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二章 天書,說好的后門呢?
“怎么又給我燒光了?”</br> 磅礴雷海,巍峨天宮,諸多天驕與血脈不凡的異類并立,而在其中,有一位身騎五色鹿的少年,面上露出郁悶之色。</br> 只不過此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由雷電交織而成的天梯上,沒人關(guān)注他臉上的表情。</br> “又只剩下了一點零頭。”</br> 風(fēng)秉文此時也沒有太在意外界的動靜,他的意識沉浸在天書之中,看著那被燒得只剩下一點零頭的善功,感覺一陣肉疼。</br> 他這一次可沒有像天書許愿,天書自己把他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那點善功燒了個一干二凈,就給他留了一點僅僅只面前能夠跟惡行持平的零頭。</br> 姓名:風(fēng)秉文</br> 善功:貳仟肆佰壹拾叁(2413)</br> 惡行:貳仟叁佰捌拾玖(2389)</br> 而他這一次被燒掉的善功,不多不少,正好七萬兩千整,這在風(fēng)秉文有史以來一次性支出的善功之中,其數(shù)額之巨,能夠排到前五。</br> 但最關(guān)鍵的是,這么大數(shù)額的善功,不是由他自己指定消耗的,而是由天書自主燃燒的。</br> 郁悶!</br> 不過也并沒有太過悲傷,畢竟消耗了這么多的善功,必然有與之對等的回報,風(fēng)秉文對這一點倒是頗為放心,天書還是非常靠譜的。</br> “這天宮里面的是什么傳承?居然需要耗費我這么多的善功?”</br> 風(fēng)秉文的目光落到了巍峨浩瀚,氣勢磅礴的天宮上,其中大抵就是有他需要的機緣,不然善功也不會主動燃燒了。</br> 他現(xiàn)在還沒有想太多,畢竟他現(xiàn)在就站在了一處造化傳法地面前,天書上的善功消耗了,必然就是與之有關(guān)聯(lián)。</br> “不能在耽擱了!”</br> 天書把后門都開好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br> 這一處傳承可是有名額限制,風(fēng)秉文剛剛可是聽到了。雖然暢通無阻,但是流程還是要走一遭的,畢竟傳承沒長腳,不會自己蹦出來,砸到他的頭上。</br> 風(fēng)秉文如此想的,然后從五色鹿身上下來,對這只膽怯的祥瑞吩咐到,</br> “老爺我上天梯試一試,看能不能得一名額,你在這里等我也行,要是害怕,也可以找一個地方躲起來,等我出來了我去找你。”</br> “好的,老爺。”</br> 花朝顏忙不迭失的點頭,她肯定是找一安全的地方躲起來,這里實在是太危險了。</br> “嗯!”</br> 交代完之后的風(fēng)秉文飛向天梯,他此時的行為也不算突兀,因為有人在點出名額有限之后,到場絕大多數(shù)人族天驕都已經(jīng)登上了天梯。</br> 只有極少數(shù)的一部分還在觀望,而他們基本都并非人族,而是異族,雖然他們能被容許其中進來尋找造化,但是這一處傳承明顯就是人族大能者布置留下來的,十有八九跟他們沒關(guān)系,沒必要上去找不自在。</br> 嘶~</br> 信心滿滿的風(fēng)秉文登上天梯,當(dāng)他的腳掌觸及完全由雷電交織演化而成的臺階時,臉色頓時就變了,一股難以形容的酸麻疼痛至腳底涌出,然后直通百會。</br> “怎么會這樣?”</br> 風(fēng)秉文有些難以理解地看了一眼腳下,然后再往左右前方看了看,在天梯上行走的人族天驕,雖然全都在竭力忍耐,保持風(fēng)度,但是基本上都不太妙。</br> 嗯,不止他遭了這一份罪,大家都一樣。</br> 但是,風(fēng)秉文的心里還是極度不平衡,憑什么他要跟這些家伙一樣?他可是花了善功的,足足七萬二呢,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br> 給他開的后門呢?</br> 屬于他的特殊待遇呢?</br> 為什么沒有?</br> 跑到哪里去了?</br> 風(fēng)秉文心中滿腹怨念,然后又踏出第二步,又是一道雷霆自腳底竄出,瞬間蔓延全身,四肢百骸頓時一陣酥麻脹痛。</br> 接著,風(fēng)秉文又踏出第三步,每前進一步都要承受雷擊的痛苦,雖然如此,但是風(fēng)秉文沒有一丁點放棄的念頭,這么大額的善功都花了,他總不能什么都沒撈著,轉(zhuǎn)身就走吧,這也太虧了。</br> 而且,這一道雷霆天梯之上,所有的人族天驕都在承受這份痛苦,每個人都在砥礪前行,沒有人放棄。