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4章 問罪處罰
“將軍,你恐怕有些想多了!”</br> 趙嵩帶著淡淡笑意,看向小松將軍。</br> 他手中拂塵抖了抖,在小松的感覺里,這柔軟拂塵上用馬尾做成的須子,就如同鐵鏈一般,牢牢拴住他的脖子,讓他呼吸都很是困難。</br> 小松將軍的臉皮抖了抖,好一陣后,才忽然冷笑起來,道:“閣下的實力的確強悍,卻不知閣下認為,在下應(yīng)該做點什么?”</br> 見到小松將軍服軟,趙嵩這才收回手中拂塵,原本如同鐵鏈一般將他的脖子牢牢束縛的拂塵,此時卻如同柔軟的水蛇一般退了回去。</br> ……</br> “好了好了,別哭了,人不是已經(jīng)安全回來了么?”</br> 炎帝一臉無奈的看著梨花帶雨的長公主,輕聲安慰道。</br> 秦叔御老實巴交的站在一旁,只能小心翼翼看著這個名震大炎的黑寡婦。</br> 作為長公主的夫君,他比所有人都明白,這個此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發(fā)飆起來有多么嚇人。</br> 但炎帝不哄還好,出聲安慰之后,長公主更是感到一陣怒火中燒,猛地一把跳了起來,一腳踹在炎帝胸膛,惡狠狠的說道:“你還好意思說?”</br> “明明你知道他還活著的消息,這么多年卻一直瞞著本宮。”</br> “你知道本宮這么多年,遭受了多少非議和白眼嗎?你又知道我和月顏母女兩人這么多年,是怎么挺過來的嗎?”</br> 她越說越氣,竟是一把抽出腰間長劍,抬手便朝著炎帝看去。</br> 把一旁的秦叔御給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將她抱住,一把將長公主手中兵器奪下,甩到一旁,才小心翼翼安慰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已經(jīng)回來了嗎?”</br> 長公主劇烈掙扎著,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樣,只是她的實力如何能比得上秦叔御?</br> 掙扎了許久,卻依舊沒能從秦叔御懷中脫離出去,好一陣后,才終于平靜許多。</br> 見到妻子終于不再鬧騰了,秦叔御這才松開雙臂,可剛一松手,又被長公主一拳打在胸口,頓時連連后退數(shù)步。</br> 長公主雖然臉上的慍色未消,但也用余光瞥見軍營中還有其他人在場,再想起剛才自己的失態(tài)模樣,臉頰一紅,雙手插在腰間,指著炎帝和秦叔御冷喝道:“你們兩人,都給我聽好了……”</br> 軍營里,徐懷安、陳修然、徐懷秀等一眾將領(lǐng),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br> 真實身份為大炎名將秦叔御的東秦戰(zhàn)神,在不久之前,還能在錦城東門之外,如同貓捉耗子一般戲耍長公主,而另外一人則是在大炎貴為天子,真實實力也在南境一戰(zhàn)時展示過,乃是當世無雙的宗師高手。</br> 可現(xiàn)在這兩人卻被一個看著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罵的狗血淋頭,根本不敢還口。</br> 兩人被罵了好一陣后,炎帝這才小心翼翼抬起眸子瞥了她一眼,嘿嘿笑道:“好妹妹,氣消了吧?”</br> “氣消了就停了吧,這里還有這么多人看著呢,朕也是要面子的嘛。”</br> “你有個屁的面子,蒙騙自家親妹妹,傳出去只怕要讓天下萬人嗤笑。”</br> 長公主不屑冷哼一聲,但剛才一頓發(fā)泄之后,她的怨氣也消散了許多,這才深吸口氣,沒好氣道:“本宮今日身體不適,去睡覺了,后面的事情你自己來解決吧。”</br> 說完便一甩胳膊,轉(zhuǎn)身離開了。</br> 秦叔御和炎帝兩人對視一眼,都同時松了口氣,這才一屁股在軍機營的座椅上坐下。</br> 炎帝抬起頭,沒好氣瞪了一眼一旁那些在幸災(zāi)樂禍的小家伙們,惡狠狠道:“看什么看?城外的戰(zhàn)場都打掃完了么?”</br> 秦叔御用欣賞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視一圈,倒是呵呵笑道:“這些小家伙們的實力和心性都很不錯嘛,雖然年紀尚青,差了點火候,但加以磨練,也都能獨當一面。”</br> 他不禁對炎帝豎起了拇指,說道:“看來我不在的這些年,陛下對后生晚輩們的提拔也做得不錯嘛。”</br> 被秦叔御這么一陣夸,炎帝露出一臉得意表情,拍了拍胸膛道:“那是!朕好歹也是大炎百年無雙的第一名將,就算是當年的你,也要稍遜半籌,培養(yǎng)幾個后生晚輩算得上什么?”</br> “咳咳,我只是說提拔,可沒說培養(yǎng)。”</br> 秦叔御打斷了炎帝,擠眉弄眼問道:“陛下,我雖然在東秦,可不代表我對大炎毫不了解,這些小家伙們叫做野戰(zhàn)旅,是當今太子殿下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心腹,陛下就這么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不太好吧?”</br> 被秦叔御戳穿,炎帝卻絲毫不感到尷尬,面色如常的說道:“此言差矣,太子殿下可是朕生下來,一手培養(yǎng)大的,沒有朕的功勞,他能有今天的能耐??”</br> 在場野戰(zhàn)旅的一眾將士都感到一陣滿頭大汗,雖然他們早知道炎帝私底下頗為厚臉皮,但如今親眼見識,也算是開了眼界。</br> 秦叔御沒好氣瞥了他一眼,沒再接茬,而是轉(zhuǎn)頭看向陳修然,笑道:“你就是陳翦的兒子?當初離開東秦的時候,你還是個襁褓中的小豆丁,如今卻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真是物是人非啊。”</br> 他唏噓兩聲,又一一給在場其他人打了聲招呼。</br> 在跟長公主見面之前,炎帝已經(jīng)一一給他們介紹了這些小家伙的身份,雖然其中有不少人是梁休從平民中選拔上來的,但也有接近半數(shù)的人,都來自大炎的世家后人。</br> 但當他把目光落在最后一人身上的時候,卻停了下來。</br> 因為這最后一人,正是之前帶著情報連越過鄴城,想要去打探消息,卻因為一時沖動,連帶著整個情報連都被活捉的徐懷安。</br> 徐懷安自然也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哪怕被秦叔御和炎帝盯著,也始終是大氣都不敢喘。</br> 一旁的炎帝原本臉上的笑容也在這時消失,滿臉冰霜,雙目如劍,冷喝道:“徐懷安,你擅自行動,打亂計劃,領(lǐng)著友軍沖入敵營,使得情報連全軍覆沒,你可知罪?”</br> 炎帝聲音如驚雷一般響起,原本就膽戰(zhàn)心驚的徐懷安,更是被嚇得渾身哆嗦,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忙道:“陛下,小子知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