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88章
荷香她們的關(guān)心陳若雪最開始沒理解, 還嫌棄小鹿子整日在她面前亂晃煩人呢。后來看著荷香茴香時不時看向她的眼神,陳若雪這才明白。
“你們是在擔(dān)心我呢?”陳若雪問道。
“主子信件走的水路到江南,沒準(zhǔn)過節(jié)前就能見到親人了……”荷香忙安慰道。
陳若雪無奈的笑了笑, 她確實想家了但想的不是江南的家。至于江南的家……陳若雪搖搖頭她還真不知道是何感覺,原主十三歲便被送進了寶親王府做格格, 如今已過十五載,便是原主還再又能有多少想念。她的親娘早已去世, 嫡母為人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 至于親爹……記憶中那是一個這個時代很平常的家主,在家喜歡繃著面皮做嚴(yán)父。
陳家在江南混得不錯, 但原主家走就分了出來,家中生活雖然不錯但也僅僅是不愁吃穿。要不然原主進王府也不會只帶了那點銀子了。
十多年過去了, 誰知道變成什么樣子了, 要陳若雪想她希望彼此一輩子不見的,就這樣挺好的。倒是富察皇后一片心意,也沒參雜其他的心思, 見一面那便見一面吧。
陳若雪搖搖頭:“我沒事兒,就是有些感概日子過的可真快。”
……
江南陳府。
如今的陳府可不是陳家長女離家時那個普通的二進宅子了, 而是變成了亭臺樓閣假山花草都不缺的林園豪宅。陳家長女進宮多年,竟然成了高高在上的婉妃娘娘,封妃的消息傳至江南, 陳府大門的門檻差點被踩破。
不過陳家家主陳廷璋倒是難得慶幸, 并沒有因為長女封妃而昏了頭腦,反而越發(fā)低調(diào)了起來。還借著長女的名號在陳氏一族中取得了地位,進而約束陳家子弟。
幸好當(dāng)年送陳若雪進王府的族長十年前去了,陳家有沒出什么出色的子弟。故陳廷璋即便不是陳家族長,也擁有不俗的地位, 說一句話也是有份量的。
仔細(xì)說來這些年陳廷璋借用陳若雪名號只干了兩樣事,一是約束陳家子弟,二是借著身份提升聘請名師教導(dǎo)自己的兒子們。
陳若雪記憶里她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二弟陳肅三弟陳忌都是嫡母趙氏所生,四妹妹是馮姨娘所生。陳家雖不如何,但姨娘卻是娶了兩位。
這還陳若雪記憶中的人數(shù),離家十五載陳家可是改變了不少。嫡母趙氏生病已經(jīng)去了多年,因為陳若雪在宮中地位水漲船高,陳廷璋這個中年喪妻的老鰥夫很是受歡迎。不過陳廷璋思慮幾日,決定不在續(xù)娶,專心培養(yǎng)兒孫。陳家三位弟弟妹妹也都各自婚嫁,托陳若雪的福氣,最小的四妹妹嫁的不錯。
“老爺,有官爺上門。”陳廷璋的書房外陳家管家說道。
陳廷璋放下手中的書冊,算算日子應(yīng)該是長女的節(jié)禮。想起這個陳廷璋忍不住深深嘆了一口氣,當(dāng)年的事兒是族長安排的,雪兒面容最是秀美,他心里是不愿意的但也沒使法子拒絕便是。
長女進京后,除了當(dāng)年送了一封信報平安便在一直沒有消息,直到六年前隨著長女封嬪的消息傳來,那年中秋官爺上門送來了長女的年禮,之后數(shù)年再沒斷過。可是從來都是只有年禮,沒有書信的,他想過寫信但想想又害怕給長女惹麻煩。
上門送東西的官差很客氣,陳老爺賞銀一向給的闊綽,陳家還有個女兒是宮里尊貴的娘娘。如非必要,沒人愿意跟陳家結(jié)仇。
陳廷璋依舊客氣的給了賞銀,恭敬的接過陳若雪送來的東西。雖是他的女兒,更是宮里的婉妃娘娘,君臣有別陳廷璋時刻提醒自己。
