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萊姆的終極目標，終于給放出來了，大決戰(zhàn)開始了。）
    “杰利科，別擔心，快速艦隊在蒂斯河河口很安全，再不濟還能推入泰恩河，而且貝蒂的大艦隊已經(jīng)出港了，不出意外的話皇家海軍即將增添四艘新的戰(zhàn)力！”
    倫敦海軍總部，英國海軍總參謀長杰利科蜷縮在參謀部指揮室專門為值班人員預備的長沙發(fā)上，眉頭緊鎖地在一些圖紙上精密演算。第一海務大臣高夫-卡爾索普就坐在長沙發(fā)附近，指著北海一方海圖鎮(zhèn)定自若道：
    “單憑德國第一偵查集群十艘戰(zhàn)列巡洋艦還翻不出什么浪花兒來！”
    “我知道，我知道！西萊姆想對付我們的快速艦隊，德國突襲艦隊只是誘餌，第一偵查集群八艘精銳的戰(zhàn)列巡洋艦才是真正的殺手锏，西萊姆想讓我們誤以為大洋艦隊的戰(zhàn)巡隊仍安分地呆在威廉港中，趁我們集中注意力對付突襲艦隊的時候?qū)⒖焖倥炾犚慌e拿下。可是西萊姆千算萬算，卻惟獨漏算了我們掌握了他們的無線電通訊密電碼。是的，我們有差不多十個小時的預警時間，足夠我們布置好一切！”
    杰利科嘴里說著輕松的話，對第一海務大臣擠出一絲多少有些勉強的笑容，可眼睛里卻滿是掩飾不去的擔憂：
    “我知道海軍人講究理性，我知道德國人沒有機會，可我仍舊想著對手是海蒂-西萊姆，可我就是有著這么一種感覺西萊姆不可能讓他的第一偵查集群白跑一趟，他一定還有別的計劃，我們暫時看不出來的陰謀。西萊姆擅長將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我們之所以覺得不可能只是因為我們的戰(zhàn)略目光太過狹隘，西萊姆總是故弄玄虛。就在我們以為掌握了他全部砝碼和底牌，已經(jīng)跟上了他的思維方式的時候反手給我們沉重一擊”
    杰利科很難用具體的、準確的語言來描述他內(nèi)心的不安以及對西萊姆的警惕，以至于手舞足蹈的他對第一海務大臣說的話多少有些凌亂。 不過卡爾索普知道杰利科并不是真的怕了海蒂-西萊姆，與其說是西萊姆太可怖，還不如說是皇家海軍弱爆了，習慣性的夸大其詞可到緊要關(guān)頭卻總是準備不足，杰利科這是在擔憂那些毛頭小子們沉不住氣，意氣用事。
    “要相信年輕人，他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卡爾索普將軍耐心勸慰杰利科，后者搖搖頭。淡淡道：
    “我們已經(jīng)在同一個地方跌倒過不止兩次了，從放棄遠程封鎖開始！”
    杰利科的話讓卡爾索普啞口無言。記得開戰(zhàn)之初的時候，他卡爾索普也是竭力支持決戰(zhàn)的那一小撮人，這些年之所以反對任何形式的決戰(zhàn)無非是地位和角色不同而已。
    卡爾索普唯唯諾諾地想要找尋一些可以過渡的話，這時。海軍參謀部作戰(zhàn)指揮室的大門被推開了，杰克遜上尉面無人色地沖進來。吼道：
    “將軍們。情況不妙！”
    “上尉，怎么了？”杰利科抄起散布在長沙發(fā)上的圖紙和資料，問道。
    “潛伏在威廉港的諜報小組發(fā)來最高級別警訊，德國大洋艦隊本隊昨夜不翼而飛！”氣喘吁吁的杰克遜上尉顧不上摘下軍帽，抹去他額頭前的冷汗，只是失魂落魄地站在參謀部作戰(zhàn)指揮室里聲嘶力竭：“整整十九艘戰(zhàn)列艦全部消失了。可怕的是我們根本不知道大洋艦隊究竟何時離開的！”
    “大洋艦隊本隊消失了？‘第40號房間’那邊怎么說？”杰利科也慌張起來，他從長沙發(fā)上跳了起來，木著腦袋問道。
