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迷霧中的海戰(zhàn)(一)
【昨晚把前面幾章修改了一下,請大家回頭重新翻閱一下吧,以免看不懂后面的劇情。今天意外完成任務(wù),三千字雖然很不成體統(tǒng),可力所能及,大家見諒吧】
1914年8月,赤道附近密克羅尼西亞群島。
失蹤許久的德國東亞艦隊正停泊在密克羅尼西亞最大的島嶼波納佩島碼頭。
沙灘上有不少水兵在踢球,或者說一群穿著短褲無所事事的精壯漢子們在追趕一只球狀物體。東亞艦隊指揮官馬克西米里安馮施佩中將捧著咖啡杯站在視野開闊的艦橋處,失神的凝望著那些肆意揮灑青春的年輕人。
沙恩霍斯特號大型裝甲艦新任艦長伯恩哈德馮奧登上校不聲不響的走了過來,順著伯爵的眼線,從雞飛狗跳的沙灘人堆里找著了他兒子奧托和漢斯的身影。
“司令官,這幾天沙恩霍斯特艦上的水兵一直在問我艦隊何時啟程返回青島。”奧登會意一笑,開口道:“我們已經(jīng)在波納佩島呆了一個月了”
“奧登,你想說什么?”施佩伯爵回過神來,他看了看站在下風(fēng)處的愛將,素有雄才之稱的馮奧登,摘下嘴里叼著的煙斗反問道。
“6月底艦隊出港之前,我無意中聽見青島皇家造船廠的工人抱怨商船改裝工作太累,而且我發(fā)現(xiàn)臭鼬號、豹號炮艦和祖國號、青島號炮艇當(dāng)時正在皇家造船廠檢修。”聽得出施佩伯爵興致不高,奧登決定快言快語,將他近來夙興夜寐日思夜想的東西和盤托出:“司令官,其實我們此行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考察英國人在南太平洋的防御力量,您想放棄膠州灣和加羅林群島?”
“上校,回家怎么樣?”咖啡杯微微顫了顫,一星點咖啡灑了出來,落在甲板上。施佩伯爵并沒有直接回答奧登的問題,而且問了奧登一個并不相關(guān)的問題。
很可惜,奧登沒有海軍鬼才王海蒂那般九曲回腸的心眼,半天才琢磨出一點頭緒。
“回本土?”奧登猶疑道。
“從密克羅尼西亞群島出發(fā),向北虛晃一槍,讓英國人誤以為我們要折回青島,再調(diào)轉(zhuǎn)航向一路向西橫穿太平洋,繞過危險的合恩角與福克蘭群島,再度穿越蒼茫的大西洋,從奧克尼群島與設(shè)德蘭群島之間的一百海里豁口突圍而出,最后返回本土。”施佩伯爵無視奧登愈發(fā)蒼白的臉色,自顧自的解釋:“奧登,這就是我的全部計劃!”
1914年6月,薩拉熱窩的槍聲傳來,施佩伯爵敏銳的意識到戰(zhàn)爭即將爆發(fā),在《英日同盟》的威脅下,東亞艦隊的主要基地膠州灣和加羅林群島不足以作為東亞艦隊的屏障,他的艦隊已經(jīng)成為一支孤軍。6月底,馬克西米里安馮施佩伯爵借口“前往南太平洋考察英國人的防御力量”,率領(lǐng)他的東亞艦隊溜出青島港,7月初輾轉(zhuǎn)來到荒涼的密克羅尼西亞群島,7月底他甚至向萊比錫和埃姆登號巡洋艦發(fā)出了召集令。
艦隊在波納佩島上的小碼頭停靠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沙恩霍斯特和格奈森瑙號裝甲艦上的官兵在訓(xùn)練之余無所事事,焦灼和謠言在滋蔓和擴散,誰也不知道這位1878年加入海軍,擔(dān)任過喀麥隆港港口司令、海岸防衛(wèi)部長和北海艦隊參謀長的經(jīng)驗豐富的老將究竟在謀算什么。
“那可是數(shù)萬海里九死一生的航程!”施佩伯爵的大膽奔放,即便是基爾海校三杰中的雄才奧登也不得不為之咋舌。
英國人的圍追堵截該怎么辦?去哪兒加煤加水?機械損壞問題如何解決?敵友難分的南美各國會采取何等立場?羅杰斯特溫斯基的“瘋狗艦隊”穿越大半個地球,然后對馬海峽被日本人一窩端這鬧劇距今只不過七年之癢而已!
“怎么,你怕了?”施佩伯爵淡淡一笑,反問道。
“怎么會,我又不是海蒂西萊姆那個矯情的軟骨頭。”伯恩撇撇嘴表示他的不屑和自信,冒險精神作為條頓騎士后裔的他與生俱來。“雖說本土九死一生,可呆在遠東必死無疑!”,
“上校,九死一生太悲觀了。有海軍鬼才西萊姆上校在赫爾戈蘭灣的牽制,我們成功的可能性至少有兩成。”施佩伯爵搖搖頭,半是自嘲半是自信道:“呵!兩成,足夠我們?yōu)橹疵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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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8月2日,英國紐卡斯?fàn)柛厶┒骱雍涌冢驹谀嵛鞯屡料奶栠\輸艦上的土耳其民族英雄,準(zhǔn)蘇丹奧斯曼一世號戰(zhàn)列艦艦長拉烏夫上校有些焦灼。
7月27日,尼西德帕夏號運輸艦搭載著五百名剛剛訓(xùn)練完畢的土耳其接艦官兵抵達紐卡爾斯。拉烏夫想讓接艦官兵即刻登艦以便盡快熟悉這艘意義重大的超無畏艦,不過阿姆斯特朗公司粗暴的拒絕無禮了土耳其人的合理要求。
拉烏夫當(dāng)時就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他向海軍部和高門表達了他的憂慮,很顯然土耳其高門比拉烏夫更加關(guān)心這艘堪比圣地麥加的超無畏艦,土耳其外交部出面干涉,英國人被迫做出讓步,承諾將會在8月2日交付戰(zhàn)列艦,阿姆斯特朗造船廠的古恩經(jīng)理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證3日上午八點土耳其國旗必將在蘇丹奧斯曼一世號戰(zhàn)列艦上升起并且啟程回國。
如今拉烏夫就站在尼西德帕夏號運輸艦上,與他的蘇丹奧斯曼一世號戰(zhàn)列艦隔碼頭相望。再過幾分鐘,土耳其水兵就可以接收那艘超無畏艦,新月旗海軍在經(jīng)歷了四十年多的衰退期后終于迎來了曙光,而海軍的崛起道路必將有他拉烏夫濃墨重彩的一筆!