不想今年除了年禮,竟然還多了一封書信。看到書信的那一剎那,陳廷璋雙手都顫抖了一下。
看完信陳廷璋沉吟一會兒道:“去將大少爺二少爺叫來,再去趟杜府將四小姐請回來。”
陳家二少爺陳肅比陳若雪小兩歲,如今已經(jīng)二十六了,五年前過了鄉(xiāng)試得了舉人身份,當(dāng)年便是一場會試,他本想下場試一試不想親娘重病,隨后又忙著守孝這才耽擱了下來。陳忌今年剛二十,早已娶親,不過他文采不行,只面前考中了秀才,名詞又不靠前陳廷璋便拘著他多讀書不許下場。
四小姐陳霜年紀(jì)最小,今年剛過18,她和陳忌議親時正好趕上陳若雪封嬪,故嫁娶的人家都不錯。陳霜嫁的杜家公子,杜家可是江南的望族,有錢有勢家中底蘊可不是陳家能夠比擬的。
陳肅陳忌和遠(yuǎn)在杜府的陳霜得了消息,急忙趕了回來。
“爹可是有事兒?”陳肅一身寶藍的長褂,面容嚴(yán)肅但五官周正書卷味重,到有幾分清秀公子的感覺,他長得和陳廷璋也很像,不過年輕了許多。
陳忌面容白皙,長相和陳若雪最為相思十足一個小白臉。倒是陳霜,似乎是兄妹四人中面容最普通的,但陳家底子不錯最普通也是個清秀佳人。
“要過節(jié)了,可是姐……娘娘那邊有什么消息?”陳霜想了想問道。
聽到小女兒的話陳廷璋滿意的點點頭,小女兒面容普通但最是聰慧。
“這是娘娘傳來的家信,說是皇后娘娘恩典,許娘娘見見家里人。”陳廷璋將放在壞種的書信拿出來說道。
三人中對陳若雪印象最深的便是陳肅了,當(dāng)年進京時陳肅十一,余下倆人一個五歲一個只有三歲,只記得記憶中長姐很溫柔,怕是連樣貌都往了。
陳廷璋這時候心里有些后悔,當(dāng)時怕招惹麻煩沒有續(xù)娶.,如今連個進京的人選都沒有。長媳張氏出身雖然不高,但性情平和管家也很不錯,作為長媳倒是可以。還有小女兒,當(dāng)年
娘娘沒進京時,很喜歡這個妹妹。
“我打算讓你媳婦兒和霜兒進宮看望娘娘,娘娘入宮多年如今正逢皇后娘娘恩典,咱們一定要去趟京城。”陳廷璋堅定的說道。
……
還不知道陳家要全家進京來看她的陳若雪,在思念家鄉(xiāng)幾日后,便被荷香她們給哄好了。現(xiàn)代有手機有電腦有網(wǎng)絡(luò),但沒有人整日想法子逗她開心啊,像荷香小鹿子她們這般將她放在心上的人,現(xiàn)代可是沒有。
消沉兩日陳若雪又恢復(fù)了活蹦亂跳,果然傷春悲秋的體質(zhì)她這輩子是不會擁有了。
陳若雪穿了一身淺綠色的云錦襯衣,衣裳上是云錦自帶的花紋,沒有多余繡花。今個兒天氣好,早上用完早膳她便讓人將搖椅搬出來,放到石榴樹下,陳若雪坐在上面吹風(fēng)。
“御花園的桂花都開了吧?”陳若雪突然問道。
荷香點點頭:“開的正好,大老遠(yuǎn)的路過都能聞到陣陣的桂花香氣,主子咱們?nèi)ビ▓@走走。”
陳若雪立馬搖頭:“秋天太陽大,出去就曬黑。”
“主子是想吃桂花糕了吧?”倒是茴香笑問道。
陳若雪笑著點點頭:“知我者茴香者也。”
“奴婢做的桂花糕沒有御膳房做得好,還是讓小鹿子去給主子要一份吧。”茴香忙道。
小鹿子一聽主子要吃桂花糕,連忙去了御膳房也不管太陽大不大的,再說了他哪里怕曬黑啊,主子不是還說過嘛,多曬曬太陽對骨頭好。
小鹿子一到御膳房,便被哥哥爺爺?shù)膰〗辛似饋怼R宦犑峭皴锬锵氤怨鸹ǜ饬耍脦讉€擅長做點心的師傅都搶著要去做。小鹿子都沒來得及去幸好相熟的王泉,想想王泉并不擅長做糕點,小鹿子便笑呵呵的由著他們做去了。
他們想要奉承主子,也不能總不給機會,寒心。
