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好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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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這家里什么時候是你說的算了?”老太太本是不準(zhǔn)備開口的,可是唐馮氏不知收斂,進(jìn)了屋了還是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樣子,這著實(shí)沖撞到了老太太威嚴(yán)。
唐馮氏抿了抿唇,本還想說什么,可到底還是沒說出來。
這唐家的事自從相公死了以后便都是老太太做主,老太太強(qiáng)勢,哪里容得別人說三道四。
“太君。”眼看唐馮氏和老太太又要起爭執(zhí),唐心連忙笑道,“這事,唐心倒是有點(diǎn)話想說。”
老太太注重顏面,自然不會愿意在小輩面前和唐馮氏計較,遂聲音立刻變得柔和了許多,“說吧。”
“我覺得,我們不應(yīng)該趕他們走,反倒應(yīng)該留下他們,而且把他們照顧好。”
唐馮氏冷笑一聲,那幾個貧農(nóng)在這唐府里多呆一刻那都是臟了唐府,更何況還要照顧他們!
倒是老太太有些許耐心,雖是不解,可還是問道,“這話怎么說?”
“唐家如今外強(qiáng)中干,表哥過世勢必會讓那些和唐家做生意的人對唐家產(chǎn)生動搖,到時候若是他們找上門不和唐家合作了,那唐家……”唐心對生意上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可是對于人心卻是十分的明白。生意場上,只要不談及錢的事情什么都好說,一旦涉及到錢了那多的是火上澆油的人,更別說那些翻臉不認(rèn)人的人了,“這時候,若還讓外人知道唐家欠了別人這么多債,豈不是雪上加霜么?”
唐家的情況,老太太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當(dāng)年唐老爺過世,那些在生意上和唐家合作了那么多年的老主顧一個個沒有幫上什么忙也就罷了,還一個個見風(fēng)使舵害的唐家差一點(diǎn)兒就堅(jiān)持不下去了。如今,風(fēng)兒又走了……
想到這,老太太眼角微濕,卻只是眨了眨眼將眼淚含了回去。
“心兒想的周密,那現(xiàn)在你覺得該怎么做呢?”
“表哥的事是攔不住了,可是金大帥的事……”唐心看了一眼唐馮氏,“好歹還能再瞞上一陣子,只要劉家的人不說,柳公子不說,許捕頭不說,那就不會有其他的人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金大帥不會往外說!”唐馮氏憋了許久終究沒忍住,插嘴道。
“金大帥?他是為錢而來,只要讓他拿到錢了,還怕他會到處亂說?”
“這話是這么說,可是這一千金,以我們唐家現(xiàn)在能力根本拿不出來。”老太太清楚的很,這事的確要辦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可是如今也是有心無力,如何讓她去湊這一千兩金子出來。
唐心沉默了一會兒,隨后笑道,“這債,柳公子已經(jīng)幫著還了,只要柳公子不為難,應(yīng)該……”
“柳公子?”老太太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她看著唐心,神色微微一變,伸手拉住了唐心,“心兒,你——”
“太君放心。”沒等老太太把話說完,唐心已然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唐心知道事情輕重的。”
“那好,這事便交給你去辦了。”老太太心如明鏡一般,她還是看的出來誰是在為唐家著想,誰只為自己著想的。
送走了唐心,老太太立刻瞪向了一旁的唐馮氏,“你除了會嚷嚷,你還會干什么!”說著,冷下臉沖著門口的蠻兒道,“你們都出去。”
一時之間,屋里只剩下了二人。
唐馮氏依舊一副趾高氣揚(yáng)的模樣,她進(jìn)唐家二十多年了,老太太從沒有什么時候見她順眼過,這小吵大吵的場面早就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當(dāng)初天兒要留你的時候,我就不同意。”這話,老太太在唐老爺死后已經(jīng)說了快有十年了,“你當(dāng)初也沒比那劉家的孩子好到哪里去,背了一身債,要不是天兒心善著了你的道娶你進(jìn)了門,你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哪里的一具白骨了!”
“這話您都說了這么多年了,我感激唐家救命之恩,這不還幫你們白白養(yǎng)了風(fēng)兒這么多年么?”唐馮氏也不甘示弱道。
“呵,白白?我唐家這么多年可沒虧待過你什么!當(dāng)年你將風(fēng)兒生母逼死,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刈咸萍抑髂傅奈恢脮r,我好像也沒說什么話吧。”說到此處,老太太的眼底閃現(xiàn)一絲狠光,“我本以為這么多年里你能有所收斂,可是沒想到竟然卻是越發(fā)不像話了!”
唐馮氏努了努嘴,扭過頭瞥向了別處。
“今天,你做事還沒一個剛來唐家的小丫頭做的好!你這主母還想不想做了!”
