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云見沈一一放下電話，望著自己，就說：“你就問她們，今天什么時候去她們那里？”
    沈一一按照諶云的吩咐，又開始撥打電話。
    “喂，王經理，你剛才說現在在回來的路上，你們大概什么時候可以回到貴公司，我們要是過去的話，大概什么時候動身呢？”
    “你好沈經理，我們大概要半個小時就可以到公司了，你們看動身什么時候動身合適，我們聽你們安排，我和張總一回到公司，就準備好放映作品的準備，可以嗎？”王瑤不拖泥帶水地說著，諶云清清楚楚地聽到王瑤的話。
    沈一一沒有移動手中的電話，還是將話筒放在耳邊，眼望著諶云。他的意思是要諶云快點指示，以便他不間斷地回答對方。
    諶云仔細地聽對方的話語，總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心中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但又說不出什么所以然出來，只是有些發(fā)悶。
    “喂，沈經理，你在聽嗎？”王瑤聽不到沈一一的回聲，皺了皺眉，不知沈一一是在干什么，就問。
    沈一一是在等諶云的指示，因而不知如何回答，聽到王瑤的詢問，只好喂了一聲，道歉說：“不好意思，王經理，我剛才在急著處理一份文件，這樣吧，我現在就向我們老板請示一下，等一會我再給你打電話，好嗎？”
    “好的，我們在公司恭候你們，你們動身之前給我來電話，不過你們最晚要在四點鐘給我回信，如果四點鐘不回信的話，我們就要到南海去了，我們姚總的父親要給我們介紹一項業(yè)務。”王瑤也不是個善茬，她明明知道自己下午不會走動，和張明霞就在公司，卻在電話里對沈一一說這樣的話，目的也就是想對方發(fā)出一個信息，我們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你們不抓緊速度的話，有可能會失去這次合作的機會，而她把姚柔的父親搬出來，說出一個模棱兩可的業(yè)務介紹，也是想在合作商談中，不讓自己處于弱勢地位。
    “好，我馬上去請示老板，四點鐘之前不管去還是不去，我都會給你回信。”沈一一說完，掛斷電話，仍然望著諶云，等諶云做決定。
    諶云抬手看看手表，時間是三點多一點，微微笑著說：“還有時間，我們先坐一會，等會再做決定。”
    沈一一沒有說什么，老板的決定，也容不得他去評論，按理說應該現在就讓他回復對方我們這里到底去不去，為什么非要等到人家界定的最后時間的呢？可直接畢竟是人家的打工仔，對老板的決定是絲毫不能有異議的。
    諶云按下內線電話單鍵，對著電話說：“進來泡兩杯茶。”
    沈一一忙起身說：“老板，我來泡吧。”
    “不用，小謝馬上會過來，讓她泡去吧。”諶云搖搖頭回答，緊接著就問：“剛才不記得詢問她們，她們的老板姚柔會不會參加審核。”
    “這個，要不我現在打電話去問？”沈一一見諶云發(fā)話，就馬上回道。
    “現在這個時候，我們還好問這個問題嗎？你開始就應該問一下她們有幾個人參加審核，如果她們的老板不參加審核，我們提出的一些需要改進的地方，老板如果沒有接受，她們不見得會聽從我們的意見，所以這次的審核，一定要做到一次性提出修改意見，更要一次性修改到位，這就要她們的最高決策人能親自聽到并接受我們?yōu)槭裁匆@樣修改的理由，給她們的最高決策者灌輸我們修改的理念，她們才會改得到位，省得為這些修改的內容耽擱許多時間。”諶云明明就是想打聽姚柔在不在公司，卻有不敢明言，只能是轉彎抹角地解釋。可謊言總是經不住推敲的，沈一一聽到諶云這樣的解釋，心里一聲冷笑，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我雖然不知道你老板和這家公司有什么瓜葛，也不會、更不想猜你們之間的瓜葛，可老板你也太在乎了，這樣解釋只能說明你自己的底氣不足。
    但沈一一沒有動聲色，他不必去為老板是息怒而去揣摩老板的心思，從而投老板所好，他在公司是個技術性干部，是天上人間的幾個核心成員之一，只是不明白老板為什么會為了這部作品有些亂了方寸，不明白老板并沒有看到這部作品的宣傳片，就有些迫不及待，是否跟這部作品本身有沒有關系。
    “現在去電話問，也應該沒有什么呀，我們直接跟她們講，審片的時候，你們的老板一定要過來，我們老板要在審片過程中，提出一些有益的建議，這些建議需要她們老板親自聽，這樣不可以嗎？”沈一一提出看法。
    “這樣就不太禮貌吧，這樣講會讓對方誤會我們以大欺小，事實上，我們提出的意見，她們記下來給老板匯報，要求修改，這也是可以的呀，為什么非要老板親自到堂呢，你認為呢？”諶云的確是有些亂了方寸，既然說出來兩段前后矛盾的話來。
    沈一一知道了諶云一定不是專門為審片而去南水科技，他一定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個目的肯定跟南水科技的老板有關。
    既然沈一一猜到了諶云的心思，他也就要從自己的老板一定要見到對方的老板的方面去考慮了，他慢慢喝著秘書送進來的茶，腦子飛快的轉著，杯中的茶喝光了，他的想法也出來了。
    “老板，這樣，今天我一個人先去打頭陣，到了那里先不看片子，請王經理先帶我去拜訪她們的老板并邀請她們的老板一同審片，如果那個姚總同我們一起審片，我就請你也過去，如果姚總沒有參加審片的意思或者不在公司，我就找個理由說今天突然有急事，改日再來審，并要求改日再審是時候，希望貴公司的老板能到場，以示對我們的尊重，我就把老板您也抬出來，說你要親自審片，您看怎樣？”
    “好，你這個主意很好，今天你先去，視情況，然后我再決定去不去。”諶云精神一振，站了起來，搖了兩下胳膊，“你現在就跟她們回話，馬上動身過去，我就在家里等你的回信，如果姚總在場，就立即通知我，不得有絲毫的耽擱，你去吧。”
    沈一一應聲站起來，拿出自己的手機給王瑤回話，說自己馬上動身。
    通完電話，沈一一轉身跟諶云告辭后，匆匆出去。
    諶云望著沈一一遠去的背影，心里還是惦記著姚柔是否在公司，是否會跟他見面，阿門、按理說，只要在公司里，就一定會和他見面的。想到了姚柔，諶云自然就回到了那天晚上見到她的情景，在那有些柔和、有些昏暗的燈光下，他還真沒有看清姚柔，當然，她的高雅的氣質和迷人的笑容是看得出來的，正是那份朦朧的美麗，是他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這種吸引力無法抗拒，昨天姚柔的下屬的來訪，更激發(fā)了他欲望。
    半個小時過去了，終于等來了沈一一的電話，在這半個多小里，諶云像是度日如年，心燥不安，那只帶有手表的手抬起來，又放下，抬起來，有放下，這樣重復了不知多少次了，看他的樣子，用另一只手揉著那只帶著手表的手的肩膀，那只胳膊似乎已經抬腫了。
    “老板，我剛從張總的辦公室走來，正在走廊里和您通話，張總說姚總今天到南海她父親那里去了，今天不會回來，要不我就跟她們約好明天再過來，行嗎？”沈一一征詢地問。
    “好，不過你要確切地知道明天我們審片的時候，姚總一定要到場。”諶云心灰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