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3章 治國良策
軍營之內,炎帝朝著門外看去,不滿哼哼道:“這小子是不是皮癢了,竟然還沒有來。”</br> 話音未落,梁休就從門外走了進來,手里提著個包裹,進門便拜道:“兒臣叩見父皇!”</br> 炎帝連忙把說到一半的話咽了下去,露出一臉笑意,道:“喲,這不是我們大炎的大功臣么?快起來,這一路辛苦你了。”</br> “是么?兒臣剛剛好像才聽到有人在說我壞話。”</br> 梁休質疑的瞥了一眼炎帝,讓炎帝只能尷尬撓了撓頭。</br> “誰?睡敢說朕太子的壞話?出來,看朕怎么收拾他。”</br> “……”</br> 老炎這臉皮是越來越厚了啊。</br> 梁休心中吐槽,不過表面上卻只能插科打諢過去:“可能是兒臣聽錯了也說不準。”</br> “兒臣恭喜父皇,又滅掉一個心頭大患啊。”</br> 看著這一對剛見面就勾心斗角的父子,一旁秦叔御目瞪口呆。</br> 不過在這種小插曲之外,兩人都很清楚,他們現(xiàn)在有正事要做。</br> “父皇,這是兒臣給你帶來的禮物。”</br> 梁休把手中的包裹放在炎帝跟前,炎帝疑惑地打量一眼,伸手就要拆開,但還沒等詢問的話出口,梁休就已經給出了答案。</br> “這是趙嵩的頭顱。”</br> “什么?”</br> 炎帝手掌一抖,動作立刻停下,他還在軍營里給梁休準備了一桌上好飯菜接風洗塵,可不想在這時候倒胃口。</br> “父皇,陵水山兩萬兵馬,孩兒已殲滅五千,余下一萬五千人,悉數(shù)投降,陵水山將領于破穹和趙嵩,都被兒臣斬于馬下。”</br> 雖然早已經從密諜司那里得到消息,可親口聽到梁休匯報戰(zhàn)況,炎帝的心再次顫了一下。</br> 這樣的戰(zhàn)績,就算讓他來都未必能行。</br> “好啊,不愧是朕的太子,能有此戰(zhàn)功,朕頗感欣慰。”</br> “來人啊,還不快給太子殿下設宴備酒,為太子殿下接風洗塵?”</br> ……</br> 大炎的軍營內喜氣洋洋,但在其他地方,卻未必如此了。</br> 大炎,南粵,墉王府內。</br> “混賬!一群混賬!!”</br> 墉王一巴掌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破口大罵道。</br> 就在剛才,他接到消息,吉利國海軍在北海海灣與佛郎機國船隊交戰(zhàn),全軍覆沒。</br> 那一瞬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完了。</br> 一旁的周閑臉色也不好看,他之前和墉王在南粵百般算計,一切的根基都是建立在大炎沒有擊潰吉利國的能力上。</br> 只要雙方勢均力敵,他們就能從中制衡,換取利益。</br> 卻沒想到吉利國不僅敗了,而且還是在他們引以為傲的海戰(zhàn)上敗的。</br> 但他卻在這時眸子微瞇,道:“王爺,其實在我們手中,還有一張底牌。”</br> 墉王的情緒平靜下來,直勾勾盯著周閑:“底牌?什么底牌?”</br> 周閑得意一笑道:“王爺,你忘了你之前成立的南粵商會了嗎?吉利國大軍潰敗的消息還沒有走漏出去,王爺若是現(xiàn)在加快進度,讓南粵商人盡快交錢,到時就算朝廷來清算南粵,那些商人們的錢在我們手中,他們也只會站在我們這邊。”</br> 他陰惻惻的說到:“不然的話,他們手里的錢,可就一分都拿不到了。”</br> ……</br> 東秦,布水城。</br> 炎帝舉起酒杯,興奮道:“來,今日便讓我們共襄盛舉,為太子殿下的凱旋干了這杯。”</br> 除了他們一家人外,軍中幾乎大大小小的軍官,全都聚集在此。</br> 等軍官們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炎帝這才重新坐下,那張老臉上多了幾分醉意,湊到梁休身旁,笑呵呵道:“兒啊,父皇當真是為你驕傲,就算父皇在你這個年紀,恐怕也沒你這么大的能耐啊。”</br> “呃……”</br> 炎帝少見的對梁休如此贊譽有加,反而讓梁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尬笑道:“父皇言重了,這都是兒臣應該做的。”</br> “不,該做事一回事,能做是另一回事。”</br> 他忽然晃悠著坐直身子,又道:“不過也是,這片天下是朕的家,也是你的家,為自家做事,本就是理所應當,你說是不是啊?”</br> 見到炎帝如此反常的態(tài)度,梁休心頭閃過一抹不安,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br> 卻沒想到炎帝的醉意似乎更深了:“作為一家之主,朕不僅要打理好自家的事情,還要跟左鄰右舍打好關系,不然人家會罵朕的。”</br> “不過好在有你替朕分憂,朕才少操了許多心,若是沒有你,朕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br> 炎帝一番真情流露,引得在場其他士兵們不禁感慨萬分。</br> “古來皇家深似海,我們何曾見過這般重情重義的父子啊?”</br> 軍官們感動不已,潸然淚下。</br> 看著這些軍官們的模樣,梁休一臉無語,原來你們的頭腦都這么簡單的嗎,難怪會被老炎騙的如此死心塌地。</br> 他沒好氣打斷了炎帝的話,道:“兒臣有兩條良策獻與父皇,不知父皇想不想聽?”</br> “當真?”</br> 炎帝的醉態(tài)瞬間清醒幾分,眼里閃過一抹狡黠,嘿嘿笑道:“既然是吾兒的話,父皇為何不聽?”</br> 他站起身朝軍營內賬走去,這是為了隔絕其他人的耳目。</br> 梁休也跟了上去,等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后,他才緩緩道:“兩條策略其一,是應對南粵局面,如今南粵局勢錯綜復雜,大部分的勢力都被墉王掌控,但墉王控制最主要的手段,就是阿芙蓉,如今吉利國海軍全軍覆沒,沒了他們的支持,墉王勢必只能從金錢上逼著南粵商人追隨她們,如果本宮在這時候出面接盤,父皇覺得南粵商人會倒向誰那一邊?”</br> “這……”</br> 炎帝一愣,詭異打量了一下梁休。</br> 他沒想到的是,梁休所說的良策就只是接盤,這樣的辦法誰能想不到?</br> 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放到梁休面前,梁休瞥了一眼,這是密諜司傳來的消息,就在吉利國大軍出發(fā)之后,墉王就召集大批商人成立了南粵商會,從商人手中獲得了大筆資金。</br> 如此之多的資金,再加上南粵本身就流通著許多阿芙蓉,想要接盤,代價太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