“什么主母不主母的,唐家這么多年哪件事情是我做主的。”唐馮氏終于忍不住吼道,“這主母的位置,誰想做,誰做吧!”說著,甩開袖子轉(zhuǎn)身摔門就走了。
老太太氣不過,捂著胸口咳了兩聲。
“太君。”蠻兒一直候在外頭,如今見老太太身子不適,便連忙走了過去。
“我沒事。”老太太搖了搖頭,“你去將柳公子請來,記得莫要張揚(yáng),特別是別讓唐心那孩子知道。”
“是。”蠻兒恭順地點(diǎn)頭。
沁園中一場腥風(fēng)血雨過去,唐心派了人去將劉義接到府里來后,便去自己屋里拿了一拼娘親之前留給自己用的藥酒。
“表小姐。”管家來的時候,唐心拿著藥酒正準(zhǔn)備出去。
“怎么了?”
“劉家的人說餓了,然后列了個單子。”說著,恭叔哆哆嗦嗦地將手里的紙遞了過去。
唐心看了一眼,洋洋灑灑一串菜名。
這哪里是餓了,簡直就是好多年沒吃過東西了。
唐心笑了笑,“行,就按著這單子做了給她們送去。”
“可——”
見恭叔有些為難,唐心笑道,“老太太說了,這事讓我來處理,你便放心吧。”
“行。”有了唐心這話做定心丸,恭叔自然是笑呵呵地走了。
拿好了藥酒,唐心腳步輕松地朝著廂房走去。
“表嫂。”唐心來的時候,春花正坐在床上打哈欠。
一聽見唐心的聲音,春花一驚,剛想把哈欠收回去,可是——
“啊!啊……”春花張大了嘴,有些驚恐地指了指自己的嘴。
“怎么了?”放下了手頭的東西,唐心快走兩步到了春花的身邊,而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劉母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竟然就留了春花一個人在屋子里。
“表嫂,你怎么……怎么張著嘴?”眼看春花張大著嘴,啊啊嗚嗚的只是在那手舞足蹈也不知道到底在說些什么,唐心也有些著急了起來,”表嫂,表嫂!”
春花現(xiàn)在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唐心會過來,她才不會為了打個哈欠而把嘴巴張得那么大呢,更不會因?yàn)樽彀蛷執(zhí)蟮臅r候受了驚嚇而下巴脫臼了!
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春花含著那一口口水,口齒不清地說著,”頭!漏!”
”表嫂,你是怎么了。”唐心再一次問道,”脫臼?”這一次,她似乎聽清楚春花說什么了。
唐心湊上前,認(rèn)真地檢查了一下春花的面頰,這才發(fā)現(xiàn)她嘴巴的地方似乎是不能閉合。
”看來真的是脫臼了。”唐心皺著眉頭挺直了腰,可下一刻便發(fā)現(xiàn)春花面帶緋紅地做在哪里,”表嫂,是還有其他地方不舒服么?”
如果只是脫臼的話,應(yīng)該只是有點(diǎn)兒疼罷了,應(yīng)該不會這個樣子才對啊。
這廂唐心憂心忡忡,那廂春花一邊在那咿咿呀呀一邊內(nèi)心狂喊著,“別再湊過來了!別再湊過來了!”
天吶,她真的不知道,她湊得那么近,近得都讓自己的心跳變得不正常了。
春花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只是覺得在唐心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她便會覺得渾身的不自在。
她是不是病了?
不然怎么會這個樣子呢?
一定是這樣的!
剛才的大夫一定是一個庸醫(yī),不然怎么會沒有看出來其實(shí)自己是真的病了呢。
在春花腹誹不已的同時,唐心忽地就想起了當(dāng)初娘親教過自己接下巴的方法,隨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尋塊毛巾過來。
在唐心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春花便立刻安靜了下來。
她只是想讓唐心離自己遠(yuǎn)一點(diǎn),然后……安靜地看著她。
安靜地看著她在那走來走去,安靜地看著她翻找著東西,遠(yuǎn)遠(yuǎn)看著,美如一副畫一般。
只是,幸福總是短暫的。
“表嫂,你端著這塊帕子,等會可別咬著舌頭了。”唐心不知道從哪里尋了塊東西放到了春花的手,春花的胸口又是一悶,全身一僵,整個人又頓在了那里。
“表嫂,你忍著點(diǎn)疼。”再一次湊到春花的面頰旁,唐心一邊輕柔地叮囑,一邊將溫暖柔弱的素手貼合到了春花的臉上。
那一刻,春花很清晰地感覺到有一陣柔和的風(fēng)帶著些許甜膩的味道拂過了自己的面頰,那種感覺就好像……就好像身處在春意洋洋的山坡之上,一瞬間所有的花都開了,飛舞在天上,絢爛了整個世界。
風(fēng)里不僅僅是春天的味道,還有甜甜得,甜得讓人——
“啊!!!”就在春花滿足于當(dāng)下的感覺時,就聽到“咯啦”一聲,面頰一疼,然后她就嚎了出來。
嚎得讓唐心忍不住在那掩著嘴輕笑了起來。
真是太丟人了!春花有些尷尬地避開了唐心的目光,嘟著嘴看向了別出。
怎么總是讓她看見自己最笨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