲想都不想,便拒絕了。</br> “你!”</br> 吳捕頭把臉一板,咬牙道:“大不了,事后分潤兩成給你。”</br> 羅元洲:“……”</br> 羅四爺臉色黑如鍋底,被吳捕頭氣得說不出話來。</br> “三成,不能再多了。”</br> 羅元洲憋了一肚子火,忍不住怒指梁休,警告道:“吳捕頭,這小子來路不明,詭計多端,豈會輕易拿出一萬兩送人?當心有詐啊!”</br> “呵呵……他手上的銀票還能作假?”</br> 吳捕頭嗤之以鼻,懶得理會羅元洲的臭臉,徑直走向梁休。</br> 哼,要不是看在長史大人的份上,他才懶得和羅元洲這般廢話。</br> “呵呵,小子,挺上道啊。”</br> 吳捕頭走到梁休面前,呵呵一笑,伸出大手抓向銀票:“東西拿來,你們可以走了。”</br> 誰知……</br> “不急。”</br> 梁休將手抬高,讓吳捕頭抓了個空。</br> 吳捕頭一愣,隨即臉色陰沉下來,死死盯著梁休:“小子,你在耍我?”</br> “哪里的話。”</br> 梁休笑笑,絲毫不在意他威脅的眼神,晃了晃手里的銀票:</br> “所謂無功不受祿,吳捕頭在拿銀票之前,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