想到這里,拉烏夫便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
就在拉烏夫浮想翩翩的時候,一隊駐守在造船廠的衛(wèi)兵朝碼頭走了過來,他們手持步槍拉起了警戒線,不聲不響的將碼頭封鎖起來。
那種不妙的感覺又回來了,拉烏夫心煩氣躁,左眼跳個不停。盡管阿姆斯特朗公司董事會派來的接洽官員古恩先生強調(diào)那不過是為了保證接收現(xiàn)場秩序的必要手段,可拉烏夫?qū)⑿艑⒁伞?br/>
英國人擅自修改蘇丹奧斯曼一世號的設(shè)計圖紙土耳其人忍了;施工過程中偷工減料拖延時間土耳其人抗議無果后也忍了;蘇丹奧斯曼一世號戰(zhàn)列艦舾裝海試完畢后炮彈和發(fā)射藥卻仍然毫無蹤影,土耳其人交涉無望后還是忍了;接艦日派出大量船廠士兵封鎖碼頭,這對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民族都是赤裸裸的羞辱,拉烏夫不想向古恩抱怨什么,他忍氣吞聲息事寧人,只求蘇丹奧斯曼一世號能夠順利回家。
“都別愣著了,登艦!”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慌,拉烏夫攥起拳頭朝不知所措的土耳其水兵喊道。
土耳其官兵興高采烈的登上那艘超無畏艦,他們在第一時間升起了土耳其的星月旗,他們高唱國歌噴灑香檳,驕傲自豪在艦橋、甲板、炮臺和司令塔上蕩漾。
很可惜,8月2日注定要成為土耳其人的傷心日。上午十點左右,一個連的英國陸軍正規(guī)軍開進碼頭,他們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爬上了已經(jīng)是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流動國土的蘇丹奧斯曼一世號超無畏艦。
“古恩,你們想毀約?!”
拉烏夫終于明白一切,阿姆斯特朗公司百般拖延時間,英國海軍百般阻止土耳其人登艦,不是土耳其人做的不夠好,不夠卑躬屈膝,而是英國人根本就沒想過履行合約!可憐的奧斯曼帝國用砸鍋賣鐵湊起來的英鎊為英國大艦隊添加了一艘超無畏艦,急切渴望自理和強大的土耳其人成了本世紀(jì)最大的冤大頭,最大的笑話!
拉烏夫咬牙切齒,就連嘴唇出血也渾然不覺,他上前一步,盯著矮小的古恩經(jīng)理慍怒道:“土耳其可曾拖欠了蘇丹奧斯曼一世號的購艦款?”
“不曾!”矮小的古恩三心二意的回答道。
“土耳其可曾冒犯英國?”
“不曾!”
“土耳其是否已經(jīng)加入同盟國或者說有這種趨勢?”
“不曾!”
“那為什么還要扣留我們的軍艦!”拉烏夫再也憋不住心里的怒火,他跳了起來一把揪住那個面帶嘲諷的船廠經(jīng)理古恩,咆哮道:“為了這艘軍艦,土耳其人縮衣節(jié)食,甚至不惜借貸籌款;為了這艘軍艦,縱使你們百般刁難土耳其人也不曾抱怨過;為了這艘軍艦,我甚至不惜背叛我的朋友!英國人就是這么回報它的朋友,回報土耳其人的善意與真誠嗎?!”
“那是海軍大臣丘吉爾的命令”古恩悻悻一笑,攤開手做悲天憫人狀:“對不起,我們別無選擇!”
英國士兵拿起槍托狠狠的砸向拉烏夫的后背,拉烏夫揚起的拳頭松懈開來,一個趔趄栽倒在地。槍托和拳腳如雨點一般落了下來,打在拉烏夫的前胸后背。
“把這些土耳其人送回尼西德帕夏號,讓他們吃完午飯滾蛋!”古恩指著被英國陸軍扣押起來的土耳其水兵,冷冷道。
“古恩,我發(fā)誓,英國必將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土耳其人冰冷的刺刀送回尼西德帕夏號運輸艦,幾乎是在英國炮艦的威懾下啟程返航。拉烏夫的憤怒即便隔著大海也依然能清楚聽見,古恩也不生氣,只是肆無忌憚的嘲笑:
“復(fù)仇?土耳其人的復(fù)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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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8月10日,土耳其馬拉馬爾海。
一場毫無章法的炮戰(zhàn)后,威爾海姆索羅欽中將指揮的德國地中海馮分艦隊順利擺脫英國海軍多布雷治將軍指揮的四艘巡洋艦的干擾,在皇家海軍地中海艦隊司令官伯克利米爾內(nèi)爵士的兩艘戰(zhàn)列巡洋艦圍堵過來之前殺進土耳其伊斯坦布爾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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