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霸道總裁同居的那些年(一)
冉昊單手扶住二樓的欄桿,俯瞰一樓大廳,下方沙發(fā)上被人眾星拱月的一個男人,頓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冷傲英俊、貴氣十足,這是冉昊對嚴鵬卓對第一印象。
皮相不錯,冉昊滿意的笑了笑,這才沿著紅木雕花扶手的樓梯慢慢往下走去,而隨著他的出現(xiàn),原本有些吵鬧的大廳一下安靜了下來。
嚴鵬卓慵懶的靠在沙發(fā)上,半瞇著眼聽人匯報公司的經(jīng)營狀況,看上去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但時不時冒出的尖銳問題,卻讓匯報人額頭布滿了細汗,而就在匯報人叫苦不迭的時候,周圍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嚴鵬卓微微皺眉,他輕輕抬頭,看到某一個角度的時候,細長冰冷的鳳目不由一瞇。
冉昊。
幾年不見,對方的模樣卻并沒有太大的改變,一如當初的精致。
嚴鵬卓不由有些恍惚,目光落在對方微垂的眼瞼上時,往昔那熟悉的感覺陡然間襲上心頭,但旋即他眼中閃過一抹陰霾,悸動的感覺被他壓下。
自己已非吳下阿蒙,再想憑外表欺騙自己,做夢!
嚴鵬卓紋絲不動,卻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穩(wěn)坐如山,他身邊的表弟龐太華第一個按捺不住,將冉昊從上到下仔細看了一遍,從五官到長腿,最后落到對方纖細的腰肢上,眼底忍不住閃過一抹垂涎。
如果換成其他地方,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搭訕,這樣的美人,見了不吃上一回怎么忍得住,但是現(xiàn)在…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邊一臉冷漠的嚴鵬卓,龐太華摸了摸鼻子,強迫著自己坐的更端正一些。
表哥剛剛回國,他的大好前程還要表哥扶持,現(xiàn)在可不是為了美色造次而留下不好印象的時候,雖然也曾聽說這個表哥似乎并不太在意下屬的私生活,不過此刻是非常時期,還是謹慎些好。
樓梯不過短短十多步,冉昊很快就到了一樓。
大廳燈光明亮,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香濃的咖啡氣味,一切都是那么的溫馨美好,但此刻眾人的表情,卻和這氣氛背道而馳,冉昊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緊張,徑直走到嚴鵬卓面前。
來了。
廳內(nèi)有人交互眼色,也有人沉默觀望,只正中的嚴鵬卓卻依舊一言不發(fā),只是抬起狹長的鳳眼冷冷看了一眼冉昊。
“我要走了,需要檢查一下我身上帶的東西嗎?”
清脆的男聲響起,冉昊看向嚴鵬卓,似乎在征詢他的意見,又似乎只是在宣告一件事情。
他表現(xiàn)的很平靜,表情表情古井不波,身體筆直端正,沒有一點不對的地方,但是敏銳如嚴鵬卓,卻一眼就看出了冉昊的不安。
垂在褲線旁的右手食指緊緊扣住拇指,這是多年前冉昊的習(xí)慣,每當緊張的時候,這個慣常的動作就會不知不覺的做出來。
這么多年了,還沒有一點長進。
嚴鵬卓心底冷笑一聲,刻意擺出一副悠閑的樣子,“這么急?我才剛回國,你就不想和我一敘多年的離別之情?”
他語調(diào)很平常,但冉昊卻從里面聽出了一絲怨毒,臉上勉強維持的平和表情,不由有了一絲破碎。
好半天,他才輕輕說道:“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
“來日方長?”嚴鵬卓笑了,他意味深長的把這四個字品了又品,才說道:“你說的對,來日方長,咱們…總還有見面的機會。”
是的,他不著急,他都已經(jīng)回來了,還急什么,就讓他先以為,他能逃得掉好了。
想到這里,嚴鵬卓閑閑的往后一靠,正要同意冉昊離去的要求,旁邊卻響起了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你就是那個狐貍精的兒子?”
