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老人心愿
再說林剛,讓訂婚宴上的這場鬧劇,對這門婚姻徹底死了心,說什么也不肯再談及結(jié)婚之事了。這樣可把二老給急壞了,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善良的老人并沒有往蘇績要害死自己的兒子的方面去想,還以為是蘇績也被算命先生給蒙了,他心里責(zé)怪蘇績的原因只是從客觀上增大了林剛的抵觸情緒,導(dǎo)致不能如愿舉行婚禮,考慮來考慮去,老人還是決定找蘇績商量著如何說服林剛。
“喂,桃,剛子的事怎么辦啦?”林父別無他策,只能找女兒林春桃商量。
“你問我,我問誰呀?剛子現(xiàn)在說什么也不肯提及結(jié)婚的事了,我也無法說服他,擇日之事本來就是由我們操辦的,女方要搶著操辦,我也感覺他們是故意的,不像是被蒙蔽,照我的想法,不如拆親算了,當時在家收稻子的時候,剛子就想退婚,你們不肯,剛子沒有辦法才同意訂婚,蘇娥的父親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剛子忠厚老實,根本不是蘇娥父親的對手。”林桃想起當時的場景,異常氣憤,也完全站在弟弟一邊,心里想著娶到這樣的女人,還不如打單身,單身也是人打的,聽到父親還想將兩人說到一塊,想都不想就勸父親不要再壓林剛了。
“照你說,讓剛子退婚,花了那么多錢也就打了水漂了,今后剛子就更艱難了,剛子不成家,我們哪里安得了心,就是死也不閉眼啦。”林父有些生氣地說,氣林桃不該也那樣任性,幫他勸說林剛,他想的是自己兒子不能成家,是受到自己老兩口的拖累,已過而立之年的兒子,如果再不成家,憑他現(xiàn)在的境況,往后就越發(fā)艱難了,老人家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兒子失婚的悲劇,他的主張是,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就要爭取。
林春桃聽父親這樣一說,自己也不好在堅持自己的觀點了,只是眼淚止不住地直往下流,可憐自己的弟弟。
“桃子,明天讓方圓陪我去趟縣上,我要找剛子,不能就這樣無限期地拖下去,要么盡快結(jié)婚,要么早斷,剛子耗不起,我這把老骨頭更耗不起。”林父是決心讓林剛早日成家的,電話里說的兩可的話只是怕林桃堅持自己的觀點,讓林剛退婚。
“你到縣上干什么?叫剛子回來一趟不就行啦,你到縣上去,對方看見你了,要和你理論理論剛子和蘇娥的事,你能回答他們嗎?”林春桃一聽父親要去找林剛,知道他是去勸說林剛或者用言語壓林剛就范,林剛是個至孝之人,不會去反駁父親,說不定又是一個讓弟弟委曲求全的結(jié)果,她也知道,父親要做的事,兒女們也阻擋不了,因此只好讓林剛回來,不要讓對方察覺到這邊的態(tài)度,從而又想出對付自己弟弟的對策。
“那你叫剛子回來一趟。”林父沒有林春桃想得復(fù)雜,一聽林桃要叫林剛回來,心里也是高興,自然同意。
林父放下電話,在房中走來走去,心里總覺得有事,就是不知道哪里有事。
突然,他想到了尚悅梅,心里馬上亮堂起來了,林剛很聽尚悅梅的話,何不叫尚悅梅勸勸林剛,她的一句話,可勝過其他人的十幾句呀。
想到這,林父拉開五斗櫥的抽屜,找那本記著林剛及一些親戚和朋友的電話本,查找尚悅梅的電話。
林父一張張地翻,眼睛自然落到了柳如嫣的電話號碼上面,望著柳如嫣的名字和電話號碼,老人家也不禁眼圈濕潤,心里直嘆自己的祖墳山不發(fā),沒有選擇到好的風(fēng)水,留不住美麗善良又有孝心的柳如嫣,現(xiàn)在也不知她過得怎么樣,老人家只能是暗暗祝福這位曾經(jīng)讓自己家里充滿短暫幸福和歡笑的好姑娘了。
翻到了尚悅梅的電話,林父忙將本子放在桌上,盯著電話本,撥著電話。
尚悅梅正在上班,電話鈴響了,一看是自己老家的電話號碼,卻又不是自己家的,有些奇怪,接通電話后,方知是林父來的。
“老伯,是你呀,最近身體好嗎?”尚悅梅聽到林父的自我介紹,忙笑著問好,但她心里有些忐忑,心想怎么會是林剛父親打電話過來呢,難道是林剛出了什么意外事情?按理說著也不可能呀,如果林剛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張鳳祥應(yīng)該會來電通知我呀。
“好,我身體好著呢,閨女呀,我有件事想拜托你。”林父也不知道怎樣客套,干脆就直接開口。
