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高燒
“放學(xué)了嗎?”我勉強對她笑道。
“是啊,你怎么了?臉色好難看哪。”百里冰驚訝地看著我。
“好像生病了。”我有氣無力的笑笑道。
“很難受吧,很嚴重嗎?”百里冰看了一眼旁邊大流口水的天輪,關(guān)心地問道。
“不礙事,只是感冒而已。”我苦笑道,大熱的天感冒?
但是感冒也是礙事的,一回到家里,我就病倒了。開始說胡話,高燒不退。
第一次量體溫時三十八度,給我吃了幾片感冒藥,準(zhǔn)備下午去醫(yī)院看看。
中午老爸回來還不在意,認為是小孩子體質(zhì)太弱,吹多了空調(diào),以為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午飯我也沒吃,當(dāng)?shù)诙瘟矿w溫時,我已經(jīng)迷迷乎乎了,只是隱約聽到我現(xiàn)在好像有四十度,溫度比外面的空氣還要高了。
我已經(jīng)顧不上外面是如何的亂作一片,只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顆太陽,而大腦就是燃燒的核心。人怎么可能是太陽呢,我開始擔(dān)心自己的大腦燒壞了。
“兒子,你醒醒,怎么樣了。”
我勉強的睜開眼睛,眼前的圖像一片模糊,不過我還是可以看出在我床邊的是老爸。
我開始生氣起來,剛才老頭子還在嘲笑我,說我比女人還柔弱,吹個空調(diào)都會感冒。人在生病的時候情緒本來就低弱,需要安慰。老頭子倒好,反其倒而行之,我覺得病情開始加重很有一部分原因是被他氣得。
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吧,我可就你一個兒子,死了的話看你傷心去。最好再多燒幾度都沒關(guān)系,誰讓我生病那么難受還說風(fēng)涼話。
“兒子,不要害怕,醫(yī)生馬上就過來了。”老爸見我睜開眼睛,抓著我的手安慰道。
看著驚慌失措的老爸老媽,我覺得好笑,不就感冒發(fā)高燒嘛,至于這樣嗎?我咧嘴笑道,心里忽然很想很想作個惡作劇。
“醫(yī)生?醫(yī)生不是已經(jīng)開了嗎?”我故作迷糊的問道,“老爸,你后面穿白衣服的不就是醫(yī)生嗎?他怎么飄來飄去的啊,外面風(fēng)很大嗎?”我得意的看著屋子里的人因為我話而又是亂作一團。不過,為什么我的聲音變得很奇怪啊。而且,說完這簡單的幾句話,人就很累很累,耗盡了我身體里的所有力量。
我感到很疲憊,很厭倦,空氣好像一下子變得很微薄,呼吸起來老是沒有氧氣。
“麻煩打開一下窗戶,空氣不流通,都沒有空氣了。”我要求道,可是發(fā)出的聲音卻比蚊子還小。
眼睛好苦澀啊,眼睛也越來越重,我疲倦的閉眼睛,想睡一會,可是外面的噪聲卻很大。屋子里不知道來了多少人,嘰哩咕噥的吵得要死。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我不知道從哪里得來力氣,大聲叫道。
“兒子,沒有人說話啊。”老爸小心翼翼地說道。
“是嗎?可是真的好吵啊。”
“他們在說什么。”老爸緊張的問道。
“他們說什么?他們說,他們說要晚飯要亞特蘭蒂斯燒烤。”我仔細聽了聽,說道。
“亞特蘭蒂斯燒烤是什么?”老爸莫名其妙的說道。
“傻瓜,就是烤亞特蘭蒂斯人的嬰兒啊,要最嫩得的亞特蘭蒂斯周歲嬰兒,只喝過奶的,不要剝皮,活得放到全烤機器里,文火慢慢燒烤。那味道香啊,里嫩外酥。我上次在龍騰大酒店吃過一次,味道好好啊。”我笑著說道,伸出舌頭開始舔舔嘴唇。
“兒子,你說什么呀,我聽不懂啊。”老爸毛骨悚然地問道。
“亞特蘭蒂斯烤全嬰那么貴,我也就吃過那么一次,只分到了一只蹼趾。不過,人肉也很好吃啊。你知道嗎?豬肉之所以最受人們喜愛,是因為豬的基因百分之八十與人類相似,它的肉質(zhì)與人體差不多。但是,畢竟還有百分之二十的差異,最好吃的還是人肉。”
“吃人肉?他們還要殺人?”
“什么殺人?為什么殺人?吃人肉跟殺人有什么關(guān)系。人肉是樹上長出來的啊。”
“兒子,你燒糊涂了?不要說話,乖乖的,醫(yī)生馬上就要來了。”
“燒糊涂,沒有啊,我怎么現(xiàn)在感覺好像已經(jīng)退燒了。”
“退燒,不對啊,還很燙啊,小蕓,把體溫計取出來看看。”
“叔叔,不得了,已經(jīng)燒到四十五度了。”
“難怪,我聞到了兩成熟的烤人肉香。”我喃喃道。
“別說胡話了。”
說胡話,沒有啊,我說的是真的。人肉都是樹上長起來的。哎,生猛海鮮,地球上的生物人們都吃膩了也吃絕種了,就是躲在海底的劣等生物亞特蘭蒂斯人都被吃光了。除了少數(shù)的人工飼養(yǎng)的生物,地球上唯一不用家養(yǎng)的就只剩下人了。人肉好吃啊,又嫩又香,比豬肉牛肉好吃多了。當(dāng)然,我們吃得不是真正的人肉。是科學(xué)家制造出來的,但是與人身上長得沒有二致的人工肉制品。
不過,我也不想說話了,實在是太累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被人抬上抬下的,最后被送到某個白色的空間里,又不停的有人在我身邊晃來晃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又醒了過來,好像聽到有人說了一句:實在是救不了了。太奇怪了,找不出高燒的原因,完全退不了燒。
他們是在說我嗎?可是,為什么我感覺不到自己在發(fā)燒啊,難過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了,只是身體軟綿綿的,使不出一點力氣,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了。
剛才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會兒夢見自己是四十世紀(jì)的人,一邊兒又夢見自己小時候在鄉(xiāng)下游泳抓青蛙的事情。這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差點讓我瘋掉,到最后我都搞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或許這兩個方云歌又都不是自己。
直到剛才,自己的腦袋里有什么東西好像炸開了,一股清涼的感覺從頭頂百匯穴涌入體內(nèi),灌遍全身,將所有的難過全部驅(qū)逐掉。而完全獨立的兩股記憶,也渾然天成的水乳交融在一起。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我好像忽然間懂了很多東西,又覺得這些東西我其實早已經(jīng)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