節(jié)奏被打亂,讓嚴鵬卓微微皺眉,但是這會說話的是他的母親,想到她藏在心底這么多年的怨恨,嚴鵬卓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沉默。
冉昊輕輕轉(zhuǎn)頭,看到那個一身華貴卻面帶怨毒的女人,頓時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這位夫人,我母親是嚴叔的第二任妻子,請你說話時給予她應(yīng)有的尊重,這同時也是在尊重你自己?!?br /> 冉昊的語氣淡然,但是聽在對方耳中,卻不吝于一個巴掌拍了上去。
“尊重?那狐貍精也配尊重?”王嫜的面孔扭曲變形,如果恨意可以殺人,那么冉昊一定已經(jīng)千瘡百孔,“她勾引別人老公的時候,怎么不想著…”
剩下的話,被抬手示意的嚴鵬卓制止了,他理解母親的憤怒,但是不喜歡潑婦罵街。
“你打算什么時候走?現(xiàn)在?”他聲音不大,卻自有一種威懾。
冉昊抬起眼瞼,飛快的瞥了一眼這個坐在沙發(fā)上卻依舊氣勢威宏的男人,眼中神光一閃,又飛快的垂下來,才繼續(xù)說:“對。”
他的神情沒有躲過嚴鵬卓的眼睛,嚴鵬卓心中一動,還沒想清那到底是什么,冉昊已經(jīng)加快了語速,“我所有的東西,都在這里了,請你們過目,嚴家的錢,我不會帶走一分一毫?!?br /> 眾目睽睽之下,冉昊掏出了身上所有的東西,一個手機,一個成色已經(jīng)有些陳舊的錢包。
老嚴總捧在手心疼愛的兒子,就算不是親生的,也沒來由只有這些身家。
大廳里的氣氛不由有些詭異。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各異,但嚴鵬卓沒有表態(tài),也沒人敢隨便說話,只有龐太華猶豫了一下后,伸出了手。
“喲,你有二十歲了啊,還真看不出啊,看起來明明那么嫩?!贝蜷_錢包看了下身份證,龐太華隨口評價了一句,又瞥了眼另一側(cè),結(jié)果除了幾張紅色的百元大鈔外,就只有一張照片。
“這錢是我打工掙的,和嚴家無關(guān)?!?br /> 冉昊搶先開口。
幾百塊,在龐太華這種一頓飯動輒成千上萬的人眼中,根本就看不上眼,他再看了眼已經(jīng)有些泛黃的照片,上面是幼小的冉昊依偎在一對青年男女的中間的畫面,估計應(yīng)該是冉昊一家人的照片,便也沒有興趣,隨手將錢包丟回桌上。
“你以為你說是你掙的,你就干凈了?這么多年來,嚴家給了你多少東西,這會想起扮清高?可笑!”
王嫜的諷刺,冉昊充耳不聞,他抬眼看了看嚴鵬卓:“我可以走了嗎?”
嚴鵬卓表情淡淡的,“你確定要走?外面的日子可沒你想象中好過,你錦衣玉食慣了,憑剩下這幾百塊錢,可捱不了幾天。念著你也曾經(jīng)是我嚴家的人,如果你要留下來,我嚴家也不缺你那口飯。”
說這話的同時,嚴鵬卓眼中閃過一抹譏諷,他倒要看看,對方到底只是玩?zhèn)€噱頭以退為進,還是真的想要就此離去。
“什么!這個小畜…”王嫜拍案而起,只是話剛出口,就被嚴鵬卓一個警告的眼神丟了過來,王嫜心中一凜,想起兒子做事的風(fēng)格,縱然心中萬分憤怒,但還是強行壓下到了嘴邊的話,怒氣沖沖的坐回了沙發(fā)上。
“怎么樣,還要不要走?”
