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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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板,你考慮考慮吧,若與我們合作,銀子也不用你們出,其他事也不用你們操心,坐等著收銀子就是了。”臨走前,沈金龍站起來道。
沈金龍是個有頭腦,若他一開口就是要那制醋秘方,許家不可能給。而且他也有點顧忌,來找許家合作人不少,若一開始他們手段太強硬,怕許家就尋了別家人合作,到時自己就得不償失了。還不如先哄了他們與自己合作,到時再給些甜頭,若能把那手藝哄騙過來那是好不過了。若是不行,自己再使了手段讓他們乖乖交上秘方也可,到時便是他們兩家事了,旁人也說不得什么。到時,若許家——大不了料理了就是了。
“沈老板且讓我考慮些時日吧。”許強笑笑,將人送了出去。
晚上,照例一場情事之后,許強給她擦了擦汗?jié)癜l(fā)后,習慣性地把手擱顧麗娘胸前把玩。
顧麗娘一把拍開他手,“別,剛回奶不久,等過些時日再說。”
許強狠狠地捏了一把才不甘愿地收回手,將人連被攬進自己懷中,舒服地嘆了口氣。
顧麗娘被他來了這么一下,忍住出口呻吟,身子不自覺地蹭了蹭他。
許強往她彈性十足屁股上拍了一記,“別招我,我可不管你這會累不累。”要不是見她近來乏得慌,他才不會委屈自己咧。
“呵呵,不敢。”顧麗娘縮了縮脖子干笑,再來一次,她明兒就不用起床了。也不曉得他體力怎么這么好?她現(xiàn)代也是交過兩三個男朋友人,那些人床上還可以了,但和許強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許強體力耐力都是極好,估計是他以前干都是體力活,這里環(huán)境沒有過多污染與輻射關系吧。
許強臉上線條縱然硬了點,卻是個有擔當人,加上□那物事大,本錢夠,床上弄得她甚是舒坦,管有些個時候常覺得吃不消。顧麗娘看著眼前男人,越看越愛,再想起如今日子,忍不住滿心甜蜜。
當下許強一陣失望,不過來日方長,咱也不急一時。
“今兒沈金龍又來問我擴大營生之事。”許強低語。
“那瘟神咋又來了?”顧麗娘很是不待見沈金龍,談不上為什么,就是見了這人心生反感而已。
許強摸摸她頭發(fā),也不介意他稱呼,“說是鎮(zhèn)寧侯府四公子想入股,讓咱們把鋪子開得大一些。”
顧麗娘冷哼了聲,話雖如此,但誰不知道他擺明了想以勢壓人?
“那人后臺很硬?”若不然,他今兒也不會如此頭疼了。
“據(jù)說,還有個京兆尹當司錄參軍舅舅。”許強聲音有點沉。
這官很大嗎?司錄參軍是幾品她不曉得,聽許強語氣就知道這回麻煩挺大。心里不禁一煩,對那沈金龍如死蒼蠅一般粘著他們是不耐。你說,這世上幾百幾十個行當營生,他怎么就死死盯著他們許家不放了呢。
“咱們也不一定就要與那姓沈合作啊。來找咱人中就沒有人后臺比他還硬么?若咱們這一回他們軟性逼迫下屈服了,日后恐怕連骨頭都被吃干抹凈了。”
“哪有你說這般嚴重,這事我心里有數(shù),你莫操心,以前來找我那些人中,我冷眼瞧著,就有好些個比那姓沈好。”許強輕拍她肩安慰道,其實他心里也很沉重。看這情勢,他勢必得這么些人中挑個人來合作了。那人背景不能低了,為人還不能太過奸詐,行商有口碑,有點難啊。
這也是無奈之舉,想來也是他們許家根基不夠,光靠著一些朋友幫襯終是難站住腳。
顧麗娘想了半天,明白他們之前那套過時了,如今這些人明擺著看著他們制醋一行有利可圖,如今光和一些小頭目打交道套交情已經(jīng)行不通了。
憑著他們這點根基想做獨門買賣,怕是難。前頭沒人理會自己,恐怕也是不曉得其中利潤吧。但山西一出事,或許不至于全軍覆沒,但自己家這現(xiàn)成制醋手藝就變成了點石成金來財路子,有點腦子人就轉(zhuǎn)過彎來了。
“合作是合作,但怎么個合作法,卻是咱們能夠做主。”主動權(quán)要掌握自己手中才好,如今商量出個章程,心中有數(shù),省得到時候任人隨意宰割。
許強低頭,正好瞧見顧麗娘目光中閃過黠光。許強愛極了她這副模樣,忍不住親了親她,笑道,“那媳婦你有啥好主意?”