桂花糕不是什么復(fù)雜的點心,陳若雪人還在外面曬太陽呢,小鹿子便提著食盒回來了。以小鹿子如今的身份,這樣的跑腿的差事兒他不做指使給下面的小太監(jiān)也行,不過小鹿子不樂意。就給主子點膳的差事,小鹿子真真是風(fēng)雨無阻的跑啊。
“主子你嘗嘗新蒸出來的桂花糕,奴才還拿了些別的點心。”小鹿子小跑過來笑著說道。
“讓荷香弄吧,瞧你熱的一身汗。”陳若雪搖著扇子說道。
“喲奴才走了一身的汗,那奴才去洗洗省得熏到了主子。”小鹿子一聽連忙退后一步說道。
“去吧去吧。”陳若雪揮揮手,她宮里的人都愛干凈。
陳若雪看著桌上的點心除了她念叨的桂花糕,還有白白軟軟的牛乳糕,還有菊花糕點心是淡黃色的應(yīng)該是用菊花形的模具按出來的,里面是紅豆沙餡兒,看著好看吃著也軟糯清香。
剩下的點心也都是陳若雪愛吃的,配著茴香煮的雪梨糖水,很是不錯。糖水煮好后用冰塊冰著,現(xiàn)在喝起來爽口得很。
點心太香了,原本趴在陳若雪腳下懶洋洋睡覺的黑葡萄揪著小鼻子湊了過來。
“怎么這么饞,真不愧是我養(yǎng)的。”陳若雪推了推黑葡萄,將手里的牛乳糕給了它半塊。
有的吃就行是,是一塊還是半塊,黑葡萄打大爺一點都不在意。
“主子今年各宮的節(jié)禮還是照以前的規(guī)矩嘛?”荷香在一旁問道。
陳若雪拿著點心逗弄黑葡萄,聞言隨意的點點頭:“按照規(guī)矩來便是,挑幾塊布料在支些銀子讓小鹿子去找王泉做些月餅,布料月餅做中秋節(jié)賞賜也盡夠了。”
左右她位份雖然高,但到底不是富婆,好東西都是沒有的。還有陳家人,她們?nèi)羰悄軄恚惨獪?zhǔn)備禮物。
……
古代的交通速度慢,直到中秋節(jié)都要到了,陳若雪也沒見到陳家人,也不確定她們要不要進宮來看她。
中秋節(jié)前一日,荷香茴香準(zhǔn)備好了要賞賜的節(jié)禮,一會兒送到各宮。送給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嫻妃和純妃娘娘的叫心意,所以只裝了些精致的月餅,包裝的同樣精致漂亮。往下比主子位份低的叫賞賜,除了月餅還各自添加了一塊布料,這份禮不算好但也不算寒酸。鐘粹宮和翊坤宮每年也就是這樣了。
永壽宮,這里原本住著嘉嬪,但自從她沒了之后,永壽宮便不再住人,直到乾隆六年大選,云常在和柏答應(yīng)被分到了永壽宮,這里才重新有了人氣。
倆人位份不高,也不算得寵,尤其是柏答應(yīng)之前為了設(shè)計柏貴人,雖然成功了但自己也測底絕了得寵的可能。她又不像陳若雪擁有金手指,只能指望答應(yīng)那點份例過活。
不過她運氣好,這兩年管后宮份例發(fā)放的是陳若雪。她不說有多厲害,但因著自己是從低位份上來的,知道位份不高又不得寵的答應(yīng)常在日子過得有多艱難。所以每次發(fā)放份例時 ,旁的不敢說,但至少都是將份例足量的送到各宮的。
答應(yīng)的日子雖然不好過,但每年的份例足量發(fā)放加上四時節(jié)禮各宮的賞賜,柏答應(yīng)的日子過得也不過,至少比沒進宮前過的好。不用整日生活在暴力中 ,柏答應(yīng)更是滿足。
“主子婉妃娘娘的中秋賞賜送來了。”
柏答應(yīng)手里做著繡活兒,她位份低,一些零碎的小事兒她便自己做了。從小做到大的事情,倒也習(xí)慣。
“我瞧瞧。”柏答應(yīng)放下針線說道。
她對婉妃娘娘心中是感激的,除了份例的事還是因為,最開始婉妃娘娘給了她設(shè)計柏貴人的勇氣。
“這塊料子顏色鮮亮,奴婢這兩日給主子趕制一身新衣裳出來的。”
柏答應(yīng)點點頭,這塊料子確實不錯,也適合自己的做衣裳。
“呀這月餅做的真是好看,瞧著顏色模樣,奴婢還是頭一回見!”