收回目光,嚴鵬卓看向冉昊,眼神沉穩(wěn)的沒有一絲情緒。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已經(jīng)想好了?!比疥簧斐鍪郑従彽哪闷鹱郎系膸讟?xùn)|西,“如果沒有什么其他要說的,那我就走了?!?br /> 被拒絕了。
看來是欲擒故縱扮演清高了?真沒想到,冉家母子這多年的伎倆竟然還在用,是真以為,他還是當年的那個嚴鵬卓嗎?
不過手段雖然老套了點,還是有用的,不得不說,因為冉昊的舉動,他還是被勾起了一些興趣。
來日方長。
咀嚼著剛才冉昊的話,嚴鵬卓笑了,對,不用急,欠他的他總有機會找回來,不慌在一時。
“行,既然你決定了,我尊重你的意見。”
嚴鵬卓干凈利落的點了頭,聽到他的話,冉昊仿佛松了口氣,緊繃的身子一下軟了下來,他沖嚴鵬卓微微點了個頭,轉(zhuǎn)身往大門走去。
嚴鵬卓發(fā)了話,其他人自然不敢反對,就算憤怒不甘如王嫜,在得到兒子一個警告的眼神后,也只能憤憤然的收回了嗜血一樣的目光。
于是,冉昊就在眾人面前收起了自己的東西,平靜的走出了嚴家大宅的門
“你就這樣讓他走?”
半個小時后,當嚴鵬卓一聲令下,所有人都離開之后,王嫜才怒氣沖沖的站在兒子面前,語氣冰冷的發(fā)問。
“不然你想怎么辦?”嚴鵬卓看都不看王嫜一眼,反而是隨手端起身邊的咖啡喝了起來,隨意的語氣中,暗藏著幾絲不耐。
“怎么辦?我當然是要出氣了!”王嫜聲音中充滿了怨毒,“他那個狐貍精老媽當年不知廉恥,害我吃了那么多苦,現(xiàn)在說死就死?我想不過!老的死了,那就該小的償還!阿卓,這可是當年你答應(yīng)過我的!我要你幫我收拾那個小子,讓那個狐貍精在九泉底下都不得安寧!”
面對母親的要求,嚴鵬卓皺了皺眉。
他會找冉昊的,畢竟當年的帳還沒有算清,不過那是以后的事情,畢竟他才剛回國,而嚴氏集團資產(chǎn)龐大,就算能干高效如他,想要完全接手,也要花一番功夫,現(xiàn)在沒必要將精力用到那些方面去,區(qū)區(qū)冉昊,如今在他面前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罷了。
不過母親這里也要安撫,不然以她狂躁的性格,萬一不打招呼就做了什么,影響了自己之后計劃,那就不好辦了。
“行了,我會兌現(xiàn)對你的承諾,不過如今我剛回來,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件事,先放一放!你也別先去找那小子,免得打草驚蛇?!?br /> 知道兒子一向言出必行,王嫜心頭燃燒的怒焰才稍微平息了些。
“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今天坐了一天的飛機真是累的慌,如今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點去休息?!?br /> 王嫜難得表達關(guān)心,看來報仇這件事對她還真是很重要,嚴鵬卓淡淡一笑,“我知道了,母親先去休息吧?!?br /> 他的語氣一如應(yīng)付公事般的平淡。
王嫜不由皺眉,還待再說什么,只是看到嚴鵬卓已經(jīng)拿起一本報表翻了起來,才閉了嘴轉(zhuǎn)身離去。
王嫜的離開,嚴鵬卓連目光都沒抬,只是專注的看著自己手上的報表,然而,隱藏的心思,卻并不如外表那樣平靜。
這么多年了,老天有眼,終于,讓他再一次又看到了他。
只是,這一次,他不會再被迷惑,再被利用,這一次,他會要他把欠他的所有所有,都統(tǒng)統(tǒng)還回來。
無論,用什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