“我們可以這樣啊——”
許強沉吟片刻,也覺得這算是個好主意,這樣他們就不必要承擔虧錢風險了,“只不過如此一來,你就辛苦了。”這制醋全部都是由她經(jīng)手,有時他也只是幫襯一二而已,現(xiàn)每月制幾千斤量已經(jīng)挺吃力了,將來再追加幾千斤甚至上萬斤,累人只會是她。
“沒事,只要咱們家好,累點算不得什么。”顧麗娘搖搖頭。
“娶了你真是我許強福氣。”
接著許強抱著顧麗娘很是溫存了一番,直至三了兩人才瞌眼睡去。
廣安王被殺了,打了一年多戰(zhàn)事終于停了。雖然廣安王世子仍逃,但已經(jīng)不足為患。許多背井離鄉(xiāng)人紛紛收拾行囊,準備回老家去。但對許家來說,沒什么變化,因為他們已經(jīng)打算此落地生根了。
戰(zhàn)事已了,意味著商人們又可以大展身手了。好些人都登門詢問與許家合作事宜,許家已經(jīng)拖不下去了,而且他們心中也決定了合作人選。
二月二十六,是個好日子。許強約了京城有名商行大有生聞香閣談香醋事。
衣裳固然好,但第一回穿肯定不如舊衣裳舒服,顧麗娘給他挑了件八成藏青色鑲藍邊錦袍,再仔細給他束了個發(fā)。整個人一瞧,顯得干練利落得緊。
顧麗娘給他拉了拉袍子,“照著咱們那晚商量,好好與大有生談,哪兒可以讓步哪不能讓步,我想你心里也有個數(shù)了,可別吃虧了。我今兒做幾個你愛吃菜,等你回來。”
“嗯,放心吧。”
聞香閣包廂里頭,除了大有生竇滿天外,還請來了兩個這一代素有名望人來作見證人。他們寒暄了幾句,便開始了。
大有生是個有名商鋪老字號,他們以販賣土儀特產(chǎn)出名,每種貨物就賺個差價,但螞蟻腿多了,也能整成一盤肉啊。竇家后臺挺硬,雖然不知道與朝中誰人有關系,這不是他們這種平頭百姓能知道。不過有一點就是,想斗倒他們大有生人都被斗倒了。之所以看中大有生,就因為它適合。生意做得雜,那就不會專打他們醋主意,后臺硬,他們許家才能背靠大樹不是?
“先前我也與許老板談過,我們竇家出銀子,你們許家出手藝,臨安、建康、紹興和蘇州、揚州等地開一些鋪子,鋪子利潤三七分,你們?nèi)蹅兤摺.斎唬羰悄銈儾粷M意這個章程,我們還有第二個章程,那便是把你們制醋秘方賣給我們,我們大有生出價一萬兩銀子,不過自此后,你們許家便不可再把秘方告知他人,也不可再經(jīng)營甜醋鋪子。”
許強聽到一萬兩時,心一跳,不過他心里默默算了一下。若他們再開一個鋪子,一年下來應該也能賺千把兩千兩,五六年賺一萬兩不成問題,一萬兩買斷,不劃算。再說了,這是一門手藝,若是子孫不出息,還能靠著它維持生計,遂這門手藝不能賣。
“這絕對不行。我這里也有個章程,竇老板你且看看可好?”許強笑著說道,“咱們也不談哪開鋪子了,你們?nèi)粽骈_了,賺了多少銀子也是你們竇家,我們許家也不要你一分。不過咱們許家醋你拿銀子來買,咱們也只賣給你一家,價錢嘛,只比我們鋪子里頭售價少三成。”
竇滿天思量了一會,覺得不太好,如此一來,他們大有生就被許家鉗制住了。而且他本來是打算有了秘方然后便當?shù)剡x個地方來制醋,這樣一來便能節(jié)約不少本錢,若是按許強法子,光運費這一塊他們便要花費不少,“要不,咱們走第一個章程,利潤四六分可好?”
“竇老板,也不怕與你們說實話,這門手藝我是打算傳下去,斷不可能拿出來。”利潤怎么分都是假,人家大有生人才濟濟,做個假賬還不容易?
“其實竇老板,這醋以低三成價錢賣與你們,我們許家也不過是收回個成本價,不過你們大有生不可京城出售咱們許家醋。你外頭賣多少錢也是你們竇家事,即便你們翻倍賣,大把大把地摟銀子,我們許家也不眼氣。而且我們許家保證,除了咱們京城鋪子,許家醋也只會賣給你們大有生。”
只賣給大有生啊,這點還勉強,若番倍賣,一斤也能賺個五六十文,“你們一個月能賣多少醋給大有生?”
“一個月一萬斤,香醋三千斤,米醋七千斤。”
“太少了。”竇滿天皺眉,一萬斤也只能賺個五六百兩,“再加一萬斤!而且香醋和米醋各占一半。”
許強一臉為難,“竇老板,這實沒辦法,這一萬斤也是加班加點做。”
終,兩家各退一步,許家追加了量,每月給大有生一萬五千斤醋,六千香醋,九千米醋。
兩家寫了正經(jīng)契約,兩位見證人各簽了字,算是正式生效了。
許強心里也暗自高興,其實比他們鋪子少三成售價,他們也是賺錢,只不過每斤少賺點罷了。重要是背靠著竇家,旁人想來招惹,也得掂量一下自己份量。
許強將合同妥貼收好,笑道,“各位也忙了一天了,我來之前已經(jīng)和掌柜打過招呼了,大家給個薄面,讓我做回東才好。”
幾人客氣了一番,便都高興地坐下了。
開吃時候,掌柜徐青又親自上來了一趟給許強做臉,還送了兩三道聞香閣拿手菜說是謝謝許強,這讓許強很是高興。客氣了一番這才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