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血凰精氣
轟!</br> 濃密的黑發(fā)在空中飛舞,英姿勃發(fā)的少年一拳砸在了那濃眉大眼的武尊臉上,當他看到武尊的腦袋在自己的拳頭下破碎,隨后其身軀崩解之時,便忍不住大笑。</br> “終于打到了!”</br> 風秉文都已經不記得,自己挨了這濃眉大眼的武尊多少拳,他只記得自己渾身上下每一處地方被這位武尊的拳頭,捶打了不下百次。</br> 每一拳都是骨斷筋折之痛,雖然他的身軀并沒有真的因此受傷,反倒是因此而融入了這座山岳中蘊含的不知名氣機,變得更為強健,但是這痛苦確實實打實存在的。</br> 挨了這一拳之后,風秉文又一次邁步向前,準備再一次與這位武尊的“意”交鋒,然后,沒路了,他已經站到了山巔。</br>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完了整條山道,得到了《萬劫不死身》全部傳承,而在這過程中,他基本沒有注意。</br> “這就結束了?”</br> 風秉文意猶未盡,甚至還有些不滿,他挨了那位武尊萬拳不止,結果他只砸了對方一拳,就結束了,太不公平了。</br> 當然,這只是一種調侃居多的念頭,他又不是不知好歹之輩,他雖然承受了諸多痛苦,但是得到的好處卻是完全成正比的。</br> 他如今的身軀完成了一次蛻變,具體蛻變到何種程度,沒有實戰(zhàn)測試,風秉文也不知曉,但是他如今已經能夠明確的感受到在自己的身軀中奔涌的旺盛血氣。</br> 當然,身體的變化是其一,更為重要的是風秉文得了一篇上限極高的武道煉體之法,只不過這則修行之法,在風秉文看來,過于殘暴。</br> 與其說是修行法門,卻根本就是自殘,唯一可圈可點之處,便在于這篇煉體之法對于外物的消耗不多,對于一名正常的武者而言,算是福利。</br> 仙道修行注重資質,其后便是悟性為主,對于資源的依賴,可以說是諸多修行派系中最少的。</br> 武道修行,不注重資質,但是卻看重毅力,但更為重要的卻是需要極為豐厚的資產,窮文富不是說說而已。</br> 武道修行,由始至終有不少,就是偏于自殘的練法,其中就需要大量寶材溫養(yǎng)自身,以免落下后遺癥,一旦溫補沒有跟上,練著練著,哪怕是按照要求來的,也會把自己給練廢。</br> 當然,這樣的武道煉體法門,對于一些好戰(zhàn)之徒而言,可謂是如虎添翼,只要保證溫養(yǎng)藥物能夠跟得上,便可以越戰(zhàn)越強——前提是過程中沒有被打死。</br> 風秉文登山路而行,在從頭至尾都沒有任何危險,每踏出一步,武尊之“意”都只發(fā)出一擊,便會消失。</br> 正常情況下,可沒有這般好事,一位對力量把控精妙入微,出神入化地步的武尊,可沒有時間去幫助后生晚輩錘煉軀體。</br> “嗯,再去尋一門法門!”</br> 雖說風秉文并不懼怕痛苦,但是,他也沒有受虐的傾向啊。</br> 于是,風秉文起身看向自己登山的方向,然后便看到了一位站在山頂不遠處,正在默默恢復的少年。</br> 當風秉文的目光投下時,他也有所感抬起頭,與風秉文對視,原本有些桀驁的目光中,頓時露出了極為復雜的神色。</br> 他不會認錯的,等諸多剛剛抵達到山腳時,縈繞到他身中的那一股清靈平和的氣質,絕對不是一名武者該有的。</br> 可是,這家伙明明不是武者,卻比他更先一步抵達了山頂,得到了傳承,這對于他而言,無疑是恥辱。</br> “你是什么體質?”</br> 兩位朝氣蓬勃,英姿勃發(fā)的少年對視片刻,位于下首處,隱有不甘的少年突然開口問道。</br> 聽到這問題,風秉文的嘴角微微一扯,他雖然只見過兩位出身名門的大派天驕,但是卻也發(fā)現這些家伙,都有一個共通的特點。</br> 自信,或者說自負,無論是在斗法中落敗,還是在這種獲取傳承的道路上落后,他們都不愿意承認自己的不足,而是認為在其他的地方有問題。</br> 先前,那位他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敗的詹臺司宇就隱晦的表示,自己是出身不夠好,所以才輸的這么徹底,而不是他自己不行。</br> 眼前這一位也是如此,風秉文后發(fā)先至,率先得到武尊的傳承,而他卻還在距離山巔還有一段的位置,他不認為自己有原因,而是覺得風秉文體質更契合此地傳承。</br> “……”</br> 風秉文沉默片刻,而后開口,</br> “我是五行體!”</br> “五行體?