陳若雪喜歡吃月餅,更喜歡折騰,左右不過是動動嘴的事兒。月餅的皮兒餡兒都讓陳若雪折騰出花了。顏色各異的冰皮月餅、花樣餡料的老式月餅、還有做成各種花型小動物形狀的月餅……
柏答應(yīng)這邊一共送來了20塊月餅,十塊老式的十塊冰皮的月餅。
柏答應(yīng)伸手拿了一塊月餅掰開,里面的餡料竟然是兩種顏色,綠色的餡兒中間包著黃色的心。咬一口,柏答應(yīng)有些驚喜:“是水果餡兒的。”
永和宮的月餅不光柏答應(yīng)喜歡,各宮都很喜歡。陳若雪有時候還想呢,自己要是沒有穿到后宮,便是在民間光靠買月餅也能養(yǎng)活自己。絲毫沒有意思到,這些月餅她就動動嘴,沒有一塊是她親手做出來的。
……
宮里歡歡喜喜的準(zhǔn)備過節(jié),陳家人終于下了船。原本是能夠趕在中秋之前到京城的,可惜后來收拾行禮耽誤了些時日,這才晚了一日。
此次進京的是陳肅夫妻和陳霜夫妻,正好明年倆人都要進京趕考,索性陳廷璋做主讓他們夫妻以前進京。
杜家在京中有宅子,雖然只是一個不大的小院,但位置好周邊都是讀書人 。京城的房子不管后世還是現(xiàn)在,都不是一般人能夠承擔(dān)的起的。
陳霜的夫君名為杜子明,年紀(jì)比陳肅小,但已經(jīng)是舉人身份了。
“大哥,明日咱們?nèi)プ谌烁伞!倍抛用鞯?br/>
陳肅點點頭,趕了好幾日路,是得修整修整再讓他夫人和妹妹進宮。
外命婦進宮,一般都會提前遞牌子到皇后面前,皇后許了才能進宮,要不然就是宮中主子召見。想陳家人這樣的白身是沒有遞牌子的資格的,只能走宗人府的路子,先遞消息進宮在等著召見。
……
過完中秋節(jié)幾日后,陳若雪才得到消息,她家人要進宮來看她了。
陳若雪:“……”
有點突然。
那既然大老遠(yuǎn)的來了,那便見吧,陳若雪深吸一口氣,希望都是些好的。
陳家人進宮陳若雪安排小鹿子去接,除非特許的尊榮恩典,外命婦進宮都得走著進后宮,宮中只有娘娘才能坐便與。
外命婦進宮要先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不過富察皇后早便吩咐了陳家人進宮無須去長春宮請安,直接到永和宮便是。陳若雪自己去謝了恩,想著要怎么面對陳家這些親人。
不想等小鹿子將人領(lǐng)來時,陳若雪看著兩個年輕的婦人,一愣……都不認(rèn)識!
哪位是嫡母趙氏啊……這也太年輕了……
“民婦張氏,民婦陳氏叩見婉妃娘娘。”
宗人府會進行緊急禮儀培訓(xùn)的,故倆人一進來便徑直跪下。
“快快請起,多年未見本宮都認(rèn)不出來的,這是……四妹妹吧!”陳若雪示意荷香去將人扶起來。
“夫人快快請起,這是做什么不是叫娘娘傷心嗎。 ”荷香扶著人說道。
陳若雪趁機認(rèn)真看了兩眼,綠衣婦人眉間有個紅痣,她這才認(rèn)出了對方,至于旁邊那位……瞧著年紀(jì)不是陳家大弟弟的媳婦兒就是陳家老爹的續(xù)弦……希望不是最后一個。
不等陳若雪繼續(xù)發(fā)散思維,人家做自我介紹了。
聞言陳若雪長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弟媳兒啊。
“嫡母什么時候走的?”陳若雪驚訝的問道。
“回娘娘的話,是五年前。”
