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結(jié)婚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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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中午十二點鐘已經(jīng)過了,但迎親隊伍總算來了。
隨著鞭炮響起,作為牽娘的萬杏花穿著整齊耀目的的大紅對襟衫,笑容可掬地從堂屋里出來。農(nóng)村的婚俗是要一對原配的叔叔輩的夫婦或者是兄長夫婦來做牽爺牽娘,類似現(xiàn)代婚姻當(dāng)中的伴郎伴娘。萬杏花來到婚車門前,伸手揣扶新娘子蘇娥,蘇娥橫了萬杏花一眼,打開車門,出來將萬杏花推開。
萬杏花雖然不高興,但礙于兄弟的面子,沒有計較這些,只是稍微陰了一下臉,伸手拉著蘇娥的手,輕聲地對她說:“看得起你才會過來牽你,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本來我們對你來得這么晚就有意見,你要再鬧下去,沒有你的好處。”
蘇娥還想掙脫萬杏花,可萬杏花將她拉得緊緊的,沒有甩脫,當(dāng)然也不敢進(jìn)一步把事情鬧大,只好讓萬杏花牽著向堂屋走去。
在堂屋門口,擺著一盆炭火,照當(dāng)?shù)剞r(nóng)村的風(fēng)俗,新娘子是要跨過這盆炭火的,也不知蘇娥是哪根神經(jīng)搭錯了,竟一腳將炭火踢翻,火盆中的火星四濺,站在兩旁觀看的親戚朋友紛紛避讓,大家議論紛紛。
林剛真想上前質(zhì)問蘇娥,但畢竟今天是自己的大喜日子,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到齊了,外加上蘇娥送嫁的人也蠻多,實在是不好開口,只好將臉色陰沉下來,并瞪了蘇娥一眼,示意她不要任性。
跨進(jìn)堂屋門檻,前方鋪著一張草席,草席對面的八仙桌前擺著兩把椅子,桌子上放在一個托盆,托盆里放著兩個紅包。
這是準(zhǔn)備舉行拜堂的儀式,農(nóng)村結(jié)婚自古就有拜堂的程序,新郎新娘對前來賀喜的長輩舉行跪拜禮,而長輩要給新郎新娘包紅包,新娘可以在拜完堂之后,第一時間上前搶托盆內(nèi)的拜金,搶到多少都是新娘的私房錢,其余的則交給父母,有的父母為了防止新娘子上前搶拜金,就叫人準(zhǔn)備一把筷子,待新娘近前搶拜金時,將筷子灑在拜金上,一把亂筷子在錢上面,新娘子就無法搶到錢了。
本來林剛并不打算行拜堂禮的,因為這個程序幾年前就簡約了,將拜金和禮金合二為一,按照古老的風(fēng)俗,禮金是要還禮的,人家送了多少禮,以后你至少要送給人家同樣的禮,甚至還要稍加一點,而拜金則不需要還禮。親戚朋友有感林剛這十幾年來的孝心,一致要求恢復(fù)拜長輩的程序,這樣既多送了錢,又不給林剛還禮的負(fù)擔(dān)。
一般來說,新娘子可以搶拜金,但從目前附近村莊的情況來看,沒有一個新娘子在拜完堂后去搶錢的。蘇娥還真是個另類人,她既然清楚一般人還不知道的風(fēng)俗,估計又是蘇績的杰作。她拜完堂,并沒有朝東面的新房走去,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沖向托盆,由于大家還從來沒有看到過新娘子到托盆里搶錢的,根本就沒有思想準(zhǔn)備,看到蘇娥的行為,一齊象雕塑一樣,直愣愣地望著蘇娥奔向托盆,倒是方圓反應(yīng)快,見身邊放了許多準(zhǔn)備開飯的一次性筷子,就蹲下來拿出一包,對著托盆撕開,五十雙筷子蓋滿了整個托盆,蘇娥一把抓在筷子上,什么也沒有搶到,惱羞成怒的她索性伸手去端托盤,被方圓一把按住。
蘇娥使勁扳著托盤,方圓也使勁按住托盤,雙方僵持了一會,蘇鳳看在眼里,紅著臉上前將蘇娥的手扳開,推著她到新房里去,免得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
按照當(dāng)?shù)氐娘L(fēng)俗,蘇鳳作為嫁出去的娘家人,一般不會送嫁的,那她又怎么來了呢,其實她是代表王運來到林剛家里來賀喜的,王運來則作為媒人全程參與迎親儀式。
喜宴過后,送嫁的蘇家人就要回去了,蘇娥手里牽著一個小表侄女,跟隨者送嫁客人上車,找個位子坐下來。由于店里還要照應(yīng),蘇鳳也準(zhǔn)備跟隨這輛車回去。
車子發(fā)動了,蘇鳳見蘇娥還在車上,忙叫停司機(jī),對蘇娥說:“娥娥,車子要動身了,你怎么還不下去呀?”