</br> 能夠進入九天天地的人族天驕的確不缺天賦,但他們并不只是只有天賦,還有一顆一往無前的求道之心。</br> “我的善功!不能虧本!”</br> 相比較于那些天驕,風(fēng)秉文只有極為純粹的念頭。</br> 他對比自己參悟大秦武尊傳承的經(jīng)歷,當(dāng)初他沒有參悟的資格,祈愿后,強行開后門參悟,但是過程中也吃了不少苦頭。</br> 因此,風(fēng)秉文認(rèn)為,這一次大抵也是如此,登天梯也是接受傳承的必要準(zhǔn)備,所以不能省略,必須由他自身承受這一切。</br> 而善功的大抵就是花在天宮中的雷法傳承中,他只有走完天梯,穿過天門,進入天宮才能夠得到這一切。</br> “太落后了!”</br> 風(fēng)秉文抬頭,而后眉頭緊鎖,他當(dāng)時在觀察天書的情況,以至于他就是最后一個登上天梯的人族。</br> 換而言之,他現(xiàn)在就是吊車尾,如果繼續(xù)保持下去,那么這一次的傳承造化跟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平白遭一頓雷劈。</br> “要加快步伐!”</br> 一念至此,風(fēng)秉文登天梯的步伐就快了起來,雖然每一步落下,都要承受雷擊全身的痛苦,而且雷霆的威力還在逐步增強。</br> 但,痛苦是可以適應(yīng)的,第一步之所以會有那么大的反應(yīng),是因為沒有做好相應(yīng)的心理準(zhǔn)備。</br> 而現(xiàn)在,在完成了思想與身體的統(tǒng)一之后,風(fēng)秉文的速度就提了起來,往往前一道雷霆肆虐的余威還沒有上去,他又登上了一級臺階。</br> 速度之快,惹得不少人的目光朝他看了過來,因為他在短短一刻鐘,就超過了三名比他率先登上天梯的人。</br> “道兄,你這面孔,有些陌生啊,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不知道兄來自何門何派?”</br> 當(dāng)風(fēng)秉文又越過一名青年時,那星冠羽衣,面容生得極好的青年便笑呵呵地探手朝他抓了過來,似乎是跟他好好聊聊。</br> “滾!”</br> 風(fēng)秉文面容冷漠,抬手一巴掌就朝他拍了過去。</br> “道兄的脾氣未免也太大了,看來這性子修養(yǎng)的不大好!”</br> 谷毿</br> 看到風(fēng)秉文朝他拍過來的一掌,羽衣道士毫不在意,手中卻閃出一團幽光,晦暗無光,似乎如無物不可吞的洞淵。</br> “那是觀星閣的徐洪!”</br> “那一手是觀星閣的吞星術(shù)吧?”</br> “這徐洪,說別人脾氣不好,技不如人,讓人給超了,就忍不住動手,他的脾氣也沒好到哪里去!”</br> 天梯之上,眾人都在頂著雷霆前行,突然有人爆發(fā)沖突,頓時吸引了不少天驕的目光,目光掃過之下,便有肆無忌憚的神念彌漫,發(fā)表自己的看法!</br> 轟!</br> 而這些天驕才剛剛傳遞出自己的意念,風(fēng)秉文的手掌便與那來自觀星閣的徐洪,碰在了一起。</br> 咔嚓!</br> 刺耳的骨裂聲響起,來自觀星閣的天驕?zhǔn)直鬯查g折斷,扭曲成了極為怪異的模樣,血色潤濕了他身上的羽衣。</br> “你……”</br> 斷臂之痛,讓徐洪的面色巨變,但是這樣的痛苦,他能夠忍耐,真正讓他驚懼的是面前這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少年,身體中所蘊含的恐怖力量。</br> 更為關(guān)鍵的是,他剛剛施展的吞星術(shù),在剛剛與這少年的手掌觸碰的那一瞬間,就被一股更為宏大玄妙的力量給磨滅了。</br> 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手臂就被一股不可抵擋的力量給打斷了。</br> 但風(fēng)秉文懶得跟這家伙說什么,回身一腳便踹在了他的胸膛上,因為知曉進入此地的天驕都有保命手段,所以他這一腳沒有絲毫收斂,全力以赴。</br> 噗!</br> 晶瑩的血珠在空中飄散,染紅了同樣飄散在空中的雪白鶴羽,那徐洪身上的羽衣這一腳給踹爆了,也算是為他擋下了大部分的傷害。</br> 可即便如此,這一位道門天驕,胸膛也是肉眼可見的坍塌下去了一塊,口中的鮮血更是不要錢的噴灑出來,整個人滑過一道極為硬朗的拋物線,直接飛出了天梯,砸在焦黑地上,一時間竟不動了。</br> 天梯出現(xiàn)了一剎那的靜止,一時間除了雷霆的轟鳴,竟然是再無聲響,就連最前方那位遙遙領(lǐng)先的隱雷閣天驕都停下腳步,回望了一眼,然后加快了步伐。