不管是張氏還是陳霜,倆人都很緊張,肉眼可見的緊張。張氏根本就沒見過進宮做成了娘娘的大姑姐,陳霜倒是見過自家長姐,但當(dāng)時年紀(jì)太小實在回憶不起什么姐妹感情。入宮的一路聽著看著森嚴(yán)宮規(guī),越發(fā)膽怯。進了永和宮看著華貴的宮殿,和上首穿著精致衣裳面容秀美的女人,陳霜本想叫姐姐但脫口而出就成了娘娘。
陳若雪見此也在心里搖搖頭,十多年未見血脈親情也是會生分的。
見她們緊張,陳若雪也不敘舊拉近感情,直接發(fā)問。
半響陳若雪才大致了解了如今陳家的情況。
“既然兩位弟弟明年要下場,那便好好準(zhǔn)備著吧。這是本宮準(zhǔn)備的心意,時辰不早了你們出宮吧。”陳若雪道。
“是,民婦告退。”
倆人根本不敢推拒,連忙下跪謝恩。
陳若雪無奈的搖搖頭讓小鹿子送她們出宮。
這真是見不如不見的好。 “主子……”
茴香荷香對視一眼,開口道。
“我沒事,這么多年也習(xí)慣了,聽到他們好便也就放心了。”
陳若雪搖搖頭,本來就沒什么期待,如今瞧著都是老實本份的人才,除了沒啥感情,都挺好的。
陳若雪說不上是什么心情,即便沒有期待過可是見過之后還是有些失望,又有些釋然,覺得就這樣挺好,總之心里很復(fù)雜。
豈不知出了宮的陳家人也很擔(dān)憂。
“總算是出宮了。”陳霜出了宮坐在馬車上,頓時松了一口氣。
“妹妹慎言!”出了宮張氏也恢復(fù)了些沉穩(wěn)。
“姐……娘娘是不是有些失望啊,進宮前我想了很多話想要和娘娘說,可進了宮就都給忘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陳霜嘆了口氣。
張氏搖搖頭,陳霜是娘娘的親妹妹呢,她都緊張至此何況她這個從沒見過的弟妹呢。能夠這樣已經(jīng)挺好了,瞧了眼娘娘給的賞賜……有些重 。
……
富察皇后也記得今日是陳若雪家人進宮,想起來還關(guān)心了兩句。
“瞧著說未時就出宮了,沒留飯。”
富察皇后一愣:“怎么就坐了這么一會兒?”
“說是進宮的是婉妃娘娘的弟媳兒和妹妹……”青玉道。
富察皇后思索一下,也就明白了,便也不多問。
見面之后,陳若雪也算了解一件心事,也就不在想這些事了,恢復(fù)了自己悠閑的小日子。這邊折騰折騰那邊折騰折騰,不愿意折騰了就去練字畫畫。不時永珹他們也會跑過來折騰折騰她。
直到下雪后宮也就發(fā)生一件事兒,魏答應(yīng)晉位常在。不過只是一個常在,陳若雪讓人送送了一對寶藍色的大花瓶,這是中秋節(jié)乾隆賞的,藍瓦瓦的大肚子圓口瓶,上面布滿了如意花紋,陳若雪足足瞧了兩日都沒想出來這對花瓶能做什么。正好魏答應(yīng)晉位,她轉(zhuǎn)手便將花瓶送走了。可惜柏貴人失寵了,要不然她才是最能欣賞這對花瓶之美的人。
“外面下雪了,咱們吃烤鴨吧,在上一個酸筍老鴨湯。”陳若雪趴在軟榻上隔著窗戶看著外面。
御膳房烤的鴨子很是不錯,皮脆肉嫩鴨皮紅亮亮入口還不油膩,刀工出色的大廚將烤鴨肚子上最嫩的肉片成一片一片的,一般主子要吃烤鴨只吃這么一點,不過陳若雪還喜歡啃鴨脖子。
不加油在鐵鍋里干烙出來的小薄餅,切成細(xì)絲的黃瓜絲蔥絲香菜碎,這點青菜葉子的都是內(nèi)務(wù)府下面湯泉莊子用溫泉水培育出來的,每年就這么一點點。還要留一些給乾隆賞賜大臣用,不得寵位份低在不使銀子,那真真是一片香菜葉都吃不著。
配上御膳房特色的甜面醬,薄餅上面涂上一層甜面醬放在烤鴨片、黃瓜絲蔥絲一卷,整個送進嘴里。
這味道,美極了!