是了,此山中蘊含一頭血凰渡劫隕落后遺留的精氣,其中演化的涅槃劫力,有生死造化之力,但是卻極難吸收,你是五行體,更為契合,吸收速度更快。”</br> “……”</br> 風秉文徹底無語了,搖搖頭,都不想再回應這家伙。</br> 也許這家伙說的有道理,他吸收煉化血凰精氣的速度更快,也許每一次的吸收,他只是快上了半瞬,可是長時間積累下進來,他便領先了一大截。</br> 谷椰</br> 但這般尋找借口未免就讓人看清了幾分,坦蕩的承認自己的不足不行嗎?</br> “你要去哪?”</br> 看到風秉文不搭理他,自顧自的就要下山離去,血氣澎湃,宛如一頭蠻龍的少年開口問道,看向風秉文的目光很是鄭重。</br> 雖然他嘴硬,可是心中卻是十分清楚,自己到底是不如這位看起來年齡比他還要小的少年。</br> “此地機緣眾多,這座山的傳承我已經得了,當然是去下一處。”</br> 風秉文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他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問題,進來的時候,陰螭鬼王跟他說的,九天十地中的一切機緣任取,只要有本事。</br> “你自己山門祖師留下的傳承,你也學會了?”</br> “學會了。”</br> 風秉文知道他說的就是《五方五行太玄神光》,雖然其中有些許誤會,但是他可沒有跟這家伙詳細解釋的念頭。</br> “你已經得了兩處傳承,還不滿足?”</br> 少年聽聞,更加匪夷所思。</br> “為什么要滿足?”</br> “這里是初始地啊,你來的時候,你的師長沒有跟你說過規(guī)矩嗎?”</br> “什么規(guī)矩?”</br> 風秉文眉頭一皺。</br> ……</br> 南澹洲,太玄門</br> 云海滔滔,氣象萬千,千百山峰于云山,霧嵐中若隱若現,峰巒之中,可見亭臺樓閣,瓊樓玉宇,時不時有絢爛艷麗的遁光飛起,如雷似電。</br> 這是一處由仙人開辟的仙山道脈,雖然如今已經呈現沒落之相,但終究是由仙人所留道統(tǒng),終究還是有,幾分尋常宗派所沒有的底蘊。</br> 在這太玄山門深處,高天之上,一座宏偉宮闕,巍峨聳立,云鎖霧繞,白羽金鱗于其間驚鴻一瞥,攪動霧氣,翻涌如沸,隨即便消涌不見。</br> “陸掌教,我想向您請教一件事情。”</br> 而這一處威嚴的天闕之中,響起一道溫文爾雅的柔和聲音,讓人情不自禁的便聯(lián)想到一位大袖飄飄的高雅之士。</br> “薛長老,只要不涉及我中根本,我都可道來。”</br> 宮闕之中,坐在主位上首處的一位面色略顯疲乏的男人,看向坐在下首處,身上不時傳出鬼哭神嚎之音的黑袍青年,眼神中流露出的卻是忌憚與敬畏。</br> “我曾聽聞貴教的《太玄經》其中所記載的根本神通,不但對修行者的天賦要求極高,而且還極難練成,此事是否有誤?”</br> “自然無誤。”</br> 太玄門掌教的臉上露出苦澀之色,他當然知道對方為什么會這么問,他看向面前懸浮的一面寶鏡,鏡中顯露的卻是一位他完全不認識的少年。</br> 這少年手中持有的便是他太玄門仙人傳下的“資格”,但是奈何他太玄門宗,斷代已久,久無英才,所以這一次,他又只能將資格賣于那些大宗,換取大量修行資源,用于栽培門人弟子。</br> 由于當初建造九天十地秘境的諸多先賢約定,只有他太玄門掌教施法,才能夠看到持有太玄門資格之人的情況。</br> 所以從他這里拿走資格的幽冥道便派出一位長老前來觀看情況,然后便看到了極為驚人的一幕。</br> “當真?”</br> 著金袍,戴玉冠的薛長老自然是不信,那位叫風秉文的少年練法連三個時辰都沒有,這比修行法術都簡單。</br> “不敢欺瞞上宗長老,我太玄門有史以來,除去太玄祖師以外,修成根本神通最短的記錄是十天,而那一位是我太玄門的二代掌教,其是五行道體,有祖師指點,與《太玄經》極為契合。”</br> 說到此處,太玄宗掌教的眼中不由露出了艷羨苦悶等極為復雜的神色。m.</br> 他太玄門二代祖師,仙人親傳弟子,天資縱橫之輩,一切準備妥當,而且對神通修行法門了然于心的情況下,都花費了十天的時間,可是那位讓幽冥道讓出大量資源換買資格的少年,他練法花費了不到三個時辰?</br> 如果他沒有提前看過太玄經,而是第一次接觸的話,他都不敢想象,這位少年到底是何等天資?</br> 五行道體之上,還有什么?</br> 這等人物,若是生在他太玄門,竟然能夠重現太玄門一代祖父在世時的鼎盛之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