    “這一整夜，他們給海軍部的答復就只有‘碧玉錨地’！去他媽的‘碧玉錨地’！”杰克遜上尉顯然已經(jīng)氣糊涂了。異常無禮地在上司面前怨破口大罵。
    沒有人會追究杰克遜上尉的失利，他們的心情甚至要比海軍上尉更加糟糕。
    辛苦策劃出來的圍剿計劃以及后續(xù)的決戰(zhàn)計劃被證實是無聊的紙面游戲，海軍參謀部的年輕人被德國人從頭至尾玩弄，沮喪、氣餒以及惱羞成怒一齊涌上他們的心頭，叫這些沒有經(jīng)歷過太多挫折的年輕人徹底迷失了方向，偏執(zhí)地將怨氣一股腦發(fā)泄到情報部那里。
    “不止‘第40號房間’，情報部也是廢物！”
    壓力面前，海軍部內(nèi)部首先分裂了，好在暫時有威望崇高的杰利科將軍站出來收拾殘局。
    “既然大洋艦隊十九艘戰(zhàn)列艦能夠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消失，該死的‘碧玉錨地’也未曾消失過，那么第一偵查集群凌晨三時四十分出港未必是真實，德國人也未必丟過密電碼！”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杰利科只是單純覺得成名已久的西萊姆不會辜負他不敗戰(zhàn)神的神話，當西萊姆真的淋漓盡致地發(fā)揮他全部實力的時候，沒有人能體會到杰利科此刻的心情。
    盡管頭暈目眩心情復雜，盡管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作為海軍總參謀長，杰利科還有自己的職責，他必須領(lǐng)導他的海軍參謀部挽回局面。
    “我們不妨從最壞的角度考慮西萊姆的意圖故意泄露他們的密電碼，讓我們知道突襲不列顛海岸的全盤計劃，讓我們放心派出快速艦隊南下，然后將大洋艦隊全部十九艘戰(zhàn)列艦和八艘戰(zhàn)列巡洋艦一齊撒出去，圍剿快速艦隊。只要能打掉快速艦隊，德國人就能立于不敗之地，無論美國人增援多少艘戰(zhàn)列艦，北海兩岸仍舊處于均衡態(tài)勢！”
    杰利科將軍的假設(shè)讓參謀部作戰(zhàn)指揮室倒吸冷氣聲此起彼伏。如果杰利科將軍不幸言中事實，擁有這等心機和戰(zhàn)術(shù)執(zhí)行力的西萊姆也實在太恐怖了一點：
    西萊姆僅僅用一支老式戰(zhàn)列艦隊六艘老式戰(zhàn)列艦便將快速艦隊十艘戰(zhàn)列巡洋艦從安全的弗斯灣調(diào)出來，稍微用上一些戰(zhàn)術(shù)欺騙動作便叫快速艦隊迷失了方向，將自己逼上了危險的境地。從赫爾戈蘭灣至不列顛東海岸不過十多個小時的航程，德國人的第一偵查集群應該已經(jīng)越過多格爾沙洲，而本隊十九艘戰(zhàn)列艦也應該在穿越沙洲。如果不是杰德灣上空的海霧比平時消散得稍早了那么一些，海軍部恐怕要等到快速艦隊遭遇重創(chuàng)的時候才能反應過來。
    “我去通知貝爾福先生和其他幾位海務大臣，五分鐘后海軍大臣的辦公室召開緊急會議，還有，杰利科將軍，希望海軍參謀部盡快推演出德國人的進軍路線，制定快速艦隊的撤退線路已經(jīng)大艦隊南下接應事宜！”
    形勢萬分危急，以至于卡爾索普暫時忘記功利，為了快速艦隊的存亡奔走。
    第一海務大臣匆匆離開了，杰利科拍了拍手掌。讓那些驚慌失措目瞪口呆的手下清醒過來，隨后分派任務：
    “計算德國人的進軍路線，時間從20日20時開始計算，第一偵查集群航速20節(jié)，大洋艦隊本隊18節(jié)。航向取直線，給我德國人抵達蒂斯河的準確時間；通知快速艦隊即刻向北開進。不要去泰恩河。紐卡斯爾扛不住大洋艦隊全部主力艦的打擊，讓他們直接北上，去弗斯灣，去克羅默蒂灣，去斯卡帕灣，總之先向北開進；還有。讓貝蒂立刻南下接應！”