蘇娥望了望蘇鳳,說:“我跟你們同回去呀。”
“誰說的?你是新娘子,回門要到后天啦,你怎么連這一點都不懂呀?快下去。”蘇鳳還真以為蘇娥不懂得這些。
蘇娥也不爭辯了,她也不知道怎么爭辯,這些都是父親的杰作,昨晚在家里跟她商量好了的,目的就是無時不刻地給林剛壓力,把林剛搞得身心疲憊,最后投降,任其擺布,她并不知道父親的意圖,還天真地認(rèn)為父親是為了提高自己在林家的地位,自然也不理蘇鳳了,坐在車上就是不動身。
蘇鳳見狀,頭都發(fā)麻,這可怎么辦呢?一個新娘子當(dāng)天就要回娘家,這不成天大的笑話嗎,叔叔用了什么法子給這個傻女子灌了了迷魂湯,讓她不顧自己后半輩子,來迎合那個要錢不要親的父親啊。她真的是非常后悔多事了,照這樣下去,還不知要鬧到什么時候了,但后悔也來不及了,也真不想再管蘇娥,只有讓她自生自滅,但今天,可不能讓她得逞,還是叫王運來來勸吧,于是打電話叫王運來過來。
王運來和林剛還在同學(xué)桌上喝酒,林剛是剛將蘇家人送到車旁回到桌旁的。
一聽蘇鳳電話的事,王運來將酒杯重重一放,快步來到車上,沖著蘇娥叫道:“蘇娥,你可以馬上走,但是,你們一家明天要么就從縣城消失,要么你父親準(zhǔn)備承擔(dān)騙婚罪責(zé),做好蹲班房的準(zhǔn)備。”
蘇虎開始也是想用蘇娥回去來要挾林剛的,但他沒有想到王運來竟然說出如此嚴(yán)重的話來,他心里明白的很,只要王運來想修理他們一家,他們在縣城是根本呆不下去的,原本他總是認(rèn)為王運來跟林剛畢竟是同學(xué),而跟自己是親戚,許多事情還是會向著蘇家這邊的,所以認(rèn)為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王運來一定會從中調(diào)停,現(xiàn)在看來,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蘇虎的目的還是自己不勞而獲地想林剛出錢給他買房子,而不是想將林剛和蘇娥拆散,拆散他們,自己不但一點好處都沒有,而且還要回到那個臟不拉幾的鄉(xiāng)下去,這可不行,還是要勸勸蘇娥,先穩(wěn)住陣腳再說。
“娥娥,你也太不像話了,我還以為你是送送我們呢,沒想到你還準(zhǔn)備跟我們回去呀,哪有這樣的道理,快回去。”蘇虎走到蘇娥面前,背對著王運來和蘇鳳,邊說邊沖蘇娥眨眼睛。
雖然蘇娥不理解蘇虎的真實意思,但蘇虎眨眼睛的動作她是知道的,就是叫她先下車,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
“慧慧,姑姑這里有好多好吃的,你跟著姑姑留在姑姑家里,后天一同回去吧。”蘇虎見蘇娥從座位上站起來了,馬上就拉起坐在蘇娥身邊的小表侄女。蘇娥會意,拉著小表侄女下車,回到新房。
李遠(yuǎn)征、尚悅梅以及張鳳祥等人都是工作纏身,都急著趕回去了。
傍晚時分,林剛邀請完村里鬧房的長者,回到家里,準(zhǔn)備鬧房的事宜,外面響起了一陣?yán)嚷暎娙顺鈴埻慌訌能嚿舷聛砹恕?br/>
女子下車過后,車子并沒有熄火,而是在找個寬敞的地方掉頭。
林剛抬頭一看,快步走出來,詫異地問道:“夏經(jīng)理,你怎么來了?”
“林總大喜的日子,作為尚總和柔柔的閨蜜,我哪有不來慶賀之理。”夏雨荷停住腳,回答著林剛的問話,可是夏雨荷的表情卻很嚴(yán)肅,沒有一點賀喜的喜悅,話里也有挖苦和怨言的成分。
夏雨荷看了看眼前的這棟小洋樓,就沖著林剛抱拳道:“恭喜林總、賀喜林總,今天聽見新人笑,有誰知道舊人哭,枉費柔柔為了救你,用盡身上全部積蓄,只身前往外地謀生,早知道你是個忘恩負(fù)義的小人,當(dāng)初真應(yīng)該勸柔柔放棄你,可伶柔柔到現(xiàn)在還不知在哪受苦,我真替柔柔不值。”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包,塞給林剛。
這時車子已經(jīng)掉好頭,開到了夏雨荷的身邊,夏雨荷轉(zhuǎn)身上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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