</br>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br> 有人不敢相信這樣的結(jié)果。</br> “徐洪被打廢了!”</br> “一掌,一腳,這是哪里來的狠人?”</br> “不認(rèn)識,但是這瞧著好像不像我們修道的吧,倒像是那些武道蠻子!”</br> “胡扯,我剛剛感受到了神通的力量,徐洪的吞星術(shù)跟沒用一樣。”</br> “那家伙太廢了吧!”</br> “那家伙修出了三品脈象,資質(zhì)不差,是這這位太強了!”</br> 諸多天驕僅僅只是呆愣了一瞬,然后便開始繼續(xù)向上攀爬,但是他們也不閑著,留有余地之人,紛紛以神念與相熟之人交流。</br> “若是與此人發(fā)生沖突,絕不能與之近戰(zhàn),徐洪那家伙純粹就是傻子,都不認(rèn)識人家,還敢用手去拉,簡直就是找死。”</br> “吞星術(shù)可是出了名的無物不吞,誰想到關(guān)鍵時刻會被廢掉。”</br> 風(fēng)秉文不管這些人在嘀嘀咕咕些什么,他知道自己這一下出了風(fēng)頭,讓不少人忌憚,但這是必要的。</br> 不然,他每越過一人,心生不滿,要攔他一下,這不是平白無故浪費他的時間嘛,只有秀一秀拳頭,展現(xiàn)一下力量,讓他們忌憚,他才能省事。</br> 風(fēng)秉文一聲不吭,悶頭攀登天梯,而他跨過天梯百階后,不光腳下會涌出雷霆,頭頂上同樣會有天雷落下,轟擊全身。</br> 其他人不知道,但風(fēng)秉文發(fā)現(xiàn),他習(xí)得的《萬劫不死身》自行運轉(zhuǎn),每一道雷霆涌入到他的身體都會化作不死身的資糧。</br> 毀滅中孕育生機,正吻合這武道功法的修行。得到這武道傳承時,風(fēng)秉文就打定注意,不會主動修行,沒想到這還沒過幾天的功夫,他又一次練上了,雖然也是被動。</br> 得益于這不死身的強悍,風(fēng)秉文后發(fā)先至,越過了絕大多數(shù)人族天驕,因為有徐洪的前車之鑒,所以沒有人再向風(fēng)秉文出手,即便是心中有所不滿。</br> 而此時,風(fēng)秉文前方僅僅只有三人,只要再越過一人,并保持住位置,不被他人超越,他基本上就能進入天宮中,獲得參悟雷法的機會。</br> “還請恕在下冒昧,不知道友可是仙武雙修?”</br> 當(dāng)風(fēng)秉文又越過一位身著赤袍的青年時,這青年直接開口詢問道。</br> “勉強算是!”</br> 風(fēng)秉文撇了他一眼,又向上踏出一步,直接越過他,成為這天梯上的第三位。</br> “道友天賦異稟,在下甘拜下風(fēng)!”</br> 赤袍青年沖其拱拱手,沒有與之相爭的意思,對方最后一個登上天梯,一路超上來,此時離得近了,細(xì)細(xì)感應(yīng)之下,他還能感受到對方那朝氣蓬勃的身體中蘊含的旺盛如烘爐的血氣。</br> “多謝!”</br> 人敬一尺,我還一丈,風(fēng)秉文遵循的便是這樣的原則,既然人家給面子,那他也給人家足夠的尊重。</br> “在下火鴉觀,陸川,敢問道友名諱?”</br> “散修,風(fēng)秉文!”</br> 風(fēng)秉文如實回答,頓時惹得一陣天驕錯愕,不過他沒給人追問的機會,又一口氣連登三級臺階,雷霆轟鳴,電光閃爍,直接將他淹沒。</br> “散修?這里怎么會有散修?”</br> 陸川只感覺不可思議,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但是以對方的氣度,也不像是這種人。</br> “進去了,崔銘燁進去了!”</br> 突然,有人大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風(fēng)秉文也看了過去,最先踏足天梯的隱雷宮天驕已經(jīng)穿過天門。</br> 頓時,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巍峨的天闕之中,發(fā)生了莫名的變化,有一種宏大而又威嚴(yán)的氣息擴散,傳承開啟了。</br> 頓時,風(fēng)秉文前方,那位身姿婀娜的女修加快了步伐,就連那些基本沒機會的天驕也不自覺加快了速度,雖說只有三個名額,但萬一呢,人人都能進去參悟呢?</br> 錚~</br> 風(fēng)秉文不管其他,只顧前行,幾乎是與原本位列第二的女修,同時踏足天門前,位列最后一級臺階上。</br> 可正當(dāng)此時,他心有所感,豁然轉(zhuǎn)頭,頓時便看到,遠(yuǎn)方有七道令他感覺熟悉的劍光,劃破長空而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