    保留二分之三蒸汽的英國快速艦隊十艘戰(zhàn)列巡洋艦擁擠在蒂斯河并不算開闊的河口外圍，焦急地等待海岸線警戒體系或者海軍情報部傳來新的消息。
    直到這時，除了他們的司令蘭帕德稍稍有些不安，快速艦隊的艦長們?nèi)耘f保持樂觀。自信快速艦隊能夠在凌晨三時四十分出港的德國第一偵查集群跨越北海之前干掉那支異想天開，膽敢冒犯不列顛權(quán)威的德國突襲艦隊。
    歷史總是充滿戲劇性，快速艦隊艦長們的猖狂還未得到時間的充分發(fā)酵，來自倫敦海軍總部的一封電報便將他們打得魂飛魄散。
    威廉港內(nèi)的大洋艦隊本隊整整十九艘戰(zhàn)列艦夜間全部不翼而飛，而該死的情報部卻信誓旦旦的告訴他們大洋艦隊一直安分地呆在威廉港。
    艦長們此刻是真的慌了神。既然大洋艦隊本隊神秘消失，那么第一偵查集群那八艘精悍的戰(zhàn)列巡洋艦也未必是凌晨三時四十分出海，到最后，所謂的情報優(yōu)勢或許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笑話，他們戲謔德國突襲艦隊大膽，或許大膽的正是他們！
    偽裝出來的好勇斗狠便飛快地崩塌了，經(jīng)歷最初的張皇后，恐懼牢牢占據(jù)他們的心神。說不害怕海蒂-西萊姆和大洋艦隊那是昧著良心，作為這顆星球上最優(yōu)秀的海上指揮官，西萊姆或許有過失誤，但是還從未有過失手的記錄。
    能具備如此長遠的戰(zhàn)略目光，將戰(zhàn)役的發(fā)起時間掐的分毫不差，能將戰(zhàn)術(shù)與欺騙演繹得如此完美，就好似紳士的閑庭興步，這樣的戰(zhàn)神凡人能夠戰(zhàn)勝嗎？
    快速艦隊好不容易積蓄的士氣瞬間低落下來，或許還有會那些不諳世事的、剛剛加入海軍的水兵繼續(xù)那顆勇敢之心，不過只要是經(jīng)歷過那場慘烈的斯卡格拉克海峽海戰(zhàn)的官兵都知道西萊姆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有意外。
    艦長們面無人色地抬起手表掏出懷表，計算德國人的步伐，期待可以利用從赫爾戈蘭灣至不列顛海岸線這三百海里的空間做點什么。
    第一偵查集群應該是越過多格爾沙洲，逼近不列顛海岸線了吧，大洋艦隊本隊雖然還在多格爾沙洲，但距離不列顛海岸線也只剩下幾個小時航程而已。
    “跑吧，跑路吧，不管有多么狼狽，不管有多么丟臉，只要能逃離這片可怕的絕域就行。”
    這是快速艦隊高層共同的心聲。
    “倫敦海軍部還算沒有失去理智，讓我們躲進泰恩河。我們還有一點時間，大艦隊也正在南下接應我們，一切都還還得及！”蘭帕德在海軍參謀部發(fā)來的電報紙上簽字，深吸氣道：“快速艦隊，向北！”
    21日上午8時，在蒂斯河停留了將近三個小時的快速艦隊再次出發(fā)，不是原定的南下，氣勢洶洶地圍剿那支“大膽”的德國突襲艦隊，而是以一種極度屈辱的姿態(tài)北進。
    快速艦隊北上的同時，北海深處，西萊姆的玩具大洋艦隊本隊十九艘戰(zhàn)列艦和第一偵查集群八艘戰(zhàn)列巡洋艦切出一道鋒利的直線，堅定地朝北海西北角直撲過去。
    “十九加八好像是二十七，貝蒂，瞧好了，這才是我的底牌！”王海蒂站在巴伐利亞號戰(zhàn)列艦艦艏處，迎著飛散的浪花和水霧，雷霆咆哮著：“戰(zhàn)斗吧，大洋艦隊，戰(zhàn)斗吧，德意志，這一戰(zhàn)之后，再也沒有什么能夠阻止大洋艦隊的腳步！我們會成為北大西洋之王，我們會主宰這片璀璨的汪洋！”(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