“什么事您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尚悅梅把林剛當做自己的兄弟,同樣也把林父當做自己的長輩,林父的要求,她會全力以赴地去辦。
“也沒有什么大事,只是我心里一直惦記著剛子的婚姻大事,現(xiàn)在這樣拖下去,什么時候能是個頭呀,我想請你幫幫忙,勸一勸剛子,盡快把婚接了算了,我也了卻了一樁心事,你看如何?”老人雙手握著話筒,聲音有些顫抖,他太在意兒子的婚事了,總感覺兒子沒有成家,是做父母的沒有盡到責(zé)任,他唯一心愿就是能看到兒子成家。
“老伯,你是要我勸說林剛還和蘇娥成家嗎?”尚悅梅一提到訂婚那天蘇績定下來的日子,心里就不是滋味,她認為訂婚出現(xiàn)的事不是蘇績的疏忽,內(nèi)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她極力反對林剛和蘇娥繼續(xù)交往下去,盡早把這門婚事給退了,不行的話,回到省城來重新開始,好在目前李旦還有些門路,幫林剛找份工作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當聽到林父要她勸說林剛早點結(jié)婚,就自然想到林父的意思是讓林剛和蘇娥重歸為好,所以就追問一句。
“不是蘇娥還是誰呀?”林父嘆了口氣回答。
“老伯,如果是蘇娥,我勸您不要在逼林剛了,我極力主張林剛將這門婚事退掉,退掉婚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如果不退掉這門婚事,林剛就永無出頭之日了,這樣反而害了林剛的,老伯您千萬要謹慎呀。”尚悅梅本想說如果娶了蘇娥,林剛將會被蘇家害死,但話到嘴邊就咽了下去,她怕林父一下子聽不懂她的話意,對她產(chǎn)生誤會。
“閨女呀,我不懂你們年輕人愛呀情呀的,只知道一個男人到了年齡就要娶老婆過日子,我要林剛早點成家,怎么就是害了他呢?天下父母只有疼愛自己的子女,哪有害自己的子女的呢?我相信蘇家也是這樣想的,古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希望你還是勸一勸剛子,早點成家,否則我死不瞑目,閨女,你要理解我的心情呀。”老人心里沒有現(xiàn)代年輕人的愛情觀念,更不懂什么是純美的愛情,總認為象他們那個時代一樣,兩人能撮合起來,定下來了就是緣分,能結(jié)婚過日子就是圓滿的結(jié)局,感情可以在結(jié)婚后慢慢培養(yǎng),生了孩子,自然就定下心來了。
尚悅梅不知怎樣反駁林父,心里也是矛盾重重,進入了兩難的地步了。她深知,老人急切地盼望林剛能成家,無可厚非,有哪位父母不希望兒女有個圓滿的家庭呢?可是,種種跡象表明,女方的父親絕不是給女兒找一個好的歸宿,這里面肯定有貓膩,不能讓林剛再受傷害了,但自己又能怎樣呢?自己不能包辦老同學(xué)的婚姻,更無法保證他今后的幸福,有什么理由來說服老人家放棄這段不幸的親事呢?現(xiàn)在阻止這門親事還來得及,一旦林父執(zhí)意要繼續(xù)這門親事,林剛是個孝子,能頂住壓力嗎?
“老伯,我先探一探林剛的口氣,如果林剛想繼續(xù)這門親事,我就催他早點完婚,如果他不同意繼續(xù),想退掉的話,我是贊成,但我也及時告訴您他的想法,您老也不要心急,林剛不會消沉下去的,我們大家都會幫他度過難關(guān)的。”尚悅梅沒有辦法、也不知道怎樣開導(dǎo)林父,只好含糊其辭地規(guī)勸。
“那就謝謝閨女了,我知道剛子聽你的話,我沒有其他的愿望,就是希望他能早日成個家,這樣我們也就放心了,這也是沒有辦法啦,明明知道剛子不樂意,但不樂意又能怎樣呢?是吧閨女。”林父又是嘆氣連連地說,聲音也有些哽咽了。
“好的,老伯,我一定規(guī)勸林剛。”尚悅梅言不由衷地答應(yīng)著,她心里也是一陣絞痛,為自己當初的錯誤自責(zé),如果自己當初在梅嶺不勸林剛同意這門親事,林剛也不會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后悔藥是沒有,但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現(xiàn)在趁早退婚,傷害還不會很大,可是林父卻執(zhí)意要促成婚事,又把事情弄復(fù)雜了,該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