外面飄著雪花,屋里炭爐將屋子熏的熱乎乎的,陳若雪坐在飯桌前吃著烤鴨,難得還燙了一壺梅子酒,只到了一小杯慢慢滋溜著。
陳若雪吃著正開心,小鹿子進來稟報:“主子,四阿哥過來了。”
“這個時辰他怎么跑來了,快讓他進來吧。”
“婉娘娘,請婉娘娘安。”
永珹穿著紫色的小袍子,腰上系著腰帶,肩膀上落了些雪花。
“外面下著雪,你怎么跑過來了。”陳若雪招招手,摸了摸永珹的小手,見是熱乎的才問道。
永珹任由陳若雪摸著他,甚至有些享受這種帶著關(guān)心的念叨聲。聽婉娘娘問他怎么跑過來了,永珹嘿嘿笑著不說話。他沒說今日下雪愉娘娘將五弟接走了,純娘娘大著肚子不能親自過來便派人將三哥接去了鐘粹宮。
他不想一個人待在阿哥所,便跑來了,他想和婉娘娘待在一起。肩膀上的雪花是他特意弄得,要不然一路打傘過來的才淋不到他呢。
“吃飯了嗎?”陳若雪問道。
永珹搖搖頭。
“去,讓你荷香姑姑去帶你洗洗手,過來吃飯。”陳若雪揮揮手,這孩子的鼻子和黑葡萄有一拼,聞味兒來的。
永珹乖乖的點點頭,將小手塞給了荷香。
荷香見四阿哥如此乖巧,臉上帶著笑心里卻忍不住感嘆,她看得出來主子最開始對四阿哥沒什么感情,一切只是盡責(zé)任照顧罷了。還是這兩年四阿哥大了,乖巧好玩主子對四阿哥才生了兩分感情。
永珹洗完手就跑來跟陳若雪搶烤鴨來了,這孩子手小但他靈巧啊。陳若雪有時候還真搶不過他,氣的哇哇直叫直呼愛新覺羅永珹!
被永珹這么一攪和,陳若雪原本都要吃飽了一個沒注意又吃了五六張薄餅,直撐得肚子溜圓。
“婉娘娘吃飽了不能直接躺下,快起來走走。”永珹伸手拉著陳若雪。
“聽誰說的,吃飽了才不能運動呢,就得躺著要不然胃下垂。”陳若雪擺擺手,她不想起來永珹也拉不動。
“婉娘娘是你說的!”永珹這個氣啊。
“什么?我說的我什么時候說的,不可能,你去跟狗玩去吧,不想玩看看書省得考糊了,被尚書房的老師打手板會有哭鼻子。”陳若雪堅決不承認(rèn)是自己說的。
永珹深深嘆了一口氣:“愛哭鼻子的是三哥不是我。”
“回頭我會告訴永璋你說他愛哭鼻子。”陳若雪頭也不回的說道。
永珹:“……”
陳若雪最后還是被永珹拽出去堆雪人去了,因為這死孩子抓她癢癢肉。
“永珹,永城!”陳若雪站在樹下面招手道。
“婉娘娘?”永珹轉(zhuǎn)身眼珠子一轉(zhuǎn),手里抓著雪球顛顛跑了過去。
永珹剛一過來,陳若雪趁其不注意猛地踹了一腳樹干。
“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個永和宮前院都響起了陳若雪放肆的笑聲。
握著雪球的永珹懵逼的被淋了一頭雪 。
“傻孩子,姜還是老的辣!”陳若雪笑夠了也沒忘給永珹上上課。
永珹這個氣啊。
“啊啊啊啊婉娘娘!”永珹張牙舞爪的跑過來。
剛干了壞事,陳若雪才不會傻著站在原地等著呢,自然得……趕快跑啊。
荷香她們站在一旁,滿臉無語搖頭。主子以前就這么欺負(fù)過黑葡萄,如今換作四阿哥,這一套還是沒變。
“主子,四阿哥跑慢著點,在摔了。”荷香在一旁連忙提醒道。
自然是沒人聽荷香的。
乾隆八年的第一場雪,陳若雪用實際行動教會了永珹什么叫做姜還是老的辣、什么叫做老奸巨猾。給永珹那個氣的啊,什么多愁善感瞬間消失的干干凈凈的,他今日就不該來。
回頭永珹又被陳若雪灌了一大杯只加了一塊糖的老姜湯,便讓小鹿子送他回阿哥所了。
“主子,四阿哥今天可是被欺負(fù)狠了。”荷香說道。
“怎么能說是欺負(fù)呢,這是我對他愛的教育,你沒看見永珹玩得多開心。”陳若雪一臉不認(rèn)同反駁道。
今天是有人玩得開心,但一定不是四阿哥。荷香聽著自家主子開心的哼著小調(diào)在心里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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