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太子殿下不一樣啊!
半個時辰之后。</br> 梁休獨自從聽雪閣出來。</br> 門口的人群依舊沒有散去。</br> 見他出現(xiàn),紛紛怒目而視,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br> “姓梁的,老實交代,你究竟用了怎樣的卑劣手段,威脅羽卿華小姐,才做了入幕之賓?”</br> 有人又跳出來,指著他大聲質(zhì)問。</br> “沒錯,沒錯……”</br> 周圍紛紛附和。</br> 梁休停下腳步,懶洋洋地掃了一圈:“你們沒有車嗎?”</br> “車算什么,我家的馬車,能在朱雀大街并排而行。”</br> “還有我家的馬車,選用的是北莽河間駿馬,紫檀車廂。”</br> “我家也有馬車……”</br> “不不不。”</br> 梁休擺擺手,慢條斯理道:“我說的是前后四驅(qū),V12發(fā)動機,電動車窗,桃木內(nèi)飾,星空車頂,金人車標(biāo)……你們有嗎?”</br> “呃……”眾人一腦門問號,“你胡說八道個什么東西?”</br> 梁休搖搖頭:“算了,還是換個話題,你們有房嗎?”</br> 一聽這話,眾人又神氣起來。</br> “我家書香門第,五代傳家,家中老宅五進五出!”</br> “我家地大小宅院十幾處,家中仆從近百。”</br> “我家有三幢高樓,光裝修就用了千兩銀子……”</br> “不不不。”</br> 梁休再次擺手:“我說的是京城繁華地段,皇城腳下,占地百畝,中式風(fēng)格,江南景觀,仆從云集,玉宇金殿,你們有嗎?”</br> “那怎么可能!”</br> 眾人怒了:“你說的那些,除了當(dāng)朝王爺,誰也那個資格在皇甫成腳下,建那么大一塊宅子。”</br> “那就是沒有了。”</br> 梁休攤開手,理直氣壯道:“沒車沒房,你們還來問我干什么?”</br> “我們沒有,難道你就有?</br> 很多人不服氣。</br> “這個嘛……你們猜。”</br> 梁休擠出人群,忽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著人群:“看在各位一片癡心的份上,在下好言相勸一句。”</br> “與其在這里浪費口水,不如努力奮斗,爭取早日買車買房。”</br> “記住……女人需要的是安全感。”</br> 說完留下一個欠揍的表情,和徐懷安一起揚長而去。</br> 路上。</br> “殿下果然厲害,你剛才那番話,簡直振聾發(fā)聵,哈哈……說得他們啞口無言,實在讓小的佩服。”</br> 徐懷安突然拍起了馬屁。</br> “一般般,孤身為太子,教化萬民,義不容辭。”梁休謙虛地擺擺手。</br> “殿下真是心懷社稷,福澤蒼生,只不過……”</br> 徐懷安皺了皺眉,腆著臉問道:“殿下,恕我愚鈍,你說的那個房,我還能聽懂,至于那個車,到底是什么東西?”</br> “勞斯萊斯。”</br> 梁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br> “老是來事?”</br> 徐懷安大驚失色。</br> 啪啪……</br> 順手給了自己兩個大嘴巴。</br> 梁休嚇了一跳:“你干什么?”</br> “殿下,你不是責(zé)怪小的老是喜歡來事嗎?小的知錯了,從此以后,不該問的,小的一定不多嘴問一句。”</br> 徐懷安指天發(fā)誓。</br> 梁休:“……”</br> 臥槽,剛才夸了你機靈。</br> 怎么一轉(zhuǎn)眼……</br> 梁休不禁深深擔(dān)憂徐懷安的智商。</br> 沒過多久,兩人回到百花坊。</br> 此刻,魏子渝已經(jīng)帶著劉安和劉溫等待多時。</br> 一見兩人進門,三人頓時站起來。</br> “殿下。”</br> 劉安上前兩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深深自責(zé)道:“奴才昨夜鑄成大錯,害得殿下以身犯險,萬死不辭,請殿下責(zé)罰!”</br> “不關(guān)你的事,再說,孤這不是好好的嗎,起來吧。”</br> 梁休看著眼眶發(fā)紅的劉安,心里一陣心虛。</br> 那個不讓劉安上樓的命令,可是他自己發(fā)的。</br> “即便如此,奴才也有失職之罪,按罪當(dāng)罰,請殿下賜刑!”</br> 劉安倔強地不愿起身,倒是讓劉溫有些刮目相看。</br> 忠仆難得啊。</br> 最近,朝中都在傳聞,太子性情大變,乖張暴戾,有失賢德。</br> 尚書仆射劉溫捋了捋短須,目光有意無意看向梁休。</br> 他想知道,面對宮里的規(guī)定,梁休會怎樣處理這件事。</br> 誰知。</br> “你個狗奴才!孤讓你起來你就起來,不給面子是吧?”</br> 梁休大怒上前,一連在劉安身上踹了幾腳。</br> 劉安沒有運功護體,直接被踹倒在地。</br> “好了,罰過了,這下總可以起來了吧?”</br> 梁休笑瞇瞇地抬了抬手,示意懲罰結(jié)束。</br> 劉溫眼底露出一絲驚訝,看著梁休,沒有說話。</br> “太輕了,請殿下重新懲罰。”</br> 劉安爬起來,重新跪好,一板一眼地道。</br> 梁休:“……”</br> 臥槽,這死太監(jiān)莫非有M傾向?</br> 小爺可沒有S的變態(tài)癖好。</br> 他突然抱住右腳,皺著眉哀嚎起來:“哎喲,不行了,痛痛痛……”</br> 劉安慌忙抬起頭,關(guān)切地問:“殿下,你的腳怎么了?”</br> “你個狗奴才,還好意思問,還不是拜你所賜,你一身長的是牛皮,踢得人腳痛,哎喲……”</br> 梁休捧著腳,單腿蹦了兩下,讓徐懷安扶自己到桌邊坐下。</br> 然后,瞪眼看向劉安,沒好氣道:</br> “狗東西,還愣著干嘛,還不趕快過來,給孤揉一揉?”</br> “可是……”</br> 劉安猶豫不決。</br> 自己還沒有領(lǐng)罰,如何可以起身。</br> “好大膽子,你連孤的命令都不聽了!”</br> 梁休佯裝惱怒,指著一旁的徐懷安:“難道,你想讓堂堂國公家的少爺替你嗎?”</br> “呵呵,殿下,我這身份不算個什么,只要你發(fā)話,小的心甘情愿效勞。”</br> 徐懷安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抖落袖子,準(zhǔn)備上手。</br> 梁休以手扶額。</br> 這白癡,你就看不出,小爺這是在給劉安臺階下嗎?</br> 瞪了他一眼,吐出一個字:“滾!”</br> 徐懷安一臉幽怨。</br> 太子殿下也忒吝嗇了,一點表現(xiàn)的機會都不給。</br> 本來想發(fā)幾句牢騷,想到剛才路上深刻的領(lǐng)悟,又只好閉上嘴巴。</br> 該死的“勞斯萊斯”。</br> 梁休隨后又瞪了劉安一眼:“還不過來,難道要孤八抬大轎請你不成?”</br> “奴才不敢。”</br> 劉安這回學(xué)乖了,立刻起身,跑過來給梁休揉腿。</br> “哎喲……舒服,果然,這揉腿還是得要專業(yè)的。”</br> 梁休佯裝享受的表情,落在劉溫眼中,心底泛起一絲疑惑。</br> 這位太子好像……</br> 和傳說中的不太一樣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